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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气息，又是那样的寂寞孤独，像是一块冰散发出来的寒气，又像是穿着凄艳舞衣的舞女，袅娜的身姿落在朦胧的月光之中。
他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亭子之中。
男人长得和他几乎是一模一样，却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面容冷厉，眼尾微微下敛，像是木匠不小心将笑嘻嘻的木偶刻成离别的怨侣。
对方拿着一只削好的铅笔，在白色的纸上细心地画着，那只本该拿枪的手，竟然可以那么娴熟地描画一个人的轮廓。
那个人的轮廓太过熟悉，以至于让方段之猜想，或许自己有一只笔，也能立马画出来。
对方画的很快，却也很细致，眼睛温柔得很，方段之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脸上的表情，此时倒被这个一模一样，却一点都不熟悉的人牵动内心的情感。
他忍不住上前，看着对方。
夏日的蝉鸣好像在嘶鸣，从很远的地方跑到他的心里，阳光的热度慢慢从空气接触到他的肌肤，烫的他脸蛋发烫，心里暖洋洋的。
不知过了多久，铅笔描摹出来的人终于一点点地成型，那个人是那样的可恶，竟然连在画纸上都不肯笑一笑，抿着嘴，皱着眉，直直地看着他，他有些气恼，添了几笔，让对方穿着睡衣到这纸上。
“方爷，准备吃饭了。”
方段之一惊，只见一个下人恭敬地前来请他。只是他原本是观望的人，如今却成了执笔的人。
他有些紧张，有些疑惑，身体却替他做了选择，示意下人走开，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画纸。
他竟然连摸着画上人的衣角都不敢。
第三十章
为了让对方确信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了效果，路云缙不得不对对方缓和一下态度。
只不过虽然是对着同一张脸，路云缙内心里还是觉得另一张更为顺眼一些。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路云缙还是勉强对对方笑了一笑。
不得不说，这个林子行的智商也着实堪忧，若不是那太过逆天的能力，路云缙上辈子就可以教对方去□□。
路云缙厌恶地皱了一下眉，为自己所提到的肮脏的词语。
“阿缙，怎么了？”
林子行小心翼翼地凑过头来，有几分局促和心虚。
“没有，只是……我有点想不起来，我之前在干什么，觉得身子有点疼。”
林子行身上被他打出的伤口已经好了，可路云缙却没有。
路云缙这样一说，对方登时拉住他的手仔细看，果然，路云缙的手有点发红，头上肿了一个包，肩膀那边一碰就缩了一下。
“奇怪，我究竟是怎么了？”
林子行有些心虚的拉住他说：“先不管了，阿缙，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路云缙点了点头，他有点恶意地想，如果林子行身上的伤口还在，对方会怎么解释这些伤口了？
不过，现在，他还是得先到医院去。
另一个林子行回到了空间。
手机和空间是相连的，此刻外面的林子行一寸不离，他也没有办法，不如先回去看看方段之。
方段之似乎非常不适应这里的情况，他这次回来的时候，对方甚至昏过去了。
他有点担心。
虽然他们两个确实有时候恨不得杀了对方。
但是林子行没有方段之那么有胆气。
因为他很清楚，路云缙确实非常在乎方段之。
那个光团，如今已经变成黑色的，像是喷泉一样向外喷发黑色的浓稠的雾气的光团，漂移到林子行的旁边。
“你现在怎么样？”
“还能在那样？对方下手可是真够狠的。”
林子行摊手回答到。
这几天，他很容易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地消减，应该是对方在接手他的势力，长得一模一样真是麻烦，很多手下几乎是没有怀疑就相信了。
最可惜的是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得手了，竟然那么快就昏过去了！
林子行昏过去的时候，眼睛都红得快要滴血了。
“我的力量也在消减，这样不行，要不拖一下对方的速度，要不就赶紧让对方落入圈套。”
黑色的光团有些焦急。
林子行语气愤然地说道：“那也要有能力才行，现在我都不能出现在对方面前，叔叔又能做什么了？今天打了那个混账一顿，结果屁点伤害都没有。”
黑色的光团沉默了，但是他散发的雾气更为凝视和巨大。
林子行内心冷笑着看着这个光团。
他从一开始，就看出，这个光团根本没有真的想要帮助他们的心情。
这个光团太傻，智商只有普通成年人，顶多就是自私狡猾一些，竟然想要玩弄他们？
和他们说拖住另一个林子行，说要杀了对方，却没有告诉他们怎么杀，如何拖住对方。
虽然林子行可以确认对方似乎做出什么让让另一个林子行不得不杀掉他的决定，但是，对方到现在也没有拿出真正的手段，或者说，起着至关重要的东西。
把他们当枪使，还一直催，都不会拿点实际来，怪不得被另一个林子行弄得那么狼狈。
“……我有一个东西，可以消减他的力量，但是效果很慢，而且很容易被发现……”
终于，光团开口了。
“那就说说看，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林子行诱使对方开口，只是没有想到，说出来之后，他也非常郁闷。
光团说的是一种药丸，味道非常重，力量消减非常慢，几乎想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来解决。
“你先给路云缙，我想他应该有办法的。”
光团有些恶意地开口。
林子行打量着对方，心里觉得，这办法或许是他非常不能接受的办法。
路云缙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
第一个，也最为省力的办法，就是美人计。
但是……呵呵……
路云缙几乎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药。
要不想办法加强一下和林子行相处的时间，说不定可以找到机会下药。
“段之现在怎么样？”
路云缙开口问道。
“有点昏迷，好像不能适应那里的环境。”
路云缙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手机里的小人，叹息了一声。
现在的情况真是糟糕。
“叔叔，你不要担心，我仔细检查过了，方段之虽然一直昏睡，但是呼吸和心跳还是很正常，并没有恶化的现象。光团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但是他说他可以保证，方段之没有事情。”
“我只是放不下。”
小人抱着他的手指，用软软的脸蛋蹭着他的手指，眼睛温顺地盯着自己。
他摇了摇头，摸着对方的脑袋，当做是对方贴心的奖励。
忽然，他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迅速收起手机，懒洋洋地装作发呆。
另一个林子行推开了门。
“阿缙，你还好吗？”
路云缙并不说话，他刚才好像太过慌张，竟然忘记关掉屏幕开关，手指在被子下摸索着，却被小人捧住，咬了一口。
这叫他有些吃惊。
对方咬得不痛，但是却很青涩，现在轻轻地舔着他的手指，叫他有些窘迫。
“阿缙，你看，我煮了汤给你喝！”
林子行兴冲冲地做到他的床前，捧着汤给他看。
汤是香菇排骨，香气四溢，对方说是亲自熬的，叫路云缙有些吃惊。
路云缙有些腾不出手来，他的手背小人抱得紧紧的，一点都肯松手，强行□□又怕对方会发觉。
路云缙觉得对方有点不懂事。
幸好林子行兴致冲冲地要喂他。
“阿缙，你记得吗，有一次你生病，我就是这样喂你的。”
路云缙看着对方，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心虚，就知道，所谓的以前，不过是对方编造出来的记忆，不过他也不拆穿对方。
当路云缙含住对方递过来的汤匙的时候，那个小人也气冲冲地咬了一下，然后又不舍地舔了几下。
路云缙有些奇怪，却不好问，小人在他手指上写了几个字就消失了。
这也让路云缙送了一口气。
至于写了什么，字太小，他根本分辨不出来。
第三十一章
林子行守在路云缙的身边，并不离开。
路云缙并不想让管家担心，就没有回去，而是待在医院里。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放心让林子行接近另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林子行现在演的是温情脉脉，也绝不在他眼前提到方段之，路云缙也乐得和对方打马虎眼。
只是，在忧虑应该怎么让对方吃下药的时候，他睡了过去。
林子行盯着路云缙熟睡的面容，满足地握着路云缙的手发笑。
如何不能满足，终于可以看到他的阿缙。
他从第一天见到阿缙，就知道，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他的对手，他的爱人……
林子行含糊地吞下一个模糊的字眼，只留下一声叹息。
从前，他太过骄傲，以为一切都可以在掌控之中。
可是，最后却被他所轻视的人打破他的布局。
明明已经将阿缙紧紧抓在手里，却被那个贱人杀死。
想到这里，林子行就痛苦地扭曲面容，急切地亲吻路云缙的手指，想要缓和内心的伤痛。
路云缙身中七枪落入海中的景象似乎又一次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林子行浑身发颤地盯着在床上熟睡的路云缙。
阿缙是睡着了吗？
他不安地猜想着，手指探到对方的鼻息之前。
觉得不够稳妥，他又扯下被子，解开路云缙的扣子，看到对方光洁的胸膛平静地起伏。
他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听着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美妙，以至于让他流下喜悦的泪水。
或许是泪水的冰冷触感打扰了对方的美梦，路云缙皱着眉头发出了不舒服的□□。
这声□□也将林子行从恐惧之中拯救出来。
他看着在自己身下的路云缙。
他又想到了自己看到的视频。
他手指颤抖地抚摸着路云缙的身体。
病痛之中的路云缙有一种病弱的美感，眉头轻轻皱起，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偏苍白，靠在白色的病床上，显得分外迷人。
林子行的手指忍不住顺着路云缙的胸膛而滑动。
肌肤触感美好，掌心下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
林子行迫切地想要和路云缙更为亲近，却记起记忆中，路云缙给他的轻蔑鄙视的眼神。
现在不会的。
他努力劝服自己。
现在的阿缙对自己有好感。
是真的吗？
林子行猛地收紧手指，指甲陷入掌心。点滴鲜血从指缝流出，滴落在路云缙敞开的胸口。
是真的，不是真的，又怎么样？
那样的痛苦，他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
无论是骗还是抢，这个人只能是他的。
他俯下身子，伸出猩红的舌头舔去对方身上的血液。
渐渐的，单纯的清洁的动作变得迷乱，林子行顺着胸膛舔到路云缙的脖子，咬住对方的喉结。
“阿缙……你醒了吗？”
奇怪的是，路云缙只是迷迷糊糊地□□了一声，并没有反应。
林子行眼睛有点发红，他现在的情绪很静，但是也很偏执。
他笑着看着还在睡梦中挣扎的路云缙，吻住对方的唇瓣，含糊地说道：“不醒也没事，我会做好的。”
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无所顾忌，只是想要得到路云缙。
“你喜欢那种是不是……我也可以的。”
林子行忆起看到视频中，路云缙无法掩饰的迷人的姿态，那种充满愉悦，不能控制的快乐神态。
“……停下。”
路云缙沙哑出声。
他像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跋涉而来的旅人，神情疲惫，眼中带着厌恶。
林子行僵住了。
这个眼神他很熟悉。
熟悉到基本不能忘记。
那个，曾经和他生活在一起，从来都不愿意正眼看他的路云缙。
方段之觉得痛苦。
他好像在经历一段从来没有过的时光，在这段时光里，他就像是悬崖下的石头，爱上山顶轻松的倒影。
他爱得沉默卑微，还要接受对方失望的表情。
他难道就不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对方值得托付，值得骄傲的朋友吗？
只是情感向来不由人。
他变得冷漠，变得痛苦，变得放肆，却从来变更不了对对方的爱。
如果他能变成女的多好？
这样想着的他，其实一直清楚，阻挡着他的爱的永远不只是性别问题，对方从来没有动过心，也不会因为性别原因改变。
多么可恶的人，多么坚定的人，多么让人心碎的人。
方段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悲切，这么恶心地念出这样一段话。
而且还觉得一点都不恶心。
在这里，也遇到了另一个林子行。
无理取闹，神经质，运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