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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私人翻译回忆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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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剧院被封,蔬菜彻底不见了。从那时一直到今天,蔬菜基本上都是从乌拉尔和乌克兰运来的。  我们打定主意不马上去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报到。将行李交存之后,便出发去市里参观。由于我们身着便服,随处可见的陆军和海军纠察队并不注意我们。我们在最好的餐厅吃了一顿午饭,喝了一杯,庆贺抵达服役地点,看了一场刚刚上演的反法西斯影片《奥本海姆一家》,下午才到司令部报到。  值班军官教训我们没有从火车站直接来报到。不知为什么,我们居然没想到,从莫斯科每天只有一班火车,于是可以轻易地推测出,我们在城里逛荡了一整天。他叮嘱我们今后不要违反纪律,此后是简短的面谈,检查我们的文件。  我们被编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工程处。这时,专门管我们的军士长米谢科也来了。他把我们四人领到位于列宁大街的红海军宿舍,按照海军的术语,宿舍被称作底舱。  在大楼一层的一间大屋里,放着十几排铺位,铺着军用被子。我跟阿尔卡沙的床挨着,中间隔着一个放个人用品的小柜。早晨,我们领到了红海军军服——常服、厚防水布工作服和礼服。整整两年里,底舱应该是我们的家。我们统共是四十多个有高等工科教育背景的年轻小伙子。每天早晨,米谢科带着我们排着队去上班,这样,我们身穿水兵服,在八小时之内作工程师,而下班之后,又重新变成普通水兵,排着队唱着军士长起头的歌。  米谢科关照着,让我们及时领到必需品,每周两次带我们去澡堂,每个月一次去理发馆。这里允许我们留头发,使人的情绪略好一些。与此同时,他对受过高等教育的新兵们要求非常严格,认为这些人应该严加管教。  逐渐地,我们习惯了值班、因为每个小过失而被罚做班务,军士长非常喜欢的夜间紧急集合,以及少有的放假等等固定的程式。我们迫不及待等着这些休息日。渴望身穿崭新的军装美一美,在城里的主要街道列宁大街上逛一逛,观赏金角湾的美丽风景,以及样子别致、似乎剪纸一样小山包的侧影,它们围绕着城市,在远东出奇明净的冬夜天空下,横空出世一般。  如果外出的话,我们一般都要提早做准备。头天晚上,把裤子压在床垫下,使裤缝笔挺,擦洗水兵军服的铜扣,皮鞋打得锃亮。弄好无檐帽底上的绳箍需要特别的技巧——这样帽子戴在头上十分好看。写着令人自豪的“太平洋舰队”字样的飘带要压得平平展展。最主要的装饰是蓝底带白道宽宽的水兵服领子。要想看起来像个久经风浪的水手,领子必须让它变成退色的,好像被海浪浸透、被热带的太阳晒焦似的。所以,领到军服之后,要马上把领子放到盐水里,让颜色达到所需要的程度。  太平洋舰队的俱乐部时不时举办冷餐舞会。我们尽量不错过机会。这里也有司令部各处,其中包括我们工程处的外聘工作人员:女打字员,女复写员,女秘书等等。一句话,献殷勤的对象是有的。跟我们同一路来的彼得没有花眼,很快就找到了意中人。我没情绪谈恋爱,而只限于跟漂亮的、长得白里透红的打字员玛沙之间柏拉图式的友谊,她成了我的舞伴,经常跟我一起散步。我们在俱乐部里迎接了新的1939年,装扮了新年松树,凑份子吃了晚饭,跳舞和抽奖等。然后,利用军士长不在的机会——他那天晚上在家过,在底舱里闹了一会儿。有人拿来了一瓶纯酒精。当第二年兵,有经验的小伙子们,教我们这些新兵对付这种暴烈的酒水:干完一杯,不吸气,喝一口水,然后再吃东西。我们大吃大喝,而值班的人站在哨位上,一旦领导突然出现便发出警报。大家都彻底放松了,插科打诨,说各种笑话和趣闻。“躲开啦!……”值班员向我们示了警。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反应变得迟钝。我们奔向铺位,想盖好被子装睡,但是做得不老道,但最主要的,是在桌上留下了“犯罪”痕迹:没有喝完的酒精和杯子。  在门口,值班员试图挡住军士长的视线,大声报告道:“军士长同志,底舱一切正常,红海军战士都在……”  但是,米谢科锐利的目光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所作所为。  “起床,”他声音洪亮地下命令,“在一甲板集合!”  军士长指的是门口床铺之间的过道。我们不得不掀掉被子去站队,大家的样子十分滑稽:有人穿着内衣裤,也有人穿着水兵衬衫和工作裤。  “向右看齐!”军士长下着命令。  接着便是一顿臭骂。他真是骂得我们狗血喷头!他威胁要给每个人写一份报告,关到禁闭室去,发配到“岸上”去(好像我们的底舱在船上一样)。出完气之后,他接着讲我们的良心,数说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配的行为。他特别喜欢用这一点来压我们。最终宣布,明天,新年,所有人都不放假,给每个人派了额外的班务。有人要清洗底舱的地板,有人要清洗厕所,其他人清理院子等等。  早晨,我穿好衣裳,拿着拖把和一桶热肥皂水,开始擦洗地板,一边不停地骂着鬼。对我来说,新的一年从未这样开始过!我没有想到,这一年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惊人的变化。  元月份快要过去了,有一天军士长叫过我说,晚上八点我必须到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报到。事出意外,我忍不住问道:什么人为什么叫我去?军士长叫我别多嘴,快些准备礼服。  于是,我一边准备,一边一刻不停地想着,这个传唤意味着什么?两个月服役期间,我并没有做出什么能叫上司注意到的事情。我左思右想,只是事后才明白,这些猜测都离题太远。事情是这样的。  如上文所述,我是1938年被征召到太平洋舰队的,也就在斯大林在陆海军的清洗开始后不久。一大批陆军高级将领被审判和枪毙之后,镇压的浪潮也迅速波及到各个军区和海军。这个浪潮也波及到了远东,舰队的指挥人员全部被撤换掉。新任太平洋舰队司令库兹涅佐夫海军上将,他的参谋长伯格杰科海军上校,工程处处长工兵中校沃龙措夫到任之后发现,他们被要求学习英语。这种要求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潜在的敌手是日本。而美国可能成为潜在的盟友,最终事情也就是这样。因此,预计可能跟美国海军进行合作。这样,司令部指挥人员掌握哪怕最基本的英语知识也是好的。前任的将军们要么懂语言,要么吸引旧知识分子作教员,曾经学习过。教员基本上都是上流社会的妇女,她们是内战期间从彼得格勒逃出来的,但不知何故没来得及撤到哈尔滨或者上海去,滞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当然,这些人在1937年之后全都被作为“日本间谍”关起来了。由于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放进司令部,新的指挥官开始在军人中寻找懂英语的人。叫干部处的负责人看一看,有没有合适人选,于是他注意到了我的档案。就这样,一些人的幸福建立在另外一些人的不幸之上……  

在太平洋舰队(3)
当我在指定时间,收拾干净服装整洁到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报到时,所有这些情况我并不知道。司令部所在的大楼,是沙皇时期留下来的。深色橡木的墙壁,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值班警卫的军容和礼貌,宽大的,挂满油画的参谋长办公室令我印象深刻。我感到了特别的激动。内心里有某种预感,似乎我现在踏上了一条诱人而神秘之路。  从桌子后面站起了一个身材沉重、但很年轻的海军上校。他是太平洋舰队参谋长伯格杰科。桌旁的椅子上,坐着工兵中校沃龙措夫。  “参谋长同志,红海军战士别列什科夫按照您的命令前来报到!”我精神抖擞一口气说出来,举手抬向帽檐。  伯格杰科随便吩咐了一声“稍息”,请我坐下。然后拿起一个黄色文件夹,开始翻阅。“这里写着,您熟练掌握英语,”他开始说话,“是这样吗?”  “是!”  “您是什么时候学的,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一一作了解释。  伯格杰科又开始翻阅文件夹。从军装口袋里抽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洒过香水的手绢,抹过上唇。然后问道:  “您能不能教英语?”  “我从没有做过这件事。我的专业是工艺工程师。”  “这个我们知道,可是您总记得,是怎么教你们的吧?”  “记得。”  “这样的话,显然您可以教其他人了。”  “我从未教过,但是,如果您有命令,我试一试。”  “这就对了嘛。现在有一条命令,根据这个命令,司令员,参谋长和工程处长必须学英语——大洋的另一边是美国。明白了?”  “明白了,海军上校同志。”  “我们想,让您给我们教英语。”  “是的。”我回答道。  “那我们谈谈细节问题吧。”沃龙措夫说。  我当时便得知,每次课为两个学时,每周上两次课。每个课时付给我25卢布。如果有必要另外备课的话,我的顶头上司会得到命令,给我时间去市立图书馆。  我几乎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了司令部。我边走边想,我的生活中真的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我不再完全依赖于军士长,此外还能小挣一笔:在红海军战士每月12卢布津贴之外,我还可以再有额外的400卢布——真是太好了!  我开始非常认真地备课。当然,熟练的英语知识,还有,我没有忘记是怎么教我的,这些都派上了用场。此外,我的学生也是非常认真。事情开始走上了正轨。过了不久,我买了一台“费德”牌照相机,它是捷尔任斯基劳改营的犯人们按照德国“莱卡”公司的许可制作的。这个一下子使我变得非常受人欢迎。我不断地重温,生活是美好的,令人惊异的。其他更好的事情想也不能想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过了不久,库兹涅佐夫上将被任命为苏联海军总司令,去了莫斯科。很快,伯格杰科和沃龙措夫也随他而去。新任领导眼下看来顾不上学英语。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我没有表示兴趣。  我重新落到军士长的手里,他当然绝不放过机会,在我身上捞回老本,不断给我额外的活计。从前上班的日子又回来了,仅有偶尔一次去风景如画的俄罗斯岛公干,才会有新鲜感觉。有时,在休息日,我们会到“十九公里”去,彼得大帝湾,这里天气转暖开始游泳。  国际局势迅速恶化。远东地区,日本的挑衅从未停过。苏联最高苏维埃有关新的义务兵役期的命令颁布了。取消了受过高等教育者的优待办法。另外,海军的服役期也延长了。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当五年的红海军战士。我感到灰心丧气。别里亚耶夫和艾尔里赫曼申请编入正规军干部序列。这样,他们会自动被授予军衔,以及相应的物质待遇。但是,不知是什么阻止了我。我在等待着……  八月底,来了一封电报。我被紧急召往莫斯科的海军总司令部。  

波兰问题
波兰被西方和斯大林当作了一个缓冲地带,双方都在争取对波兰的控制权。  波兰问题在斯大林、罗斯福以及丘吉尔的关系中,有着重要的位置。  按照当时莫斯科的解释,苏联的立场整体而言是很明智的。斯大林多次声明,乐于看到复兴之后的波兰成为一个强大、独立、民主、对苏联友好的国家。同时,他坚持承认1939年新的苏波边界,跟协约国1919年提出的“寇松线”大致相当。在这些条件下,莫斯科同意跟在伦敦的波兰流亡政府恢复关系。丘吉尔在德黑兰提出的建议也大致类似。他提交供斯大林和罗斯福审议的表述如下:“原则上确认,波兰人民和国家的中心应该位于所谓的寇松线和奥得河线之间,包括东普鲁士和奥本省。”  苏方支持了丘吉尔的建议。至于罗斯福,他原则上同意上述划线,但警告说,在1944年即将进行的总统大选之前,考虑到波兰裔选民的反应,他将避免任何公开的谈话。两位西方领导人也理解苏联政府让波兰作自己友好邻邦的愿望。  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由于波兰流亡政府立场消极,事情毫无进展。然而,到1944年夏天,出现了达成协议的可能。在跟美国大使哈里曼的一次谈话中,莫洛托夫提出了新的妥协方案,为达成相互可以接受的协议铺平了道路。其内容是,由居住在英国、美国、苏联——没有法西斯色彩(以及实际上在伦敦的流亡政府中)、对苏联友好的波兰人组建政府。作为这样一个经过改组的政府的成员,他提到了经济学家、在芝加哥大学讲过学的兰格博士,领导过美国斯拉夫人大会的工会领袖科尔瑞斯基等人。米克拉伊丘克可以留任这个政府的总理。过了一段时间,美国给奥斯卡·兰格颁发了前往苏联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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