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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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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暗施偷袭,先用玉笏击中其后脑,随即卫王宇文直从隐藏处冲将出来,一刀便取了宇文护的性命。然后都内大搜,宇文护的党羽尽皆伐法,宇文邕就此得以亲政。

    随即改元建德,然后建德二年十二月再开三教辩论会。少林寺虽然也收到了敕命,但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干脆不再派人与会。结果在卫元嵩和张宾的安排下,不出所料,儒家再获大胜,宇文邕当场宣布,三教以儒为先,道为次,释教可怜兮兮地落到了第三位。

    消息传开,北周佛教界一片哀声,但包括少林寺在内的很多名山大刹却并没有怎么当一回事儿——反正他们自有良田千顷,原本就不需要朝廷的扶助,而且也有自己稳固的信徒基本盘,并没奢望着向权贵传教,以谋求更多的私利。

    转过年来是建德三年,到了五月间的某一天,突然有小沙弥匆匆跑来禀报僧璨,说:“道信醒矣!”

    僧璨大喜,急忙召唤来见。魏文成仪态端庄地步入方丈,向僧璨合什施礼。僧璨关切地问道:“汝今魂魄得全否?”魏文成点点头:“三魂七魄,皆已归身。”

    僧璨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遭了别人的暗算?魏文成淡淡一笑:“诚如师言,然害我者非元嵩、张宾也。”僧璨问究竟是谁,魏文成却只是摇头不语,并且说:“大祸将至,璨师当预作准备。”

    僧璨问是什么大祸哪?魏文成直截了当地说道:“朝廷将灭佛也。”

    僧璨说你这就危言耸听了吧,朝廷想打压我们释门是不假的,但佛教如何灭得?魏文成道我现在说了估计你也不信,相信不久后便有消息传来,到时候若肯抛弃少林基业,逃往北齐或者南陈境内,则大祸可避,否则的话——

    “可来寻吾,吾或有计可保全阖寺僧众也。”

    说完这几句话,便即躬身施礼,然后自归禅房。僧璨瞧着这名弟子的神情与往日不同,说不出的端庄严肃,自感对方成就已经远远超迈了自己,也不敢再挽留,只得合什赞叹。转过头来,他就派人赶紧前往长安去打听消息。

    果不其然,五月丙子日,皇帝宇文邕下诏,全面罢斥佛、道二教,要求把经文、塑像全部焚毁,所有和尚、道士,一律勒令还俗,并且所有儒家经典上不曾记载过的祭祀活动,从此以后全都不准再搞了!

    诏至梁州开封郡,郡守不敢怠慢,当即调动兵马,到处拆寺捕僧,首先就把闲居寺给彻底毁了。不少闲居僧众扛着财物逃入少林——此前住持在长安被捕,闲居寺的声望一落千丈,少林寺趁机节节进逼,很快就把闲居寺变成了自家的下院——并且哭诉说,官兵眼看着就要奔少林寺来啦!

    其实自打灭佛的消息传来,僧璨就派人去请魏文成商议,但是被打了回票,沙弥回来禀报说:“道信师云,可即解散阖寺僧众,避难远方。”僧璨心说我要想逃早就逃了,这不是舍不得少林的基业嘛……“彼其无别计教我耶?”

    “道信师云,逮官兵至寺门,方可告彼。”

    僧璨没有办法,只好召集阖寺僧众会商,对于那些禅心不坚定的,或者年岁还小,并没有正式受戒的,允许他们离寺逃难,以免到时候玉石俱焚。可是剩下将近七成的僧众却都不肯离开,一方面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法不责众,另方面他们参禅打坐、放贷收税惯了的,若是离开寺院,又该以何谋生啊?

    结果一直等到郡兵平了闲居寺,随即浩浩荡荡杀奔少林寺而来,和尚们才终于彻底慌了手脚,聚会在大雄宝殿内外,喧嚷嘈杂,却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僧璨正要再叫人去请魏文成,忽听一声暴喝:“天子无道,欲灭我宗,凡吾佛子,皆当舍身卫道,岂有退让之理?!”

    僧璨定睛一看,这暴喝的并非旁人,正是自家师叔,才刚从熊耳山赶过来的昙林和尚。昙林和尚也不跟他商量,一顿煽忽,就领了四十多名精壮勇猛的和尚手执棍棒,杀出寺门,前去抵御官兵。

    要说昙林虽然佛法精深,甚至还通一些法术,终究禅宗不以法术见长,用来护体尚可,用以攻敌则基本无效;而跟随他的那些僧侣虽有几斤蛮力,却也不是后世江湖传言中的什么“少林武僧”,结果被官兵一拥而上,当即砍翻了一小半儿,就连昙林也被斫断一臂——从此和僧璨难兄难弟,俩人加起来只有两条胳膊。

    残余僧众忙将浑身浴血的昙林救回寺内,然后紧闭寺门,任凭外面的郡兵如何叫骂,谁都不敢再出去了。郡守见状,当即下令:放火吧,那些和尚若是不出来,就让他们跟少林寺一起化作飞灰!

    僧璨束手无策,只好命人去请魏文成。魏文成披上袈裟,戴着毗卢帽,盛装前来,见了面先问:“璨师今乃悔否?”

    僧璨说我知道后悔了,后悔当初不听你良言相劝,早早遣散僧众,逃避远方……可是当初舍不得少林基业,如今即便愿意舍弃,官兵堵着大门呢,还要放火,就怕不容我等再远遁啊——如之奈何?

    魏文成淡淡一笑:“吾合于今日圆寂,以抒此难。”

第六十一章、白山之巅() 
开封郡兵堵着少林寺的大门口,堆积柴草,正打算放火烧寺,忽见有个和尚战战兢兢登梯上房,远远叫道:“本寺道信禅师,烦请太守与语。”

    郡守命人回复说,要么赶紧打开寺门出来投降,要么准备着与寺院同灭吧,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朝廷诏命已下,没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和尚闻言,又再高叫道:“如此,即请太守近前受降。”

    郡守端坐马上,由兵卒环绕着,说:“吾即在此,便可来降,何须近前耶?”不会是想趁机挟持我吧,我可不上你们的当哪!

    “兵士在侧,柴薪于前,门不得启,请暂退。”

    郡守心说这倒有些道理,好吧,那就让士兵先后退半箭之地,看看秃驴们是假降呢还是想拖延时间——话说就算拖延时间也没用,难道还会有谁来救尔等不成么?

    士兵们听令后退,随即寺门便即悄然打开,就见一名年轻僧侣,穿着法衣,领着四五名布衣僧众,缓缓步将出来。郡守一瞧这不是住持僧璨啊——“汝何人耶?”

    那和尚缓缓走近几步,合什行礼:“吾道信也,初识太守尊范。”

    “僧璨因何不出?”

    道信和尚——也就是魏文成,大声反问道:“璨师使吾相问,今太守妄动兵戈,杀戮僧众,围寺积薪,所为何耶?”

    郡守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朝廷有旨,罢佛毁寺!”

    “未闻诏旨,不敢从命。”

    郡守说你想死个明白啊,那好,我程序给你做足了。当即就怀中抽出旨意来,高声宣读。魏文成略歪一歪脑袋,侧耳倾听,等到郡守诵念完毕之后,这才微微一笑:“不知朝廷因何而下此乱命?”

    郡守说什么叫“乱命”?诏书上写得清楚明白:“国治不在浮图。唐虞无佛图而国安,齐梁有寺舍而祚失。大周启运,远慕唐虞之化,宜遗齐梁之末法……”

    魏文成笑道:“此蜀郡公之言也……”这话我听说过,是卫元嵩对皇帝说的——“然天子欲灭我教,非因鉴齐梁之失也,实为救大周之祚耳。今迦蓝充斥州郡,浮屠遍于乡野,僧徒不事耕织,寺院广据田亩,则国家力役既稀,赋税益少,如虫蛀根本,久而必废,是以不得不行灭佛之事也。”

    郡守说和尚你倒是挺明白的嘛,既然如此,你们还敢反抗这难以逆转的国政不成吗?魏文成摇摇头:“吾等焉敢抗拒?然寺僧久不事耕织,即遣散亦不能编户,如吾璨师,年过六旬,即使蓄发,于国何益?胡不允其遁去?”

    郡守点点头,说虽然诏命上要求和尚一律还俗,但宽放几个老和尚还真不叫什么事儿——终究僧璨德高望重,他也不敢太过于得罪——“即欲纵僧璨一人耶?”

    魏文成说了:“寺内老僧十七,请皆纵放;教门经典,请允携行;迦蓝建筑不易,可收为郡产,请勿毁弃。太守允此三事,本寺将奉上诸契,田亩山林献于国家;僧众还俗,以为国家编户。”

    郡守冷笑一声,说你条件实在太多啦,难道是认定我不敢真的烧寺吗?其实他还真不怎么太敢,不过做个姿态而已,但和尚们也别逼人太甚啊。

    魏文成笑道:“太守即焚本寺,败垣瓦砾,胡益于郡?即焚僧众,焦皮朽骨,胡益于国?释道传承,自因其本,人心诞谩,须有神灵拘束,以是生耳。吾以为灭佛之举,必难长久,须种子留存,方使大周异日不弱于齐、陈也。且为太守计,以为世真无佛欤?以为造业而无报乎?”

    郡守一瞪眼睛,说你还敢威胁我不成吗?!

    魏文成说岂敢:“吾今即使太守见佛门圣迹,以知诏命虽不可违,罚亦不可过也。”

    说着话伸手朝背后一指。郡守定睛一瞧,这才发现,敢情就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那几名跟出来的和尚已经把寺门口堆积的柴薪都笼到了一处。他正迷糊呢,不明白和尚们想做什么事儿,就见魏文成转身迈步,就上了柴堆了,随即跏趺而坐。

    “吾此世尘缘已尽,即当圆寂,且使太守见佛门圣迹也。”

    还没等郡守等人反应过来,就有和尚含泪上前,用火把引燃了柴堆。郡守还在冷笑,心说你以为在我面前自焚,就能够让我打消烧寺的念头,宽放尔等吗?未免太过小瞧我啦,老子沙场都上过不止一回,烧杀抢掠等事做得多了,哪儿在乎你这个?

    忽见火焰升腾中,魏文成的身躯微微一颤,周边随即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来,然后这金光聚拢在顶门,“嗖”的一声直冲云霄,吓得好几名士兵直接就把手里的武器给抛了,跪下来虔诚膜拜——终究他们中也有不少是信佛的。郡守本人也几乎翻身坠马,战战兢兢扶着鞍桥,定睛细看,只见半空中沐浴金光,竟然现出一尊来佛身,手拈一朵金花,朝着他微微颔首。

    这下子郡守彻底傻了——他的信仰虽不虔诚,从前随大溜儿也信过佛,秉持着中国人传统的美德,对于鬼神之事,向来宁信其有,所以原本就想着和平解决这次事端来着。终究少林寺家大业大,声望也隆,真要是搞到毁寺焚僧,就怕郡内百姓甚至大户从此都怨怼自己,导致政令难行。所以别看这位郡守横眉怒目,貌似一步也不肯退让,其实不过为讲条件而摆出来的姿态罢了。

    但他是真没想到,这少林寺中真有所谓“圣迹”出现!眼见绝大多数士兵都已经跪下了,寺门口那几个和尚也跪倒在地,耳听少林寺内传出来整齐洪亮的诵经之声,不禁两股战抖,赶紧地滚鞍下马,撩衣拜倒,口称:“凜遵佛旨,请恕前愆!”

    那佛像再次点头,一个声音在郡守脑海中响起来:“宽人一命,当受福报;毁寺灭佛,必生灾异。”话语终结之后,便连金光带佛像全都悄然隐去。郡守抬起头来再往柴堆上一瞧,只见熊熊火焰中空空如也,再也不见魏文成的躯壳。

    这可真把郡守给吓着了,只得依从魏文成的条件,允许包括僧璨、昙林在内的十七名老僧携带大批经卷安然离开少林寺。少林寺也就此献出了房契、地契,其余僧众一并还俗归乡,上了国家户口……

    那么僧璨等人究竟逃到哪儿去了呢?按照魏文成的指点,僧璨南渡陈朝,跑去太湖边上魏文成呆过的广福庵隐居,后来又搬去了附近的司空山,一直到隋朝开皇十年才重新出世,驻锡江北的山谷寺。又两年后,一名十四岁的小沙弥前来求法,僧璨看他相貌仿佛魏文成,算算日子,怀疑是魏文成的转世,便即将其收为门徒,也起法名叫做“道信”。

    这位道信才是真正的禅宗四祖,后传五祖弘忍,弘忍分传神秀和六祖慧能……但这支禅宗正脉,此后再也没有回归过少林寺。

    少林寺是在六年后的大象二年才始恢复的,北周静帝更其名为“陟岵寺”——因为长安城内的陟岵寺就在宇文邕眼皮底下,根本存不下来,早就已经在灭佛风波中给彻底毁掉了。翌年杨坚篡周,建立隋朝,即将陟岵寺恢复少林的本名……

    昙林则是先遁回了熊耳山定林寺,当即遣散寺僧,献上地产,然后再南逃入陈。他不好跟人说自己一条胳膊是被官兵砍断的,只说云游遇盗,就此被称为“无臂林”。

    后事暂且不论,再说魏文成装模作样于火中坐化,并且现出金身,威震了开封郡守之后,便即随着金光,踩踏虚空,直奔东北方白山而去——也就是后世的长白山。非止一日,登至山巅,那位曲墨封正跟这儿等着他呢,见了面就问:“汝尘缘已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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