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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落后几步，对那矮壮武士吩咐一句。
“二爷放心，属下明白。”丁瑞笑着点点头，扬手招呼众人，将一应车马迎入小镇。
老乞丐随同秦欢朝街上走去，沿路不断有人打招呼问好，老乞丐笑眯眯地一一回应。
街上跑来一大群少男少女围着秦欢和老人，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秦欢笑呵呵地说了几句，孩童们便兴高采烈地跑去缠着老头讲此行趣事。
段玉跟上来行至秦欢身旁，细细观察了他一眼，板着脸瓮声道：“怎样，一切可还顺利？”
“马马虎虎。”秦欢打量着翻新的长街小巷，见小镇规模又扩大了一倍，忍不住笑道。
“干得不错，我才走了十多天，这苦海镇便像是换了个样子，看来你的确适合操持这些琐碎。”
秦欢指了指周围，赞赏一句。
段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这些天我就怕有哪儿做得不够好，怕给咱们带来麻烦，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
“慢慢来，不急，时间还很充足。”秦欢微笑道。
后方老乞丐还在被武馆和书院的孩童，缠着问个不休。
前行中，段玉和秦欢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沉默下来，他本就话不多，一向都是遵从秦欢的吩咐，规规矩矩做事。
此番秦欢从金陵回来，带回大批先天高手，段玉虽不明白秦欢是如何做到的，但却相信秦欢一定有能力制住那些人，所以也没做多问。
“要不要我召集帮中长老前来议事？”段玉见秦欢迟迟不过问蛟龙帮之事，便忍不住提了一句。
“不必。”秦欢挥了挥手，“一切照旧，你看着办就行，谁敢捣乱破坏咱这一亩三分地的平静，让他来找我理论。”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秦欢的居所，站在院门前，秦欢愣了愣神。
段玉连忙说道：“我找工匠翻修了院子，换了些家具，除了负责伙房的乔三月，又添了几个手脚勤快的丫鬟。”
“丫鬟？”秦欢皱眉。
段玉心中一慌，正色道：“这段时间雪灾严重，附近村落渔民没了活路，有人贩卖家中孩童，还有大批难民冲进襄阳城作乱，我……”
秦欢脸色一沉：“没人管么？”
段玉叹了叹气说道：“怎么管，咱们蛟龙帮地盘内就有几千口人要养活，天寒地冻，汉江水域又有那玩意儿在，我不敢派人再去猎杀水怪，码头货运都停了大半，没了财源收入，帮内弟子又多是习武之人，饭量比普通人大，不填饱肚子，便无人巡视地盘！”
“我听说大山里面的凶匪已经出山了，好多有存粮的村落都被洗劫屠杀一空，我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啊！”
秦欢揉了揉脸，嘿嘿冷笑一句：“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该死的乱世啊！”
好吧公子又开始念诗了，反正段玉是听不懂。
“对了，襄阳武府云氏兄弟两来找过你几次，说是你若回来了，让我通知他们一声，看情况这对兄弟怕是遇上麻烦了！”
段玉忽然面色凝重地说道。
“武府？”秦欢摸着下巴跨步行入院中，段玉颔首跟进来。
“恭迎公子！”
院中候着两个小丫鬟，见秦欢走进来，连忙一脸慌张地弯腰问候。
秦欢挥了挥手，径直朝客厅行去。
“退下吧，忙你们的，对了，让乔三月准备些点心送过来。”
段玉吩咐一句，快步跟上秦欢。
客厅没什么变化，墙上多了几幅字画，屏风也换了新的。
铜盆烧着木炭，厚厚的绵布垫子放在矮几前，秦欢见地板擦洗得干净冒光，便脱了鞋子跑进来，盘腿坐在布垫上，哈着气伸手搓揉几下。
段玉行过来坐在他身旁，用铁钳捣鼓一下木炭，瓮声道：“要不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看你好像有些疲倦。”
秦欢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学会关心人了，有长进啊！”
段玉愣了愣，傻傻地望着秦欢。
“最近身上的麒麟魔，没有什么异常吧？”
想到沈宅发生的一幕幕，秦欢忍不住询问一句。
“没有。”段玉回答，纳闷道：“说来奇怪，最近我感觉好了许多，之前我还一直担心自己入魔呢！”
秦欢伸手握住他肩膀，正色道：“放心，有我在，麒麟魔奈何不了你，它只要敢出来，我就宰了它！”
说着秦欢咧嘴得意一笑，段玉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秦欢便挥手道：“行了，你出面去安置一下那些新来的兄弟，免得让人家心里不踏实，有什么不懂就找老东西，趁他还没死要多压榨！”
段玉笑着称是，起身离开客厅。
秦欢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下意识地笑着喊道：“小虫，你秦大哥回来了，还不快出来……”
话说到一半，他笑容僵住，忽然想起来那小丫头不在家里。
“小虫不在，大虫要不要？”
忽然有女子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秦欢脸色一惊，扭头看向屏风。
一个蓝裙少女从屏风右侧走了出来，容貌间与虫儿颇有几分相似，鹅蛋脸透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细长的眉毛下，有一双凌厉的眼睛。
秦欢扭着头皱眉看向此人，不满道：“谁让你进来的？”
蓝裙少女撇嘴表情不屑地笑道：“这客厅连我也不能靠近么，秦帮主好大的威风啊！”
……
第332章（）
“不是你谁呀，我们认识吗，你凭什么往我屋里凑啊？”
秦欢坐在那儿扭着头，脸上泛着厌恶之色。心道你一个陌生人，招呼不打一声就钻人家屋里，你还有理了，您可真搞笑！
蓝裙少女听得此话，底气稍有些不足，却又强撑着恼怒地指着秦欢：“你这屋子是丐帮兄弟帮忙修建，我想来就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没资格撵我。”
“你说什么？”
秦欢一脸古怪歪着头挠了挠耳朵，装作没听懂。
蓝裙少女俏脸怒红正待开口，秦欢朝外面木廊大声道：“乔三月，人呢，怎么看院子的，贼来了都不知道，赶紧把人给我赶出去。”
后厨伙房传来两声吆喝，不到几个呼吸，一个样貌敦厚老实的年轻人跑了过来，搓着围裙站在客厅门口，探头往里面扫了一眼，笑着问道：“公子，啥事儿啊？”
秦欢指了指站在屏风下的蓝裙少女：“这谁啊，谁让她进来的？”
乔三月揉着围裙，笑容讨好地望向那女子，好声好气地说道：“姑娘，此地乃是我家公子与重要客人议事之地，您若无事，还请莫要在此逗留。”
蓝裙少女目光惊愕地看向乔三月：“好小子，你居然敢帮着他撵我走！”
乔三月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耷拉着眼皮，伸手往外道：“请。”
蓝裙少女怒哼一声，甩袖走到炭盆对面盘腿坐下，昂着头道：“我就不走，看你们能把我怎样。”
秦欢勾背缩头继续烤火，斜了眼门口的乔三月。
乔三月有所会意，转身去到院子，出了院子往街上走去。
半响后，身材矮壮的丁瑞带着一群身宽体壮的武士行入院中，人还没走进来，便听他冷声道：“谁在闹事，公子呢，你怎么当管家的？”
众武士随同丁瑞行至客厅屋檐，丁瑞朝里面扫了眼，见着那坐在秦欢对面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挥手道：“架出去。”
人群中走出两名武士，对里间拱手行礼，阔步走进来站在少女两边，同时弯腰架起少女肩膀。
“你们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蓝裙少女怒视二人。
二人木着脸视若无见，直接架着她快步走出客厅。
少女个头不高，被人架着两脚浮地，挣扎几下，扭头朝后方叫道：“秦欢，你这不要脸的混蛋，你把丐帮还给我！”
秦欢坐在那儿听得烦躁，又挥了挥手示意赶紧拖出去。
丁瑞拱手告辞，众武士围着少女朝外走，那少女一边走一边很不服气地回头嚷嚷不停。
众人行至院门口，老乞丐和郭氏爷孙二人跨门而入。
少女瞧见老乞丐，目光一冷，双臂震开一团劲气，怒吼道：“把你们的狗爪子松开，否则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老乞丐对那两名武士摆摆头，二人将少女放开。
“老先生……”丁瑞拱手欲言又止。
老乞丐微笑道：“行了，你们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郭守成背着手笑呵呵地打量老乞丐和少女一眼，带着郭彩月朝客厅方向行去。
“弟子告退。”丁瑞率领众武士走出小院。
老乞丐与少女对视半响，收回目光，笑问道：“不知大小姐驾临鄙帮有何贵干？”
少女冷冷一哼，眼神怨恨地瞪着老乞丐，沉声道：“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着丐帮名义帮一个外人，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丐帮真正的传人！”
“哦！”老乞丐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反手指一指外面长街：“那大小姐您去街上问一问，有谁肯跟你走，谁要是肯，老夫绝不为难他。”
说罢，老乞丐弓着背走向客厅，前行中顿了顿足，又道：“这里是苦海镇蛟龙帮，没有丐帮，丐帮，十年前就没了！”
“你！”少女怒视老人后背，咬了咬牙，气狠狠地一挥袖。
……
客厅里，秦欢招来一条毛毯递给郭彩月，扶着她坐在矮几旁，又把铜盆往她面前挪了挪。
郭守成正在打量客厅两边墙壁上的壁画，指着一副山水画上的题字：“你这字画是假的啊，谁送的？”
“不知道。”秦欢懒得理他，将矮几上的两盘点心推到郭彩月面前。
“臭小子。”郭守成嘿嘿一笑，走过来弯腰对着半蹲在郭彩月面前的秦欢，“我看你真气饱满，像是要即将突破先天，要不要我帮一把？”
“你帮，怎么帮？”秦欢扭头看向郭守成，撇嘴道：“我可不想学你那双修啊！”
郭守成面色一滞，没好气地说道：“此事能不能别提了，给我留点老脸不行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欢冷笑道。
郭彩月见他和爷爷争吵，虽不明白为何秦欢会对爷爷充满怨气，却也不想看见二人斗嘴。
“秦欢，你别怪爷爷了，他也是为了郭氏一族，否则他老人家怎会拉下脸去做那种事情。”
郭彩月柔声开口。
秦欢张了张嘴，心道要不是这老东西心狠手辣，至于让你变成这样吗？一身武功被废，只剩十年可活，责任却又全都归在老子身上，老子如何能不恨他！
从秦欢前后对孙女态度的转变，郭守成岂会看不出秦欢所想，自然也明白秦欢心中对他颇有怨恨。
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年轻人！
郭守成直起身抚了抚胡须，淡淡道：“终南山全真教有一本先天功，你若想在短时间内跻身先天，参悟这门武学，无疑是最快的途径，我听说这先天功练至登峰造极之境界，能够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你若真的想帮月儿找到续命的方法，老夫建议你去一趟此地！”
世人终有一死，但这天地间却没有任何一条法令规定过，人就一定该死。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人类是天地间最宝贵的精华，生命是他们与生俱来不可剥夺的权利，所以无数位高权重的人，才会想着长生不死，更有甚者，不仅不想死，还想永葆青春。
于是历朝历代，总会出现几个为了长生而不择手段的大魔头，包括帝王在内。
秦欢没想过那么多，他只想过好眼前，毕竟人不能总是悲观地想着死，那样低落的心情，如何能活得开心呢？
寿命大限之内，有了制约，才会有冲劲，才会有无数惊才绝艳的人出现在历史上。
倘若人人都能长生不死，那样的话混吃等死的人就会层出不穷，因为惰性，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秦欢不希望郭彩月只活十年，他希望这个善良的姑娘能够长命百岁，能够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听得郭守成的话，秦欢心动了，一来他的确想跻身先天，二来他也想为郭彩月做些什么。无论是出于自身的愧疚，还是为了私利，郭守成的话都让他心动！
“全真教？”秦欢皱了皱眉，“道门不是封山了吗，那地方我能去？”
郭守成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只要你想去，我便能找到法子送你去，而且还能让人教会你先天功！”
……
第333章 爷孙（）
相传全真教乃是天下武学玄门正宗，在这个道门封山避世的年代里，天下九州已极少能看见道门弟子行走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