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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看了一会 微微一笑 道 大路通天 各走一边 等陈诚过完 我们就起身
嗒 嗒嗒 忽然南京军朝山上打起了机枪 嗍嗍的枪弹击打得头顶上的树叶纷纷下落 紧接着一小队南京军搜索部队开始向山上运动
红军立即紧张起来 警卫连长把手枪一抽 就要朝山下冲
别急 毛泽东急忙制止 说 你们找空地方点几堆烟 零星打几枪看看
警卫连长赶紧找地方点起几堆烟火
南京军的机枪突然不响了 一阵号音响起 爬到半山腰的那一小队南京军也很快退了回去 山下的大队人马仍一个劲地向东疾进
项英杨岳彬疑惑不解 问毛泽东 为何我们打枪 陈诚反倒走呢
兵不厌诈嘛 毛泽东哈哈一笑 说
陈诚以为我们是游击队 朱德向他们解释说
哦 项英杨岳彬看着山下 若有所思
林彪朝杨岳彬一阵冷笑 说 你跟着毛委员比我还早 这点知识都没有 也不知你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杨岳彬愤怒地瞪着林彪 一时说不出话来 自觉难堪 走一边去生闷气
等到冲天尘土再也看不到了 毛泽东站起来 把屁股一拍 说 陈诚去了 我们也该走了
指战员们纷纷起身 熄灭烟火 与气势汹汹的陈诚背道而驰 分道扬镳 相距越来越远
三个月过去了 南京军占领了中央革命根据地所有城镇与交通要道 却连红军的毫毛都没摸到一根 在这三个月的日子里 陈诚高呼着灭此朝食的口号 带着他的王牌部队 在中央革命根据地横冲直撞 耀武扬威折腾了一大圈 口口声声要与毛泽东决一雌雄 可一路上正规红军未碰到一个 地方游击队日夜袭扰的苦头却吃了不少 一天到晚风餐露宿寝食难安 不要说士兵 就连陈诚这样的高级将领都闹开了腹泻 三个月下来 仗没捞着打 倒把自己给拖垮了 肥的拖瘦 瘦的拖死 沿途留下来的伤号病号和死者不计其数 一仗未打竟兵损过半
这一天 陈诚终于走不动了 不得不在一个大一点的村子里停下来休整 官兵们纷纷喊着谢天谢地
入夜 陈诚躺在行军床上 说不清的火星烦躁 无法入眠 对同房的参谋长罗卓英说 好几万红军会躲到哪里呢 竟然纹丝不露
罗卓英也长吁短叹说 红军活动规律硬是摸不透 跟毛泽东作战 简直是判了无期徒刑 是服终身苦役 军长 北伐那年 我们随走到哪里都有老百姓帮忙 要什么有什么 如今却人影子也找不到一个 要什么没什么 偶尔碰上几个老懵颠东 不是装聋作哑就是一问三不知 要不就戴笼子 问东指西 不怕害你不死 军长 这到底是为何呢 为什么共产党那么得人心呢 这到底
你还有完没完啦 陈诚严厉地低声训斥说
不说了 不说了 罗卓英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陈诚以极细的声音说 蒋总司令是属兔子的 耳朵长得长 耳报神又多 讲话千万要注意 莫图一时嘴巴子快活 招致杀身之祸
陈诚正说着 突然大吼一声 谁【 ﹕。qisuu。】
我哩 军政治部主任单于拂丽踱了进来 向陈诚请示今晚的口令
陈诚见政治部主任进来 热情地打上一声招呼 可是什么也没说 却突然暴跳如雷地吼道 我就不信找不到红军主力 罗参谋长 你再给总司令发报 请求多派飞机侦察 一旦找到红军主力所在 我们即刻围上去
罗卓英会意的一笑 立即爬起来起草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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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堆积如山连篇累牍众口一词叫苦连天的电报 蒋介石真是烦心透了 时不时抹着头上的秀发问自己 毛泽东用的是什么战术呢 翻遍了古今中外军事名著 竟然找不到任何答案和对策 中央红军那么多人 到底会躲在哪个圪拉弯里呢
通过空军梳篦式侦察 终于发现红军全都隐蔽在赣南兴国的高兴圩 与远在闽西的陈诚主力军天隔地远
我的天啦 蒋介石面对战役态势图叫苦不迭 下令各部队通通回头向高兴圩前进
我的天啦 陈诚看罢电令 恼怒得脑壳直甩 无奈 只好回头又千里迢迢地朝兴国跑 可这一次出发 无论陈诚如何激励如何以身作则带头不骑马 官兵们怎么也喊不出灭此朝食的豪言壮语了
南京军飞行员确实不是吃干饭的 中央红军三万多人马此时此刻过硬是隐蔽集结在赣南兴国高兴圩的大山密林之中 早已养得精神十足 战技练得精上加精 干劲憋得嗷嗷直叫了
这天 叶剑英拿着五六份刚刚破译出来的南京军电报 对正在研讨战术的朱德毛泽东说 南京军全向这边开来了 第一路军进到了兴国 第二路军到达富田 第三路军正向良村开进 第四路军已占东固
都来了啊 朱德说 我们现在是一面临水三面临敌了
毛泽东问叶剑英 哪一路敌人比较弱
叶剑英说 正向良村莲塘运动的敌第三路军斗志不强 比较好打
那就打敌第三路军 毛泽东说
朱德看着地图 与叶剑英商量说 咱们就迎着陈诚上 向东突破
毛泽东说 两位老总 不要先向东
向哪 朱德忙问
我们这次要调调蒋介石的口味 毛泽东走过来 手指伸到地图上 边划边说 今晚就行动 先向北 再往东 你们看 我们先经万安突破富田一点 然后扭头向东 一路横扫过去 甩南京军主力于江西 再次置他们于无用武之地 等到他们醒过来时 我们又吃饱喝足睡够了 想打哪个就打哪个 你们看 如何
好主意 朱德和叶剑英都这么说
叶剑英迅速拟好夜行军命令 朱毛签署后立即发出
各单位火速行动 作夜行军准备 所有闪光物体一律用烟熏黑或涂抹锅底灰 白马穿上伪装衣 塞上马口 凡铁器统统用布包好 朱德毛泽东又亲自检查了几个单位 确实没有丝毫遗漏方才放心
空中飞起了蒙蒙细雨 天完全黑了
朱德下令出发 三万多红军在宽仅五百米的山谷中悄悄向富田方向潜行 毛泽东提着一盏蒙了红布的小马灯 站在悬崖边 照着脚下的险道 整支队伍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咳嗽 即使是轻微的喘息声也听不到 天地间似乎只有沙沙的雨声
前面忽然发现成串的火堆 朱德急令前卫迅速后移 全军停止前进
侦察员火速回报 陈诚到了富田
朱德正沉思间 罗炳辉送来了两个南京军便衣探子 朱德当即亲自审问
探子供称 行辕估计红军有可能向富田一线开进 特派我们来侦察
押走探子 朱德对毛泽东说 蒋介石还是蛮有一套的
敌变我变 毛泽东说 不去富田了 绕过去
便由寅田圩转向鱼沙渡口前进
可一到河边 立即就有侦察员向走在前面的叶剑英报告 赵观涛和卫立煌两师到达青田 前锋距此只有二十里
叶剑英当机立断 命令部队火速过河
到达江背洞 红军小休息
刚歇了几口气 侦察员又飞速报告 陈诚正向河边扑来
朱德说道 敌变我也变 立即返回高兴圩
红军迅速回头 前卫变后卫 后卫变前卫 忍着蚊叮虫咬 悄悄穿过赵观涛与卫立煌两师之间十千米的夹缝 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高兴圩的密林中隐蔽下来
当绝大多数人进入甜蜜的梦乡后 侦察员却忙个不停 通夜不断地将各类情报及时送到总部 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又急急忙忙跑出去履行他们的神圣职责
叶剑英综合各种情报 向朱德报告 高兴圩已被近二十万南京军团团包围 唯有蒋鼎文与韩德勤两师之间尚有二十里孔隙未合拢
就从这二十里缝隙中穿出去 朱德冷静地发出命令
次日熬过一天 夜晚红军再次出发 从蒋鼎文与韩德勤两师的结合部穿出去 宿营沙村 不料被南京军飞行员发现 立即报告行辕 陈诚随即扑来
有蛮棘手啊 叶剑英恼怒道
朱德说 是得想个什么法子把陈诚扯动扯动才好
毛泽东直到吸完了两根半烟才说 两位老总 兵分三路如何 派一个军协同地方部队 将南京军第二第四路军引向赣江 派一个军将南京军第一路军牵制在崇贤和东固之间 主力呢 再返回高兴圩休息一天 然后向莲塘方向袭击南京军第三路军 实行中间突破 你们看 如何
朱德叶剑英都表示赞同
又回高兴圩呀 项英一双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惊讶道 老这么钻来钻去的 把戏不可久玩呀
这叫杀回马枪 毛泽东显得很轻松地笑着说 这招最出人意料 看似危险 其实最安全
叶剑英说 赣江那边派罗炳辉谭震林的红十二军去 东固这边就叫陈毅毛泽覃的红三十五军去
朱德赞同 于是罗炳辉谭震林陈毅毛泽覃分头去了 朱德毛泽东也带上主力迅速动身 乘黑再次穿过蒋鼎文韩德勤两师之间十千米的空隙 悄悄回到高兴圩 隐蔽下来
鸟儿叽叽喳喳地欢唱 唤醒了入睡不久的毛泽东 他没有惊动身边的人 独自悄悄走向山的最高处 嗬 莫道君行早 更有早行人 山岚晨雾中人影绰绰 都是总部的高级首长以及他们的警卫员
朱德见毛泽东走来 笑迎道 这几天你太累了 故没叫你
毛泽东一笑 走到山边看起来 朝阳飞起 烟消雾散 远远望见十几千米以外的大路小道山谷田野以及放羊娃才走的山径上 全是黄溜溜的南京军 正不断向这边慢慢搜索前进 大路上的队伍中还夹杂有不少骑兵和炮兵
毛泽东再回头看着密树林子 晨风吹拂着树头枝梢 鸟儿悠闲地啾啾飞过 几万人的队伍 除了哨兵和警戒分队电台炊事员以及总部人员外 其余的人都在酣酣大睡 近处的山岭村落都还是如同平日一样的恬静安适
多好的队伍呀 毛泽东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赞叹说 这不是一个连一个营 整整三万大军啦
当太阳升起有丈多高的时候 南京军的各种飞机也开始频频光顾高兴圩的绿茵野坡了 凡可疑之处 飞机不断地穿梭搜索扫射轰炸 有好几次就把炸弹扔在了离毛泽东不远的山窝窝里 爆炸的气浪冲得周围的树冠哗哗乱晃 几乎掀掉了毛泽东的军帽
朱德嘱咐身边人说 南京军一时半刻还搜不到这里 大家抓紧时间再睡会儿吧
大半天过去了 山下的南京军仍在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向前搜索 山上的红军却在有条不紊地做着战斗前的各种准备 哨兵和警戒部队在默默数着飞机光临的次数
突然 南京军停止了搜索行动 纷纷扭头四散而去
有戏了 朱德高兴地说着 再次发出夜行军命令
傍晚时分 罗炳辉谭震林赶了回来 向朱德报告情况 已把陈诚引向赣江 于是朱德下令出发 直奔莲塘
一到北山顶 就碰上了南京军上官云相第四十七师派出的搜索营 黑夜中红军前卫反应敏捷 一听对方口音不对 立即抢先开枪 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上官云相的部队多为北方人 既没打过夜战 更无南方山地战经验 一经接触 便死伤累累 余者仓皇而退
山下就是莲塘圩 上官云相也是刚刚到达 正在安营造饭 不防红军突然降临 上官云相还真慌了手脚 仓促组织抵抗 悻悻骂道 情报 情报 完全是吃了情报的亏 昨天上司还说几万红军被困在高兴圩 叫我们去捡篓子 哪晓得反被红军包了饺子
红军休整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家都憋足了气 听说抓住了敌人 劲头立刻上来了 源源不断地涌向莲塘
枪声一响 四面八方的红军地方部队纷纷赶来参战
毛泽东站在一块大石头上 向奋勇前进的指战员们高声喊道 前面打响了 赶快前进 勇敢地消灭敌人
指战员们热血沸腾 奋勇向前 哪里枪声急就朝那里跑 哪里南京军多就偏往哪里冲 很快便攻入圩镇 南京军无心抵抗 四散躲藏 红军逐屋搜索 从屋角墙根茅厕中一一将南京军搜剔出来
上官云相由少数心腹护卫 乘乱逃向良村 途中碰上前来增援的五十四师 上官云相见到师长郝梦龄 心中稍安 告以实情 郝梦龄心里害怕 火速退守良村
红军侦察员打探得实 飞报总司令部
朱德令将军资俘虏交地方部队处理 主力急速追向良村
天明 南京军的飞机赶来报复 一路上追着红军炸 红军一者没有高射武器 二者急着赶路 顶着南京军飞机的狂轰滥炸拼死前行 南京军飞行员越发得意 竟贴着红军的草帽飞 一颗炸弹刚巧掉落在红四师政委黄克诚的右脚边 黄克诚因眼镜片沾了灰 正在擦镜片 只觉得耳边刮过一阵风 忙带上眼镜看 是颗炸弹 便俯身去瞧
不远处有人高喊 快卧倒
黄克诚暗自笑道 要炸早炸了 还等你来喊
炸弹牢牢地立在黄克诚的脚边 尖子深深插入到土里 留在地面上的一截差不多还有半人高
我的乖乖 黄克诚长长地出口粗气 俯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