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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GL悬疑推理-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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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路松就是运用这么一个简单的方程式,自以为瞒天过海地发了家,抛弃了跟他并肩作战,为了他而赴汤蹈火的兄弟。

    路松是怎么弄到那些王水的路西绽不知道,在密室的门打开之前,她有催眠过自己,也许自己的猜测是全然错误的,也许整件事情,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复杂,那么阴暗。但看到那口巨型玻璃棺,还有玻璃上的黄色黑色物质,以及这空荡荡的密室时,她知道,又一个惊天秘密要被揭开了。

    古墓失窃一事是真,始作俑者是路松、蒋跃真、朱蕴桓三人也是真,只不过稍微事与愿违的,他们所得到的并不是黄金珠宝,而是混合着其它杂质的首饰财宝。可因为数量充足,只要能把这些黄金提纯,分离出来,那他们就能得到享用不尽的财富。

    王水,也就是在这里发挥了它的作用。不少人都知道,王水是浓盐酸和浓****的混合物,它是少数几种能够溶解金的液体之一,只要把那些财宝融进去,而后加热倒入盐酸赶硝,用锌粉作为还原剂,就可以将金利用置换反应置换出来。

    这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许的,但被钱蒙蔽了双眼,路松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王水,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我还是恨得牙痒痒。”朱蕴桓握紧了拳头。

    “我想,当年,那位蒋爷爷,并没有参与此事。”

    朱蕴桓点点头:“应该说,是你外公太不顾兄弟情谊了,跃真为了他,隐姓埋名,上刀山下火海,打入乔氏内部,卧薪尝胆,最后又跟我们一起盗取了地主的财宝,可你外公倒好,过河拆桥,反过来怀疑跃真已经被乔氏收为己用,背叛他,不让跃真参与融金一事,你外公太狠了,他太懂得怎样利用一个人,他先是让跃真参与到这件事里去,让他也染上盗墓的罪名,因此,跃真就不敢贸然的揭发我们融金的计划。”

    “可是,虽然被拒之门外,但蒋爷爷心里并没有放下这件事情。所以,那一天,他还是去了。”

    朱蕴桓嘴角有点颤抖,却强撑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落泪:“去了。那么大的一块宝藏,谁能忍得住呢”

    “没有人。”那个谈论起案子来就滔滔不绝,眼角眉梢都是自信的路西绽此刻已经全然不在了,她觉得,站在朱蕴桓面前的她,此刻是那么的渺小。

    朱蕴桓一拳打在了墙上,发出了声响。

    “朱爷爷,恕我直言,当时下手的人,我想,是您。”

    “都是你外公逼的!”他的拳头上氤氲着斑斑血迹,回过身子来愤怒地咆哮着,眼泪滚滚而落,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他摇着头,往后退,“当时,跃真说要去揭发我们,要跟我们同归于尽,我没办法,我不能死啊,霖儿还在家里等着我,我死了,谁来照顾他呢?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的,都是他们,是他们在逼我啊”

    “跃真,对不起,对不起你你一定没有想过,我们会这样对你”对不起他,让他死的那么无辜,让他就算是死,都用不得自己的真实姓名,蒋跃真。

    “可你就是再恨路松,再恨我,霖儿又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你为什么”

    一个在外界呼风唤雨的强者,此刻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瘫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嚎啕大哭。

    朱蕴桓,一个真正十几年来活在怨恨和自责里的男人,怀揣着这样一个秘密,苟延残喘。

    这么多年来,其实他一直在等,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路松死的时候,几乎商界的大亨们悉数到场,一一为这样一位旷世英雄表示了悼念,可只有朱蕴桓知道,英雄的面具之下,是一颗丑陋无比的心。那个时候的朱蕴桓,事实上什么都不怕亦不在乎了,连最爱的孙子都失去了,他还怕什么呢。他的等待,不过是为了让这场报复更加的深刻。

    天意一般的,路松的小孙女长大****了,还成为了一名犯罪心理学家。很多次做梦朱蕴桓从梦里边哭边笑地醒过来,他觉得是上天听到他的祷告了。

    让路松最亲密的家人来揭示他的丑陋面目,发现他伪君子的嘴脸。这是比直接公开他的罪行,还要更残酷的报复罢。

    “我错了。”

    路西绽站得笔挺。语气仍是不卑不亢。此刻的她站在道德的最低点,眼前的是她的外公亏欠了一辈子的人,她感到无地自容,却只能用仅存的骄傲来支撑自己的尊严。

    这位破案率百分之百的名教授不得不承认,她错了。自信于利用心理分析来洞察别人情绪的她,第一次被别人操控了情绪,失去了理智。

    第一次,犯错了。

    “朱晓霖的死,跟蒋爷爷没有关系。”

第119章 热泪盈眶() 
“你说什么?”朱蕴桓不可置信地望着路西绽。

    路西绽很理解朱蕴桓的心情,数十年的自责与怨恨,让他的世界一片昏暗。他活在一种近乎于绝望的自我折磨中,一面恨着路松,一面又恨着蒋跃真,对待路松倒还纯粹些,因为他可以没有顾虑的恨他,怨他。蒋跃真才是他痛苦的源泉,他把蒋跃真当做谋杀孙子的凶手,他怪他,可是又的的确确是自己对不起蒋跃真在先,他连恨他,都没有办法恨的完全,甚至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恨他的立惩资格。

    路西绽觉得他很可怜,整整十几年,他竟恨错了人。

    “朱晓霖,的的确确是死于性窒息。”

    “不,不可能!”朱蕴桓摇着头,“那一天,我从山上赶回来,我看到霖儿,霖儿那副样子,我心都碎了,我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更没想过会报应在我孙儿的身上。他还是个孩子,他前不久还跟我说过,他说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保护你,孝敬你。这样的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呢?”

    当年的尸检报告路西绽已经仔细看过了,死因写的很详尽,出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也就证明,朱晓霖的确有那方面的癖好,并因为没有把握好尺度人葬送了年轻的生命。起先路西绽觉得凶手另有其人,是受了绳子打结方式的误导,根据当年现场的照片来看,绳子的打结方式很专业,不像是朱晓霖所谓,所以路西绽怀疑是有人利用性窒息出来的假象。

    “我想,朱爷爷应该是在上山之前,去了您家,发现了已经出事的朱晓霖。继而将绳子以比较专业的方式打上结,并在其双腿间挂上了秤砣。”

    “这又是为什么?他这样做,不是故意把嫌疑往自己的身上引吗,他明知道我会怀疑他,为什么”

    “连锁反应,相互制约。”

    朱蕴桓木讷的摇着头,没了戾气:“我不懂。”

    “我外公让蒋爷爷去乔氏卧底,却因此对他心生嫌隙,不许他加入融金行动,而蒋爷爷明明没有做背叛我外公的事却无端被怀疑,他悲,他怒。因着这种悲愤,他不仅恨我外公,甚至把这种情绪转移到了没有帮他说话的朱爷爷您的身上,而您更是一面对他心生愧疚,一面又怕他被愤怒冲昏头脑,报复到您的身上,所以刻意疏远他,提防他。这是所谓的心理连锁。”路西绽说道,“他之所以刻意证据,把嫌疑引到自己的身上,原因有两个。一,秤砣和绳结这两个线索,只有当事人的您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才会直接对他产生怀疑,而他就是利用您的这种怀疑,从心理上折磨您,报复您。而至于他为什么敢这样做,就是第二个原因,若是直接讲出您的猜测,您必定惹祸上身,盗墓的事不攻自破,您不仅失去了孙子,甚至晚节难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相互依存,相互制约。”

    “这太可怕了”朱蕴桓眼底一片浑浊,僵着身子摇着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太可怕了。跃真不能这么对我,当年把他一脚踢开的人,是路松,不是我,为什么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要由我来承受”

    “因为蒋爷爷,他在报复您的同时,更深地报复了我外公。您因为恨而不能恨,愧疚而时间无法倒转,终于同我外公割袍断义,我外公失去了他最珍惜的朋友,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留下的,只有一堆写满了肮脏的金子。”

    “呵。”朱蕴桓讽刺般地笑着,“路松他会难受吗?他有心吗?他如果真的有心,他就不会这样对跃真,不会这样对我,他的心里只有钱,只有权!跃真想通过这种方式报复他,根本就可笑之极,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悔恨。”

    “不。”路西绽斩钉截铁地说道,她终于把厚厚的日记本递到了朱蕴桓的手里,“蒋爷爷他做到了。因为他的死,我外公醒过来了。其实从那一刻起,他一秒钟也没有真的快乐过。”

    ――“今日立秋了,我尚且记得,四十年前的立秋,我与蕴桓,跃真三人在拂晓公园里初遇,那时,我们都还是满嘴豪言壮语的毛头小子,盛气凌人,心比天高。跃真是我们三人中最儒雅的,蕴桓时常说他是古代人,满口的之乎者也。

    高考毕业后的一日,我们三人也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走在公园里,顺着长长的素心湖畔,我站在中间,跃真和蕴桓在我的两侧,蕴桓说我有大将风范,他们二人站在我身边活像两个保镖,我反驳,在我看来,我长得最粗犷,不若跃真那般文秀,也不若蕴桓那般英俊。跃真指向我们九点钟方向,我定睛一看,是一个扎着两个麻辫的大姑娘,眼睛明亮,唇红齿白,恩,的确跟跃真很是般配,而那个姑娘,就是后来蕴桓的妻子。

    公园里写着不准践踏草坪的牌子,可蕴桓生怕那女孩下一秒就会不见一样,慌张张地顺着草坪绕小路追了过去,我与跃真二人便在他后面跟着,看着一向沉稳冷静的蕴桓为情失控的样子。

    哦,原来这一切,已经过去整整四十年了。今天就到这里罢,我女儿已第二次唤我下楼去吃晚饭了。”

    可以肯定的是,当年长华融金一事,一直是路松心里的一根刺,事业上的成就也没能淡化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朱蕴桓看着路西绽用碳素笔在“顺”“逆”“九”字底下标注的着重号,智慧如他,自然晓得那是密室的解锁方向。

    路松也许是一个不够勇敢的人,因为他把生前没能拿出来的勇气尽数留到了死后。他在等,在等待一个契机,两个人,一个是朱蕴桓爆发的契机,一个是能够解开谜底的人。曾经的他是懦弱的,但他终究没有奢求流芳百世,还是毅然决然把遗臭万年的可能留在了世间的某一个角落。这或许是他对这份不可挽回友情所作的最后悼念了罢。

    朱蕴桓把日记本放在桌上,无声地流泪:“那时候我们三个,就数你外公成绩最好,只有他一个人考上了大学,我们两个没有钱,没有人脉,只能每天奔波着找工作。他修的是金融,待我们非常好,我们每个星期都会聚上一次,他会把他的笔记复印一份给我们看,说是让我们好好学习,将来三个人一起创业,一起赚大钱。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如果就那样认命就好了,你外公一个人奔赴他的前程,我跟跃真就做两个普通人,也好至少,我们三个,不会变。”

    “也许蒋爷爷悬挂那快秤砣,并不止只是为了报复。”路西绽轻启双唇,“那一天,他既然决定要去,就没打算要活着回来。人在死前,许多纠缠于心的事情都会瞬间通透。而那块秤砣,也许不是为了告诉您和我外公,他渴望得到金钱,而恰恰只是一种无声的抗议,晓霖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象征物,象征着死亡,他脚下的秤砣象征财富,他只是想表达,是钱毁了他,让他最终不得不对这个世界伤心欲绝,走向了死亡。蒋爷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因为他爱钱,而只是因为,他太恨钱了。”

    朱蕴桓点点头,揉了揉眼睛:“那你说,如果那一天,不是晓霖已经出事了的话,他会下手吗他会向霖儿下手吗。”

    “我不知道。”就算是她,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无法在一个人死后多年改变限定条件去判定他会不会做某一件事情,“也许会,也许不会。”

    也许会。所以在那一天,他选择了去朱蕴桓的家里。

    也许不会。蒋跃真是何其聪明何其缜密的一个人,就算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却还能成为路松和朱蕴桓的心魔,让活着的两个人比已经成为鬼魂的他还要痛苦。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死,也应该不愿意站在道德的最低点。

    会或不会,也许只有九泉下的蒋跃真能说得清了。

    苟且偷生了十几年,朱蕴桓终于达成了他的目的,他做到了让路西绽亲手揭开路松的面具,以朱晓霖的死为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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