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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墨听了笑了下，牛国良这人不管是真是假吧，做得还算懂事。其实虽然他那些小弟们花钱吃瓜是合理消费，可是纪墨深知这些讨生活的人平时有多节省。
基本上就没有人会舍得花钱！这些海边人其实是最苦的，拿个矿泉水瓶从家里接一瓶自来水带着喝，谁会去买西瓜吃呢？
其实牛国良也不容易，他算是海边人的头头，带着海边人靠海吃海。海产养殖不是谁都搞得起的，那是需要资金的。
既然黄金海岸主要是搞得旅游，当然就是在海边做些租泳圈、卖泳衣这些小本经营。牛国良把这些海边人团结起来，就是赚这种辛苦钱的。
或者是这种钱赚的太辛苦了，所以才会造成海霸势力的抬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经商头脑，只有靠歪门邪道来赚钱了。
纪墨就是想着，尽量能够让大家都有钱赚，而不是只靠宰客、勒索等方式去败坏了这个美丽的海滨。这样自己老妈是县长，海边经济发展和海霸减少，自然老妈跑不了一份政绩。
“老牛你误会了，我可没说要还给你钱啊。”纪墨笑道：“既然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就更不能跟你提钱了，那不是看扁了你嘛！”
“是啊，别跟我提钱，谁跟我提钱我跟谁急，呵呵……”牛国良虽然说得豪气万千的，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失望。
虽然他没指望着纪墨真给他钱，可是好歹多客气几句也是好的。这么一下子就……是不是也太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了。
纪墨就像看穿了牛国良的心思似的，笑了笑：“老牛，现在你的露天茶座生意如何？”
“呵呵，还行吧。”牛国良左右张望了一眼，上座率能有三成，不禁又有些黯然。但是在外人面前肯定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我看不咋地，才这么几桌，你这儿可养着小二十人呢。”纪墨“啧啧”的一句话说得牛国良十分不自在。，
张扬不知道为啥纪墨冷不丁插这么一句，但是他不想牛国良脸上难看，便笑着捧了一句：“晚上人多，白天人都游泳呢嘛。”
“是啊，晚上来我们这儿坐着的情侣挺多的，安全，罗曼蒂克！”牛国良脸色稍微好看点，顺口说出句挺时髦的词儿。
“晚上人多也没用，你们这儿卖的茶水饮料，瓜子花生，撑死能赚多少钱？大概也就糊口，想多赚钱也就只有靠收些保护费了。”纪墨一针见血，说话也不忌惮，却把张扬给吓了一跳。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张扬坐在纪墨身边，手不由自主的就摸到轮椅椅背去了，椅背上有一根活动钢管，张扬准备一言不合抢在牛国良翻脸前先一下子干翻丫挺的。
牛国良果然被戳到了痛脚，不但是他，周围他的手下也都同时脸上变色。别看他们确实是收了保护费，但是可不容人说。
尤其是牛国良，他削尖了脑袋就想能钻进上流社会里去，特别忌讳人家提他收保护费、要账之类这些黑事儿。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牛国良早就把手里茶杯砸过去了。可是说这话的是纪墨，县长的儿子！还有一个公安局长的儿子！
牛国良黑着脸，沉默了半晌才冷哼一声：“是，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们也想做生意赚钱，可这条件不允许我们开灶卖海鲜，即便卖海鲜也干不过人家昌龙饭店啊！我们没本事赚钱，兄弟们要吃饭，不收点保护费怎么办？再说我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好歹也对得起良心！对不起墨少，老牛还有点事儿去县里，您和扬少坐着吧，恕不奉陪了。”
说着牛国良就起了身要走，张扬不禁松了口气，握着钢管的手又松开了。回头没好气的一瞅纪墨，却见纪墨正笑的灿烂呢，不禁暗骂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啥时候变得这么不会说话了？
纪墨却是欣慰的笑，没想到这牛国良还是有点血性，且又懂得隐忍，在黑道莽夫里，也算得上是个胸中有沟壑的人物了。
“老牛，听不得实话么？”纪墨冷笑。
张扬刚松开的手又攥紧了钢管，心中在流泪，我说墨哥哎，您至于一定要挤兑人家跟咱玩命吗？
牛国良停住脚，似乎是在做了个深呼吸，这才回过身来苦笑道：“我说墨少，您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老牛虽然不聪明，也猜到了，您是打算给我指条明路呢。”
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纪墨摆摆手笑道：“别给我扣高帽子，指不定心里多恨我呢。行了，我不是过来揭短打脸的。说不上什么指条明路，只不过想跟你合作一个生意。”
“什么生意？”牛国良确实不是特有经商头脑，但是却有强烈的成功欲望，听纪墨这么一说就来了兴趣，一屁股坐下了。
其实一般纪墨这么大岁数的半大孩子，牛国良才不屑一顾呢。但是纪墨做的那水果生意，牛国良在计算了其收入之后，就不禁对纪墨刮目相看了。
“呵呵，我说老牛啊，你其实挺有战略眼光的。就说你这露天茶座，占据了人群最密集的一段海岸线，算是占了地利。能够在原生态的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吹着海风，听着潮声，如果再吃着海鲜，那可比在岸边那些饭店里就餐环境好得多了啊。”纪墨指点江山般说着。
“是啊，只可惜我们没有做海鲜的条件呀……”牛国良刚刚被纪墨打脸打的特伤自尊，现在被纪墨这么一夸，心里好受多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觉得还是挺适合你这里的，你看看怎么样。”纪墨抽出一根香烟来也不点燃，就在手指间穿花般旋转着，牛国良连忙拿火机打着火凑过去，纪墨就着点了，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晚上比较人多，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多呢？”
牛国良一愣：“……没有。”
纪墨笑了，老牛还是很诚实的嘛。
“因为这海边晚上无法游泳，但是在宾馆过夜的游客又缺乏娱乐项目。”纪墨像是在引导一样问道：“是不是这样？”
张扬听着有点云里雾里，这跟要合作的生意有什么关系吗？但是作为纪墨的人，他又不能问出来，只好看着牛国良会怎么说。
第28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也不是吧，昌龙饭店还有卡拉OK呢……”牛国良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说‘没有’有点掉份儿，下意识的回答道。
纪墨“嗤”的笑了：“那唱卡拉OK的人一定很少。”
牛国良没回答，但是眼神里却透露出“你怎么知道”的神色。
“你说卡拉OK在哪里不能唱呢？来旅游的多半是大城市的人，他们没唱过卡拉OK吗？昌龙饭店的卡拉OK音响效果会比大城市的好吗？”纪墨笑着给出一串问题，他并非是在卖关子，而是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提问式的引导，来引导张扬和牛国良的思想理念。
一是纪墨希望能够形成一个圈子，一个有着共同利益、彼此忠诚的圈子。当然这在当今社会中要做到很不易，但是纪墨正在尽力去往这方面发展。他相信自己看中的人，是可以信任的。
二是纪墨希望百分百的贯彻，纪墨终究不可能事事亲自执行，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该怎么做”。要说服执行者认同自己的想法，才是贯彻执行的关键保障。
三是纪墨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引导，来影响自己周围的人跟上自己的步调。毕竟纪墨的思想先进了十年，而对方又不是这个年代的经济精英。
“当然不……”牛国良摇了摇头，他现在觉得自己刚刚提出卡拉OK是一种很可笑的行为。因为张扬也在用嘲笑的目光看着他，事实上张扬也是在纪墨说过之后才明白的，只不过为了配合纪墨，张扬即便不懂也要装懂的……
“首先我们需要明白的是，游客们是来消费什么的。他们来这里是旅游的，来海边，就是想玩海。所以卡拉OK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他们所需求的，可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他们做什么好呢？”纪墨看看牛国良，又看看张扬，希望对方能够跟着自己的思路来碰撞出火花来。
“做…爱！”张扬一拍巴掌脱口而出，牛国良可是没敢开腔，他已经被纪墨对比到了自己知识面的贫瘠，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听众。
“好吧，就算他们想要做…爱。但是做…爱毕竟是有时间限制的，坚挺如我也不过一两个小时，像你的话有三五分钟就解决问题了。那么剩下的时间怎么打发呢？”纪墨摊开双手。
“再来一次！”张扬又是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纪墨对他的揶揄：“你丫的才三五分钟就解决问题呢！”
“来十次你也才半小时啊！再说了，游了一天的泳，你还能有力气再来一次？”纪墨打趣着张扬，也没忘记说明道理。
“滚你的……”张扬晃晃拳头。
纪墨笑着继续说下去：“其实游客们到这露天茶座来，就是享受着海。但是显然我们能提供的消费还不够，明白我意思吗？他们想消费，只是我们提供的还不够！”
“那要扩大经营项目？”牛国良眼睛一亮：“要不，我再去进点牛肉干、薯片啥的？”
纪墨翻翻眼皮子，很无语，他还以为牛国良真开窍了呢。
“你说的那些可以进，但不是卖点。既然是海边，我们当然得提供海鲜啊，而且海鲜才是利润最大的不是吗？”
牛国良摇了摇头：“还是老问题啊，我们也想提供海鲜啊。可是要有厨房吧？这里摆桌子还行，要建厨房可是不行。再说还得有大师傅，要不然没法和饭店竞争啊，可请了大师傅，没俩月又打发走，这个也……”
“思路搞活一点嘛。”纪墨笑道：“为什么一定要厨房呢？我们做烧烤不可以吗？烧烤不需要厨房，搭个架子，熟练两天就都能上手烤了。烧烤又很适合夏天晚上吃，就着啤酒那叫一个舒爽。虽然烧烤哪里都有，但是我们做的是海鲜烧烤！我们依着海，做海鲜烧烤，这还不够特色不够竞争力吗？这一片海边都是你罩的，我们就是独一家，生意怎么可能不好？就算是昌龙饭店也搞个烧烤出来，可是你要想想，是在我们这个环境吃海鲜烧烤喝扎啤舒服呢，还是在他们饭店里舒服呢？”
纪墨这一番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牛国良和张扬都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一拍巴掌：“是啊！好主意啊！”
虽然牛国良和张扬都这么说，纪墨却看得出来他们俩都有点不服气，应该是在想“这个我也能想到”，便笑道：“其实这个你们要是花点心思也能想到，只是你们平时太忙了，我刚好住院闲得无聊，所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想。”
牛国良和张扬心里都平衡了，觉得纪墨说话还是挺公允的。俩人都心里舒服的回捧纪墨一句：“也不是，还是墨少脑子灵活。”
纪墨笑笑：“不止是晚上，我们白天也不能闲着，总得做到利益最大化才好对不对？”
“可是白天没人想吃烧烤吧？”牛国良忍不住提出质疑。
“谁说白天还做烧烤了？”纪墨胸有成竹的道：“白天我们同样做海鲜！”
“白天？白天还怎么做？”牛国良眨巴着眼睛，他就不相信了，纪墨再怎么也是个半大孩子，还真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东西？说一千道一万，牛国良就是觉得之前纪墨想到的，都是他花花心思也能想到的东西，所以并不是百分百敬服。
其实纪墨之前说的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是由于纪墨所做的所说的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虽然简单，但是凭空去想出来还是不容易。当然这也是重生的优势所在，那就是具备超前的眼光。
事实上就海鲜烧烤这个，在纪墨经历过的时光里，九九年就被牛国良想到并实施了。纪墨所做的，只不过是把事情提前了一年而已。
不要小看这个一年，哪怕是一天那都是领先！
而对于这种不需要技术含量的赚钱方式来说，能不能真正赚到钱，最关键的就在于是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29章 海鲜的内幕
“你在海边这么多年，知道饭店里都是怎么做海鲜的吧？”纪墨的目光望向马路对面的昌龙饭店，昌龙饭店是旅游局下属的单位，在海边饭店里是当之无愧的一哥。
黄金海岸一带是这样的地势，海边是金黄的沙滩，租游泳圈、气垫船、太阳伞这些小项目都是集中在沙滩上的。
沙滩往内陆大约几百步的边缘，就是T字型的马路，靠沙滩这一边马路，一长排的是牛国良的露天茶座。
马路对面T字路口上，迎着海的最显眼位置就是昌龙饭店和昌龙宾馆。这个T字路口就是真正的黄金地带，人称黄金三角洲。
由于地理位置和设施条件，还有国营身份，昌龙饭店的生意一直都是最好的，其他私营的大排档、饭店都无法和其竞争。
至于是否被打压，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当然知道。”牛国良点点头，颇反感的也看了昌龙饭店一眼：“海边人都知道，他们的海鲜假，忒假！尽拿些死螃蟹烂虾的欺骗游客！”
“我们不是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