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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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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凡说,你来了就算完成了,画抽象比较即兴。
我说,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晏凡说,还没想好,干脆叫《迎接刘健》得了。
晏凡从地上捡起铅笔,在画布上写下“迎接刘健”,边写边埋怨我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不然就到镇上接我一程。这段时间小镇上很不太平,前不久又有一个人被杀了。还好,死者没穿军装。不过我估计也不远了,他们已经把炊事班买菜的兄弟揍了好几次。
我问晏凡士兵为什么会与边民有这么多纠纷,晏凡说军民纠纷根深蒂固,历朝历代都一样。自古“兵匪不分家”嘛。边民揍营部兄弟是因为兄弟们泡了驻地姑娘,营部兄弟揍边民是给自家兄弟报一箭之仇,怨怨相报,全是女人惹出的祸端。你想啊,营部兄弟娶走一个驻地姑娘,就意味着边境男青年失去一个恋爱对象。女人是有限的,驻地青年能不恨咱当兵的吗?
我问晏凡是否泡过驻地姑娘,晏凡说他对这鸡鸣狗盗之事连半点儿兴趣都没有,还说驻地姑娘可真够贱的,老缠当兵的。缠住就不放,跟上海姑娘缠外国人似的。不管黑猫白猫,能带她们出去就是好猫。前不久,一位村姑家里宰了一只羊,她把羊身上最补的那块肉送给了营部的一个老兵。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个“拥军模范”。事实上呢,她无非是想感动一把营部兄弟,指望老兵退役的时候带她们离开边陲,到繁华城市去,自己也好有个“灰姑娘” 般的传奇人生。你来的时候没告诉大强吧?我下去到副业组通知他一声。
不大一会儿,大强从副业组跑了过来,在楼下喊着我的名字,“扑扑通通”地往楼上跑。
大强手里面拈着几根带刺的黄瓜,见面当头一句就是:哥哥啊,兄弟我快想死你了!
话还没说完,就把黄瓜往我手里塞,说这黄瓜是他亲手种的,绝对没喷农药。我把大强种的黄瓜咬在嘴里,夸张地嚼着,然后从琴袋里掏出“555”香烟,给他们每人分了两包。大强把我送他的香烟叼在嘴上,老练地抽着。我嚼着黄瓜,问大强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大强说,到营部不久就学会了,营部兄弟都抽烟,我要不抽就不算大家庭的一员了。
我说,臭小子你越来越滑头了,跟福建的独乳姑娘还保持联系吗?
大强傻笑起来,表情里荡漾着幸福无限。晏凡插了嘴,说,他何止是跟人家保持联系呀,就差把独乳姑娘从福建骗到营部再往床上按了,前不久这姑娘还给大强寄来了她亲手编织的毛衣。
大强说,晏凡你用词不当,哪是骗啊?爱,这是爱,爱情,将心比心。人家对我好,我就对人家好,人家反过来就会对我更好。她真的不错,温柔、贤慧、很懂事,每次来信都鼓励我好好训练,争取早日立功入党当干部,感觉跟母亲似的。
我说,好好珍惜吧,如今这年代世风日下,好女人越来越少了。
大强说,会的会的,幸亏跟晏凡分在了一起,每次回信都是我说他写。要是跟史迪分在一起就没这么好了,王八蛋肯定不会像晏凡这么好心地成全我们。
我告诉大强,史迪现在一连混得不错,当上了副班长。
晏凡笑了起来,说,他给我来过电话,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当上军委副主席似的。
大强说,哼,不过就是小人得志,没什么好骄傲的。做人不能太狡猾了,还是踏实本分的好。史迪早晚会栽的,他肚子里的阴谋诡计太多了,迟早得吃大亏。
说完,大强跑下楼去。再次上来的时候,手拎一军用水壶的米酒,非要我喝上几口。实在拗不过大强的热情,我捧着水壶喝了几口,发觉酒是热的,有些烫嘴。我问大强是不是把酒给热了,大强说酒老板刚刚酿好,我用水壶从他锅里面灌出来的……几杯酒下肚,我的情绪就上来了,告诉他们如今我在二连连他妈养狗的都不如了。
大强陪着我叹了口气,晏凡则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说,彼此彼此啊,现在我是一点儿希望都看不到,每天跑来跑去,感觉好像就是在给自己掘墓。你还算好(奇*书*网…整*理*提*供),这不是已经踏上了寻找梦想的光明大道?
晏凡的话提醒了我,我决定起身奔赴县城,他们两个陪同我去了小镇。
客车上已经坐满人,没了座位。我登上客车,几位村姑见我既穿军装又背琴,羞涩地给我让座,我谢绝了她们的好意,依窗而站。大强看见了,一个箭步迈上客车,用最为蛮横的眼神把车厢里的乘客扫视一遍,然后指了指一位衣着痞塌的年轻人,语气严厉地说:
——你,起来,把座让给当兵的!
痞塌青年把他的白眼珠子朝大强翻了好几翻,最终还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车开了,我坐在脏兮兮的座位上与他们挥手告别。路上,那位被迫让座的青年不停地朝我吹着口哨,我在驻地青年吹奏的充满嘲弄的音乐中思考的问题是大强已经完成了从普通老百姓到革命军人的转变,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国门卫士、人民子弟兵。

第三部分威武之师文明之师

破旧客车像轮船一样,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了4个多小时,总算漂进县城。
我灰头灰脑地走出车站,面对路口的红绿灯和久违了的城市景象,忽然间眩晕起来。
我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站起来仍觉得头脑懵懵,迈出的步伐机械得令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怀疑自己装了假肢或者腿上绑了个高跷的同时,还不停地考虑着下一步该迈哪只脚才算正确。索性,我原地踏步走了一会儿,在车站逗留旅客大为不解的目光中渐渐适应了城市里的柏油马路。
团部驻地是一座边境贸易兴旺发达的城市,国道横穿县城。国道两旁,酒店、发廊与“ 汽车配件”的门面鳞次栉比。“汽车配件”门前堆积着旧轮胎、“发廊”门前灯柱旋转、“ 大酒店”门前除了停靠着来自全国各地的超载货车外,还有三三两两的短裙女子坐在椅上多余!谈笑风生。短裙女子的打扮很是妖冶,头发光亮,嘴唇红艳。每当货车长鸣着喇叭从国道开过,训练有素的女子就会停止交谈,拈着裙子从椅子上站起。一只手揪着裙子,露着雪白雪白的大腿。另一只手朝司机挥舞着,满脸微笑像天使。
县城大街奔驰着流光溢彩的进口轿车,好几辆汽车我连名字都已经叫不上来。就连我最为熟悉的“桑塔纳”,竟也一改清俊面孔,随波逐流地丰腴、臃肿起来。我注意了好几辆从我身边开过的轿车,里面如果不是年轻驾驶员拉了一位中年乘客,就是已过中年的驾驶员拉了一位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女人。
县城的姑娘比小镇上多多了,而且更像姑娘。几位衣着新潮并且透明的精巧女孩与我迎面而过,我狼狈地回过头,像不穿军装的男人一样,把她们的窈窕背影狠狠地看了又看…… 几经问路,我在团机关的办公大楼里见到了裴干事。说来好笑,原来裴干事就是新兵连那位把我和史迪欺骗了的新闻干事。我朝裴干事尴尬一笑,他与我打了个热情的招呼:嗬,来啦!
我们装模作样地握了握手,裴干事要我到他房间去坐,说,参谋长这几天正发愁抓不到有损我军“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形象的典型呢,撞见你这副流浪歌手的模样,交班会上他就有例子可举了。
进了裴干事的一室一厅,我递上香烟。
裴干事从口袋里掏出“阿诗玛”,说,抽国货。
我说,裴干事您真够阔的。
裴干事说,哪里哪里,搞新闻的嘛,路子广。
话入正题,我拿出谱好曲的歌词请裴干事指教,裴干事把那几张被史迪记了密密麻麻乐谱的信纸看了一遍,说,我是个乐盲,对乐理知识一窍不通。这纸上的阿拉伯字符表达什么意思我不懂。不过,我觉得你这些歌词写得有新意,总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切入,既不晦涩又不肤浅,很有味道。
我说,您过奖了,刘健不才,承蒙厚爱。
裴干事笑了,说,挖苦我是吧?小刘啊,其实我挺偏爱你的,还有与你一起的那个史迪,他分哪儿了?说良心话,在我眼里你们才是真正的战士。不像其他战士,来军队不过就是卖点儿力气图个光荣。我是个爱才之人,本来想新兵连解散就把你们调到我身边工作,报告我都打了上去,股长和有关领导也都批了。后来向新兵连下调令的时候,你们连长向机关首长反映,说你们这两位战士思想有问题,在新兵连的解散之际大声叫喊“黑的比红的狡猾了 ”。有这回事儿吧?一句话不当紧,耽误你一年,瞧你现在这模样,跟当新兵时判若两人了。
我叹了口气,笑而不语。
裴干事说,是不是还介意新兵连的事情?来,把《少尉的老婆》唱给我听听!
我说,不知道这首歌的思想有没有问题?
裴干事说,你唱一遍就没问题了,不唱给我听就是有问题。
我拨响琴弦,以最诚挚的情感把《少尉的老婆》极投入地唱了一遍。
裴干事鼓起了掌,说,不错不错,没问题,有意思,你唱到我心窝里去了。
我说,裴干事,孤掌难鸣,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十六分之二拍”成为一支真正的乐队,参加军区的文艺比赛,或者到基层连队演出,丰富戍边战士的业余生活?
裴干事说,我是搞新闻的,对组建乐队没有丝毫经验。不过,你这种行为的本身就是一条“独家”。“军营民谣”有了,“军营摇滚”还真没听说过。回头我跟股长商量一下,完后再给报社编辑打个电话,问他们能不能就这件事写个长篇通讯,在报纸上宣传一下,或许能给你带来希望。引起军队注意了,自然就会有人来帮助你。过几天把你穿军装的相片给我寄几张,如果手里面有当兵前的相片,顺便一起寄来。歌词先放在我这里,到时候我摘选几首放进稿子里……

第三部分一种名叫“含羞草”的草

进宣传股当报道员实在是出乎意料,原以为裴干事会把“十六分之二拍”的事迹在报纸上宣传一下,被某唱片公司的老板看中,然后签约、出唱片、全军巡演……想不到裴干事竟然把我调进宣传股。
去团部报到那天再次路过小镇,由于担心误了指定的报到时间,我没有拐到营部去看望晏凡和大强。来到机关已经两个星期了,一切都安顿下来,我决定往营部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电话接通,晏凡开口就问,是不是又被军犬饲养员给蔑视了,找我诉苦来着?
我说,你怎么就不先问问总机这个电话是从哪儿打过来的?告诉你,现在我坐在团机关宣传股办公室的折叠软椅里给你打这个电话。并且,一只腿跷在另一只腿上。
晏凡说,你怎么又死皮赖脸地跑机关巴结军官了?
我说,你刚好弄颠倒了,这回是机关巴结我,我被调进机关了。
晏凡说,真的假的?怎么撞了个这么大的鸿头运?
我把高升之事的来龙去脉给晏凡讲述了一遍。晏凡听后,几乎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刘健这回你千万不能再忘了向机关领导举荐晏凡。英雄惜英雄,告诉他们,边境线上还埋着一个日后必将进入艺术史的画家!我在营部是没戏了,他妈的一点儿奔头都没了,就指望你到时候拉我一把了,我就看着你过了。
我说,有机会一定会把你举荐,大强这段时间怎么样?
晏凡说,简直是如日中天,臭小子快入党了。
我要晏凡把大强喊来聊一会儿,晏凡说大强在副业组,懒得跑过去喊他了,改天我会把你高升之事告他一声。我说并不是要你告诉他我高升,而是我想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混进组织的,借鉴一下经验。
晏凡说,你可真够扯淡的,这种事儿你还用向大强借鉴经验?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幕后捉刀,这份好事根本轮不到大强。大强入党是我一手策划的,给你从头说起吧,顺便倒倒我肚子里的苦水,反正军线电话不计费。
大强为入党的事情特意从副业组过来找我那天,我正独自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大强这小子可真会讨人喜欢,装出很认真的样子坐在操场边上看我玩球。每当我抛球出手,他就在一旁大叫:好球。如果球撞在篮板上弹了回来,他就先见之明般说出下半句:不进。如果球在篮圈里晃几晃又晃了出来,大强就会无不遗憾地说,这鸡巴篮圈太小了。
我说,大强,有话你就直说吧,别给我兜圈子了。
大强说,没啥事,我就喜欢看人家打篮球。昨天中午在电视房,我又见到你给我说的那个迈克尔乔啥丹呀,空中飞人,操,比我还黑哩。
我说,别绕了,想让我帮你写那个是不是?
据我私下观察,这段时间营部那些自认为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兄弟都开始向组织积极靠拢了。为了避免竞争对手知道底细,他们通常是在三更半夜里打着手电筒,趴被窝里秘密写下 “亲爱的党支部”,感觉就跟要加入地下党似的。被我点中了所想,大强傻笑地走到我面前,贴着我的耳根,悄悄地说,晏凡,还是你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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