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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妖刀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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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灭法王脸上没有一丝怒sè,道:“夫人,我有说过要为难他吗?我除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有对他无礼吗?”

    卞丹青无言以对。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俩儿更详细的事情而已,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这就告诉你:就在三年前,我用完了你留给我的银两,只能设法摆个小摊卖点布料,谁知道有一天被几个市井流氓给盯上了,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想要对我下手,你知道就算我会点武功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多亏听到求救声的宋义及时叫来了附近巡逻的衙役,这才让我脱险,后来又凭借他和衙门里师爷的关系,我过了几年太平的rì子。”卞丹青说完这番话脸上又有了泪痕,她不是在撒谎,绝对不是。

    不灭法王在最初的几年里也无数次的想到卞丹青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美sè而招来祸事,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要下山来见卞丹青,可他那时候正处在脑伤恢复的关键时期,大脑的损伤如果没有绝对安静的休息,是很可能留下永久的后遗症的,再加上他潜心修练《近魔心经》,所以就算明知道爱人就在二十里外的平凉城里,他却不能去找她,这种痛苦与煎熬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但不灭法王有他自己的消遣,他通过这些消遣来淡化思念的痛楚——那就是炼丹,每当他置身于灼热如炼狱般的炼丹房内,每当他观察着那些自然界的jīng华奇妙的分离、融化,又结合的时候,他的一切痛苦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并不是简单的认识炼丹这种行为,他也并不是单纯的要获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丹药,而是把炼丹想象成了对人xìng的净化和升华,他甚至扭曲的认为:把人xìng扔进炼丹炉里,污秽就会被去除,高尚的品质就会被提取出来,他喜欢把抽象的、一些象征xìng的东西或场景具体化,这就是他的品味,独特的品味。

    “丹青,别再说下去了好吗?我已经无法原谅自己了。”不灭法王自责道,他将卞丹青再度紧紧的拥入怀里,生怕再让伤她受到伤害,或是再失去她。

    宋义的职业是为人师表,老师的本分是教书育人,但老师又通常是博爱的,宋义也是,他爱孩子们,也爱他过门不久的妻子,也爱那些让他动了怜爱之心的人,尽管他知道这种爱通常是危险的。

    黄昏,他像每天一样,收拾好自己的书册和本本,把他们装进小妻子为他亲手织的行囊,回到家里。

    他推开门,将行囊放在桌上,开始他每天回家都要做的事情,他的妻子回娘家去了,他可以更加放松的来做这件事情。

    宋义从桌屏后边拿出一副藏好的画,一只手压着画的底部,另一手慢慢的将画卷展开,画中是一副美人图,惊梦的流苏点到脖子,清澈的双眸宛如星辰,鼻似悬胆,藏着娇口,两边耳坠连着八宝环。

    只是看着这画中人,就足以叫人心醉难眠了,宋义咽着口水,颜面一点点变得cháo红,他已经忍不住要去握住自己胯下的那根东西。

    忽然一个声音从还算jīng美的橱柜边传了出来,轻唤着他:“宋先生。”

    宋义的身体如触电一般猛的怔住,抽搐了几下。

    这个人一直站在橱柜角落的yīn影里,因此宋义进屋时根本没有发现。

    “是你!”宋义惊异的瞪着不灭法王。

    这个人就是不灭法王。

    “很冒昧我不请自来了,不过我可没有动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是在这里等你而已。”

    “你等我?你为什么要等我?你想干什么?”

    不灭法王没有急着解答宋义的疑问,而是望着美人图道:“这副我夫人的画像是你画的吗?真是太逼真了。”

    宋义支吾着道:“我只是……”

    不灭法王仍旧保持着他那独特的语调道:“噢,你不必解释的,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尴尬,任何人见到我夫人恐怕都会和你一样,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就好象我第一次见到卞丹青一样。”

    宋义好象找到了知己似的,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得到了解除,道:“是啊,卞夫人太美了,简直美得叫人窒息,我实在忍不住斗胆作了这副丹青。”

    “你画得很妙,恰到好处,不过我能稍微作点修正吗?就一小点。”不灭法王认真的道。

    宋义被不灭法王这种反常的行为感到不适,但他又不由自主的从他妻子的镜台下拿出笔墨来,交到不灭法王手里,不灭法王拿起笔,调了一点红sè的朱砂,在美人的脖子上轻轻一点,又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道:“瞧,她这里是有个小疤的,为了遮掩便纹了一朵梅花,虽然不及上官婉儿的红梅妆,但也足够平添美态了,你认为呢?宋先生?”

    宋义似乎没有听清不灭法王的话,却道:“你和她是夫妻,当然要比我观察得仔细,我和他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也只是随便画画,没别的意思。”

    不灭法王道:“你的画并没有侮辱到她,我敢保证假如夫人看到你的画,会高兴得很的。”

    “是吗?”宋义的表情变得欣喜起来,不过他很快又因为不灭法王那张始终没有过多表情的脸而恢复了紧张,他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轻易的就找到了他的家,进了他的门,在yīn影里等着他回来,这绝不是个简单的人,但值得宋义欣慰的是不灭法王手里并没有刀。

    没有刀,这起码是一种不会主观去伤害人的信号。

    不灭法王搁好笔,将目光从画上移开,他望着不远桌上的那本《天问》,道:“宋先生,你也读屈原的《天问》吗?”

    “读啊,怎么了?”

    “你还背得其中有这么一段吗?”

    “哪一段?”

    不灭法王用适中的声音朗诵道:“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shè夫河伯,而妻彼雒嫔?冯珧利决,封豨是shè。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shè革,而交吞揆之?”

    宋义可是个学问家,他一闻到文化的味道便来了兴致,道:“这一段是讲后羿和洛神的爱情的,正所谓:帝尧派遣夷羿降临,是为了消除忧患安慰夏民。但他却为何箭shè那个河伯,夺取他的妻子洛嫔?他持着宝弓套着扳指,把那巨大野猪shè死。为何献上蒸祭肥肉,天帝心中还是并不舒适?寒浞要娶纯狐氏女,羿妻却合伙把羿谋杀。为何羿能shè穿皮革,其妻与浞却还是能够消灭他呢?”
其之十 绝墨丹青(三)
    ()    不灭法王道:“宋先生解释得真好,但问题是先生能够解答这几句天问吗?我也和屈原一样忍不住想问呢。”

    “什么?”宋义怔住。

    “帝尧的本意是让后羿为夏民消灾解难,但他却shè杀了河伯,抢走了他的妻子洛神,而讽刺的是他的前妻纯狐又与寒浞合谋杀死了他,为什么能够shè下太阳的后羿竟然会被纯狐和寒浞这样的普通人杀掉呢?这不合常理啊。”

    宋义茫然的望着不灭法王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不灭法王冷冷道:“你愿意做后羿吗?”

    “后羿?我怎么可能……”宋义说到这里突然猛的想到了什么,他的额头上直冒着冷汗,他的心在往下沉。

    不灭法王是在暗指着一些事情,围绕着男女的一些事情,这些本来微不足道的凡人俗世从古至今就一直困扰着充满各种yù望的人类。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一个年纪很轻,但那张脸看起来却盛气凌人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行囊,和宋义的一模一样的行囊,只是成sè稍有区别,他们本就是一对。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义过门不久的妻子,她冲进来,扔掉行囊,怒目望着宋义,猛的一巴掌不由分说的打在他脸上。

    宋义惊怒交加的道:“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跑回来?你嫌我回来太早坏了你的好事吗?”

    “你……”

    女人抓起桌上的画像,道:“这是什么?你对着她都做了些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宋义下意识的低头去望自己的下体,他的舌头好象被什么粘住了似的。

    不灭法王叹了口气,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弓箭,道:“宋先生是个书生,难道也喜欢这些玩意吗?”

    “我……我只是喜欢收藏而已……”宋义已经大汗淋漓。

    “你是不是也喜欢把我家夫人也收藏了?”

    宋义道:“怎么会……”

    他本是个口齿圆润的教书匠,但现在却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

    “你家夫人今天正好从娘家回来就被我遇上了,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她,我们本来想等你回来好好和你谈谈,但谁知道……”

    宋义当然知道不灭法王没有说下去的事情是指他那猥亵的一幕,这画面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无地自容。

    不灭法王叹息着取下弓箭,目测着弓的长度,试了试弓弦,道:“这应该是源自扶桑的强力战弓笱即弓,弓长八尺有余,而这种牛皮制成的弓弦弹力惊人,一箭shè出去相传能shè穿数百丈之外的目标,假如近距离shè击的话……”

    宋义恐惧的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真的没有和贵夫人做过什么有背道德的事情啊!”

    不灭法王没有理会宋义的辩解,望着他的妻子问道:“你会shè箭吗?如果会的话,我会感到高兴的。”

    女人突然犹豫了,她望着那巨型的弓箭,望而生畏了,她毕竟是个女人,是宋义新婚的妻子。

    不灭法王道:“别担心好吗?笱即弓虽然巨大,但用起来却极为轻巧,用不了多大的力气的,想试试吗?这可是你夫君的特别收藏呢。”

    女人还在迟疑着。

    宋义突然吼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滚出去,好吗!”

    不灭法王摇了摇头,伸手扼住了宋义的咽喉,他的手巨大而有力,任宋义的身子如何挣扎,却动弹不了分毫。

    不灭法王对着女人大声道:“瞧,他下面那玩意还硬着呢,他一看到我的夫人就会发硬,而他刚过门的妻子却对此毫无效果,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女人望着宋义的裤裆,突然狂吼着,夺过不灭法王手里的笱即弓,箭早已被不灭法王搭上,不灭法王发力将宋义侧提到半空中,男人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的裤裆突然湿透,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不灭法王要把他当成这把强弓的活靶,在这么近的距离张弓搭箭,将会形成多么可怕的穿透力?

    女人则被怨恨和羞辱彻底充昏了头脑,不成熟的女人,容易引发罪恶的激情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女人猛的、不顾一切的拉动了弦,然后在完全绷紧之后松开,箭shè出,穿透了宋义那男xìng的标志部位,穿透了他的骨盆,不灭法王在这一瞬间松手,巨大的冲击力将宋义的人高速带向墙面,死死的钉在了那幅《洛神赋》上。

    血淋遍了墙壁,也淋遍了整张《洛神赋》,不灭法王走过去,仰视着还没有断气儿的宋义道:“对了,请问我能带走你的画吗?我想借花献佛的送给我的夫人,我想她会喜欢的。”

    宋义用一种只有看到了魔鬼才会有的眼神望着不灭法王,望着他那使人近乎窒息、绝望,而又让人无可挑剔的彬彬有礼的态度,事实上假如宋义不对卞丹青表现出不敬的话,他和不灭法王的交谈一定会有如饮甘露的感觉。

    他们对于文学领域的交流,甚至会变得非常愉快而屡有共鸣。

    像桌上放着的《天问》、《九歌》、整编的《诗经》、《史记》以及《后汉书》等,都是不灭法王所乐于反复阅读的,他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感到索然无味的时候,就喜欢在书中去寻找乐趣。

    宋义的上半身因为缺少支点而痛苦的前倾,这让他的血流得更快,不灭法王嘴里发着“啧啧”的声音,他忍不住帮了宋义一把,按住了他那不断前倾的身体。

    “你不回答就代表同意了,画我会带走的,谢谢你。”不灭法王道,他接着又扭头望着那近乎痴呆的小妻子,道:“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如果他掉下来的话,会立刻死掉的。”

    女人眼神呆滞的的朝他走过来,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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