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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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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宫人们忙着洒扫涤尘,直到庭院殿堂都焕然生辉,这才罢手。

昭阳宫偏殿中,正是方宛晴的寝居,此刻一众少女们红袖皓腕,纷飞蝶舞似的在翻绳为戏。

她们互相嬉戏着,不时好奇地看着中庭的杂役忙乱,有人小声道:“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迎接那个世子吗?”

“再怎么着,也不能在外藩面前丢了天朝的脸面。”

方宛晴骄矜地微笑着,随即抿了抿唇,仿佛嫌茶叶苦涩,将杯盏顿放在桌上,发出好大声响——

“都躲到哪里偷懒去了?!好好的洞庭碧螺春成了这般滋味,你们当的什么差!”

随着她尖锐的呵斥,早有宫婢畏缩近前,伸手欲要将茶盏撤下。

只听咣当一声,方宛晴居然将整个杯盏掷落于地,锐利的瓷片四散飞溅,将这宫婢的手脚都划出几道血痕来。

她泪含于眶,却不敢出声,只听方宛晴又道:“今晚的宫宴,只有婕妤以上才能列席——姐妹们不能陪我同去,场面又定是严谨非常,想想真是无趣哪!”

众人明知她是言不由衷,故作矫情,却仍是七嘴八舌地遗憾感激,莺声燕语之下,说不出的和睦温祥。

方宛晴在众人簇拥下,兴兴头头地梳妆打扮,内侍宫女们被她支使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才从几十套宫装中选了一件,又打开八宝珍珑匣,半挑拣、半炫耀地看了所有的金玉头饰,却仍觉得不足意,她一咬牙,干脆将一枝朱红珊瑚簪斜插髻中。

珊瑚并不名贵,这一枝却是通体幽红,绝无瑕疵,簪头作为凤首,镶了一颗硕大明珠,璀璨光华让众人目眩神迷。

这一番打扮品评,花去三个多时辰,眼看日头西斜,该是赴宴的时候了,方宛晴在宫人搀扶下盈盈出殿,刚到中庭,却听有人唤道:“方婕妤且留步。”

方宛晴听了这话先就不喜——偏殿上下,都深知她未成九嫔之一,实在憾恨,所以无人敢提什么婕妤,都以娘娘称之。

她侧过头去,只见却是南后院的王美人。

王美人容长脸儿,肌肤白皙,眉目虽然秀丽,却也不见得上佳,她多年来一直随侍皇后,皇后体恤她的忠心,这次趁着选秀,也一并将她封了名分。

“王美人今日没有跟皇后一起吗?”

方宛晴看似平常寒暄,话中却是暗讽她侍婢出身。

王美人好似听不出言外之意,裣衽见礼后,轻声道:“娘娘这枝簪子,好象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

“这等硕大的明珠,只有后妃一级可以佩戴,婕妤您……”

方宛晴未听完已是大怒,她冷笑道:“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又不是宫中制式,哪谈得上什么忌讳?!你若是有空,不妨好好伺候皇后,少嚼这些舌根!”

她不待回答,转身盛气而去。

****

乾清宫中,鎏金席面两列排开,瑞兽金炉中紫烟袅袅,熏香馥郁,一阵夜风吹来,拂起帷幕几重。

云贤妃带着徐婴华早早到了,两人静坐品茶,过了小半个时辰,帝后二人联袂而来。

徐婴华眼尖,一眼便瞥见皇帝身后的纤瘦身影——她雪白面庞上毫无表情,点漆似的重瞳略微转动,竟让人有目眩之感。

宝锦手持绸巾,随侍在皇帝身后,望了一眼正殿大门,却见李桓仍未到来。

今日晨间,皇帝升座紫宸殿中接见,她站在那极高极深的御座阴影里,眼望世子恭谨参拜,一举一动,无瑕可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抬头,因此,也没有看见她。

姐姐造的紫宸殿,实在是太高太深了……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呢?舍弃了先祖留下的太和殿,宁愿将御座设在无限孤寒的高处……

宦官响亮而略带尖利的唱名声打断了宝锦的沉思,她抬起头,却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迈步入殿。

蜀王世子李桓,高冠宽袍,一派名士的飘逸气度,一双桃花眼中也敛了微笑,变得沉静专注。

他上前向帝后行礼,皇帝示意赐座于席,皇后却是瞧着他笑魇如花,“世子真是一等一的好人才,我若是有个姊妹,定要与你结亲!”

第二十七章 … 决杀

世子闻言,微微一躬,笑道:“在下生来不羁,性喜流连秦楼楚馆,若真与您家小姐结亲,娘娘此刻怕是要叫刀斧手来伺候我了。”

皇后被他这等诙谐言语逗笑了,连皇帝也忍俊不禁。

“是真名士自风流……世子乃当世俊才,不知哪家女子才有这福分了!”

宾主正在笑语,却见殿外匆匆而入一人,却是方宛晴。

她面上怒色未消,虽然蹑手蹑脚走向自己的座位,却被皇后一眼瞥见。

世子也多看了两眼,向身旁侍女低声打听着什么,皇后心中越发不快——才刚笑谑嫁妹,堂妹就迟到露丑,生生折了自己的颜面。

皇后看着这满座辉赫,将怒气压了下去,示意侍者开席。

御膳珍奇被源源不断地送上,席间主客皆是妙语如珠,对答玄妙。

“朕在京中,也久闻世子贤名……”

皇帝示意宫人斟酒,冷峻黑眸中竟是赞赏之意,“蜀王有你这个儿子,实在受益良多!”

这话虽是实情,却是颇有深意,李桓目光微闪,笑着举杯不语。

皇后在旁却也不罢休,笑着问道:“世子有几个弟妹,可还住在府中吗?”

“有两位弟弟,三位妹妹。”

宝锦在旁静静听着,知道这两方看似闲谈,实则句句有所深意——

所谓的蜀王,并不是朝廷分封的王爵,而是前朝派下的一名刺史,他趁着朝廷不察,与当地女土司联姻,到景渊年间,隐隐已成一方之主。

等到义军四起,天下大乱,他也趁势而起,举旗自立为王,这才有了蜀王的名号。

新朝刚立,暂且不愿多动干戈,这位蜀王也见机称臣,彼此之间虽然相安无事,却也是各自戒慎。

世子乃是女土司所出,本是当仁不让的继承人,可是生母早逝,父王又纳了宠妃,生下一堆弟妹,多年的枕边风下,对这个长子也是早怀猜忌。

她正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宗卷资料,却见乐声悠扬中,有一名青衣宫人悄然而入,来到皇后身边,悄声急切地说了几句。

皇后面色一变,咬着牙冷笑不已,眼光直射阶下方宛晴的席位。

宝锦离得略近,隐约听见“王美人”、“瓷瓶”、“御医”等语。

皇后眼中怒色越盛,却在下一瞬强压下去,她举杯为贺,觥筹交错间,宫乐越发喜气欢畅。

皇帝饮了几杯,与李桓谈起了政务兵法,两人越谈越是投机,虽然心知是敌,却仍有知己之感。

“听说你还精于词赋,真是难得……可惜朕出身贫寒,未能学得这些,如今想来,仍觉遗憾。”

皇帝叹完,酒兴一起,于是唤过一旁近侍,“去请翰林院陈学士!”

皇帝宴饮,本就有当值的侍从学士,不到一刻,殿门前便出现了一道年轻的身影。

那人未着官服,大约二十多岁,面目英俊儒雅,到了皇帝近前参拜,皇帝示意他起身,赐了座位,这才笑道:“今日有贵客在此,不妨以文会友!”

陈学士虽然年轻,却很是老练世故,早就听说这位世子的微妙身份,听着皇帝的话气,知道不能示弱,却也不能太过欺人,于是起身斜坐着,正打着腹稿,不经意瞥见皇帝身后侍立的宝锦,浑身竟是一颤。

他唤过宫人,低声询问两句,面色越发难看,额头也冒出冷汗来。

“怎么,是一时想不出题目吗?”

皇帝奇道。

“臣……臣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在御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陈某平日伶俐的口舌在这一刻变得笨拙,他偷眼瞥着宝锦,嘴唇都有些发抖。

“近日天气转冷,你们文人身体柔弱,更要注意才好。”

皇帝以为他偷眼看来,是怕自己发怒,反而宽慰了几句。

宝锦见这人面色有异,一副惊骇欲死的模样,心中知道不对,可搜遍脑海,也丝毫没有他的印象。

正惊诧间,端盘盏的侍女递来一道纸折,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两字——

“陈某。”

字迹鲜红淋漓,以朱砂写就,宝锦看过,心中一凛:红名为信,是要秋决的死犯才用得着的。

这意思……是让自己杀掉陈学士?!

“是谁送来的?”

她看着笔迹有些熟悉,于是问侍女道。

“是月妃娘娘。”

确实是她……

宝锦端详着字迹,确信不是伪造。

第二十八章 … 窥破

她望着阶下神情恍惚的陈学士,心中踌躇未定。

明月并非无事生非之人,她若是起了杀心,必定是有她的理由。

可如今众目光睽睽,却要怎么取他性命?

况且……不问缘由地胡乱杀戮,也不是自己的行事作风!

宝锦微微咬唇,正在思量,却听皇帝低声道:“你在神游天外么?”

她蓦然一惊,急忙回神,替他杯中斟满酒液。

皇帝瞥了她一眼,冷然道:“专心些。”

他随即恢复了微笑,继续与李桓谈起了蜀地的风土人情。

阶下陈学士仍有些昏懵,却是强打起精神,谈起了巴山蜀水,传说中的神女云峰。

他口才甚佳,虽然打了些折扣,却仍是娓娓动听,一旁的太监宫女都听得入神,连李桓也心生敬重,称其先生而不名。

“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陈学士吟起《神女赋》中的名句,叹道:“楚王梦会巫山神女,如此绝世风华,非人间所有,只那一梦,便足慰平生了!“

李桓听得双目幽渺,半晌,才若有所思道:“于我心有戚戚然,但若说这等绝代佳人非人世所有,桓却不能苟同。”

皇后出身世家,也曾经饱读诗书,听到此处,不禁好奇笑道:“世子意有所指呢——却不知是哪位佳人,可当得起这绝世之名?”

李桓抬头望来,郑重道:“便是以女子之身执政多年,而未被察觉的锦渊陛下。”

仿佛平地里响起巨雷,又好似在这花团锦簇间冒出个鬼魅,和睦笑语的氛围在下一刻僵滞死寂。

近处众人听得真切,各个面色惨白,心中惴惴,有胆大地偷眼向上看,却见帝后二人面色淡漠,仿佛毫不以意。

皇后强忍住全身的悸动,耳畔血脉突突直跳,多日来午夜梦回,暗生惊悚的名字,再一次在心间划下血痕,既深又痛——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却终于没有,只是矜持微笑着,轻声道:“是吗?”

皇帝却是微微冷笑,“男不男,女不女的,那姿容越是出色,越发显得不祥!”

宝锦手捧绸巾,指间却把它绞出深痕,几乎破碎。

她几乎将牙咬断,才抑制住全身的颤抖——

姐姐!

她心中无声的呐喊,以生平最大的冷静,在旁听着这些议论。

李桓深深凝望着帝后,仿佛要在他们面上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然而,他终究失望了。

“无论如何,她也算是惊才绝艳……”

低低的叹息声,湮没在他的痛饮之中,不过起了几点涟漪,便再无踪迹。

夜宴继续欢畅,渐渐的,酒酣人醉,已入高潮。

替值的人终于来了,宝锦将绸巾换过于她,又叮嘱几句,见皇帝并没有注意,这才出了大殿。

远离了身后那宫乐喧嚣,她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随即匆匆朝着后宫而去。

“你不去杀了那陈某人,来这里做什么?”

才至半道,就见有人从宫阙阴影中幽幽而出。

“明月,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宝锦沉声道。

“故弄玄虚的人是你才对……‘玉染’。”

明月只披一件曲裾长袍,在月夜下缓缓走来,仿佛暗夜消融的鬼魂。

她加重了最后的名字,凝望着宝锦半刻,随即微微一笑——

“你究竟是谁呢?”

“你在说什么胡话——”

“在我面前,不用再伪装了吧!”

明月截断了她的话,“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其实,我小时候见过真正的玉染一面。”

“……!”

宝锦望定了她,目光深幽,却不再言语。

“小时候,我随父王去姑墨作客,当时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

明月的声音,悠远而甜蜜,却在时光沉淀下,显出无以伦比的悲伤——

“我趁人不备,偷偷进了公主的寝宫,想用毛虫吓她——那一次小小的混乱,让我看见玉染公主的真容。”

“姑墨人笃信教义,女子自出生起,绝不以容貌示人——这世上,只有她的父亲和丈夫能见。”

宝锦听着这话,心中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果然,明月苦笑道:“玉染的未来驸马,居然做了皇帝的内应,将城门打开,这才城破国亡——那个男人后来投入朝中,因广通诗文经学,做了翰林院学士。”

“他,便是这陈某人。”

什么?!!

宝锦面色变为惨白,愤怒混合着惊恐一起袭来。

“这下你明白了吧——他认出了你并非玉染!”

明月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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