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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商会-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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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好人坏人不会写在脸上,关键是看他做事体。记住,盯住他,看他究底做不做坏事体。”

“是哩。”葛荔恍然有悟,“坏事体见不得光,我该夜间盯他才是。老阿公,你们坐,我这就去。”话音落处,人已不见了。

听她走远,苍柱看向申老爷子:“五叔,看这样子,七叔似是没有帮手,也看不出发达迹象。那笔巨款会不会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申老爷子凝神端坐。

“依寻常处事,有此巨款在手,定然全力护卫,更不会寄身为奴,可七叔他……”

“苍柱,”申老爷子睁眼应道,“不可以寻常人忖度你七叔。”

“哦?”

“遥想当年,”申老爷子沉入追忆,缓缓说道,“我们兄弟皆为忠王侍卫,义结金兰。兄弟七人中,你七叔少言寡语,特立独行,武功也高,甚得忠王信任。天京突围辰光,忠王要我与你阿爸、二叔、六叔随他保护幼天王,将府上仅有的十万两现银交予你七叔,派你三叔、四叔护佑,图谋东山再起。我们乘夜突围,在方山遭遇湘军。为引开敌人,我与你六叔主动出击,与忠王、你阿爸等失散。我二人血战得脱,几日后得知,忠王将宝马让予幼天王,自己从容罹难,你阿爸、二叔等兄弟皆为保护忠王分别战死。”

“后来呢?”

“其他你已尽晓,就剩这笔巨款了。晓得此款下落的只有他们三人。十年之后,我们兄弟四人在丹阳会面,只你七叔杳无音信,那笔巨款亦无影踪。你三叔、四叔甚是自责,终其后半生只做一事,就是寻你七叔,追回天国遗款。你三叔、四叔你是晓得的,想必不会空口诬人吧。”

“依五叔之见,七叔会不会携款私逃呢?”

“依他为人,应该不会。但树倒猢狲散,危难见真章。天京失陷后,什么样的人物都出来了。再说,观物须观里。这笔巨款迄今下落不明,姓鲁的又是在得到你七叔之后才发家致富的,其中关联颇为耐人寻味。”

苍柱长吸一气,缓缓闭目,有顷:“我这就去拿他过来,五叔一审即知。”

“既然寻到他了,倒也不急。”

夜深。

齐伯最后一次巡视完院子,回到自己房里,开始入睡前的例行功课——打坐。

齐伯在蒲团上盘腿坐下,二目闭合,眼前不由浮出一连串的闪回场景:上海街道上,二人跟踪;去十六铺路上,身后紫衣少女紧跟;大街上,那少女如影随形。

齐伯正在盘思,一阵细微声音由远而近,停在自己窗下。这声音轻如飞蛾,寻常人根本听不见,却是难逃齐伯的耳朵。

齐伯两耳竖起。

齐伯猛然睁眼,犀利的目光直扫窗口。

夜色将一个淡淡的人影印在窗纸上。

齐伯双眉锁起,再次闭目。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从中院走过来。窗纸上人影消失。

一个仆役站在院中叫道:“齐伯,老爷叫你!”

“来了。”齐伯应一声,起身走到前院客堂,见俊逸仍旧坐在那儿,神情闷闷的。

“老爷,你还没睡?”齐伯招呼道。

俊逸指指对面:“齐伯,坐。”

“还是站着舒服。老爷,啥事体?”

“姆妈这番苦心让瑶儿搅黄了,伤感得紧。我想把堂会办得闹猛点,邀请亲朋好友及远近头面人物捧个场,让姆妈开开心。”

“好哩。”

“时间定在后日,来得及否?”

“来得及。”

“不过,有桩事体,倒是难办。”

“啥事体?”

“姆妈吩咐我务必请到伍生员一家,这——”

“去请就是了。”

俊逸苦笑一下,指着书案上摆着的一封信:“你看这个。”

齐伯看完信,怔了:“伍先生又与老爷打赌?”

“是哩。”

“呵呵呵,”齐伯笑起来,“没想到读书人也是一根筋哪。”

“齐伯,”俊逸却没笑起来,眉头横切,“看明白没,他让儿子送画,今朝又让一个小毛头捎来战书,是明欺我鲁俊逸膝下无子啊!”

“老爷,你……”见俊逸竟然朝这里想,齐伯觉得事情严重了,敛起笑,刚讲了个开头,就被俊逸摆手打断:“齐伯,你甭讲了,我应战就是。我要让他看个明白,钉是钉,铆是铆,喇叭是铜锅是铁,他伍中和想翻的不过是个过时历头。”

“老爷呀,”齐伯再次笑了,“他是一根筋,你这也是一根筋,难怪当年你俩赌得起来。”

“是哩,”俊逸气也缓解,“一个巴掌拍不响。只是……他这拗上劲了,必不肯赏脸,姆妈那儿哪能个交代哩?”

“老爷不必出面,我以老夫人名义送个请柬,想必伍生员肯给面子。”

“我也是这意思。你办去吧,务必请到。”

关爷庙的破院里有块石案,案上摆着树枝石块,搭作宅院的简易模型,乍眼望去,像是孩子在玩过家家。

章虎与阿青几个正围蹲在石案边,对着模型比比画画,七嘴八舌。章虎不住摇头,眉头凝滞。

院门传来敲击声。几人互望一眼。

章虎兴奋地朝院门努下嘴:“快,军师来了!”

“这……”阿青迟疑道,“要是他认出我们,岂不——”

“是着哩。”章虎一拍脑门,“去,你们几个这都躲进殿里。”

几人躲进大殿,闩上门。

章虎开门,果见顺安神色惶惑地站在门口:“阿哥……”

“兄弟,总算等到你了。来来来,里厢坐。”章虎扯住他手,不由分说,将他拉到石案边,按他坐在一只石凳上。

顺安看着石案上的摆设:“这是——”

“这是鲁家。”章虎一边指点,一边介绍,“你看,这是前院,这是中院,这是后院。前院是客堂,中院是姓鲁的与他女儿寝处,后院是库房。”

“大哥,”顺安迟疑一下,“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前思后想,觉得这桩事体不可行。”

“为什么?”

“齐伯武功无人不晓,鲁家仆役也都身强力壮,会些拳脚。你我二人势单力薄,根本不是对手。再说,即使没人发现,单是搬运钱财,也非易事。”

“兄弟放心,没有金刚钻,大哥不会揽这瓷器活。我已想出办法对付齐伯,至于人手,多去了,粗活用不上兄弟。”

“有啥办法对付齐伯?”

“呵呵呵,你忘了阿哥这个玩意儿了!”章虎拍拍腰间,“齐伯武功再高,料也抵不过铁子儿。”

“阿哥,”顺安脸色变了,“这……这是要死人的!”

“呵呵呵,”章虎拍拍他肩,“大哥用尽心机拉拢兄弟入伙,为的就是不用这玩意儿。屈人之兵,不战为上。兄弟脑筋活,是智多星,这就动动脑筋,为大哥想出个兵不血刃之计。”

“若是此说,”顺安沉思有顷,小声道,“眼前倒是有个机会。”

“兄弟快讲。”

“齐伯到我家请唱堂戏,点了十一人档。”

“哦?”章虎眼睛圆睁,“在哪儿唱?”

“马家。听说马老夫人玉体欠安,开堂会是为她冲喜。”

“啥辰光?”

“明日后晌开唱,连唱三天,每天三个时辰。”

“太好了!”章虎一拳擂在石案上,忽身站起,兴奋地边踱步边自语,“姓鲁的此番回来,鸣锣开道,大甩红包,这又为丈母娘请唱堂会,点下十一人档,无非是图个显摆。既为显摆,姓鲁的必邀亲朋好友、达官显贵前往捧场,齐伯亦必前往护场。娘稀屁哩,天赐良机嗬!”拳头捏紧,冲顺安晃晃,“就在明天吧,人定辰光。兄弟也去搭把手,在外照高!”压低声,“兄弟务必到场哟,要不,分银子时,大哥就没个说辞了!记住,明晚迎黑,此地汇合。”

翌日后晌,伍中和正在书案前发闷,伍傅氏换好一身新衣服走进:“他爸,辰光到了。”

中和白她一眼。

伍傅氏压低声音:“他爸,不讲鲁老板了,你总得给马夫人留个面子,是不?齐伯哪能讲哩?要是你不去,马夫人就不看堂戏。介大个堂会,方圆头面人物都来为老夫人捧场,老夫人若是因为你而不看堂会,岂不闹成个话柄了?”

中和心里一颤,看伍傅氏一眼。

“鲁老板又不在家常住,过几日就走人了。待他一走,啥事体就都没了。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中和瞪她一眼:“什么独木桥?我走的才是阳关道!”

“是着哩,”伍傅氏扑哧一笑,“我该掌嘴。走吧,家里有挺举照看。”

中和缓缓起身,不情愿地拿起请柬。

翌日苍黑,章虎约定的时刻到了。

关爷庙就在那片杉木林的尽头。顺安沿着林中小路,不无犹疑地走着,心里就如虫子咬似的。将出林子时,顺安的步子渐趋缓慢,继而完全站下。

顺安走到路边,靠在一棵杉树上,暗自忖道:“此为打劫,事成倒好,万一事泄,岂不白搭一条性命?再说,章虎这人是出了名的三不惹,心狠手辣,声名狼藉,上到他这条贼船上,早晚要出事体。逃过这次,下次势必难保。是哩,我还是不蹚这池浑水为好。”

顺安主意打定,一忽身,沿来路匆匆逃回。眼见又要走出林子,顺安的步子再次慢下,再次自语:“话说回来,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似我这般卑微身世,天晓得何日翻身?眼前机会,这般坐失,岂不可惜?”

顺安缓缓蹲下,两手抱在头上:“这一步当为人生大棋,万万错不得!去还是不去,这……我该哪能个办哩?对了,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当是挺举阿哥,关键辰光,且向他讨个主意。”

主意打定,顺安忽地起身,脚步轻松地走回镇里,径直走向伍家,飘飘忽忽地晃进院中。略顿一下,缓步上楼,推开书房门,侧身倚在门框上。

“顺安?”挺举搁下书,“这两日没见你,忙活啥哩?”

“没忙啥。”顺安心不在焉地支应一句,“哪能没见伍叔、伍婶哩?”

“鲁家开堂会,送来请柬,他们后晌就去了。”

“你哪能不去哩?”

挺举苦笑一声,摊开两手:“这都啥辰光了,哪有这份闲心呀!”

“阿哥——”顺安欲言又止。

“观你气色,似有事体?”

“我……我……”

“讲呀,”挺举扑哧笑道,“在阿哥跟前,有啥可支吾的?”

“我想问你,依照大清律条,如果有盗贼抢劫,单单照高(望风)的人算不算犯科?”

挺举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朝桌上一摊:“这就是《大清律例》,你讲这条,待我细细翻看。”翻一会儿,寻到一页,“呵呵呵,寻到了。照高窝赃通风报信皆在律例,与盗寇同罪,轻则刑杖,重则流放。如果盗案重大,或伤及人命,还要杀头哩。”

顺安脸色煞白。

“咦,顺安,你哪能问起这事体来?”

顺安嗫嚅道:“没……没什么,随便问问。”转身走去,“我……走了。”

挺举苦笑一声,摇摇头,埋头攻读。

顺安走到院里,心里忖道:这事体不妥。我虽没去照高,仍旧脱不得干系。姓章的持枪抢劫,一切顺利倒好,万一闹出人命,被官府追拿,严刑之下,或会讲出实情,势必牵连到我。这……如何是好?嗯,有了,我且透给阿哥,让鲁家有个防备。只要齐伯有个防备,章哥就会无从下手,事体也就……

想到此处,顺安心里定下,复拐回来,言辞暧昧道:“阿哥,我……我想让你去趟马家。”

挺举摇头道:“已经告诉过你,我没这闲心看戏。”

“不是看戏,是望望齐伯。”

挺举奇怪地盯住他:“望他做啥?”

“都到马家看堂会了,鲁家没人,万一有人前去打劫,哪能办哩?”

“打劫?”挺举笑起来,“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啥人会上门打劫?”

“我是讲万一。世道乱哩,你不晓得,前阵子余姚县城就有一伙人趁大户人家开堂会时上门抢劫,还杀了人呢。”顺安信口胡诌。

挺举长吸一气:“阿弟,你讲实话,是否有人去鲁家打劫?”

“不晓得呀。我是讲万一。”

挺举两眼逼视他。

“阿哥,”顺安躲闪他的目光,“我……只能把话讲到此处。”

挺举收回目光,加重语气:“阿弟,打家劫舍,人命关天哪!你必须告诉我实情!”

顺安哭丧起脸:“阿哥,能讲的我全讲了。哪能做去,随阿哥你。我……走了。”扭身下楼,顺楼梯直走下去。

挺举略略一怔,带上房门,追下楼梯,见顺安已经拐出院门,朝自家方向快步走去。

挺举在门口又站一时,越想越觉得不对,走进房间,见淑贞已经睡熟,遂将房门关牢,挂上锁,沿门前巷子拐到大街上,快步朝东疾走,一边走,一边思忖:“顺安今日怪怪的,跟往日大不一样。难道真的有人打劫鲁家?这些日来,镇上秩序井然,不曾听到哪儿有劫匪。鲁家刚从上海回来,难道是有仇家跟来了?若是仇家,顺安哪能晓得?会不会跟他……”

挺举放缓步子,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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