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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龙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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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俩说口艺人,也齐齐地闭了口。小店里,十几双眼目齐刷刷地落在了年青人的身上。
年青人抬手摸了摸下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小哥是在这里吃?还是带了路上吃?”青衣小厮试探着问,如果是就地吃了,这家伙生就了多大的一个肚皮啊!
“带走?”青年连连摇头:“吃,这里吃,先上着吃,不够了还得再添!”
什么?不够了还再添?青衣小厮看青年的眼神是越来越精彩了起来。

“好!”突然间,两个说口艺人中的那个矮胖子,将桌上的木头疙瘩重重一摔,亢声言道:“昔年枪神宗岳餐啖整羊,血衣楚帅日食斗米,看小哥儿仪表堂堂,其日后成就定不下枪神、楚帅二人!”这就是说口艺人的灵巧之处了,试问天下间的习武之人,有几人不想成为如血衣楚帅的人物?又有几个不想做枪神宗岳般的人物?
“就凭这话,这里的一角银锞子是你们的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天下间还没有不喜欢被人奉承的人。年青人被挠到了痒处,一角银锞子自他那包裹皮里掏出来、扔出去,只‘噔楞’一声响,二两左右的银锞子,正好就飞落在了说口艺人面前的桌子上。
“好手法!”三个镖师打扮的,同声喝了一彩。
看着那落稳在桌子上的二两多银锞子,两个说口艺人都痛快的微笑了。
‘啪!’还是先前那个艺人,复又重摔了一下手里的木头疙瘩:“既是这小哥儿豪爽,老于咱俩是不是也该卖卖力气了!”
“那是!”老于压着语速、压着声调,他也兴奋,兴奋到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那二两多银锞子,每人也可得一两多了。一两多银锞子,可是他们苦巴巴说半年也未必积攒得下来:“不过,老郭问你一句,打算拿这银子干点儿啥?”
“先弄两碗凉粉儿!”
“恩”
“我一碗加糖、一碗搁盐。加糖的喂猫,搁盐的给狗!”
“老郭你这可是祸祸东西了!”
“多事儿、多事儿,咱花咱的银子,与你这货有什么的相干?”
“得,您玩儿您的,可这两碗凉粉儿也值不了几个大子儿啊!”
“这是开始,你要知道,这只是开始!”
“哦!哦!那接下来呢?”
“咱准备要一碗鸡蛋面喝!”
“这也花不了几个钱啊?五个大子儿就是一碗!”
“面是花不了几个钱,关建是咱让他搁鸡蛋啊!”
“放了牛肉那是牛肉面,怎么也不带点儿荤腥。”
“边去,你可要知道,咱可是让他放俩鸡子儿!”老郭一脸得色,他微躬着身子,将脸凑在了老于的近前,右手两指头竖着,在老于的眼前晃啊晃:“瞧清楚了,可是俩大鸡子儿!”后边的这半句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了。
老于就轻鄙的笑着:“俩鸡子儿就心疼的让你咬牙啊!”说着话,顺势按下了眼前晃荡着的手。
“哪有?哪有?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说这一碗面放俩鸡子儿,他不犯王法吧?”老郭立马又是一脸的小心谨慎:“别为了喝一碗面,让官家提到衙门里打板子,那可就得不偿失喽!”
‘噗!’有人绷不住笑了。



第十四章 龙阳之好
喷笑的人,是两个锦衣商人中的一个,随了这一声喷笑,刚入口的酒液就淋洒了一桌子。桌子上的酒菜断是不能再吃了,那笑喷了酒的锦衣商人,指着两个说口艺人笑骂:“俩老货定是故意的吧!但不知那朱家老掌柜又要许你们多少好处了!”
“呀呀,杨大官人腰缠万贯,一桌酒席当不得大官人身上的一根汗毛。来来来,小的撤了这残酒残汤。这几天,东家老爷请来了一位云中郡出身的大厨,烧的云中八大碗儿那算是一绝了,大官人可是要尝尝?”青衣小厮适时地跑了上来,麻利的将桌子收拾了个溜光水滑。
“得!得!”杨大官人笑指着青衣小厮骂:“这一桌云中八大碗儿,没个十两银子下不来吧!我就说嘛,那俩老货居心不良!”杨大官人又指了指俩说口艺人,但是却显然被‘云中八大碗儿’勾起了馋虫子,转头又朝同桌另一个商人道:“王店东,咱要不叫一桌尝尝!”
“算了!算了!吃得也差不多了!”那王店东自怀里抽出一方雪白的锦帕子,揩了嘴,就顺手扔在了桌子上,这方帕子竟也是飞云锦的料子。
见这王店东将锦帕往桌上一扔,青衣小厮的眼就被拴在了锦帕子上了,他极讨好地笑着:“王店东且将这帕子赏了小的,不然扔了也怪可惜了的了。”
王店东没说话,倒是杨大官人不耐地道:“你这个家伙什么偏宜都要沾下,舍你了,舍你了!”说着话,将那帕子往小厮手里一推,又冲着王店东商量:“真的不尝尝?咱们可是自家里出来都快大半年了,我可是做梦都想尝一尝呢!”
“算了吧!”王店东的回话很干脆:“我们还得赶路,趁天黑到不了卧虎堡,可就得耽搁明日的生意了。杨店东要是肯担明日的损失,老哥我就陪你尝尝八大碗的味道!”
“得!”杨大官人显然不敢应这个声了。
王店东见杨大官人不再搭话,就冲青衣小厮说了一声:“你去上几碗茶水来,大伙儿喝了,歇口气儿就得上路了!”
“得嘞您!”青衣小厮微一点头,后退半步,一直腰身,冲着寮外的灶间就是一嗓子:“茶水十二碗!”然后将污了的飞云锦帕子往手里一捞,利索的跑了下去。

青衣小厮下去了,俩说口艺人冲着杨大官人一抱拳,准备开腔说两声的时候,小店外忽然马踏地颤、人喊马炸了起来,跟着就是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军汉,簇拥着一位鲜衣公子涌了进了梨花春。
随着这些人进来的,还有一股子刺鼻的血腥气。军汉们每人手里都提着或三、或五的首级人头。人头下,脖子的切口处,还滴答着血水。血水滴答在微黄的木制地板地面上,很是扎人的眼仁儿。
看着见门的这伙人,本来躺在椅子上的朱大鼐,像被针扎了一下坐了起来。
江鹤子在是见过一次这个鲜衣公子,这人在保德郡里有个净街虎小太岁周仓的浑号。
周仓是谁?
他的外祖父战兴邦与山西路都指挥使唐保宗是把弟兄。因当年战兴邦在战场上替唐保宗挡过一箭,所以自从唐保忠成为晋王后,战家便也权倾一方了。他的父亲周南,现在正领着一万晋军,镇守着保德郡要塞苦寒关。过了苦寒关往北就是雁门郡,往东北就是金城郡,往东翻过太行山就是山东路,往南过了黄河就是京府的地界了。

“滚起、滚起!都他奶奶地给老子滚起来!”沾染了血腥气的军汉们,威风凛凛地昂着个头、挺着个胸,将手里污着血渍、崩了刃口的短刀,在每一张桌子上拍击的震天响。
小店里的每张桌子,或多或少、或仨或俩都坐了人。此时节,凶神般的军汉们,拍着手里的刀、晃着手里提着的死人头,将这些本来坐着的食客都轰了起来。当然,江鹤子也在其中。
被轰起来的食客,那见过这般的阵仗,就算是有那胆儿肥的人,虽不惧军汉们的威风,却也不想平白的生出一些儿祸端来,便依了军汉们的意思,将茶资酒帐一结,匆匆出了小店。
这时候,只有门口处乌家镖局的年青人纹丝儿没动了。军汉们没轰他,多少和他身后靠着的长枪和身上穿着的行头有些儿关糸了。
军汉们再凶悍,心里却也有可惹、不可惹的人物。
能做到乌家镖局镖师的人物,肯定是有本事的人。这些行走江湖的人物,可不比平头百姓。平头百姓你惹了也就惹了,平头百姓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在背地里骂你几句,传你一个恶名罢了。
江湖人就不同了,真要是惹起了他们的真火,脖子上的脑袋就悬了。昔年,大秦帝国的南营镇兵大帅郭开义,因强霸了枪神宗岳的一个红颜知己。枪神宗岳便冲冠一怒,夜半杀入镇兵大帅府,枪挑郭大帅,血洗了镇兵大帅府——那可是整整二百六十多条人命啊!

“这小哥儿是哪里人氏呀?”净街虎小太岁倒是特别,拦下了绿衣女子一伙人,却是舍了绿衣女子,将一双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了绿衣女子身边的男子身上。
这小子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江鹤子心下犯嘀咕,如今这大汉帝国,大部分富贵纨绔都有这么个癖好,似乎身边不跟一两个上得了台面的禁娈,就没面皮出门一般。
周仓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面如傅粉的细嫩,唇若涂丹的红润,只是眼目里的放荡之色过重了一些儿。过重的放荡之色,将本来的风流倒弄得下作了。
看了周仓那一付尊容,绿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朝着周仓直接道:“让开!”
周仓嬉皮赖脸地笑着,三个军汉就走了过来,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咚’地往桌子上一砸,大手一伸分别按在了灰衣老翁和绿衣女子的肩膀上,再一用力,两人便又坐回了凳子上:“我家少爷问你们话呢?”



第十五章 住手
灰衣老翁和绿衣女子被军汉们逼压回了座位,而那个叫做君华的美男子,却早被桌子上那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吓得俏脸儿煞白,朱唇儿发紫,若然不是净街虎小太岁眼疾手快地上去扶了一把,他还差点朝后跌坐在了地上。
“休得粗鲁,休得粗鲁,若是将这小哥儿扎腾出个好歹来,爷把你们这些儿莽汉匹夫的筋骨,一截截切下来炸了喂狗去!”周仓拍着桌子骂完了军汉们,又点指着绿衣女子和灰衣老翁,一脸嬉笑的冲着君华道:“这个老家伙,还有这个惹眼好看的美人儿,与小哥儿你是个什么关糸呢?”
君华早吓得浑身发颤,一张嘴哆哆嗦嗦的几欲开口,却就是说不得一句整话来。
“你他娘的倒是说句话啊!要是再这般样子,老子替咱家少爷取了你脖子上吃饭的家伙!”一个军汉极其凶蛮地将手里的沾血的刀,搁在了君华的脖子上。
君华一惊,只一声怪叫,虽有小周仓扶着,却还是自凳子上滑到了桌子底下,那一张嘴虽还是哆嗦,却还是硬生生地挣扎出了一句话:“回军爷的话,这是我家未过门的媳妇儿舒菡!”君华指了指绿衣女子,又去指了指灰衣老翁:“这是我家泰山大人舒贞昌!”
“舒贞昌!”听得君华的言语,与玄衣书生坐在一处的白衣书生低喃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舒菡怀里抱着的古琴上。
“原来,这就是乐圣舒贞昌和他的女儿琴娘子舒菡啊!”江鹤子也是一惊,在大汉王朝,这一对父女名头是极响的,乐圣舒贞昌,据说笙管笛箫是无所不精,更是弹得一手好琴。据传,在大汉平康帝的百艺大会上,乐圣舒贞昌只凭了一曲《丹凤翔空》的古调,竟引得百鸟齐集皇城。
只是这舒贞昌脾性却也古怪的紧,在平康帝准备授他太常寺卿时,他却举家隐走了。当年,平康帝还曾让人找过,也下过恩诏旨,但是这个舒贞昌就一如泥牛入了大海,再无半点儿的踪迹了。
而其女儿琴娘子舒菡却也是出神的紧,据人传,一次,舒菡与父乘船过祖龙江,无聊抚琴,竟让江中之鱼自跃上船来。由此,琴娘子的名声便也传开了。

净街虎小太岁周仓可不知什么乐圣、琴娘子,他自小就是舞枪弄棒、斗鸡走狗、提笼架鸟的玩意儿。逛青楼、进窑子,听粉头们软软、绵绵地唱十八摸才是正经的喜好。现而今,女人们玩腻歪了,他便打上了俊俏男人的主意。
他喜欢征服女人,也同样喜欢征服男人。他喜欢各色女人,在他的跨下曲意承欢的美妙;也更喜欢俊俏的男人,在他的跨下曲意奉迎。
征服是什么?就是征服者在被征服者的身上打下印记。而周仓的印记,就是自己的那一次次喷溅入征服者身体里的生命精粹。
“哦!”听了君华的回答,周仓将目光终于落在了灰衣老翁舒贞昌的身上:“这老家伙也有些儿本事的,这得有七八十了吧?小娘子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生这小娘子时,老家伙都五六十了吧?五六十岁的老货,竟还能操弄下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来,小爷当真是佩服,佩服的紧啊!”
净街虎小太岁只一个‘操弄’出口,舒贞昌跟着就怒了。怒得老人满脸涨血,雪白的头发乱抖。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在一位军汉的按压下腾身站起来,然后骂一声:“黄口竖子,你气杀老夫了!”跟着,进身探手,只‘啪’一声响,巴掌就干干脆脆地甩在了周仓的脸上。
舒贞昌是老胳胳膊老腿儿了,但这含怒带气的一巴掌,还是将小太岁周仓扇了一个滚地葫芦。
看小太岁周仓挨了巴掌的样儿,让小店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军汉们呆了,是想不到在保德郡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有敢抽他家少爷的人。朱大鼐、青衣小厮呆了,是想这净街虎小太岁受了如此大辱,还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呢。
挨了揍的周仓当下嚎叫一声,像是一只被打急了眼的疯狗,从地上翻起身来,却说了一句很可笑的话:“你敢打我!”
这不是扯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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