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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未央-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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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后,出来一位身着仙鹤暗纹的白衣男子,带着瓷白的面具,缓缓下了马车,携一缕清风朝未央走来,在未央面前立定,嘴角微微勾起:“邵央公主来这种地方是来寻布匹的么?”

    果然是容七,这被面具遮住的嘴脸,此刻一定是衣服看好戏的模样,他跟花临凤一样,是个爱演戏的家伙。但这人与花临凤不一样,这人身上透着一股邪孽之气,花临凤虽爱演戏,但那只是他处事圆滑的一种手段,未央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与这人走的太过亲近。

    “我才要问容七公子,无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未央说话口气不太友善,刚才憋屈的火气也不小心冲容七发泄了出来。

    容七向未央走近一步,抬手抚过未央的发丝,未央来不及躲闪,只得微微偏头避免与容七过多接触,不巧的是,容七没有放开未央意思,而是顺势滑过未央的耳际,纤细的长指最终落在未央的脖颈处,抚了抚系在脖颈上的那条薄绫,淡淡的询问:“是谁伤了你?”

    “啪!”未央忍着火气,将容七的手打掉,道:“这不需要你管!”

    容七受痛将手移开,看了看细白手背处那几个手印,道:“公主不想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今日,公主来这里是来看某个人的吧!”

    “懒得跟你纠缠!”未央转身离开,她不想在跟这个男人说过多的话。

    “我有办法让你进去!”在未央转身的那一刻,容七开口说道。

    未央原不想就这么示弱,但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当时的未央脑中一直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最终她不得不做了妥协,转身偏头不看容七的脸颊,软声道:“你真的有办法进去么?”

    “有,公主随我来!”容七的话有一种无形的蛊惑,他一说,未央便木木跟在他身后,连身后小锦的声声‘公主,别去’都未曾听进耳。

    容七的话不是谎言,他真的带着未央入了死牢,只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未央想要的结果………
第八十章 容七终还是容七
    潮湿阴暗的地牢深处,阵阵腐霉味夹带着厚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血腥味过于浓烈使得未央每走一阵便停下来作呕一番。

    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得地方,未央一边走一边想着,抬头偷偷瞧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那高大男人,心中疑惑这种男人为何能忍受得了这种环境。

    “你为何能自由出入这种地方?”未央小心的询问。

    “因为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只要亮出皇帝御赐的令牌,那些人自然就没什么话好说!”容七忽而驻足,转身面对着未央,说道。

    想起刚才那些守卫面对自己时皆都是一副拽样儿,而在看到容七以后却是毕恭毕敬垂面鞠躬的一副怂样,她便觉得窝火:“宠臣?哼,我该说你是皇帝身边的董贤吧。”

    “董贤?”容七一时语塞,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忽而屈身,戴着瓷白面具的脸逼迫向未央的面,随后冷笑一声,道:“公主是担心我喜好男色?”

    被逼得毫无退路,未央急急朝着退了几步,皱着眉头,反问:“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还是你知道董贤是谁?”

    “我不知道董贤是谁,但我理解你话里的意思,宠臣一词在鲲韫本就包含了太多的歧义,公主可知,为何鲲韫大多数宠臣都来自与南玄?嗯,我想公主有可能会知道。南玄不仅仅是鲲韫文化发源地,更因为那里是鲲韫盛产美男的地方,这白玉离与白镜两兄弟可都来自于南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央不太明白这男人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但感觉这他这话中有别的意思,续又道:“你不会是说苍云戈有………”

    “嘘——”容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有些话闷在肚子里就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

    说完这些话,容七便继续朝黑暗的深处前行,未央也不敢怠慢,疾步跟上容七的脚伐。

    终见到了张伯,却发现张伯早已遍体鳞伤,且虚弱无力,更残忍的是他的舌根竟被人活生生的割掉了,看着张伯那面目全非的模样,未央一阵揪心的疼,当时便有一股火气直冲天灵,未央不受控的身体急急奔向牢房外,只是最后却被容七给拉住了。

    在容七怀里挣扎不休,嘴里恶劣的说要找苍云戈讨个说法,为何要对一个老人下如此重的手。

    为了防止未央作出傻事来,容七只得一直将未央抱在怀里,待到未央使尽全身气力,虚软的歪在他身上时,容七才缓缓劝慰:“你这样做只能适得其反,现在小皇帝正处于暴怒状态,你这样做不是主动招惹他么?”

    “南宫漠有叛乱嫌疑,他大可将南宫漠抓起来审问便是,为何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出手,张伯一个老人家能知道些什么啊!”未央哭诉道,激动时便又想着挣扎起身,好的是容七一直未曾松手。

    待未央彻底安静下来,容七才稍稍放开未央,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道:“南宫漠确有叛乱事实,现在小皇帝并未对其出手,便是因为南宫漠身边有一个苍尧,苍尧名义上是他的皇叔,但实则也是他的师父,小皇帝的武功都是从苍尧身上习得,对苍尧他佩服的很,当年贺王叛乱,主谋明明是玉林郡王苍尧,但小皇帝不愿意将苍尧送去牢房,便央求国母出主意,好在苍尧只是口头提出谋乱计划,并未付诸实施,故而国母赦免了苍尧。”

    瞧容七的意思,国母不仅仅宠溺邵央公主,还极为宠溺小皇帝苍云戈。如果容七说的是实话,那贺王不是极为倒霉?提及贺王,未央想起了固伦公主,也想起那日在馥莲殿,容七对固伦所做的一切,联想到此刻容七的话,便感觉容七是在偏袒贺王。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未央不禁讶然,这些私密的事情他容七是如何探得的。

    “我刚刚才对你说过有些话闷在肚里便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容七摸了摸未央的头,续又道:“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去调查,自然会有人主动告诉我。”

    容七之所以神秘,或许还是因为他为人处事都是这种作态,该说的不多说,不该说的即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未央如此想着。

    与容七出死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西斜的太阳洒下一片金黄色,衬得大地尤为金亮,随着太阳落山,气温也随之降了许多,未央出来的匆忙,小锦未曾来得及给她备保暖的衣服,晚风一吹,全身竟冷飕飕的一阵寒意,容七见状便从车里寻来一件披风递给未央。

    未央心存感激,只是日后她不想再与容七有瓜葛,便欲推辞掉了容七递过来的披风。

    容七见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推了回来,有些不开心,自行展开披风直接披到了未央身上,简单说了句:“穿上吧,天这么冷!”

    “可是!”未央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瞧见容七他那瓷白面具后冷肃的目光,便又止住不说话了。

    见未央安分的披上自己的衣服,容七才安心的转身,缓步走向车厢,随尔驾车离去。霞光中,孤独立着的未央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确有些怅然,想起在死牢内,容七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便觉得此次南宫漠叛乱背后,定藏着什么猫腻。

    五日之后,玉林郡王苍尧带兵攻打京都,全国战火也一触即发,远去玉林调查的德清王被苍尧挟持,要求小皇帝立刻交出帝王玉玺,一并交出一张藏宝图!

    苍尧如此嚣张,不是因为他身后有南宫漠撑腰,而是因为他兵强马壮,早就有了可以抗衡小皇帝的势力。小皇帝至今没有拿到十分兵权,其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

    德清王被擒,可急坏了德清王府上上下下几千号人,有些侍婢都收拾好包袱准备逃离德清王府,一段时间内德清王府内乱的跟一锅粥一样,南宫优又一直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德清王府。

    在这非常时期,未央主动挑起大梁,接管了德清王府大大小小的事物,接受德清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些造谣者杖责五十板,遣退出德清王府,永不续用。

    这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做法,未央一直都不苟同,但如今在这个情势下,要想稳定局势,必定要杀鸡儆猴,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对于未央来说,着实费了不少心力。
第八十一章 又见凤仙云镜
    反贼叛乱,也影响了科考状元的选举,这对未央来说是一件好事。

    经过那一番杀鸡儆猴的动作以后,德清王府的局势终于稳定了下来,不过完全接受德清王府所有的事物,未央还需要再耗费了一番心血。

    偌大的德清王府,小到打扫内院侍婢的工钱,大到掌管司药局,司膳局的进出账务,以及各种零碎的杂物,未央都仔仔细细的学了一通,虽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终归是熟悉了大部分。

    小锦心疼未央,将这事情传达给了远在相公楼内的白镜,希望他能安抚一下自家的公主,小锦许是认为阿镜少爷定能给如今的公主些许安慰,但殊不知如今的阿镜少爷与公主之间却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而白镜再收到小锦的信件以后,犹豫了半响,终还是决定去看看未央。

    夜半时分,未央还在书房内研读德清王府内的账务出入明细,发现最近几个月一批药材频繁入库出库,其中大多是露水草,筋骨草之类草药,这两种草药最主要治疗刀伤创伤等外伤,德清王府又没有参与打仗,就算前几日杖责了几个侍婢,也不该用的如此之多,这是为何?

    未央特意将这异常记在心里,想要稍稍追究一下,终归是这个王府里的半个主人,她得要用用心才是。不知过了多久,未央眼睛酸涩的厉害,便合上书本,准备消息会儿。

    使劲擦了把脸之后,未央便又准备埋下头看第二本账目,就在这时,一双温润的手掌捧着湿润的绢巾出现在未央眼前,这突兀的状况,着实吓了未央一跳,惊得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张兮兮道:“谁!”

    “公主!”熟悉的耳音,未央抬面瞧向文案对面立着的人。

    熟悉的面容,依旧是一身淡蓝色长衫,银白长发松散垂肩,一双明目含着暖色光芒,满面笑容,这人确实白镜无疑,见未央依旧没有冷静下来,便又柔柔唤了声:“公主!”

    这又一声唤,终于缓和了未央紧张的心,她干干的站直身,问道:“你不应该在相公楼么?”

    “小锦——”说道此处,白镜适时一顿,不再言语。

    语速过快,未央并未听清对方的话语,便又重新问了句:“什么?你出来了,相公楼里那里安全么?”

    “阿镜只是想念公主,所以才会出相公楼的!”白镜说道,顿了半响,又来了一句:“是阿镜私心所为,公主若要怪罪,那就怪罪阿镜便是。”

    “我只是觉得你不像是说这句话的人。”未央泄气,总感觉与白镜说话有太多的隔阂。

    白镜拿着绢巾的手收了回去,毕恭毕敬的跪下身去:“公主说这话,是怪责阿镜没有顾好相公楼么?”

    “不是,不是!”未央速速跑出文案,屈身扶起白镜,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不必用这些繁缛的礼节,这样做倒有些生分了,并且我本身很喜欢你在相公楼给我看到的那样子,淡淡的,静静的!”

    “公主是希望阿镜永远保持那模样么?”白镜脸上附上淡淡的郁郁之色,又道:“听说,公主为某事烦恼,阿镜担心公主,所以才会冒险与公主见面。”

    这些定是小锦传给白镜的,但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德清王府现在被许多人盯着,且侍婢奴仆里也参杂了许多人的眼线,白镜突然在这里现身,不知会给相公楼带来什么后果,未央担心的便是这些。

    “你也不希望,那个人付出的心血被人破坏吧。”未央背过身去,冷静的分析道。

    身后一阵安静,未央知道自己的话语又戳中了白镜的痛处,故而想要转身在解释几句,却不想此时的白镜,竟垂面露出一副十分失落的神态说道:“不想!”

    “那为何?”未央有些时候太钻牛角尖了。

    “今日,只是来看看公主的伤是否好些了没?如今看到了,公主在惠兰轩生活的很好,那阿镜便放心许多了。”白镜起身,默默看了一眼未央,双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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