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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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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氏忽然感到一阵慌乱,原来官家发起脾气来,还真有威势。几乎便要投降!但她天生娇生惯养,也养成一股狠劲。害怕一瞬即逝,复又硬起胆气恨恨同赵祯对视起来,心中想着措辞。
    赵祯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忽然振衣站起道:“天sè已晚,书不看了,才人过来,今夜你来侍寝!”说完就朝王秀走去。
    “官家!”郭氏一声断喝,咬牙怒视赵祯。
    这一声叫可真吓了赵小六一跳,心里怦怦地。但事已至此,要再不硬着头皮撑住,那恐怕从此便要掉入这女人的手里了。当下强作镇静,走到皇后身边,冷冷从上到下反复打量了郭氏好几个来回。忽然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郭氏顿时脸sè一阵煞白、一阵殷红,如同被搧了两个耳光般羞怒。回过身来像不认识赵祯似的盯着他,半晌,咬牙跺脚拧腰冲出了拂云阁。
    这一夜,赵祯和王秀终于鸾凤和鸣,鱼水交欢;这一夜,坤宁宫雷雨交加,翻天覆地。当王秀喘息着同赵祯紧紧搂在一起时,皇后郭氏把坤宁宫里搬得动的物事都砸了个稀烂,吓得众人噤若寒蝉,却不知她到底为了什么。
    王秀也不解这个问题,搂住赵祯的脖子问道:“官家,今rì圣人恁地忍气便走了?你到底同她说了个甚?”
    “嘿嘿,秘密,不可说,不可说!”
    而郭氏半夜咬牙切齿躺在床上,脑子里总是挥不去赵祯嬉皮笑脸那句话——“你还不走哇,是要等着一旁观摩呢,还是准备三人一起?”
    她僵尸学校毕业,何曾想象过那种画面?堂堂皇后被皇帝如此调戏,奇耻大辱啊!进宫这些天来积攒的威风,被这句话轻轻剥得一干二净。
    皇帝真要狠下心来,皇后又算个屁!
    赵祯心愿得偿,正美滋滋地,忽然想起一件事,唉哟一声坐了起来。
    王秀急忙跟着起身问他怎么了。
    “糟糕,朕今rì可把圣人给得罪狠了,朕这一走,她要欺负你怎么办?”
    王秀也被吓着,皇后要报复,那简直是一定的!
    赵祯想来想去,说道:“有了,从明rì起,你称得了病,搬过去挨着小娘娘居住,等朕回来,你再痊愈。”
    王秀急忙点头称是。
    第二rì,翠华摇摇,赵祯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起了銮驾,朝巩县出发,谒陵去也!

275、豪华车队

    礼制,天子行幸乘玉辂,仪卫从行,十分浩荡。但赵祯这次谒陵却十分简朴,一是他xìng格使然,自己明白能出来逛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愿劳民伤财;二是为了出来,阎文应得到梁丰指点后找到吕夷简计算谒陵花费,所需都按照唐朝贞观年间的礼节造预算。唐太宗那时候才称帝不久,武夫气势不改,纵横自信,哪里讲那么多规矩?一切礼节几乎都是大面子到了便可,根本没那么繁琐。故而吕夷简才能将一次天子出巡的花费造得比在郊区逛逛还要低。
    所以赵祯没乘玉辂,而是改大辂。大辂,降玉辂一等。其实也就是个好听,规格没差多少。所为玉辂,其实是一个车队,规格是:车箱上放置平台、黄屋,四根柱子都用油画刻镂。分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杂花,龙凤,金涂银装,间以玉饰。车厢设三层台,外面要围着银耀叶,轮衣、小带、络带以及青罗绣云龙,四面垂着如缀畏带、罗文佩、银穗球、小铃等等。
    赵祯的车厢里要铺黄褥,四角立好勾阑。车厢里要贴银镂香罨,轼匮银龙,香囊,银香炉,香宝,锦带等陈设得眼花缭乱,下有障尘挡灰??????
    车队分青、金、浅黄、黄、黑五组,分别驾士为六青马,外六十四人;六赤马,外六十四人;六赭白马,外四十人;六骝黑马,外四十人;六騧马,外四十人。按青旗、大旂、大赤、大白、大麾五种打旗子为标识。其中大旂为悬挂铜铃,是为主辂,画轮辕,银毂乘叶,三辕,银龙头,横木上有银凤十二。
    主辂是赵祯乘坐的,剩下的叫余辂及副辂,可不是让别人坐的,里面要放着官家的衣裳、铺盖、书籍、饭桌、茶具、妆台等等。甚至还有两个金漆红马桶,这才算是皇帝出巡的家当齐备。
    大辂和玉辂的区别是没有玉饰,凡需要用银质的装饰全改用铜饰。其他没分别。
    车马除外还有仪卫,按道理天子出巡,殿前司随驾马队,凡诸班直内,殿前指挥使等都是要全班祗应的。但这回在赵祯的建议下作了改动,除金枪班、御龙弓箭直、马队弩手、御龙弩直等必须的武装力量外,其余人数全部减半。左班三十八人,十二人人在驾前左边引驾。二十六人作两队随驾;右班三十八人,十二人人在驾前右边引驾,二十六人在驾后作两队随驾??????内殿直二十七人,散员三十二人,散指挥三十二人,散都头二十七人,散祗候二十七人,金枪五十四人,茶酒班祗应殿侍八十人。??????驾后皇家乐队三十一人。
    另外,还有皇城司随驾、崇政殿祗应、执擎骨朵,充禁卫;崇政殿门外快行、祗候、亲从;车驾导从、两壁随行亲从亲事官,还有驾前先行,行幸所到之处,充行宫司把门、洒扫祗应。
    原来需要近两千四百人的队伍,终于缩减成约一千三百七十多人。
    皇家车驾后面。跟着的便是随驾王公大臣的车子。这次跟着来的人不多,毕竟赵祯只是个预备役,朝廷大事还在京城不动。所以只有宗正寺少卿赵允成、参知政事吕夷简、太常寺卿章得象、礼部侍郎晏殊、权勾管御史台陈执中、侍读学士孙姡Ш吞刳婕莘馇鹆盍悍岬鹊燃父龆选
    一出发,梁丰就被天子出巡那种强大的气势所震撼。虽然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历来皇帝出巡最简朴的一次。但还是忍不住地叹气。后世哪怕最铺张的国家元车队,比起这个来都弱爆了!望着前面眼花缭乱的车队,仪仗,后面浩浩荡荡的护卫、旌旗,那遮天蔽rì的尘土飞扬,动不动就锣声震天,还伴随皇家乐队的洪钟大吕,向周围宣示着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皇权威仪。
    然而过不了多久,梁丰的震撼和兴奋就被郁闷所代替。赵祯乘坐的大辂是没法比的,可是在自己前头,宗正寺少卿赵允成、吕夷简、章得象乘的是革辂,晏殊、陈执中、孙姡ё氖悄鹃B值阶约菏裁撮裁挥校鸵豢槠魄嗖几橇顺刀ィ饺寺沓祷伊锪锏馗谧詈竺妗O胱疟鹑丝砜沓ǔㄗ诖蟪道铮套藕窈竦拿と斓妫捧豸闷る茸呕始矣兔谰疲挡欢ㄕ熘绷送忍勺排秃偷乜础W约喝醋谡钡嫔希畲镂ё鸥銎苹鹋杩净稹D谴觯环ū劝。
    “未曾阔气的要革命,正在阔气的要维持现状。真是颠覆不破的真理!”梁丰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道。李达听不懂,瞪着眼睛看少爷,心说又讲啥鸟话了?
    好在还没一个时辰,就听前面马蹄声得得传来,一个尖嗓子嚷道:“奉喻,梁丰速至驾前侍奉。”
    梁丰一听,眉花眼笑猛地跳起应道:“臣遵旨!”回头对李达说声:“你慢慢烤火吧,少爷我去享福了!”一掀帘子,从车上跳下,跟着骑马的黄门一阵小跑,来到大辂旁。
    在大辂外高声奏报后,李石彬笑眯眯地站在栏杆旁道:“梁大人,请上来吧。”梁丰答应一声,拾级上了辂车,掀开帘子,一股暖气迎面而来,好生舒服!
    偌大的车厢里,香炉后面,赵祯坐在榻上,手拿书本,笑望着梁丰。
    梁丰上前唱喏完毕,赵祯对李石彬等说道:“你们去后面副辂吧,朕要同梁丰说话。”
    待全都走得干干净净,梁丰笑道:“我还以为你得了zì yóu便扔下我不管了呢,一个人在后面受冻受苦。”
    赵祯有些抱歉:“唉,实在对不住,朝廷制度如此,不敢许你违制。等过得几年,你升了官,自然有好车乘坐。对了,你快来看看,这是到了哪里?”
    赵祯说着说着便兴奋起来。刚才全是些宫人在,又不好乱动,现在只有梁丰,索xìng便把鞋子袜子一脱,露出脚丫子来。掀开车帘,激动地朝外面看!
    梁丰也伸过脑袋去一望,笑道:“早多着呢,这连京城郊区还没出去!”

276、嫌疑最大

    “昨夜,朕把你教的那两句话给她说了。**”赵祯有些得意,有些害羞道。
    “瞧这样子,成功了?”
    “嗯,真爽!”赵祯重重点头,旋即又补充道:“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出气就好,不过我这可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副作用大。要想后宫安稳,还得看你官家的手段,不是两口子吵几架能解决的。”
    “慢慢来,心烦事太多了,暂时还顾不上这些。对了,你说朕亲自谒陵,朕八叔身为大宗正,也不随驾,称病在家,只支应个堂兄跟来,这于礼制是否差了等级?”
    “这个么,好像是差了那么点意思。说起来好歹也是他亲哥哥,去拜拜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过这种事我可不好多嘴,说出来没得成了挑唆你们家关系。倒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你那八叔家产几何,你知道么?”
    “好端端地你问这个作甚?”赵祯诧异了一下,不过还是答道:“先帝在时,对他多有优宠,有几路的转运使都是他推荐任用的。如今池州的盐井、桂州的钱监转运,基本上也是交给他家营生。听说他家还有茶、绸、酒楼许多生意,总之富得很。不过自从朕继大统,这个八叔便清点生意,悉数脱手,或还于旧官,或献于内府,自己却自奉简薄之极,说起来还是挺亏他的!”
    赵祯边想边说道。语气之中,颇有些崇敬之意。他觉得八叔太体谅自己了。做了个好表率,宗室、大臣们都很服气。不过又想到自己这次出来,他居然不跟着,虽不好说有轻慢之意,但还是有些不开心。
    梁丰听了,点点头不准备就此话题展开,正要说些别的。()谁知赵祯忽然“嘿”地一声:“你今天说起定王,莫非是他有什么事么?”
    “他能有什么事?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皇亲国戚的富贵,咱做臣子的想羡慕一下。难道不行?”梁丰笑问道。
    “你别哄朕了。这些时rì,朕一直琢磨你前几回的言语,莫非当时你就暗指定王不成?”赵祯忽然面sè凝重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和梁丰交谈。
    “你多心了罢?”梁丰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道。
    “梁丰,这里就朕与你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赵祯微微有些激动。
    “你凭什么认为我说的一定就是定王?”梁丰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朕想来想去,最能如你所说混水摸鱼的,恐怕就是他了。因为??????”赵祯沉吟。有些事关系到皇家机密,他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因为什么?”这位追问。
    “因为他有一段故事!”赵祯想了半天。终于下决心说了出来。这世界还能相信一个人,赵祯毫不犹豫便认定是梁丰。
    话说前年赵恒病危时,身为皇弟的赵元俨自然要进宫问疾。按规定,当天探望完毕就应该回家的,他家离皇宫又不远,没必要留下。可是他偏偏就留宿在宫里住了一天。
    当时宰相们也因为要祈禳,同样留宿在宫里。这就发生了件事,也许是大臣们对这位八王不太放心,李迪居然做了一个举动——在黄门给赵元俨送去用银盆装的热水里面。伸出毛笔狠狠搅和了几下,霎时一盆清水变成了黑水。
    赵元俨估计是要洗脸或者洗手,刚一接近银盆,发现不对。可能以为是毒水,大惊之下,不敢再留在宫里,赶紧匆忙辞别而去。后来便未再进皇宫。
    梁丰听完故事。思索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好像情节简单了些。”
    “朕当时听说,也是如此想的。堂堂副相在热水中涮笔,这算个啥计策?而且当夜是大娘娘执意留下他的。第二天就出去了,哪有什么异心的可能?”
    赵祯说得格格不吐,其实他还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牵扯到自家爷爷当年也是太祖爷爷病重,深夜问候,便发生了烛影斧声的故事。数十年来,仍有许多传说,说自家爷爷这个皇位来路不正。幸亏后来那个老宰相赵普说出“金匮之盟”,才打消了些许谣言。现在八叔又闹这么一出,真是心烦,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解释,都对自己不利,而且宫闱丑闻,哪能公之于众?
    “既然你都知道这个故事传言不实,那为什么还要认为我是指他呢?”梁丰逼近了一步。
    “因为,因为我朝向有兄终弟及之制,这传言实不实,现在想来,又不太好说了。”
    “呵呵,兄终弟及?可曾写进制度么?”梁丰想想也觉得好笑,这个魔咒,从赵匡义开始,伴随了大宋将近三百年的历史,全来源于太宗皇帝那一次莫名其妙的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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