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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无所畏惧,她选择相信禁星。
按理来说,以他们的交情还不足以让灵芝以身涉险,但这半旬时光的相处,她对于身旁这位白发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这是其一。
第二就是因为禁星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魅力,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可以牵扯众人的心神,而且行事章法有度,心中有一杆极为明晰的寸。
中庸之道一览无遗。
她得到的讯息很简单,那就是制造混乱。
只是这个混乱有些不同,这是先前禁星教授她的说辞,按照禁星的说法,朝阳城区四大主道,近乎十来万人,要收获他们的心,也就是立场。
她没有问理由,禁星倒是说了,心的立场在战场战役中极为重要。
能做多久多大,就是他们胜。
她玉简召唤的兄弟,不多,只有三百人。
这三百人迅速赶到祭台周围,伺机而动,此刻女子指肚抹在一块紫色的玉佩上,上面一行行的小子立马被勾勒而出,信息立马以她为轴心传遍四周。
手段独特,快捷无比。
收到信息之后,黑暗之中有三百来人朝着人群深处挤着。
这些人有男有女,边走边说:“他娘的,什么狗屁长老,大家都被骗了,五大家族的领头人都被镇压了,先前的白发人说的是真的,再说了,他没有必要说假,大家是不是得想些方法……”
声音很少有人附和,大家心中知道这点,嘴上倒是不肯说出来,毕竟先前的狂热是来自于他们自己本身,此刻要推翻先前的想法,总需要一个过程。
这个声音还在继续,他大声嗤笑道:“立春大典在我朝阳城是多年的风俗,从没有一刻发生今日这等事情,说什么是因为大宗广招弟子,才做这等法式,难道因为这点,他们就会去任意封闭空间?”
说着说着,这个声音骤然大吼一声:“大家看,先前的春日和煦,现在的幽深黑暗,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公道自在人心,以前哪怕是招弟子更有讲经,可这么多年,有哪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讲诉?这是阴谋,**裸的阴谋,他,徐野鹤,利用我们的崇拜之心,施展他的这个魔法,他先前在祭台上也说了,他将在这里屠戮掉我们朝阳区域所有人。”
“兄弟姐妹,你们说,这是你想要的?”
说着,这个声音振臂一呼,声音高亢了无数倍。
紧接着,人群之中的议论声终于响起,此起彼伏,但还是有很多人处在犹疑之中,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一时间要让他们转变自己的思想却是比较难。
但好风凭借力,有人终于忍不住跳出来,疑惑问道:“那你说说,徐野鹤讲经惠及大众,这个也是假的?我们之中却是有很多顽疾好了。如果说徐野鹤要杀掉我们所有人,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问话的平民虽然声音不大,其中也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但这并不影响他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那个在人群中叫喧的声音长笑一声,丝毫没有被这个刁钻的问题给难道。
他大笑一阵后,紧接着声音一板,厉声道:“好处?呵呵,你们真的认为这个东西是好处?是不是感到身体舒畅,百病消除?”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信,但在此刻,我只想说放他娘的屁,你们想一想,看一看,尤其是那些身体顽疾消除的人,你们认真看一看,除了自己的身体被治愈之外,是不是感觉身体极度乏累,还是没有精神一般?啊?”
一声接一声,这个震臂高呼的人在黑暗之中没有人能瞧见他的面庞,但在这一刻,很多人仿佛看到了一位男子义愤填膺的模样。
人群为之一顿,确实如此,那些顽疾被治愈的人身体却是有了罕见的疲乏。
这时,最后一道猛药撒下。
“这十二年,我们大人金星窥探了十二年,每一次的带队讲经之人都是徐野鹤。虽然看似惠及大众,但你们想一想,那些突破修为的,还那些伤病痊愈的,是不是在这十二年间各自死亡?”
人群再度一顿,尽皆陷入了思考之中。
还别说,起始的时候因为没有人提及,他们只知道好处,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此刻想来,暗自点头。
同样的一幕在整个朝阳区域中上演,三百处喧闹,三百个不同的声音,同一个理念。
这股力量虽然被放在十万人中仅仅沧海一粟,但群众的基础,以及隐射的力量是庞大的。
打坐中的禁星也听到了这些话,嘴角勾起了弧度,意思被灵芝很好的颁布了下去,尤其最后的一句我家大人金星,六字是极为震耳。
他抬眼看了一下,明亮的眼眸看到了那位模样最为狂野的煽动人上。
这是一位少年,极为弱小,脊背有些弯曲,禁星记住了他。
禁星心中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概,这就像是在造反,一人带头可能立马被群众打落,一群人打头就不一样了。
徐野鹤就像是顶着官阶的背景的势力众人,白发的禁星就是一位平民。
以怎样的方式才能力拨千斤?
但不管怎么样,禁星做了,做得一点不后悔。
人群中终于起了喧闹声,越来越多的人被成功洗脑了过来,将自己拔出了盲目的崇拜。
世界就是这样,每一息都是灿烂多彩的。
起始的时候是部分的躁动,这就是一个信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须臾间三百处喧闹震天。
最后,整个朝阳城区,十万人尽皆怒吼天穹,声势浩大。
徐野鹤停止了目前正在做的滑稽舞步,他嗤笑道:“嗯,倒还是有点头脑的,只是在这个时候醒转,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啧啧,可惜了哦……”
话音落下,徐野鹤双脚齐齐朝下一跺。
“轰隆隆……”
祭台连带着下方的大地立马裂沟,咔咔之声不绝于耳,黑烟从裂沟中升起。
烟雾犹如养料,疯狂滋养着黑树。
黑树枝桠从天穹向四周蔓延,仿佛一把硕大的伞,遮天蔽日。
阵阵嗜血的波动狂猛炸泄,朝阳城区越来越黑暗,除了空气越发的沉重,他们似乎还问道了寂灭的气息。
老者先前的张狂嗤笑透过半空中的光膜很好的传递向四周,老者的一个小小的举动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枚稻草,摧毁了徐野鹤在他们心中的象形。
人群怒吼,大乱将起。
在这个紧要关头,老者大声喝问:“白发小子,你叫金星?居然看出了老道的心思,你会第一个死,足以自豪了!”
禁星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手中的日月刀刀锋出鞘一寸,森寒无比。
但他没搭话,三指贴合再跳起。
第256章 人杰与鬼雄()
徐野鹤的声音传遍四周,没有一人听不到,声音之中有着无尽的猖狂嗜血,他嗤笑道:“这些小娃娃是你的手下吧?你就是他们的大人金星?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似乎得意与自己术法的最终凝聚成型,徐野鹤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忌惮。
至于他身后的圣皇宗弟子以及五大家族中坚力量,都大气不敢出。
前者是因为迷惘,迷茫自己此刻的位置,以及他们可敬和蔼的长老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毕竟年少,红尘涉事未深,终需要一个过程。
后方的五大家族则是被老者的手段震慑住,狭天子以令诸侯,五大家族的领头人被挂在树木枝桠上,他们若是敢轻举妄动,想必第一个死的不会是这位白发年轻人,而是他们的首领。
徐野鹤似乎跟禁星杠上了,他大声嘲笑道:“你一人看出真相,你想改变这个结局,想救出这十万的蝼蚁,你的想法还别说真的是高尚无比,但你自己的实力?有一个聪明的大脑就可以决定一切?修为强大才是根本!”
“告诉我,小子,你的理由,你认为你能做些什么?”
光膜之中徐野鹤模样癫狂至极,这一刻,在人们的眼中,他不再仙风道骨,不再高山仰止,老者的形象变得无比的丑陋。
因为祭台被损坏,先前他们御风而来的仙鹤被无辜殃及,早就成了尘埃中的一部分,光膜倒是没有收到多大的影响,还是那么大,那么明亮。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光膜是唯一的光亮。
黑暗来源于光明,同样,光明之中闪现黑暗。
禁星站了起来,手扶刀柄,慢慢走向祭台。
因为要稳定民众心思,禁星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缩地成寸,这是一种改良版的术法,根源起与禁氏的莲花九踏,讲究一个道韵天成。
因此说禁星慢慢走向祭台只是一个最不贴切的说法,不过一息的时间,禁星迈了八步,瞬息越过了尘埃废墟以及祭台边缘处的沟壑,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站在了祭台上。
台面废墟中有两人站立,相对而视。
一老一少,尽皆白发。
禁星的出现,他的漠然,他的义无反顾,瞬间出现在光膜之中,速度奇快,不过眨眼之间。
似乎知道下方十万人在看自己,禁星还咧嘴笑了笑。
在这种严肃杀气沉沉的境地之中,他的这个模样,这个举动倒显得有些顽皮。
调侃了一下众人,那模样,仿佛再说,别怕,不要担心。
一袭黑色劲装,一头飘逸的白发,面容稚嫩的他挎刀站立,身体挺直如标枪。
一如先前站在台上被万夫所指一般,那种笃定与自信。
这个模样,这个潇洒的站姿深深刻进了十万人的心田间。
徐野鹤自然看出了禁星的装模作样,他倒是不屑一顾,因为在这一刻,他用黑骨头形成的黑树封闭了整个朝阳城,场间最大的也只有身前这名白发小子了,无丹成境,他就是王。
他看着面前这位白发年轻人,轻轻笑了起来,不多时,他再度问道:“你后悔吗?你以为自己能干些什么?”
禁星打量了一番此刻嚣张无比的徐野鹤,没有马上回答,为了表明态度,他握着刀柄,侧过身,面对祭台下四处主干道,他笑笑了笑。
片刻之后,他大声道:“力挽狂澜,舍我其谁?!”
因为祭台上有特殊的禁制加持,他的声音被传荡而出,音波浩荡,盘旋不止。
跌但起伏与朝阳城区,仿佛一道明亮的丝线,射入了黑暗,投进了人们的心田。
先前的质疑以及不明事理瞬息让他们惭愧不已,没有去道歉,以此刻禁星的模样,想必他也不会去想这一茬。
为了一个不算很明晰的疑惑,他能站在圣皇宗的对立面,这是一种何等的魄力?
为了破解秘辛,使得大众脱离苦海,得到应有的认知,他不顾自身存亡,赫然发起了朝阳区域前后两百年无人敢做的壮举!
越阶挑战,挑战徐野鹤,叫板圣皇宗。
当然,圣皇宗是不是参与了,他们不曾得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徐野鹤心怀叵测。
那三百原本是为了完成任务的男女此刻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心底震撼得不行。
先前还是抱着帮忙的态度,此刻他们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那是一种冲到,是热血的声音!
十万人屏住呼吸,盯着光膜中那位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的年轻人,他们神情有些呆滞。
其中祭台的后方,被族人团团包围保护的钱多多以及白璐则是一脸的震撼,两人惊得目瞪口呆。
至于他们族人,也是呼吸粗重了不少。
不言不语也可以温柔,更可以豪迈。
人杰,当如是。
至于台下的灵芝,整个娇躯都在剧烈颤抖,双眸之中雾气重重,脸颊上红晕透底,他看着禁星,看着这位白发年轻人。
这名房客,这位朋友,给了她一个又一个震撼。
不管怎么说,禁星是值得相信的,不,是深信。
有些人这一刻恍然大悟,醒醐灌顶,悲痛不已,悲伤自己的信任被狗用了,哀叹自己的愚蠢,感伤自己的无知,他们各自都对禁星深处一个由衷的佩服。
有人捶胸顿足无声破口大骂,有人感动得涕泗横流。
这是敬意,这是心意。
自然,这是民心!
古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禁星看到这一幕,他咧嘴笑了起来,阳光且帅气,哪有那劳什子的暮气?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白发的少年。
少年也在看着他们。
徐野鹤没有说话,抱着膀子看着这一番让他都觉得诧异不已的一幕。
不多时,禁星笑道:“大家好,我叫金星。”
这是一句开场白,更是禁星对于他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