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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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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修缘抬了抬手:“昨日有个形容异常,被人动了手脚的国子监学子出事了,被人报到了我这里。我忙了一个晚上,才刚刚保住了他的性命,特地来问问大人这个学子同大人有关么?”

    老者抬眼看他:“老夫不至于跟个国子监学子过不去。”

    李修缘沉默了片刻:“我特地让那国子监学子暂时未醒,大人若是网开一面,明晚,我便过去,让那学子醒来。”

    老者不置可否:“你既然插手了的话……那便算了吧!留他一命好了,左右留着也没什么关系。”

    李修缘身形未动,在原地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那老者却在此时抬头看他了:“李修缘,你还有什么事?”

    李修缘看着他道:“大人,可否告诉我,您在做什么?”

    老者闻言嗤笑了一声:“李修缘,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来问老夫?”

    李修缘双膝跪了下来:“修缘不敢。”

    “你当然不敢!”老者“啪”一声把茶盏放回了桌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非老夫,你早就跟张家那群食古不化的人一起死了,哪还轮得到你位列大天师?若非张家的人死绝了,这阴阳司轮得到你来做主?”

    老者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模样,冷笑:“奴性啊!你都是大天师了,跪我作甚?”

    “今日修缘的位子是大人您给的,此恩修缘一刻不敢或忘。”李修缘俯身,额头贴地,“大人再造之恩,如同再生父母。”

    老者冷笑了两声,重新坐回椅子上:“李修缘,我在做的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李修缘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大人……”

    老者漫不经心的看向他:“这么害怕作甚?”

    “可那是禁术啊!”李修缘浑身发抖,“我阴阳术中的禁术啊!前朝刘姓皇族因此灭族,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禁术又如何?”老者甩了甩手,“活久一些谁不想?而且那禁术是对你们阴阳术士的,对于老夫这样的普通人自然只是延年益寿的手段。”

    李修缘白着脸色看向老者:“此举有违天谴,恐怕会……”

    “施术的又不是老夫,就算天谴也劈不到老夫身上。”老者笑了两声,深有感慨,“李修缘,你也莫摆出那副清高不愿的样子了。你若是见不得此事,大可直接出手,你眼下孤身一人,最大也不过赔了自己的性命吧!”

    李修缘沉默了片刻:“修缘……修缘不敢。”

    “谅你也不敢。”老者起身,语气不无嘲讽,“你要真那么清高早自尽了。我见你装的都累,明明是个小人,奈何要装君子,要知道君子不易,伪君子亦不易啊!”

    李修缘脸色青红交加,跪了片刻后站了起来:“那此事我阴阳司……”

    “你一个大天师管不住你手下的人么?”老者看也不看他,“尤其是那种惹事的,留心着,莫让他们怀疑到老夫头上来。”

    李修缘道:“是。”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老者叹了口气,“我等今日还有些事情。”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感慨:“最近有几家的小辈真是不消停,要是他们自家长辈不管的话,老夫可就出手了,到时候折了什么重要孙儿的,莫要怪老夫心狠手辣。”

    ……

    “阿嚏!”正看着周方发呆的王栩突然打了个喷嚏。

    卫瑶卿歪歪斜斜的倒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快要睡着了,身上搭的是她大哥卫君临的毯子。她倒是想离开的,但这周方醒了,李修缘不在,吏部的人一定要她留下来看着。

    那边兴奋了一晚上的智牙师终于回去休息了,临走时还热情的邀她:“卫天师要不要去我那里休息啊!我那里宽敞的很,床也软和……”

    这话一出,卫君临当下便变了脸色:“男女授受不亲,左贤王自己回去吧!”在卫君临的一力要求下,她干脆便斜躺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王栩突然一个喷嚏,倒是惊的原本快要睡着的她回过神来了,看向四周。吏部官员也都走的差不多了,除了主动留下来的崔璟和王栩之外,只留下了两个,眼下也斜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卫瑶卿拉着毯子,看向那边还在奋笔疾书,不知道说着什么的年轻官员,感慨道:这两个人还真拼啊!

    王栩这一声喷嚏打出来,当下便自嘲道:“许是有人在说我……”

    “对啊!”卫瑶卿拉着毯子,闭着眼睛,一副将睡未睡的姿态,“说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出手搅了人的好事,说不准有人要来教训你们了。”

    王栩闻言倒是想了想,和崔璟对视了一眼,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等纵然有祖父相护,但也说不准做事太直有人看不惯,还真想教训我等。既然如此,近日我可要想办法多留在卫天师身边,免得着了什么人的道。”

    卫瑶卿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见几个人都睡的迷迷糊糊的,王栩突然又笑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能和你一唱一和的人,这位匈奴的左贤王还挺有意思的。”

    别人厉害不厉害,他王栩不知道,但是卫瑶卿却是他生平仅见的厉害女子,能和她一唱一和,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的怎会是普通人?

    

第六百五十章 劫杀() 
“右眼下有颗痣……”轿子摇摇晃晃,听着外头的轿夫打趣这小王大人看起来瘦削,倒是挺沉的,王栩手指在自己右眼下点了点,“泪痣。”

    “最近真是乱得很,这世道乱,局势乱,事乱,人也乱。”王栩揉了揉眉心,“真是麻烦……”

    崔璟暂且留在了国子监,他先行一步,先回吏部衙门:事情多又杂,粗看毫无头绪,细看又有些古怪。

    “如果是她来处理这些事情的话,会怎么做?”王栩小声嘀咕。

    “谁来做啊?”有声音响了起来。

    王栩周身的困顿烦闷登时一扫而光,不敢置信的环顾四周:“谁?”轿子里巴掌大的地方能有什么人。

    “我在这里啊!”有人推了推他的腿,把他推到一旁,从座位下爬了出来,“乱看什么呢?我在这里。”

    王栩吓了一跳,看向从座下爬出来的女孩子,她伸了伸懒腰,似乎藏匿在座下蜷缩的久了有些不舒服,身上的衣袍都未换,只将头上那顶高帽子摘了,座位下蜷缩久了,头上的发髻看起来有些凌乱。

    “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栩有些发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到座下的。

    轿子里巴掌大的地方,一人宽敞,两人逼仄。王栩看着屈着身子,看样子便站的极不舒服的卫瑶卿,有些不忍,“你这样不难受么?”

    “难受啊!”少女理了理发髻,“那要不你站着,我坐着?”

    那难受的就是他了。王栩看着她:“国子监那里你不守着么?再者你要跟来早说啊,何须用这等方法?”

    少女道:“国子监那里有崔璟呢!再者周方能交待的都交待了,能有什么危险?就算想杀人灭口也晚了。”

    王栩默然了片刻:这倒是。

    少女又发出了一声轻笑,一手托腮,一手翘兰花,在逼仄的轿中微微屈身,靠过来,唇口一张,带着几分戏腔低唱:“公子,我观你今日印堂发黑,恐路遇横劫,特来相救。若是救你,公子该如何谢我?”

    她长发散开,肌肤如凝脂,在玄色官袍之下凝白如玉,纤腰一握,姿如弱柳扶风,带着醉人的媚态望来。

    王栩目光并未错开,心底生出几分感慨:虽说还未及笈,但女子媚人的姿态已经展开,很是引人注目。心念一动:如果她没有那般厉害,娶回来倒也不会不悦,不过这念头才一出,自己便笑了,没有这般厉害,又怎会引来他们的注意?琅琊王氏的门槛可不是区区一个卫家够得上的,她厉害的始终只是她自己,与别的无关,所以思来想去,这都是个无解的问题。

    “你要我如何谢你?”王栩反问她。

    一道大力压下,伴随着头顶上的一声轻喝“俯身!”反应过来的王栩已然从座位上跌落下来,与此同时,轿子一沉,摔落在了地上,轿门上钉上了一排羽箭,箭尾微微颤着。

    这一刹那,王栩心头闪过无数念头,看向侧身坐在他方才坐的位置上的少女:方才羽箭袭来的瞬间,她也出了手,把他推下了座位,王栩揉着方才跌落不小心撞到轿门的手臂,轿子摔落,不用多想,外头轿夫想必已经出事了。

    好险!还好她跟来了!王栩额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崔璟与谢殊三人自诩崔、网、谢嫡出身份,这些时日确实查了不少辛密之事,也料到有些人或许会来找他们的麻烦,所以近日还算小心,但万万没想到大白天的,那些人也敢动手。

    祖父确实看重他,但若是他今日出了事,就算祖父怒不可遏,又能如何?死人总是比不上活人的,祖父会另选族中优秀子弟带到身边,他的死或许会为族中争取来一定的利益,但是他什么也得不到。王栩心底怒骂了一句“他娘的”,这个清秀文雅的世族子弟,出口华章的年轻人也用上了下九流的骂人话语,虽说粗鲁之言不可说,但这种时候,总要发泄一两句的,他看向一旁神色肃然的少女:若非她,方才他就出事了。

    王栩伸手拔了两支羽箭拿在手中,目光不错的落在一旁侧耳倾听的少女:“有多少人?”

    “十来个吧!”少女侧耳听了片刻之后靠在轿内,看了他片刻,笑了:“其实我不大喜欢对活人用阴阳术的。”

    什么?王栩怔怔的看着她。

    少女笑道:“在普通人眼里看来诡谲难测的阴阳术是为平衡天地阴阳而创,不应该用来对付人啊!”

    王栩道:“这种时候怕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用的话,我们怕是都要死了。”

    “是啊!”少女幽幽的叹了口气,笑了,“不用我们都要死了。”

    “所以,还是用吧!”少女双手结印放到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似是低吟,晦涩难懂的箴言从她口中说出,她语速极快,不断变化着手中结印的姿势。

    王栩冷汗涔涔,他能清晰的听到从四周向这边围来的劫杀者,应该俱是习武的高手。

    “他们过来了。”王栩控制不住身体些微颤抖,硬拼的话,他和她加起来也远远不及对方。

    截杀者在离轿外十余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个手一抬,让众人停了下来。他们看向那纹丝不动的轿子,轿外的四个轿夫早被射成了刺猬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哥,动手么?”

    为首的那个劫杀者沉凝了片刻:“拿箭来!”羽箭还剩了几支特质的,他点燃了箭头的火,射向轿子,“嗖”一声,羽箭破空而去,钉在了轿门一角,轿子顷刻间烧了起来。

    余下的几支箭亦被人依样画葫芦一般射了出去,火势愈大,轿子瞬间烧成了火球,浓烟滚滚而来。

    “能不近身就不近身。”为首的那个劫杀者望着起火的轿子叹道,“像这种几百年的老牌世族,谁知道这些族中的后背子弟身上藏着什么防身之物,还是小心为妙,莫近身平白折了性命!”

    “怎么说也是王翰之大人看中的后辈,就当给王家一个面子,留个全尸好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事了() 
火势越来越大,狂风四起,轿内的王栩汗流浃背、脸白如纸:“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冲出去会被杀死哦!”火光中少女脸色沉凝如水,越是这等时候,神色越是平静,她双目黑如点漆,“在这里我们最安全。”

    王栩摸了摸臂弯上官袍上被溅起的火星烧出的破洞:“烧死也是死……”

    “我既来了就不会让你死。”少女勾唇,跳跃的火光中,这笑容妖冶如鬼魅,“来了!”

    轿外的人只看到火势越来越大,狂风大作,火借风势,火势越来越大,吞吐的火焰向四周扩散。

    为首的的劫杀者看着张牙舞爪般扑向四周的火焰沉默了片刻,出声道:“若是来场雨他就能获救了,可偏偏来的是风,这就叫老天也不容他。”这个初露头角的王氏子弟今日势必要折于此地。

    “来的若是雨怎么杀的了你们?”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突兀的令人毛骨悚然,也不知是何处来的女子。

    劫杀者惊异的回头,却见那张牙舞爪的火焰如勾魂的利爪一般向他们扑来,顷刻间环住了众人。火球般的软轿中火势撤至两旁,宛如开道一般开出一条道来。有两人一前一后从轿中走了出来,后头一脸惊魂未定的就是那位今日他们劫杀的目标王氏子弟王栩,前头的是个少女,她身着阴阳司天师的官袍,梳了个清爽利索的单髻,簪着槐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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