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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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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你是逃兵呢,让宪兵队逮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小顺子随口道。
    陈子锟松了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也松开了。
    一个挑担的小贩吆喝着老豆腐走了过来,小顺子叫住他:“来两碗。”
    小贩放下担子,麻利的盛了两碗老豆腐递过去,雪白的豆腐还是热的,浇陈醋、酱油、花椒油、辣椒油、葱末,喷香无比,两人都饿了,狼吞虎咽吃完了一抹嘴,小贩点头哈腰:“谢谢您,两个大子儿。”
    “我来。”小顺子做慷慨状,可是手却不往怀里掏。
    “好吃是好吃,不压饿,再来两碗。”陈子锟掏出一角小洋递过去。
    两个人吃了四碗老豆腐垫了肚子,继续前行,远远看见小肠陈的幌子,小顺子眼睛又亮了:“陈大个你还吃卤煮么?”
    “吃!”斩钉截铁的一声答。
    两人进了铺子,点了两碗卤煮火烧,前门外这家小肠陈铺子可是正宗小肠陈传人开的分号,味正汤浓,大冷天的吃一碗,浑身冒汗倍儿舒服。
    两人吃饱喝足,肚子溜圆,陈子锟抬头看见水牌子写着价钱,一毛钱一碗,合五个大子儿,比老豆腐贵了整五倍。
    会帐的时候,陈子锟拿出两个银角子放在桌,小顺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大个,你没找着亲戚,干脆到我家去住,我那有地方。”
    “好。”
    小顺子的家在宣武门外一条臭水沟旁,是个住了七八户人家的大杂院,天已经黑透了,小顺子领着陈子锟走到西厢房门口,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灯影,传出一阵阵低沉的男女喘息声。
    “再出去转会儿。”小顺子扭头便走,陈子锟隐约猜到了什么,也跟着他出了院子,找了个避风的格旮旯蹲着。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嫣红我走了,你甭送。”这是个男人的破锣嗓子。
    “有空再来啊,死鬼。”女人的声音里透着风骚与放荡。
    “走了,咱回去。”小顺子站了起来,带着陈子锟回到自家门口,一个穿绿袄的女人正站在门口,白脸不知道抹了多少铅粉,远处一个粗壮的背影正慢慢远去。
    “这是我姐,这是我朋陈大个子,今儿住咱家。”小顺子看也不看那女人,简单介绍完,拉着陈子锟进了门。
    “顺子你吃过饭了么,姐这儿还有几个窝窝。”绿棉袄的大姐端了一个筐头过来,里面有窝窝头、豆腐乳和两根大葱。
    “吃过了,小肠陈的卤煮火烧,还吃了两碗老豆腐,饱着呢。”小顺子看也不看他姐姐。
    嫣红讪讪的站了一会儿,冲陈子锟客气的笑笑,进里屋去了。
    “你跟我睡,咱俩盖一个被卧。”小顺子指着炕一床蓝花棉被说,那被肮脏不堪,散发着一股霉味。
    大冷的天,炕还是凉的,窗户纸破了也没补,屋里冷飕飕的,小顺子盖灭了煤油灯,两人身下掂着陈子锟的铺盖,身盖着小顺子家的蓝花薄被,不大工夫就暖和起来了,还正应了那句老话,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东安市场找亲戚。”小顺子是真累了,倒头就睡,不大工夫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但陈子锟却睡不着,他瞪着白色的天棚,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大瓢把子带着弟兄们在林海雪原中跃马扬鞭,砸响窑,打官军,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要不是张作霖的奉军二十七师大力围剿,想必自己还过着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呢。
    大瓢把子在关外是首屈一指的好汉,报号关东大侠,绺子自从小日本和老毛子在关外开战那年拉起来起,到现在也有十几个年头了,长山好绺子人不算多,但百十号弟兄都是响当当的炮手,大瓢把子手下四粱八柱更是个顶个都有一身滔天的本领,自己的枪法武艺就是跟他们学的,在江湖报号双枪快腿小白龙,那可是土匪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不知道大瓢把子脱离险境了没有,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定能逢凶化吉,还有一直把自己当儿子看待的二柜,那个独眼跛脚的金发老毛子,人家都说他是正儿八经的俄国男爵,不知道他回到哈尔滨没有……
    想着想着,火车站那个蓝色的纤细身影忽然跃入了脑海,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可那些关外大车店、戏班子、窑子里的粗俗大娘们怎么能和这么秀丽、水灵、可爱的江南女孩子相比呢。
    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陈子锟叹道,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挂着一块羊脂白玉,面刻着两个字:昆吾。
    或许这两个字包含着自己身世的秘密,陈子锟不能确定自己的来历,他的记忆因两年前一次坠马而抹去,大瓢把子、二柜、粮台他们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来历,,所有的谜团要等明天才能揭晓,那个叫陈永仁的南北货掌柜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
    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的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一阵噪杂声将他惊醒,经年养成的习惯让他立刻抓起了藏在怀里的刺刀,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左右张望,炕已经没人了,院子里有晃动的灯光,有嘤嘤的哭声。
    陈子锟披衣下炕,穿毡靴出了屋门,大杂院的邻居们都起来了,围在一户人家门口议论纷纷,大冷的天邻居们都爬起来了,说明出了大事。他径直挤进门,屋里满满当当都是人,里间床边坐着一个山羊胡子老头,正在给病榻的中年妇女把脉。
    床边是病人的一双儿女,眼巴巴的看着山羊胡子老头,小顺子看到陈子锟进来,凑过去低声道:“他婶子疼的捱不住了,我和宝庆去请了大夫来瞧病,看你睡的香就没叫。”
    陈子锟点点头,没说话,他从邻居们的议论声中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位大婶一家四口人,男人是个裱糊匠,整天在外面喝酒耍钱,全靠大婶摆个烟摊贴补家用,所幸闺女杏儿和儿子果儿都挺孝顺,要不然这个家早撑不下去了。
    山羊胡子把完了脉,拿腔作调道:“《杂病源流犀烛?痧胀源流》有云,绞肠痧,心腹绞切大痛,或如板硬,或如绳转,或如筋吊,或如锥刺,或如刀刮,痛极难忍。轻者亦微微绞痛,胀闷非常。”
    邻居们听不懂他咬文嚼字,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嗓门老头问道:“大夫,赶紧开方子救人,他婶子怕是顶不住了。”
    山羊胡子不慌不忙从匣子里拿出一支银针,在病人右手刺了一下,又提笔慢悠悠写了一张方子,慢悠悠道:“门诊贰角,出诊四角,夜诊加倍,开方子五角,看你们也不富裕,只收一块大洋。”
    杏儿和果儿姐弟俩面面相觑,家里连隔夜粮都没有,哪里拿得出一块现洋来。
    邻居们你一角我两角的凑起钱来,小顺子的姐姐嫣红也出了一毛钱,可是大伙儿似乎并不待见她,那个大嗓门老头不声不响那一毛钱退了回去:“嫣红,凑够了。”
    山羊胡子拿了钱走了,只留下一张药方,面洋洋洒洒写着需要抓的中药,散痧汤加山豆根、茜草、金银花、丹参、山楂、莱菔子,无根水煎服。
    这都是药铺子里能抓到的常用药,同仁堂、鹤年堂、常春堂这些老字号药铺都是昼夜营业的,大嗓门汉子把凑出的钱交给杏儿姐弟,嘱咐道:“赶紧去抓药治病,可不敢耽误了。”
    “这是暴病,等抓来药再熬好,人早没了,要赶紧找西医治才行。”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大家扭头看去,正是陈子锟在说话。

第四章 花旗诊所
    还有半拉月就要过年了,这个节骨眼说什么人没了之类的晦气话,谁不窝火,再加小顺子家里干的是半掩门的卖肉生意,大家平日里就都看不起他们,连带着他们家的客人也跟着不待见了。
    一个牛犊子似的壮小子站出来,瓮声瓮气的质问道:“你谁啊,比大夫还会瞧病?乱说话小心我揍你!”他穿一件黑布旧棉袄,肌肉将衣服撑的仿佛小了一号。
    陈子锟下打量着壮小子,向前迈了一步,壮小子不甘示弱,也往前走了一步,两人像斗鸡一样互相恶狠狠地对视着。
    壮小子卷着袖子,一双钵盂大的拳头捏的啪啪直响。小顺子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嚷道:“宝庆,你这是干啥?”
    “没你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他,大过年的在这儿胡咧咧个啥!”宝庆依旧气势汹汹,眼睛却瞟了杏儿一眼。
    陈子锟注视着宝庆的眼睛慢慢的说道:“我有个朋就死在绞肠痧这病,响当当的一条汉子硬是活活疼死的,死后我把他肚腹剖开,肠子都烂得流脓了,你要想练我奉陪,可现在不行,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忽然里屋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几个街坊慌忙撩开帘子进去,顿时惊呼道:“杏儿娘,你别想不开啊!”
    屋里炕,杏儿娘面如白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正颤抖着手想去地捡那锋利的碗茬子。
    “娘!”一双儿女扑了去,可是当娘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微微的摇着头,表情痛苦不堪,她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
    邻居们猛然醒悟过来,杏儿娘平日里那么能吃苦受累的一个人,竟然疼想寻死,可见这病得有多重,这外乡小子虽然说话讨人嫌,但话糙理不糙啊。
    邻居中有个花白头发的中年汉子说道:“我看这后生说的在理,他婶子疼的实在撑不住了,要不然咱找西医来看看?”
    大嗓门老头也点头:“抓药熬药的起码几个时辰,吃了也不一定好使,还是请西医看好。”
    “这大半夜的哪儿去找西医啊,洋人的大夫都住东交民巷,进都进不去,再说了,西医出诊可比中医贵多了,看个小病小灾的都得十几个大银儿,这谁受得了。”人群中传来这样幽幽的一句,大家又都不言语了。
    确实,西医的出诊费和药费都比中医贵老鼻子去了,洋人医院那是达官贵人瞧病的地方,皇城根底下的小老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小病小灾的通常都是硬捱,实在没辙才找医生,杏儿家穷的叮当响,又有个不管事只顾喝酒耍钱的混账老爹,别说凑不够看西医的钱,就是凑够了,这钱谁来还?
    忽然,杏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哀求道:“大伯大妈,叔叔婶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果儿也跟着跪下,拧着脖子不说话,一双眼睛都红了。
    邻居们都叹息不语,只有宝庆瞪着溜圆的急的直搓手,想去扶杏儿又不好意思。
    “人命关天,管那么多干毛!有多少都算我的!”陈子锟一声吼,把街坊邻居们心底的那点小自私全都赶的烟消云散了。
    “不能让杏儿娘就这么疼死,找大夫去!”大嗓门老头也跟着喊道,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表示赞同,事不宜迟,立刻行动,请西医是大事,必须要有大人出面才行,大家公推刚才那位花白头发的中年人出头,他是当巡警的,地面熟悉,认得洋人医生在哪儿住。
    “薛巡长,全靠你了。”大伙儿说。
    薛巡长说:“宝庆,回家把我的大衣和马灯拿来,麻溜的。”
    “好嘞庆迅速回屋拿来他爹的巡警大衣和一盏煤油马灯。
    “宝庆、小顺子,你俩跟我去。”薛巡长安排道。
    果儿说:“我也要去!”
    薛巡长说:“你别去,在家照顾娘。”
    陈子锟回小顺子家里拿了自己的褡裢袋出来,高声道:“同去!”
    “走!”薛巡长一招手,带着三个后生出了大杂院,径直往宣武门内去了,寒冬腊月,滴水成冰,马路的车辙印冻的结结实实,坚硬无比,四个人空无一人的路急匆匆走着,前面巡警阁子里有人喊道:“干什么的!”
    “老张,是我,邻居病了,去请大夫。”薛巡长从容答道。
    “哦,是老薛啊,过去。”巡警摆手让他们过去,可陈子锟却停下脚步,静静的站了几秒钟,回身几步把躲在墙角的果儿拽了出来。
    “唉,一块儿去。”薛巡长看到果儿倔强的眼神,心一软道。
    东交民巷那是洋人的地面,半夜三更的闯进去指不定让洋兵一枪崩了,万万去不得,幸亏薛巡长知道宣武门内有个美国人开的诊所,平日里美国大夫坐着四轮马车出诊看病,给洋人看,也给中国人看,要找西医的话,找他是最好的选择了。
    五个人很快来到诊所门口,打更的梆子声不紧不慢的传来,已经三更天了,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宝庆瞧了瞧门挂着的“花旗诊所”大牌子,去砰砰的砸门,北风嗖嗖的刮,家家户户的狗都缩着不吭声,诊所里更是一点生息都没有。
    “不会是回花旗老家过年了。”宝庆敲了半天没反应,纳闷道。
    “西洋人不过春节,只过圣诞,兴许是喝高了,听不见。”小顺子说。
    大伙儿都把目光投向薛巡长,他虽然只是个微末小巡警,但好歹是世面混的人,见多识广拿主意全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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