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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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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锟忽然想到在宝庆家里的那番对话灵光一闪道:“我算的这个有点大”
    “多大?”
    “我想给咱中国算算命”
    “那得加钱啊”
    “你算的好钱不是问题”
    “那你问吧”
    “我想知道十年后的中国什么模样曰本鬼子撵走了么”
    “十年后啊……”胡半仙眯起眼睛掐起了手指“山河破碎朝廷偏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陈子锟心中一沉:“那二十年后岂不是亡国灭种了”
    胡半仙笑了:“二十年后是铁打的一统江山新皇登基太子监军二十万雄兵征高丽”
    陈子锟也笑了:“胡半仙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招牌?”
    胡半仙道:“二十年后再砸不迟”
    陈子锟道:“照你这么说五十年后岂不是国富民强我中华雄踞世界之林?”
    “非也五十年后家徒四壁一穷二白山河变色百废待兴”
    “嘿你还真能扯那八十年以后呢?”
    “八十年后啊北平的这些个老户个个都是百万富翁全北平的房子换成大洋能把花旗国都买下来”
    ~

第五十九章 故人之子
    第五十九章故人之子——
    ?算卦的时候,不少闲汉抱着膀子在一边听,胡半仙说一句,他们就哄笑一阵,夏小青也跟着笑,唯有陈子锟不笑。
    胡半仙说完,抖开折扇笑眯眯看着陈子锟:“信不信由你,卦资十元,概不赊欠。”
    陈子锟当真就掏出十块钱钞票给他,然后在众人侧目中带着老婆孩子离开。
    “分明是个江湖骗子,你还给他钱,傻了吧你。”夏小青道。
    “其实我倒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陈子锟道。
    “你也疯了?”夏小青柳眉倒竖。
    陈子锟停住脚步,回望卦摊,胡半仙已经收摊离去,手持幌子,背着马扎,一步三摇,将背影留给众人。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其实胡半仙说的不过是一个浅显的道理,盛极必衰,否极泰来,唐宋元明清以来,历朝历代莫不是如此,走吧。”
    夏小青却不挪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跟上去道:“那你说,一百年后啥样啊?”
    陈子锟道:“啥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北平的房子肯定买不下花旗国了。”
    “那能买下哪里?”
    “哪儿也买不下,房子就是房子,是给人住的,又不是印子钱,放出去能翻番,还买下花旗国,那不是胡扯么。”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了顺承郡王府,稍事歇息,又驱车去了紫禁城,现在这儿已经是故宫博物院了,带小北到皇帝家里转悠一圈,也算见了世面。
    陈子锟还有重任在肩,在北平不能多耽搁,次日便启程前往天津,张学良亲自到火车站相送,正在月台上话别,一列货车进了站,尽是闷罐车厢,站长跑来报告,说是沈阳发来的专列,车上拉的是大帅府的东西。
    张学良顿时变了脸色,喝道:“不许接收,贴上封条原路发回去!我家的东西,我自会回去取,用不着小日本惺惺作态!”
    陈子锟赞道:“汉卿有志气。”
    张学良苦笑:“我也就这点志气了。”
    ……
    火车到天津,转汽车去沧州,沧县地方官员倾巢出动,前来迎接陈委员长,黄土铺路,净水洒街,万人空巷齐来迎接。
    章县长和陈子锟去年有一面之缘,这回自然以委员长的老朋友自居,穿着簇新的马褂一同坐在汽车里,出尽了风头。
    张各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天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一来是国家给燕忌南授勋,二来是燕忌南成亲,他人虽残,但是为国断臂,是全沧州人民的骄傲,更是张各庄父老的荣耀,本来他爹燕怀仁考虑到传宗接代的大事,想给儿子找个能生养的女人娶了就行,哪怕是寡妇啥的也能凑乎,哪知道信儿一传出去,全县的媒婆都来了,差点把燕家的门槛踩破。
    最终燕怀仁给儿子选了一家县城书香门第人家的闺女,十八岁,念过书,没缠脚,燕忌南自己也满意,挑了良辰吉日成亲,正好国府的青天白日勋章这天也发下来,张各庄村口搭起了戏台,请了一个戏班子连唱七天七夜的大戏,周围几个庄的百姓全来蹭戏听,张各庄比过年还热闹。
    陈子锟代表国府向燕忌南授勋的时候,现场气氛达到最**,燕忌南身穿军装,精神抖擞,虎虎生风,陈子锟将中华民国最高荣誉——青天白日勋章挂在他胸前,小伙子眼中含泪,用左手向大家敬礼,台下一阵叫好,其中一条汉子,正是去年和陈子锟交过手的章金鹏。
    日本占了东三省,中华儿女同仇敌忾,两个村子之间的矛盾早就烟消云散了。
    县政fǔ给燕家颁发一块金字牌匾,上面四个遒劲的大字“满门忠烈”搞得大伙哭笑不得,燕忌南只是残了,又没死,何谈忠烈,不过听说这四个字是县长老爷定的,大伙儿也就不敢说啥了,满门忠烈多好啊,跟天波府杨家将似的。
    ……
    江东省城,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走到省政fǔ门口,径直往里闯,被门岗拦下:“站住,?这是省府,别处要去。”
    青年一口地道的北京话:“我不是讨饭的,我来找人。”
    “找谁?”
    “找我叔,陈主席。”
    “哪个陈主席?”
    “陈子锟啊,你们不认识?”
    两个门岗哈哈大笑:“小子,跑这儿攀高枝来了,你找错地方了,这儿是江东省府,陈主席在南京当大官,你想找你叔,得到中央去。”
    青年不卑不亢一拱手,转头就走,路过一个馒头摊,顿觉腹中饥饿,一摸身上,只有两枚铜板,一咬牙,上了中央大街,划了个圈子就练拳来,他一套少林拳耍的有板有眼,不过不会吆喝,练了半天连一个大子儿也没赚到。
    过了一会,终于来了几个看客,四条大汉喝的醉醺醺的,敞胸露怀,胸口一巴掌宽护心毛,看了一会,为首的喝道:“小子,你跑这儿卖艺,和俺们省城四虎打过招呼么?”
    青年知道有人找茬,停下拳脚冷声道:“什么虎啊狗啊的,小爷不尿你那一壶。”
    “嘿,小子挺横啊,张嘴就骂人,有爹生没爹管的东西,今天老子不教训你一顿,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其中一个大汉仗着酒劲,卷起袖子上前,却被青年轻轻一拨就倒在了地上,沾了一屁股稀泥。
    “揍他!”四条大汉一拥而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看见打群架顿时围了上去,省城四虎欺负一个外乡人,硬是占不到便宜,哥几个急了,抄砖头,掏匕首,什么趁手拿什么,打架升级成了斗殴,那青年挨了几下狠的,眼睛都红了,夺过一把匕首,寒芒一闪,省城四虎的老大脖子就开了大口子,血喷泉一般往外涌,堵都堵不住。
    一队巡警终于赶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青年抓住,伤员送医,到医院的时候血已经流干了。
    省城四虎虽然为害一方,但充其量就是地痞流氓,罪不至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青年被押到警察厅严刑拷打,这种走江湖的单身汉往往是流窜作案,身上指不定背着多少案子呢。
    可是这小子是个硬骨头,打死都不招,身上也只有一块银壳怀表,两枚铜板,除了北京口音话,别无线索,连名字都没问出来。
    四虎有亲戚在警察厅,使了关系,案子处理的很快,法院给他随便遍了个名字,按照百家姓的次序姓赵,名就跟年龄走,叫赵十八,故意杀人罪,人证物证俱在,判处死刑,秋后处决。
    半个月后,陈子锟从沧州回到省城。
    青锋放了三天假,没事到大街上转悠,进了一家茶馆坐下,点一壶碧螺春,听人间百态,各种离奇段子,忽然一个中年人提着鸟笼子进来,大家都招呼:“哟,王巡长您来了,最近有啥案子给咱们说道说道。”
    王巡长很倨傲的点点头:“咱省城太平的很,没啥大案子。”坐下来,安置好鸟笼子,掏出怀表看看时间,青锋瞅见那块怀表,眉头一皱,走过来问道:“这位先生,您这块怀表不赖啊。”
    青锋穿着考究,气质不俗,王巡长摸不清他的门路,客客气气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朋友送的。”
    “可否借来一观。”青锋道。
    王巡长很大方的摘下怀表递过去,青锋看看表壳,上面篆刻着京张铁路纪念,詹天佑赠的字样,编号也和陈子锟还给赵大海的那块一样。
    “这表怕不是你的吧。”青锋冷冷道。
    王巡长顿时变了脸色:“年轻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
    青锋道:“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掏出一张证件丢过去,是一张省城警察厅颁发的特别通行证,等级最高的那种。
    王巡长立马客客气气:“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见怪,这表确实不是我的,是一个犯人的,他杀了人,没钱抵债,这表是警察厅拍卖的。”
    “这人可姓赵?”
    “对啊。”
    “四十多岁年纪?”
    “那不是,顶多十八。”
    “人呢?”
    “死牢里。”
    青锋抓起怀表就走,王巡长也不敢阻拦,只能自认晦气。
    回到官邸,青锋向陈子锟报告怀表的来历,陈子锟当即打电话给曾蛟,让他把人犯提来。
    半小时后,警察厅的囚车将死囚押到,重镣加身,遍体鳞伤,走路叮当作响,身上都臭了,青锋道:“至于么,小题大做。”
    押解警察解释道:“长官您是不知道,这小子厉害着呢,犯的是杀人罪,抓他的时候伤了七八个兄弟。”
    人犯带到陈子锟面前,傲然挺立。
    陈子锟定睛一看,这小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二十岁的赵大海,这眉眼,这气势,简直像极了。
    “你是赵子铭!”陈子锟大叫道。
    死囚愣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锟叔!”
    “解开解开,这是我侄子。”陈子锟亲自走过来,从警察手里拿过钥匙,把赵子铭的手铐脚镣全打开了,又让青锋去打盆水来给他洗脸。
    “再预备酒肉,给我大侄子接风。”陈子锟很兴奋,哈哈大笑道:“子铭,你怎么来了,你爹呢?”
    “我爹……已经不在了。”赵子铭低下了头,声音哽咽。
    “大海哥他他他,他怎么死的?”陈子锟有些语无伦次了,在他心目中,赵大海一直兄长般的存在,成熟自信坚定热情,虽然这些年来两人走上不同的道路,但是兄弟之情永远存在。
    其实不用赵子铭回答,陈子锟也知道赵大海之死是怎么回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国民党情报机关也不是白吃饭的,两党斗法胜败总在五五之间,搞特工的,白天出门,晚上都不一定能回来,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爹被苏区政治部保卫处打成AB团,上个月秘密处决的,他们下手的时候,我爹说子弹金贵,留着打国民党吧,他们……是用锄头活活把爹的头刨下来的。”赵子铭抹了一把眼泪,声音低沉无比。
    ~

第六十章 私访南泰
    第六十章私访南泰——
    ?陈子锟掏出一支烟来,点了几次居然没点着,手抖,他是见惯生死的人,本不会如此失态,但赵大海的死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赵大海什么人,那是北京天桥的顽主,名镖师赵辟尘的弟子,卢比扬卡训练出的红色特工,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死在自己人手里。
    青锋擦着火柴,帮陈子锟点燃香烟,平静的站到了一边。
    “子铭,给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陈子锟深深吸了一口烟道。
    赵子铭道:“事发之前,苏区的肃反已经搞了很久,杀的人头滚滚,我们团就杀了五十多个,连长以上的干部都杀绝了,我爹是搞敌工的,常年在敌后,所以一直没事,上次买了机器回来,就被政治部找去谈话了,一去就没回来,我寻思爹这回可能要出事,就半夜摸到保卫处,果然,我爹被他们扣下了,非说我爹是叛徒,是AB团,我爹不承认,他们就上刑,这帮瘪犊子,都是我爹的徒子徒孙。”
    说到这里,赵子铭满脸恨意,咬牙切齿。
    “我哪能容他们撒野,立刻上去三拳两脚放翻他们,可爹就是不愿意走,他说走了就真成了叛徒了,我怎么劝都没用,形势危急,保卫处的人攻上来了,爹就把怀表塞给我,让我先走,他断后……我绕了一圈没见爹跟上,又偷偷摸回去,正好看见他们处决我爹,我爹说省一颗子弹打国民党吧,他们就拿了把大刀,可保卫处的干部说我爹是叛徒,不配痛快的死……”
    停顿了一下,赵子铭伸袖子擦擦眼泪,继续说:“我爹的尸身被埋在乱葬岗,头拿去给肃反委员会书记表功,我瞅机会把爹的首级盗了出来,本想把那姓夏的畜牲杀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大海哥的首级在哪儿?”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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