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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许仙不由得敷衍说。
旁人自然不知道许仙心里所想，只看见许仙赏过人家小娘子的帕子，又夸赞说帕子挺好。孤男寡女的，其中的暗示意味就很浓重了。
体面漂亮的小娘子躲在人家药铺外头偷听显然不现实。因外界的干扰青碧水总听不太真切，于是决定化回原型，藏身在药铺的屋顶瓦缝里，正好将手帕这一事看得一清二楚。
那小娘子是药铺主人吴人杰的女儿，闺名唤做玉娘。她同许仙的这一番谈话早就被吴人杰在后头听得一清二楚。许仙的发配虽说是走形式，可形式也必然有形式的过程。今儿青碧水带着白素贞去狱丞郝江华处探听许仙的消息，倒是让郝江华决定来看看，许仙在这济人堂药铺是否听话受管束。这会子吴人杰正在后堂招待郝江华。
“让郝兄见笑了。小女就是这个娇蛮脾气，做事没个章法，倒是出来丢人现眼。大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嘴里说的是这样的话，可从脸上还是能明显看出吴人杰对自家女儿的宠溺。
郝江华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他顺势说道：“令千金一派天真无邪，自然是极好的。她还是个孩子，何必拘束得太紧。”
“只是这……”吴人杰犹豫了一下，“你看看外头的两个孩子。我家闺女眼睛刁，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恐怕要麻烦郝兄了，麻烦郝兄给咱们家做个大媒。”
“哈哈哈。”郝江华捻着胡子大笑起来，“这到是个好。我这人叫郝江华，不仅好讲话，而且好讲话。最好讲这种天作之和、郎才女貌，给自己积富积寿的话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大媒我做定了。”
别的没听到，这一番对话青碧水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尾巴一甩，抽碎了一块瓦片：“都什么人呀。许仙和人家小娘子拉拉扯扯，小娘子一家就想着抢别人夫婿。果然是一屋子男盗女娼，不要脸！还有那郝江华，原当他是个好人，原来也干这种勾勾搭搭的鬼事！这些我一定要让姐姐知道。”
甩碎的瓦片带起一阵灰尘，一起从缝隙中漏了下去，蒙了下面说话的两个男人一头灰。郝江华“呸呸”的吐着灰尘：“这是怎么了。”
“不妨事，兴许是外头的野猫在屋顶上玩。”吴人杰赶紧想法子圆场。
“姐姐，姐姐！”青碧水一阵风的跑回了家。
白素贞打起精神，赶忙问道：“可打听来什么消息。”
勾起嘴角，青碧水笑得很是嘲讽：“自然是好消息咯。”
“好消息！”白素贞眼睛一亮，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子：“快来说说是什么好消息。是相公对不对，我就知道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可不是关于那个许相公的。”青碧水把手一摊，“他可是摊上大好事了。人家济人堂药铺的老板要招他做女婿。”
“不会的！”白素贞瘫坐在椅子上，“青儿，你何苦编个消息来作弄我。”
“姐姐！”青碧水真想敲开白素贞的脑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我干嘛编故事来哄你。这本来就是真事。人家大媒都请好了，找的就是之前的那个狱丞好江华。
伏在桌上掩面而泣，白素贞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青碧水看着白素贞这样子想劝，可理智告诉她，白素贞还是就此离了许仙的好。最后，她下了狠心，决定就当听不见白素贞的哭声：“姐姐，这事儿也许还是好事。许仙是人，他本来就该娶个凡人做娘子。你好好静静吧，我找人聊聊去。”
其实话是这么说，青碧水心里也很困惑。她来到人间，看到的，听到的总有地方和她做妖时奉行的不同。她不懂许仙为何要和别的小娘子拉扯不清，也不懂自家姐姐为何不一剑解决了许仙。她只知道，她若是遇到这样的，定当那人是背叛，然后刀剑相对，恩断义绝。
“我去找鱼大哥聊聊。他那么厉害，一定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碧水想了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妙投雷～
嗯，秀个存在感，然后滚走……_（：з」∠）_
第42章
一回生二回熟；去过了岑碧青的洞府，青碧水现在要寻找起来也就容易了。西湖水底，一片茂密的青荇里；有许多散落的贝壳小螺，其中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便是岑碧青隐藏起来的居所。寻常水族若是没有通行灵符指引；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出来。
岑碧青给青碧水的灵符是一块类似鳞片的东西。用法力催发之后，青碧水仿佛听见了一声异兽的嘶吼。待到声音消散后，她眼前便是一个精巧的月洞门。
“咦！竟是无人看守？”青碧水上次来的时候；一眨眼就到了洞府房间之内；没有经过其他地方。这会子自己过来了却是没看见大门；也没看见守门通报的小妖。月洞门是开在院子里的，再往里走走就到了廊房了。
因为之前没逛过，环境不熟悉；青碧水正犹豫要不要再向前走。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前面的可是青娘子？”
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位蚌姬。虽说是个秀美温淑的好模样，可细细看来额角眼尾已生了细纹，显得有几分厉色。青碧水问道：“您是？”
“奴奴穗娘，如今暂替郎君管着院子。”蚌姬说。
“这才对了嘛。”青碧水心里暗自想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才发现岑碧青身份多少有点不简单。原当他是普通的鱼精，只不过法力格外厉害些。现在发现他一举一动具是讲究，怕是来历不小，是个有身份的。
穗娘上前引路说：“娘子来得不巧。郎君这会子正有客人。”
“啊！”青碧水顿了顿，“那我改天再来，反正也只是找鱼大哥玩的。”
穗娘脸上的笑容变得有几分僵硬，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若是让娘子就这么回去了，郎君事后一定会怪奴不会办事。青娘子可体谅下奴。要不咱们在花厅等等。郎君在前头待客，已经有一会子了，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
终究是怕给岑碧青添麻烦，青碧水再次问说：“真不会耽误么？若是怠慢了贵客怕也是不好的。”
“可娘子也是客人呀。”穗娘指挥着使女奉上茶果点心，又说：“莫不是青娘子嫌弃奴，觉得是咱们怠慢了娘子？”
那穗娘说话看着是温温柔柔的，可简单几句就让青碧水觉得格外别扭。但是若让青碧水说说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才没有呢。哪里会嫌弃。”她随手在桌上拿起一块点心，“你们这儿的小酥饼格外的香甜，我最爱吃的了。”因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青碧水只好随口接了句话。
处理好一切，穗娘带着使女退下：“奴就在花厅外头候着。青娘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叫奴。”
离开的时候，穗娘还带上了花厅的门。下头的使女忍不住问道：“穗娘姑姑，那青娘子不过是个蛇妖，哪里需要劳烦您亲自接待。若是贵客，您也不会这样拿言语刺她。”
穗娘转眼就换了张脸，她冷笑说：“可不是贵客。”声音里满是不屑，“一只小小的蛇妖，手里居然拿着的是郎君鳞片做的通行灵符，也不怕折了福寿。
周围响起了惊诧的吸气声。显然那些个使女都给惊着了。有胆小的还开口问说：“那可是咱们郎君身上的鳞片呀。这样的贵客，咱们就这样把她晾在花厅里？郎君铁定会生气的。”这里的通行灵符分好几种，等闲的不过是能将洞府的大门显露出来。岑碧青鳞片炼制出来的可不简单。催动鳞片灵符，能直接把人带到岑碧青洞府的内院。这就相当于岑碧青对手持灵符的人不设防。
“怎么，怕了？现在去巴结还来得及。”穗娘冷哼一声，拿眼睛瞧着众使女眼神严肃得很，“还不都去前头候着。郎君现在亲自招待的才是真正的贵客。那位可是东海的龙女。只有那样的身份才同咱们郎君般配。”
“东海？西湖的那位不也是东海来的龙女么。那可是咱们郎君的大敌呀。怎么？”
“郎君的事情郎君自个儿自然会有安排。是敌是友也是一转念的事情。西湖那位是从东海来的，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会有未嫁的娘子精贵。如今西湖两位都受了罚，人家东海也就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了。”
四海之大，照理是天下水族皆听之从之。可水域万千，四海龙族也得使手段拉拢各水域的实际掌权者。当初拉拢敖碧，促使了敖碧同若娘的婚事，东海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如今东海里有浮图仙宫分薄龙宫的势力，西湖里岑碧青也混出了声势，偏偏西湖龙宫不争气，这个当口，龙王龙后都被罚了。这局势，让东海龙宫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憋屈感。虽然天庭让东海派人来西湖水域代管，可这代管之事也是费力不讨好的呀。
几番权衡，东海龙宫决定越过西湖龙宫，直接同岑碧青来往，反正敖碧夫妇是不中用了的。
“这十年时间，小妹就拜托岑大哥多多关照了。”说话的是龙女晏心，本体是条蟠龙。她本是东海龙王之女，却因为生母上不了台面而血脉不纯，因故不入排行，失了公主之位。这世上总不乏心眼大的角色，代管西湖根本不是什么美差，可她依旧是主动请缨，为的就是替东海重新拉拢西湖水域，为自己谋个身份。
“公主何等身份，哪里需要在下关照。公主本就是依上头的命令来代管西湖，自然顺风顺水，万事顺意了。”这话茬岑碧青不会接下。
别看着岑碧青恭恭敬敬的叫自己公主，可晏心知道，人家根本没把她当做一回事儿，疏远得很。“岑大哥何必这般生份，按道理，咱们也是一族的。再说了，这整个苏杭，谁不知道西湖水底岑碧青呀。小妹不过是上头派来代管的。大哥是西湖龙王之子，自然得帮衬小妹几分。”
见岑碧青还准备推脱，那晏心食指一伸，放在唇边做出嘘声的动作：“小妹就知道大哥最好的了。哪里有哥哥不体谅妹妹的。可别伤了一族亲戚的感情。”
拿着种族说事，只要岑碧青还留着龙族的血，就不好过分推辞。晏心想着自己是在言语上将了岑碧青一军，又自持长相风貌，做出软言相求的模样，岑碧青也就必然会着了她的道。
可岑碧青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种人。他笑了笑，只是说：“西湖龙后可是公主的亲姑母，不论辈分情分，都自然有她来照顾公主，哪里轮得到在下一只小妖出头。”
“小妹知道大哥不喜若姑姑。之前姑姑是想左了，行事没个章法，如今必然会改的。”若娘如今已经是东海的弃子。敖碧不成事，她也没办法把持住整个西湖龙宫，东海方面早就不满了。虽说他们夫妻如今只是思过十年，可长此以往，西湖水域早晚会变天。既然这样，东海龙宫还不如早点打单，同岑碧青交好。晏心此行除了代管龙宫，也多少在表明东海的态度，若娘就是不改，东海也会逼着她改。可不能让若娘作死影响了整个东海龙宫的计划。
这话说得真不算投机，岑碧青不言语，已经做出要送客的表情。
“大哥带晏心看看这园子吧。岑大哥的润园小妹老早就听说过了。”既然是笼络，那怎么可以不打感情牌呢。虽然现在没有感情，可日后可以培养呀。晏心伸手想去抓岑碧青的袖子，这话不说了，游园总可以吧。
“不过是游戏所建。我这润园可比不得龙宫华美壮阔。”岑碧青甩了甩袖子，轻描淡写的避开了，“想必公主同西湖龙后好久没见了。小妖就不打扰两位一叙姑侄之情了。”之前还留着情面没直接说出来，现在就是明晃晃的送客了。
晏心再厚的脸皮这会也不好赖着不走了。她身边跟来的小妖多少有点愤愤不平：“他什么人呀。不过只是个半龙，也好意思在公主您面前甩脸子。”
“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到那小妖的脸上。晏心瞧着手指甲说：“这没你插话的地方。若是敢坏了我的事儿，定会扒了你的皮。”不得不说是姑侄，晏心这会子发脾气的样子同若娘是一模一样的。
那边穗娘也在劝着岑碧青：“郎君为何不留东海的龙女多聊会儿。待会一起喝茶逛园子也是好的。虽说没有公主名分，可血脉是不能作假的。那可是东海的公主呀。”
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伸手抚了抚其中的珊瑚簪子。岑碧青现在挺庆幸的：还好自己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