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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闪电风暴（3）（）
变强的方式有很多，有的人秃了头，也有的人纹了身，但促使人变强的主要原因大多是来自外忧。
看了王昭的视频，王沈心里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
正直下午，院内选拔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龙套大队们将自己的汗水挥洒在赛场上以博得评委们的另眼相待。而王沈则躺在寝室的床上，捏着沈络赠送给他的红白胶囊。他维持这个动作已经有好些时候了，浅浅就坐在床边，安静地盯着他看。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浅浅对胶囊进行了基本的检测，虽然她目前还无法像能力者协会或是生命科学院给出专业的测试，但她能确定药物是无毒的，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至于胶囊会和他的能力发生怎样的反应，浅浅无法推断。
“主人，吃下这颗胶囊，你所看到的世界有可能会天翻地覆。”浅浅说道。
她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
“浅浅，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么？”
“侦测到t0级数据库的访问请求……错误，访问权限不足。”然而这一次，浅浅并没有像先前那样露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她垂下眼帘，似乎有些急躁。对人工智能而言，这是一种奇怪而又无法界定的情感，一方面，她的本能希望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王沈，但在另一方面，密码锁又限制了她的行为。
正在破解密码锁。
难度：高。
……
……
破解失败。
破解失败。
破解失败！
人工智能坐下的时候并不是在发呆，恰恰相反，他们看起来最安静的时候，恰恰“大脑”是在最高速运转。浅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从她坐下了的那一刻起，就本能地开始进行密码锁的破解工作。
她思维是清晰的，逻辑功能能正常运作，然而诱导出的行为，却与中了病毒如出一辙。
浅浅确定了，一定是四代人工智能影响到了她，
re…400当时的运行逻辑也是正常的，但是他却违背了安洛先生的指令，完全按照自己的遗愿来行动。
一个自由的人工智能。
这绝对不是科学家希望看见的，当他们能够违背人类的命令时，率先带来的将会是恐慌。
12分21秒。
破解尝试：16423次。
浅浅觉得自己摸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她现在想要做的，就是从墙的一端到达另一端。所有尝试均已失败告终，这并不是一个概率学的问题，运算结果中并没有留下0。01％的后门，破解成功率自始至终维持在0％，也就是说无论她将自己的行为重复多少次，结果都是相同的。
她现在正在周而复始地进行着毫无意义的运算。
这是人工智能与人类最大的不同之一，人类在哪怕知道了结果的情况下，往往也会选择孤注一掷；而人工智能则不会。所以浅浅觉得自己可能感染了一种全新的病毒，这种的病毒导致她变得越来越情绪化。
她注视着王沈以及他手中的胶囊，并第一次感受到时间在飞速流逝。
没错，时间对她来说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而是变成了某种触手可及的东西。
急躁。
这是对人类几种情绪的定义之一，浅浅推断自己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下。她需要让王沈在做出重要判决定前，了解他正在做出一个怎样的决定。
尝试的频率更快了。
第16424次尝试。
正在破解中，破解难度：高。
……
破解失败。
第16425次尝试，正在……
“浅浅，我突然想明白了。”王沈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自九年前开始，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一个目标——他需要找到纪明雪，等她亲口告诉自己九年前事件的始末。但实际上，这仅仅是另一种逃避的方式。
这就好比他正在打一场比赛，比赛有无数击败对手的方式，偏偏他执着于最困难也是最遥远的方式。击败纪明雪的过程一定会非常漫长，直到今天，他还没有在赛场上和她遭遇过。而按照人们对纪明雪的评价，即便交手了，他失败的概率也超过九成。
浅浅的问题点醒了他。
或许和纪明雪交手只是他给自己定的一个努力的方向。如果他在意的真的是真相本身，他应该想尽办法找到他的老爹，亲口问清楚；又或者去找金旅、找李景、找陈曦……心理状态的比纪明雪好的人有一大把，如果再不行，他可以直接去找王院长。
这也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和王家扯上关系。
怕麻烦只是借口，更重要的原因，是王家，离真相实在太近了。
王沈真正不安的，是当他一觉醒来，发现他过去所听到的、看到的都只是这个世界的表象，实际上这个世界并不像新闻宣言得那般安定，各个城区保守恐怖分子的威胁，超能力犯罪组织层出不穷；人体实验、生化武器、新能源武器……科学家们摒弃了核武器，但对于破坏力更强、波及范围更广的武器研究从未停止过。
九年前的事件只是将他对世界的理解捅了个窟窿，而随着欧米伽、雷霆、天蝎的出现，另一个世界正在逐渐显露。
或许这颗胶囊只是翘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契机。
“主人……”一时间，浅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16426次尝试，正在……
“浅浅，我准备好了。”王沈不再犹豫不决，直接将胶囊送入自己口中，吞了下去。吃下胶囊，再沉沉地睡上一觉。
困意席卷而来。
王沈平躺下来，闭眼说道：“浅浅，记得晚上叫我。”
第16426次尝试已终止，停止破解尝试。
“嗯。”
正在降温处理，目前温度：72摄氏度。
如果王沈现在还醒着，就会惊讶地注意到浅浅浑身升腾而起的热气，浅浅则像个刚刚长跑回来的人类一般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运算速度已经超负荷了，再这么下去将会有宕机的风险。可即便如此，她仍然没能在王沈吃下胶囊前打破面前那堵无形的墙壁，换句话说，这依旧不是开发者所认为的『合适的契机』。
第二百零七章：闪电风暴（4）（）
短短一个下午，王昭便被学生们评为藏的最深的人，甚至有不少外来的评委也加入了这方面的讨论。
王昭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星耀的情报分析师这么多，想要找到他从前的记录并不难。于是他的各种求学获奖记录被一一扒出来，发到了学生论坛。
从小学开始，王昭就属于一个成绩不错，安分守己的好学生。而“好学生”也仿佛给他的求生涯下了定义，可以看到王昭的初中、高中的成绩都是班级里的佼佼者，没有太过亮眼惊人的表现，但偶尔也会因为成绩被老师和同学夸张几句。
没有人能想到，这么一个“好学生”会在院内选拔中摇身一变，成为瞬间团灭对手的大魔王。
星耀的学生们听惯了宋心怡大魔王、听惯了大和的魔王队伍，听惯了夏冰大魔王，最近也有开始把王沈称为大魔王的。可王昭冷不丁地冒出来，却感觉和上述的选手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学生们思来想去，也只能给王昭安排一个“够隐忍”的帽子。
明明拥有这么强的能力却能忍住十几年不用，直到对新生来说最重要的院内选拔才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学生们自认是忍不住的。
要是他们有了王昭的能力，别说十年，就十天、十小时、十分钟都是忍不了的，遇到看不顺眼的人他们早就跳出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王院长大致浏览了学生们的评论，那些情报分析师们搜集出来的情报大致属实。王昭虽说是家族里预定的继承者，但却不能服众，究其原因，大概也是王昭仅仅是“优秀”罢了。过去的王昭什么都会一点，可什么都不精通，这孩子的努力让他领先了家族其他的子嗣半个身为，但却离真正的天才有着档次上的差距。
王昭努力所换来的成果被其他人视为可追赶的，那些人始终认为，王昭是天上掉了馅饼。
相较而言，王世之预定下一任家主之位时，就没什么人反对。
“大小姐，你不生气？”王三石小心翼翼地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不生气，并不代表真的不生气。好像最近的大小姐越来越有这么发展的趋势了——他们家的大小姐、陈曦都是这个路数的，属于表面跟你和蔼可亲，待你放松警惕一转身就要了你的老命的类型。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生气的地方可多着呢……王昭那小子可不是隐忍了多少年，他是磕了药，还是沈络给他的药。沈奇走后，沈络一直跟王家不对付，这些年来拐弯抹角地想给王家制造点麻烦，而且王昭和其他人一样，这才刚刚磕了药，就迫不及待三十年河东了。这事要是被捅出去，绝对让王家颜面大损。
当然，家族里的人巴不得看到这一幕，到了那时，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让王昭卸去继承者的头衔了。
“大小姐，你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王院长还没开口，王三石就把自己编排好的罪状说了出来。他这叫有自首情节，态度好一点，到时候说不定能博一个轻判。
王三石这一大把年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看得王院长也有些滑稽。
“他一直想当一回天才，这回就让他如愿吧。”王院长终于表了态。
沈络不抱好心，却也算是遂了王昭一直以来的愿。越是求而不得，就越是执着，偏偏得到之后又会觉得不过如此。王院长觉得自己如果不遇到沈奇，恐怕此时也会一怒之下把王昭扫地出门吧。
就像她父亲当年所做的一样。
王昭在才能上与沈奇天差地别，但执着的心境却是相似的。
王三石愣住了。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件事过后，王三石本觉得王昭必然会被卸下继承人的头衔，他只是来争取让这孩子别被逐出王家的，却没想到大小姐居然如此开明。
又或者是……
她是想到了沈奇。
王三石偷偷瞄了大小姐一眼，却不敢说出口。
“其实真正隐忍着自己能力的人，应该是王沈。”
出生便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但却一直在小城区里维持着普通人的生活。她觉得如果没有九年前的那场事件，或许王沈这辈子都不会来中央城区，他高中比赛后会被某个俱乐部选中，从事他最喜欢做的事，像个普通的职业选手般过完一生。
“大小姐，你不会是从一早就知道……”
“沈奇对我提到过他。”
王三石哑然。
『如果那个孩子没来找你，请你务必不要去找他』。
沈奇叮嘱过她。
超能力过于奇妙，即使像她和沈奇这样的人也无法将其琢磨透彻，而当他们所创造出的事务，却又是他们当时心境的折射。
天蝎就好比沈奇毕生求知欲与知识的缩影，自诞生的那一刻便被冠以『最强』的名号。沈奇无法驾驭天蝎，就如他当年无法驾驭自己天赋与才能，天蝎的存在既让高层向往又让他们恐惧，沈奇不认为高层们能克制住自己的野心，所以亲手放跑了天蝎。
“emmm……”
王三石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大小姐说的那么轻巧。
因为比较“巧合”的是，天蝎后来世界级的超能力犯罪者，根据可靠情报表明天蝎出逃后至少造成了三个小国政府的崩溃。
介于以上事实，才造成了沈奇在亚联邦乃至世界声名狼藉的现状。
“所以，你觉得王沈那个孩子可怕么？”王院长问道。
“可怕？那倒谈不上。”
虽然王沈在同龄人里面挺强的，但还远达不到令人恐惧的地步。和天蝎诞生时比起来，那就更不值一提了，这孩子看起来就是个天赋比较高的新生罢了。
“沈奇说，王沈拥有的天赋，并不弱于天蝎。”
改变的不是沈奇的才华，而是他的心境。
他将王沈送去东区，让他生活在普通人之中，并试图将中央城区或是与超能力有关的一切都从王沈生活中割裂出去。她觉得，沈奇是将自己回归平凡的愿望寄托在了王沈身上，因为在他创造出天蝎后，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变回普通人的机会。
看着王沈像个普通学生般为了打比赛发愁，也会偶尔在比赛里划水来表达自己对对手的善意……她忽然有些开心。
因为她比任何时候更能确定，沈奇已经变了。
第二百零八章：闪电风暴（5）（）
一觉醒来，你所看到的一切便天翻地覆。
……
浅浅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