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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长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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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仔迟疑了一下,看到苏元春期待的眼神,于心不忍,决心把谎言进行到底:“试试吧。”

苏元春大喜过望:“小师父,这三座炮台全靠你了!”

其实德仔心里也没有底,见苏元春这样说,只好真把自己当成道巫之人,故作内行地点点头:“先上山看看吧。”

已经日高三竿了,山顶工地还没有开工,兵勇们三三两两地躺在石头上晒太阳,远远看见李福南带着几位面生的老兵走上山头,也没人答理。文上贵怯怯地看着苏元春,马盛治脸上更涨红得象猪肝一样,正想发作,被苏元春止住,默默走到一伙聚赌的士兵后面,久久地观望着。

那伙赌徒见来人也穿着兵勇的号衣,没有认真理会。坐庄的士兵抬起头:“几位老哥,买几注试试运气……”

文上贵骂道:“买你妈的注,睁开狗眼看看,谁来了?”

几名赌棍看看来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躲在树荫下睡觉的几位也急忙起身,手足失措地站着。

“玩好了?我们一起拉炮吧。”苏元春没有责备他们。

兵勇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先动身。闻声赶来的管带饶占彪、帮带钟崇恩正要驱赶,苏元春扬手止住:“怕中蛊是吧?没事,我请来了白玉洞老仙师的收山弟子,等会请他作法把蛊虫整死,以后就没事了。小师父,需要什么,你吩咐吧。”

“别急,小的先看看蛊虫从什么方向来。”德仔还真拿出师父的架势,取出罗盘装模作样转了几圈,故作自语地说,“想不到番鬼用心如此歹毒,竟敢下洋蛊害我们的弟兄!”

李福南忙问:“是番鬼下的洋蛊?整得过他们吗?”

“强龙不压地头蛇,雕虫小技,不在话下!信不信兄弟能把番鬼的洋蛊整回去,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整蛊的味道。”跟苏元春这么些年,德仔也学会了几句文皱皱的话。

苏元春开头也相信德仔有些料,见他使用罗盘的熟练程度远未达到扫盲水平,才知道这小子不过是装神弄鬼,在心里叹道:也罢,请师由师,管他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能让士兵们拉炮上山就行!便微笑道:“对,让他们自作自受。小师父还要什么道具,本帅马上派人去买。”

“不必买了,我师父的法器还在,他用过的东西最灵了,只是要找几位兄弟帮忙打下手。”

修台的士兵中不乏本地土生土长的后生,从小就得到花婆神的护佑,也听说过老庙祝的名气,听说老庙祝的关门弟子临时招聘徒弟,生怕选不中自己,争先恐后踊跃报名。

德仔不慌不忙,先要各人报上生辰八字,装模作样地拈了一阵指头,才从中挑出几个顺眼的。然后带着几名“徒弟”驰回白玉洞花婆庙取出老庙祝遗下的锣鼓衣冠,又在街上买了两只黑狗回到右辅山顶,焚香燃烛敲锣击鼓,一本正经做起法事来。

苏元春见李福南顺眼,让他叫来一伙老兵坐着聊天,问:“你好象当过梁兰泉的亲兵吧?”

李福南道:“宫保大人好记性。梁管带带弟兄们去越南入伙时,小人正好回家奔丧,回来后才到文大人手下当兵。”

苏元春点点头:“有梁管带的消息吗?他们现在怎么样?”

李福南摇头道:“不太清楚,听说他所在的那股越南义军被打散了,又同何伍带着弟兄们自立山头做了游勇。”

苏元春默默无语,他望着躺在山腰的炮筒、炮座,又问:“三尊大炮运到山下快一个多月了,怎么才挪动一点?”

李福南道:“每件都是几千斤重的铁家伙,几百人前拉后推,每天只能往上挪动几寸。坡陡路滑,越近山顶路越难走,下雨天还不敢做工。看来一年也难拉到山顶。”

苏元春沉吟道:“你们可知道,这三尊洋炮值多少钱?”

几位老兵相互看看:“每尊值三、四千两吧?”

苏元春笑了:“没见过世面不是?每尊一万,右辅山炮台三尊开花大炮共花三万两银子,还不算运费。”

“哇……”几位老兵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朝廷为什么舍得花那么多银子买洋炮?还不是为了边境百姓不受洋人欺负!大炮一装好,我们更不怕番鬼了。”

文上贵插话道:“听说弟兄们出事,苏宫保心里很难受,罚了自己半年薪俸用来修炮台,还罚自己上山陪弟兄们拉五天炮,又怀疑番鬼整蛊,特意请来小师父作法驱邪。”

李福南感动地说:“苏宫保日理万机,年纪又大了……宫保大人放心,再苦再难,我们也一定把大炮拉到山顶。”

苏元春暗暗欣喜:“你们都是老兵,在弟兄们中间说话比我还响,拉炮的事拜托各位了。等会做完法事开始做工,今晚有狗肉,如果能拉上一尺,我请弟兄们喝酒。”

装神弄鬼是德仔的强项,他头戴毗卢帽,身穿太极袍,轻车熟路地同几位“徒弟”叮叮当当地敲打一阵,又将狗血绕着炮台洒了一圈,郑重宣布蛊虫已除,法事圆满结束。

苏元春认真检查过撬杠纤绳,让人把沿路浮石清除干净,又在炮身下垫好圆木,才下令动工。兵勇们见大帅到场督阵,又听说他要请喝酒,士气倍增,几百人前拖后撬,一口气干到天黑,把三门大炮挪够一尺才肯收工。苏元春果然不负前言,派人到山下弄尧村买来米酒,任凭兵勇们开怀畅饮。

尽管士兵们不让苏元春过于劳累,五天里他却没少出力。虽然腰酸腿乏,胸胁和膝部的旧伤也隐隐作痛,仍然感到心情舒畅。好些年没同士兵们吃大锅饭、睡通铺觉了,跟这些生龙活虎的年青人混在一起,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第八十三章 情报官贝利

龙州虽是边陲重镇,却因地僻人稀、兵祸连年,只有两家规模不大的民办书院。随着边境人口逐渐增多,为了向军民子弟提供读书习文的场所,苏元春与蔡希邠共同发起并各捐款一千两俸禄,发动文武同僚捐资创办了龙州同风书院,又指拨一片八角林,以其收入作为书院的膏火费和日常开支。

落成典礼过后,负责筹办书院的赵荣正引着客人在书院里参观,帐房先生匆匆走近,对他耳语几句。赵荣正板起脸:“不收,叫他回去!又没发帖子请他,来凑什么热闹?”

苏元春问:“纪常兄,跟谁这么大的仇呀?”

赵荣正哼一声:“方苏雅不知怎么打听到书院落成的消息,带了银子前来贺喜。我们又没有给他下请帖。”

“雷公不打送礼人嘛,况且还是洋人,不给人家面子总不对吧?”苏元春向帐房摆摆手,“请他进来,礼金照收。”

赵荣正道:“方苏雅到龙州以来,有事没事拿着照相机满街乱窜,到处同人套近乎,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元春笑了:“这些洋人谁是好东西?书院不是连城要塞,怕人家偷窥军事秘密。人家不过想同我们套近乎而已,以礼待人嘛。等会开宴,别忘了把他安排在我身边。”

帐房先生很快把方苏雅及随员贝利引到苏元春面前。

方苏雅在龙州住了好些日子,基本掌握了中国礼俗,汉话也颇有长进,学着中国人的样子作揖道:“你好,我的朋友宫保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领事馆新来的馆员……”

“方先生别来无恙!”苏元春拱手还礼,上下打量贝利,“我们见过面对吧,贝利先生——你不当情报官了?”

“是,将军阁下!”贝利双脚叭地并拢,突然想起现在的身份,便没有行举手礼,也拱手道,“我已经不是军人了。”

德仔站向贝利瞟了一眼,见他也在注视自己,微笑着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板那村那场虚惊他给足了面子,否则让阿森抓到陆岸坐几天水牢,脸面就丢尽了。

“哦……”苏元春转向方苏雅,彬彬有礼地说,“方先生,按中国人的习惯,有身份的绅士都要有印章,我亲手为你刻了一方,改天让人给你送去。”

方苏雅道:“谢谢宫保大人。”

苏元春热情地拉住他的手:“都是朋友,别客气。我们随便走走,看看书楼,看看崇德祠……”

贝利和德仔并排跟在二人身后,趁无人注意,贝利悄悄地说:“阿德先生,我给你带来了阿兰小姐的最新消息……”

德仔猜不出这位前情报官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装着没有听见,扭过头同走在旁边的董乔说一些无关的闲话。

苏元春漫不经心地问:“方先生在龙州住得惯吧?”

“还好,龙州这地方不错,气候好,空气清新。”

“有什么困难,随时对我说。一回生二回熟,见过几次面,就成朋友了……”苏元春不痛不痒地同方苏雅聊些风土人情方面的题外话,却在心里作好了接招的准备。

方苏雅果然言归正题:“困难倒是有一个。目前两国勘界正在进行,因游匪猖獗,又有海士先生不幸遇难的先例,西威仪先生要求允许由我国自行派遣保卫人员……”

“今天是朋友聚会,莫谈公事。再说勘界的事不归我管,改天你同蔡大人说吧。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啊。”苏元春打着哈哈,其实这事他已暗令蔡希邠一口回绝,

方苏雅吃了闭门羹,只好收起这个话题。参观过后照例是分席聚宴,然后拱手作揖互道后会有期。

庆宴过后,苏元春率部属们登上将山山顶,参观克虏伯开花大炮安装情况。众人沿着顺山脊砌成的石垒漫步上山,一边分析近期法方动态和应该采取的对策。

“番鬼把贝利这个年轻能干的情报官调到龙州,难道又要玩什么花招?”苏元春好象自语,又象在问众人。根据张锦芳等人的情报,驻越法军并没有大的动静,但作为镇边大将,他必须对列强的窥伺保持高度警惕。

对于苏元春的推测,蔡希邠并不苟同:“这些年来,法国人煞费苦心让朝廷承认他们对越南的占领,又好不容易迫使朝廷同意在龙州和云南蒙自开埠通商。洋行开了,领事馆也建了,如果轻启战端,前面的活不就白干了吗?贝利来龙州,很可能是为了勘界或者游勇的事,要么就是修铁路。”

“勘界?”苏元春若有所悟,“平而关会晤情况如何?”

第八十四章 节外生枝

中法和约规定,停战后一年内完成勘界。光绪十一年邓承修离开龙州时曾说,法方得寸进尺、处处作梗,勘界的事三、五年也办不好,现在已经过了六、七年,事情仍在扯皮之中。

光绪十二年浦理燮因事回国,法方另派海士作为勘界代表与邓承修会勘,海士在越南境内被游勇袭击身亡后,再派狄龙为勘界使节。狄龙见海士死于非命,不敢到边界实地勘察,只按地图原则定界,然后委托双方下属官员分段会勘。

太平归顺补用道向万嵘与法国参赞法兰亭会勘平而关以东桂越东段边界后,蔡希邠受邓承修委托,在平而关与法国勘界委员西威仪举行会晤,商讨会勘平而关以西桂越西段边界有关事宜。

蔡希邠回答道:“我与西威仪已经取得共识:从平而关以西至小镇安各达村共一千一百余里,分为五路同时勘画。法方提出,为保护其勘界官员安全,要求自派一营常驻龙州,下官已经按大帅吩咐,以龙州仅为通商口岸、并非法国租界,不便准其驻兵为理由予以拒绝。”

“请神容易送神难哪!勘界完毕以后,法军还可能以保护领事馆和洋行为由赖着不走,在龙州锲入一枚钉子,我们的三关百隘,我们的炮台防线,我们的大小连城,统统成了虚设。法方人员安全应由我们保护,黄分统……”

分统镇南军的副将黄云高趋前几步:“标下在!”

“命你率部一营,保护法国勘界官员安全,同时密切监视,不准他们接近兵营炮台,也不准到处乱窜。特别是西威仪,你要亲自盯死他,上茅坑也得跟着。听向万嵘说,会勘东段时法方随意带着矿师入境探矿,时常同边民闹出纠纷。今后如果再有此类事件,官兵不必出面,可让暗地里让百姓或游勇出面驱赶。只是要注意,不要把人打伤,更不能出人命。”

“标下明白了。”

苏元春又问:“蔡道台,依你看西段勘界会顺利吗?”

蔡希邠斟酌道:“平而会晤时西威仪突然冒出一句,说越南有一地深得贵国保护。下官顿时警觉:双方均已商定,西段边境按旧界勘定,五路的旧界十分明确,莫非是指八年前已退还我方的七隘三村?我当即出示高平省布、按二司退还土地的印文地图。见物证俱在,西威仪又借口越方留下的案卷中没有发现对应的材料,不便承认我方提供的证据。”

马盛治愤然道:“当时法国重兵入侵,越南官员连命都保不住,谁能保证过去的档案都能保存下来?再说番鬼为了占地,偷偷把档案毁掉也说不定。”

蔡希邠道:“正是。下官担心他们耍赖,已将印文地图等全案材料抄绘一份,禀请张抚院转咨总理衙门备案。”

朝廷虽然没有赋予苏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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