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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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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痴好奇心重,很想知道周宣凭什么这么肯定明天一定能执白先行?但看周宣那笑嘻嘻的样子,刚才唱的那什么“最了解你的人是我”,四痴就不想问了。

二月二十七日,最终决战开始,周宣与黄星鉴地赔率分别是十赔八和十赔七,赔率接近,周宣让来福他们今天不要押注,今天胜负难料,别把前两天挣的银子都输出去。

这是一局定胜负了,又要猜先,惯例是年龄长的抓子,年轻者猜,黄星鉴正要抓子,周宣道:“且慢,有个猜先新规则——”

黄星鉴讥讽道:“信州侯的新规则还真多啊!”

周宣道:“这三局棋本来就是试行新规则的对局,黄山人放心,这个规则对你是有益无害。”

黄星鉴不说话了,静听周宣说出什么新规则来。

周宣道:“

中,我有权决定是执白还是执黑,不见得一定要执白

黄星鉴赶紧接口道:“你若猜错,我也有权决定是执白还是执黑。”

周宣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点头道:“那是当然,公平竞赛嘛——黄山人,请。”

黄星鉴抓起一把白子,周宣猜单,数子,十二颗,周宣猜错了。

黄星鉴道:“山人要执黑后行。”

周宣装作懊恼道:“我真是作茧自缚,先行要贴还两子半,沉重地负担啊。”

黄星鉴果然面有得色,说道:“公平竞赛嘛。”

周宣心里暗笑:“傻子,你还真以为你占了便宜啊,后世中国棋院可是先行贴还三又四分之三子,我现在只需贴两子半。等于白白便宜一又四分之一子,嘿嘿,饶你奸似鬼,也喝老娘,呃。

不对,也喝本侯洗脚水。”



周宣料定有了这猜先新规则,他是肯定能走到先手白棋地,他猜对了就不用说了,若是猜错了,黄星鉴也会选黑棋,因为前两局都是谁执白先行谁输,黄星鉴自然以为先行贴两子半很亏。选后手也就成了必然。

这就是算计,占人便宜于无形,还要卖好示乖,周宣最爱干这事。

辰时,周宣前两手分别占据左上和右下的小目。黄星鉴应以对角星,周宣第五手在左上小目守角,呈无忧角形状,无忧角很坚实,角部实地基本上守住了,后世马晓春最喜无忧角。

按理说。黄星鉴应该在白棋右下的小目挂角,阻止其再次形成无忧角,但黄星鉴有点怕和周宣在角部纠缠,不知道周宣有什么厉害的招法等着他,第一局的“大斜千变”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他选择拆边,避敌锋芒,后发制人嘛。

周宣又守一个无忧角,接下来开始拼抢实地。让黄星鉴经营外势,黄星鉴上一局棋就是取势,收效显著,所以周宣这么下正中他下怀,高者在腹嘛,黑棋都走在外面,走强走厚。

周宣抢地太凶狠了,连续点入黑角星位下地“三。3,将黑棋的两个角占为己有。黄星鉴心里冷笑道:“你多活一块就要多贴还一个子,我就让你活。我全力经营中腹,全盘就一块棋,你四、五块,你就要贴四到五子,看你如何争胜?”

看台上的三痴、四痴和古六泉也在摆棋,为周宣寻找致胜地方法。

三痴道:“主人目的很明确,就是取地,让黄星鉴围中腹大空,然后主人突入中腹,进行鱼死网破的死战。”

古六泉忧虑道:“侯爷实空是领先很多,但黄星鉴外势雄厚,中腹潜力巨大,后面不好下啊。”

三痴道:“主人之棋,每逢危难之际就有妙手,这棋马上就要演变成双方势成骑虎的难局,主人就需要这样的逼迫。”

三痴对周宣很有信心,当日在庐山石门涧他就是这样被周宣打败地。

棋局果如三痴所言,周宣的白棋占据了四个角地,形成四角穿心之势,黄星鉴的黑棋则连边带角气势恢弘,这要是都成了空,那周宣就要大败,所以周宣必须孤军深入,黄星鉴也半步退不得,必须全歼来敌,这棋已经不是官子胜负的棋,周宣能在中腹活一块就赢,活不了就输。

周宣迟迟没有下出那一手,他在选点,这时,中午封盘时间到,周宣有充足地时间考虑了。

中午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下午续弈,周宣第一手棋就凌空点入黑棋巨空,一场生死大战由此展开。

场上讲棋地吴渭南和陈星垣不约而同道:“胜负在此一役,真是生死名局啊!”

周宣左碰右靠,在黑棋大空中腾挪,迅速做成一个眼,但另一只眼在哪里?

中腹黑空实在大,周宣地白龙开始奔逃,朝他朝已看好的黑棋薄弱处逃命,只要黑棋补一手,白龙活命的机会就大增。

黄星鉴经过长考,决定自补一手,这一手也是遥攻白龙,不是完全脱先。

双方各出奇招险着,精彩绝伦的攻防让吴渭南和陈星垣连连感叹这是少有的名局,现场观战地棋迷心都被吊起来了,数千人竟是静悄悄,只要当对局室传出棋谱,吴、陈二人解说双方妙手时才发出一片赞叹声。

未时末,羽林卫、金吾卫开道,皇帝李亲临斗鸡馆观战,同行的还有小周后、东宫和清乐公主。

魏王徐勉得到通报,赶紧迎出。

李道:“不必惊动两位对局者,朕就在侧室等候对局结束。”

侧室与对局室之间有一扇木窗,雕花窗格,李和小周后并肩立在窗下,隔着窗棂看周宣下棋。

此时的周宣已进入忘我的境界,神色也是少有的严肃,脑子里只有犬牙交错的黑白棋子,有一种强烈的意念就是:做

活!

小周后细细打量周宣,低声道:“陛下,宣侄下棋很入神啊。”

李微笑道:“入神是棋品地最高境。这棋待诏非周宣莫属了。”

清乐公主站在小周后身侧,从母后肩头望出去,见周宣拧着浓眉苦苦思索,心道:“今天棋下完了,明日一定要他入宫给我画像。等下就和母后说,母后懿旨他敢不遵!”

两个对局者的沙漏都漏光了,魏王示意小童不要声张,悄悄退出,让他们继续下。

夕阳斜照,一缕红光照在棋上,黑白棋子璨璨生辉,真如星斗一般。一只枯黄地手在颤抖,食指和中指拈着一枚黑子,迟迟不落下,忽然,手指一颤。指间的黑子滑落在棋盘上——

周宣抬头看着黄星鉴,说道:“你输了。”

黄星鉴枯坐不动,半晌道:“我输了,山人终生不再下棋。”站起身,神色凄怆。

周宣赶紧道:“山人何必如此,当初约定也只是三年不下棋。山人是我唐国的大棋士,在下此次能赢山人也只是侥幸,也是山人对新规则不适应地缘故,恳请山人留下,我还有向山人请教之处。”

侧室的李叹道:“宣侄人品比棋品更佳。”

小周点头表示赞同。

李步入对局室,周宣与黄星鉴赶紧跪迎。

李道:“两位平身,周爱卿与黄山人下出了名局,朕也看得惊心动魄,你们二人都是我唐国的顶尖棋士。应该双双进入翰林院为棋待诏。”

黄星鉴脸有愧色,说道:“谢陛下恩典,草民三番棋对抗的确是输给了周侯爷,草民不能食言。”

周宣道:“陛下,黄山人既不肯为棋待诏,臣想聘请他做我侯府的围棋清客,就怕黄山人不肯屈就。



李道:“黄山人,信州侯虚怀若谷,礼贤下士。你不要违他好意,这样吧。朕封你为挂名棋待诏,正八品,俸禄照领,不用入宫,就在信州侯府听差。”

黄星鉴原是极孤傲乖戾的人,但现在被周宣挫折了傲气,强者总是能让人敬服,现在皇帝开了金口,他岂能不识抬举,当即谢恩。

李看着周宣笑道:“周爱卿倒是爱才,但朕对你这个棋待诏却有点无所适从啊,你是正二品大学士,又是从七品棋待诏,到底依哪个品秩好?”

周宣道:“臣陪陛下对弈时就是棋待诏,在庙堂纵论国策就是大学士。”

李大笑:“宣侄大有大才,小有小才。”转头对太子李坚道:“坚儿,朕把周宣留给你了。”

李坚赶紧道:“儿臣谨记父皇教导。”

小周后微笑道:“宣侄,你已有多日未进宫了,都不来看望姑母?”

周宣心道:“是你说没有宣召不让我进宫地嘛。”当即说道:“侄儿后天来给姑母娘娘请安。”

小周后点头道:“宣侄接连下了三日棋,定然辛苦,明日好好休息。”

魏王和周宣等人恭送陛下、皇后、太子、公主离开斗鸡馆。

魏王徐勉对周宣道:“周侯爷,小王今晚设宴专请侯爷,侯爷务必赏光。”

周宣也有意结交魏王,当即让四痴陪黄星鉴回侯府,妥为安置,他带着三痴去魏王府。

魏王府豪奢丝毫不亚于皇甫继勋的卫将军府,歌妓数十,浅斟低唱,魏王频频劝酒,谈笑风生,但绝口不谈朝中之事,只与周宣谈围棋、谈斗鸡、谈瓶花、谈蟋蟀、谈美色……很是说得来,相约后天到信州侯府进行一场蹴鞠友谊赛。

酒过三巡,魏王让人抬出两口大银箱,笑道:“侯爷,这是你地一万两银子。”

周宣诧异道:“王爷莫要说笑,小侯,呃,小侯不好听,还是称在下吧,在下何时有这一万两银子?”

魏王道:“不瞒侯爷,这三局棋共收赌银二十余万两,前两局大部分赌客都押错,小王狠赚了一笔,哈哈,这一万两银子就算是侯爷赢的彩头,万勿推却。”

周宣以前斗虫、斗棋的都有彩头,这次下三番棋这么辛苦,却以二品大学士争那七品棋待诏,想想都有点划不来,这下子凭空掉下一万两银子,大喜,拱手道:“王爷情意在下记住了,推却太俗,在下笑纳。”

魏王笑道:“侯爷豪爽,小王就喜欢这样的。”

周宣心道:“我收你一万两银子,你却说我豪爽,这年头,奇事还真不少。”

  七十五、仙子春梦

宴后,魏王徐勉派王府马车把这两箱银子送到信州侯在侯府门前打赏了魏王府管事和车夫,让来福叫了四个府役把两只大银箱抬到“芙蓉园”。

周宣心情很是舒畅,与黄星鉴的三番棋也算是顶级对抗了,赢了得一万两彩头也是应该,应氏杯冠军也有四十万美元呢,但黄星鉴这个亚军呢,一两银子都没有不大好意思吧?皇帝不是封了他正八品挂名棋待诏吗,还吃皇粮呢,也算奖励了。

周宣心安理得地带着三痴去看望黄星鉴,前日古六泉也搬到信州侯府来了,住在“菱香水榭”,傍晚顾长史派人去客栈把黄星鉴的行李搬到“菱香水榭”,与古六泉同住。

周宣与三痴走过九曲回廊,来到“菱香水榭”,黄星鉴正与古六泉、四痴二人对着一局棋比划着,就是日间下得那局棋,三个人是在复盘。

见到周宣,黄星鉴甚是尴尬,说道:“山人并未与人对弈,只是摆摆棋切磋而已。”

周宣心里暗笑,嘴上说:“三年不下棋只是你我二人的私下的赌约,现在黄山人是棋待诏,奉旨下棋,公大于私,私约取消,黄山人,不,黄待诏尽管下棋,在下请山人来就是下棋的嘛。”

黄星鉴倔强道:“输就是输,山人立誓三年不下棋,绝不食言。”

周宣道:“好说好说,我们先研究一下那三局棋,摆摆棋不算食言的。”心道:“老黄嘴硬,哥们不信你能扛得住棋瘾!”

五个人围在棋桌周围兴致勃勃地探讨周、黄三番棋的得失。黄星鉴对周宣随手摆出“大斜千变”地种种变化大为佩服,虚心讨教,周宣也不吝啬,摆了“大斜”定式的十余种变化,当然,周宣还是留了好几手的,还有三十多种变招他没说呢,黄星鉴若是敢和他再战“大斜”,照样要吃亏。

黄星鉴有感于周宣的诚挚,对周宣后半盘也是耐心指教。有些官子手筋让周宣连连叫绝,实在是受益匪浅。

五个人论棋直到深夜,周宣直起腰来,笑道:“今日蒙黄山人指点,在下茅塞顿开,山人好生安歇。改日再向山人请教。”

周宣独自提着一盏灯笼去铜雀馆。虽然很晚了,但这种习惯改不了。总要来看看,这时都已经过了凌晨子时了。林氏姐妹说不定都已经睡下了吧,一叩院门。里面就传出侍女茗风的声音:“是周公子吗?”

周宣的称呼太多,有叫姑爷的、有称呼公子的、侯爷的、大学士的、周七叉地,静宜仙子的这两个侍女叫“周公子”叫惯了。

周宣喜道:“是我。仙子睡下了吗?”

茗风说道:“仙子未睡,二小姐睡了。”一边说着,一边开了院门,提着小灯笼为周宣照路。

周宣道:“我有灯笼——茗风姑娘也没歇息呀?”

美婢茗风轻声说:“仙子知道公子再晚都会来的,让小婢候门呢。”

周宣心里一暖,跟着茗风上楼。

静宜仙子已经听到周宣的脚步声,静夜里清晰、沉稳,听到这脚步声,静宜仙子的心一下子就踏实起来,又有点薄怨:“这个宣弟,来得这么晚,害我抄了一晚的《抱朴子》,手好酸。”又想到从江州来金陵地船上,她晕船,周宣为她手引脚趾上地“鸠尾”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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