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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大唐-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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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以她这几十年走过来地艰辛道路,她即便是喜欢佛教。也从来都不敢大张旗鼓,所以,她也只是命人在大明宫内为自己修了一座小小的佛堂罢了。

那就是明堂。

大明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往往会感到奇怪,不是说明堂是皇后娘娘拜佛地地方吗?为何那佛堂内却并没有一座金身菩萨?

关于这个问题,只有呆在皇后武氏身边达十几年之久的三五个太监宫女才会明白,其实皇后娘娘每次拜佛,拜的都是自己。

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佛,那就是她自己!

当然,关于这一点,没有人会说出去,所以,这明堂就是一座佛堂,是一座不供菩萨不供佛的佛堂。

此时,武后在明堂内独自静坐,许敬宗等人进来后施礼毕,武后淡淡抬手,命四人坐下,当下那刘之抬头偷瞥了一眼,见皇后娘娘神色颇为不虞,当下犹豫了一下便冲许敬宗使了个眼色,当下几人便都赶紧逊谢而口称不敢。

皇后娘娘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再让,听了众人的话,她却只是静静地发愣,当下刘之见了不由得趋前一步道:“娘娘,恭喜娘娘今日荡平反叛,此乃大唐之鸿福,而娘娘之吉兆也!”

刘之此人素来以广有智谋著称,平日里最得皇后武氏所倚重,而他善于揣度人心思的本事更是臻于化境,所以,武后最喜欢问计与他,而他也颇以诸葛自诩,当下见到皇后娘娘愁颜不展,他自然是要想办法找一找该有的氛围了。

若是换做往日,只怕着刘之几句阿谀之辞一出,武后便会淡淡一笑,摆手命他坐下,但是今天,听了他这几句话武后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反应。

当下许敬宗低着头,嘴角微不可查地瞥了一下,似乎是一个冷笑的角度,然后,他也突然趋前一步,道:“娘娘可是为了长孙冲之事烦心?”

皇后武氏闻言抬头,不由得微微笑了笑,道:“许爱卿好敏捷的心思!”

顿了顿,她看看堂内四人,微微一笑。问:“你们觉得那长孙冲,是杀。还是不杀?”

刘之闻言当即道:“自然要杀,不杀不足以正皇家之威严与娘娘之信权,所以,这长孙冲非杀不可!”

元万顷闻言也赶紧附和道该杀,倒是许敬宗,闻言反而退下一步,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忍不住冷笑

国之大事,岂是你们穷酸所能知能懂地!

皇后武氏淡淡点头,但是脸上却总是带着淡淡地威严,令人不敢逼视,当下皇后看了静默不语的许敬宗一眼,却是先开口问李敬业,“李爱卿,依你看来呢?”

李敬业闻言赶紧抬头,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憨厚而臣服地笑意,道:“臣年幼。于这国家大事上……不敢擅议!想来皇后娘娘在这明堂之内静坐许久,已经是有了定论了,还请娘娘吩咐便是。臣,以及英国公府,必全力为娘娘效死!”

皇后武氏闻言不由得微笑点头,显然对李敬业这番对答甚是满意,当下不由得开口赞了一句,“李爱卿果然不愧是英国公的嫡长孙。见事分明啊!”说完了,她不等李敬业借梯上房的奉上阿谀之辞便长身而起,道:“我意已决,这长孙冲,不能杀!”

刘之与元万顷闻言不由愕然,许敬宗却是微微点头,道:“娘娘圣明!”

这时,那元万顷忍不住道:“但是……娘娘,这长孙冲乃是长孙世家的嫡长子。好不容易他犯下了这等大罪。不正好借机……”

他正说着,武后也正淡淡地听着。却突然听见外面有太监禀事道:“回禀娘娘,英国公老大人赤了上身自缚荆条到大明宫外请罪来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刘之唯恐落于人后,当下立刻趋前一步道:“娘娘,这长孙冲犯下眼看必死,长孙无忌教子无方,亲自前来负荆请罪虽然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但是依臣看来,他来请罪是假,要见皇上是真奇Qīsuū。сom书,而他要见皇上……只怕也只是想逼着娘娘您放了那长孙冲罢了!娘娘,您可千万不要手软哪!这皇上……不能让他见!”

武氏轻轻地哼出一口气来,却是突然破颜一笑,道:“刘爱卿说得好,本后也觉得这长孙无忌……确实是来逼本后放人来了!只不过……”

她地眼睛在四个人身上看了一圈儿,问:“诸位爱卿觉得,他来要救的,可是他地那个儿子长孙冲吗?”

刘之与元万顷闻言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那是自然!”

刘之道:“常言道父子连心,长孙无忌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处死,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此时,许敬宗却突然站出来打断了他的话,道:“依臣看来,长孙无忌这一次是抱着默许皇上重病难起一事来的,也自然就是默许了皇后娘娘对大明宫和对大唐朝政的控制,所以,臣恐怕他的所图非小啊!”

刘之被他打断,不由面色不虞地看了许敬宗一眼,但武后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笑道:“许爱卿果然老成谋国,那么依你看,他想要救走的,是谁?”

“呃……”许敬宗闻言略略犹豫了一下,一脸阿谀地笑容躬身道:“臣以为,他应该是想要救走那褚遂良……”

“算啦!”皇后武氏突然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地话,当下许敬宗应了声是,然后便安然地退了回去。

他自然知道,自己要说的东西,皇后娘娘都已经听懂了。

这时,皇后武氏不由得转首看向李敬业,在场四人,可就剩下他一个人没说话了,当下李敬业不由得瞪着自己地鞋面儿看了半天,然后突然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趋前一步道:“娘娘,小臣觉得许大人所言有理,嗯,当是褚遂良!”

他一副憨傻的样子,惹得武后不由得一下失笑,摆了摆手命他也退下,笑道:“听说你跟萧挺还是结拜兄弟?好……好!”

说完了,就在李敬业揣摩她这句话地时候,她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明堂的大门口淡淡地道:“他是为了弘儿来的!”

许敬宗闻言默然不语,李敬业闻言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大得都能塞个煮鸡蛋下去,而刘之与元万顷闻言大惊之后却是不由皱眉不解。

这时。皇后武氏又道:“对于太子来说,长孙冲太过废物,褚遂良又太老了,没几年好活了,而且,他也太老实,所以。也就只有上官仪,最合适!”

说完了,武后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四个臣子,尤其是那个一连憨厚地李敬业,她的心中却是不由得想到,眼下萧挺那个家伙,在哪儿呢?

夜正黑,路也正长,我需要有人给我做个伴儿啊!

大理寺。死牢。

上官仪独自盘腿坐在地上,已经走神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了。

今天早上的以兵叩阍,他事先是知道地。虽然并不是长孙无忌一脉,但是他与长孙世家大爷长孙冲的关系一直以来却还不错。

原因无他,只不过两人都是主张皇上病重期间应该由太子出面监国罢了。

不同地是,他是从东宫出来的,本就是太子的嫡系一党,而那长孙冲。却只是想借此朝代更迭之际出面执掌长孙世家,并且进而谋求在朝堂上的权力罢了。

说白了大家都是不甘寂寞地人。

长孙冲年纪轻轻便贵为驸马都尉,但是这几十年来却一直游离在朝堂的边缘,对于他这么一个从小就有着很大的政治野心,向往着成为大唐第二个长孙无忌地人来说,这种情况自然不是他愿意一直忍受下去的。

而上官仪作为东宫嫡系,自然盼着太子早日执掌江山,因为太子执掌江山,就意味着自己可以登台拜相了。

不过很显然。事到如今。这种种的野心,种种的安排。种种的绸缪,都已经成了整个大唐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大理寺地死牢建在地下,关押地都是重量级的犯人,所以,外面虽然是盛夏,这监牢里却是不见丝毫暑气,甚至在冰凉地地面上坐久了,还会感觉浑身上下有丝丝凉气钻衣而入,浸透了骨髓。

武氏地野心,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样一个女人,从十三四岁便被召入宫以美貌得为先太宗陛下的才人,而后竟然看准时机在太宗临死之前不知怎么与当今陛下有了瓜葛,随后她施展翻云覆雨手,斗败了萧淑妃,斗败了王皇后,最终独霸内宫,母仪天下,并且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跟在陛下身边学习处理国政,一直到后来陛下病重,她就顺理成章地接手过来,直至今日。

这样一个不贤不淑不惠不德却是满腹机谋的女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可怕!

当年李淳风袁天罡的判词,有道理啊!只可惜当年太宗陛下驾崩之前,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掉她呢!

此时他不由得皱着眉头回想起,当时在大明宫里自己奉旨秉笔草书圣旨的时候,那武氏跪在地上似乎还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为什么到了后来,一听说外面有人“护驾”的时候,她地态度就突然一下子变了?

那个带着牙兵救驾的人叫什么来着?萧挺?

对,就是叫萧挺!

可笑在拟召时自己还以为从此江山定矣,却没想到,竟被这么一个混迹于女人裙下的小人给坏了大事!

种种计谋,万般欣喜,在区区百十个牙兵的面前,便化作了一场空!

感觉到身上有些冷意,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都懒得站起来走一走,干脆便和衣的躺在了地面上。

今日事败,有死而已!死且不顾,况冷暑乎?

这个时侯,他已经准备好了要死了。

以他的智慧,自然也不难猜测到,武后就算是再厉害。但是眼下毕竟根基不牢,估计她不还动有长孙无忌在的长孙世家。再加上她如果是要从挟制天子以号令天下的话,在道义上也站不住,所以,长孙无忌并不是没有机会反戈一击的,至少,他要救个人出去,不难。

但是他心里明白。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将来太子能顺利登基,登基之后,可以给自己一个死后地殊荣,并延及子孙了!

正在这自付必死之时,他突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地脚步声,当下他不由得皱眉侧身往外看,却见外面果然有微弱的火光,似乎正从走廊地那一头过来。

当下他不由得纳闷,大唐国法虽然宽缓。但是自从先太宗皇帝以教化治理天下以来,民皆知耻,故而境内少有犯人。尤其是这大理寺的天牢死囚,就更是常年都见不到一个人了,难道……是褚遂良被关进来了?

“若真如此,两个人倒可以隔着铁窗说说话聊聊天一起等死,总还胜过一个人孤寂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一下。

正在这时。火光竟是走到他地牢门前停下了,上官仪皱眉的当儿,牢门已经被打开,火光中,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待上官仪看清了来人是谁,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惊讶遮都遮不住,“国公大人……怎么是您……您怎么来了?难道……”

长孙无忌摆摆手。命那两个狱吏退出去。然后,他便在黑暗中踉跄了一下。席地而坐,还不忘了招呼上官仪一声,“上官大人,坐!”

上官仪吃惊地坐下,这时,长孙无忌在黑暗中摸索着把自己头上的乱发往发髻上归拢了一下,却是在上官仪的注目下笑了笑,“上官大人,你很吃惊?”

上官仪此时不由得问:“国公大人,您怎么进到这里来了?难道是那武氏她……您可是三朝元老,便是皇上也不敢动您,她不该呀她……”

长孙无忌无可无不可地笑笑,摆摆手,“别那么吃惊,是我自己负荆请罪了要来的!”

上官仪闻言不由得更是吃惊,“您自己负荆请罪……这是为什么?”

顿了顿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看来,您是为了长孙大爷了,难怪,难怪,父子连心

长孙无忌闻言先是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瞧着上官仪,上官仪也不由得与他对视,但是四目相接,他便感觉前些日子这位老公爷还一副双目无神地垂垂老态,但是眼下他这眼睛却是炯炯发亮,仿佛有着刺人心魄的力量。

当下他不由下意识得扭开了头去。

长孙无忌微微一叹,“上官大人,我负荆请罪之后特意来见你这一趟,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上官仪闻言不由苦笑,“老大人这话可是说错了,下官妻儿老小皆在长安,老母已年近六旬,双目皆瞑,长子却才只有十三岁,还是童子一个,女儿已经十五,也该出嫁了,全家人都指望着下官一人!眼下下官自知必死,还想托老公爷您照拂一二呢,怎么您倒拜托起我来!”

长孙无忌闻言,在黑暗中不由得轻轻一笑,上半身凑过去道:“怎么着,上官大人您,怕死了?”

“怕死?笑话,我上官仪幼读诗书……”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停下,过了一会儿,他不由得苦笑一下,无力地垂下头来,“不瞒老公爷您,现如今我、我……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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