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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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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想当千古明君、捞万世美名、历实子孙基业,黑锅我来背、账单我来付?做梦!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实是郑相的心里话。

    老子才不是魏静渊那个傻货!

    “以后入宫,不要说政事!”郑靖业以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提醒女儿。

    郑琰哪里敢不答应呢?差点坑了全家啊!

    ————————————————————————————————————————

    从居家过日子到朝政改革,郑琰被两记闷棍打下来,彻底老实了。认认真真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老老实实接受本土化教育改造。郑靖业舒了一大口气,郑琰也格外关注了许多以前忽略的知识。

    郑靖业主持的国务院公务员考试也有了结果,他挑了几个看着不错的人上表辟为不同的官职,同时也接受了几份荐书,接纳了李俊的侄子李湛之入相府——推荐人,顾益纯。

    顾益纯的本意,乃是为了弥补郑靖业的形象,同时也是因为李湛之为人比较务实。通过世家内部渠道,顾益纯了解到李湛之是不喜欢李俊这个样子的。在推荐的时候,顾益纯也提醒郑靖业:“他毕竟是李家的人,你用的时候,也有个分寸。”

    郑靖业听了最后这句话,笑得眉眼一弯:“这还用说?”又问顾益纯,“七郎(指顾鼐)今已十五,春天正是各府召辟人手的时候,要不要我写一封荐书?”以顾家的背景,相信没有人会以为顾鼐是他的人而防范。

    顾益纯也没客气:“你要荐他到哪里?”

    他问到了点子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不一定适应每一个岗位,如果放对了位置就能发出光彩,如果放错了位置,后果不堪设想。郑靖业低头一想,方道:“卫王府上如何?”卫王是皇帝的兄弟,是个比较安全的人。

    顾益纯一点头:“也好。”

    顾鼐的生母是他父亲的元配正室,也是世家女,也就是说,顾鼐的外祖家也是世家。光看这两个世家的面子,卫王就不能不接受这个人。再说了,卫王正在为他庶出的第五子谋一个外地郡守,正是要求郑靖业的时候。

    每年年初都是各个部门补进新人的时候,顾鼐也好、李湛之也罢,都在这一波的招聘活动中领到了官衔儿。都不高,入仕都由从八品干起,倒也算是个出身。

    以上,都是郑琰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又要头疼了。

    郑靖业生日在三月十四,巧的是顾益纯的生日也是这一天,一下子要准备两份寿礼,让郑琰有些忙不过来。不能总是送张屏啊、送双袜子什么的,得有点儿心意才行吧?做碗寿面?桥断有点儿老啊!而且吧,那么多兄姊,人家也不是不孝,自己这样有抢镜头的嫌疑,也不够厚道。

    想了想,还是换了一身男装,带着四个婢女,揣上钱,又跟杜氏报备了一下,这天下午的家政课就先不上了,去东市逛逛买东西去。杜氏心头一跳:“你要出去做什么?”

    郑琰脸皮抽了两下,看来自己的不良记录挺让人吐血的,乖乖解释:“阿爹和先生的生日到了,找不到寿礼。我的东西都是爹娘给的,拿出来也不算我的心意,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杜氏这才道:“路上小心,”又嘱咐阿崔,“看好七娘,寸步不许离!”

    郑琰低头作忏悔状,看来要让她爹娘忘掉她办过的荒唐事,还是需要时间和靠谱的事情来证明的。

    骑马到东市,行得并不快,马也跑不起来,杜氏令两个家丁给郑琰牵着马“走”过去的。到了东市大门口,郑琰下了马,一个家丁把马在旁边的栓马石上系好,守在那里,另一个就陪着郑琰进东市。

    东市里东西特别多,有贵有贱,郑琰一路走一路摇头,很少有比得上家里用的东西。看来还是要在“新”这字上下功夫,正这么想着,抬头看到一家文具店。郑靖业与顾益纯都是书法大家,对于文具的消耗是比较重视的。这其中郑靖业还好些,顾益纯一直都是用的好东西。寻找两件难得的大家制作的笔砚送去,倒是比较符合他们的身份。

    受顾益纯的影响,郑琰挑笔墨也是有一套的。店主人非常有眼色,笑着上前:“小娘子要看点儿什么?”

    郑琰扫向毛笔,店主人道:“小娘子好眼力,这是芒山笔。”

    “假的。”制笔大师高素,在芒山开场子,他制的笔世称芒山笔。顾益纯只用高素做的笔,一次要弄个十几匣,郑琰自从跟了这位老师学书法,也跟着改用这种笔。高某人做笔,从用料到工艺都与众不同,闻起来的味儿都不一样,可不是在笔管上刻上芒山二字就能冒充的。

    店主人不乐意了,辩道:“小娘子,老朽这店开了二十年了,从不卖假货。”

    “老吴你就不要再犟了,连个娃娃都骗不过去。”带着磁性的男声从店铺深处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慢条斯理地踱到了店主人身边。

    郑琰想,她当时的样子一定很蠢,仰着个头、微张着嘴、瞪大了眼。实是因为眼前这一枚帅绝人寰的大帅哥啊!

    大帅哥俯下身,笑得颠倒众生:“小娘子好眼力啊,这确不是高素亲制的,却是他的徒弟做的,师徒都在芒山住,说是芒山笔,倒不算太骗人。”

    店主人不再和蔼可亲,黑着脸推着四处放电的家伙往外赶:“去去去,郎君无事不要闲逛,夫人怪罪下来,老奴担待不起。”

    大帅哥对这满脸褶子的店家比对郑琰亲切多了:“阿爹正要收拾我呢,他想不到我在这里的,就让我躲一会儿,等阿娘回家了,我就回去。老吴你大人有大量,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官员不好意思经商,倒是会让家仆、门客出面,看这眼前的一对儿,正是躲避父亲的鸡毛掸子的少爷与忠心耿耿的老仆之间的对话。

    郑琰收回了口水,调整了表情,然后翻了个白眼。反正也没有正品,逛下一家吧,虽然她对东市不太抱希望了。没想到大帅哥看了过来,认真地道:“你长得挺好看,不要作怪样子啊,一作怪样子就不好看了,怪可惜的。”

    “……”继续给他一个白眼。

    店主人又来拉他家小主人:“小娘子别生气,大郎就是口无遮拦。大郎不要再惹事,上回打人还没吃到教训么?”

    帅人两眼望天:“害怕了我就不是袁守诚。”

    原来这家店是仇人家开的!她记得这货,因为这家伙,她大哥还挨了板子。

    郑琰落荒而逃,最后还是去合了几样香料、做了几个香囊凑数,心里直想哭,走个亲戚能遇到仇人,逛个街进了仇人开的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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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靖业与杜氏这一对无良夫妇很快就知道了女儿的逛街奇遇,两人笑得直打跌。郑靖业还说:“阿琰不要生气嘛,他为人轻佻了些,眼光还是不错的。他既说你生得好看,你必是好看的。”

    郑琰:“……”

    郑靖业过生日,皇帝都给赐点生日礼物,反正场面很是盛大。有皇帝牵头,其他人不管乐意不乐意,多少都要有点表示,郑家这一天热闹非常,连东宫都派了人来。

    郑家五子悉往前厅迎客,郑琰与杜氏则接待女眷们。郑琰就看到了姜氏,她的气色不是特别好,想来有于明朗那样一个儿子,做母亲的多少都会有些不顺。郑琰也只作不知道,舅母长舅母短地跟姜氏说话。

    由于是郑靖业做生日,女眷们到得就不是特别多,都是些关系比较亲密又或者是家里想与郑家交好的,气氛颇为不错。出嫁的郑瑜也回来了,儿子还不满周岁,就没有带过来。

    郑琰把她仔仔细细看了八圈,认真地道:“阿姊,胖了。”周围人都笑。

    郑瑜嘴角一抽,忍住了下手的冲动:“你给我记着。”

    郑家颇为和乐,宣德府顾宅就有些气闷了。齐王的郎中令顾宣算起来是顾益纯的族侄,来给叔父拜寿,连同顾鼐等顾家亲眷,也是开了一次宴。比起郑家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顾宅的寿宴就低调、雅致得多。

    器用名窑、菜是佳馔,菜谱都是祖上传下来、经过时间考验的。并无百戏,却是众人诗文相和、高歌曼舞,很有古风。饶是顾益纯对家族不太亲近,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道贺的也都贺过了,众人纷纷告辞。顾宣似有未尽之语,特意留了下来。顾益纯皱了一下眉,对仍住在这里的顾鼐道:“你明日还要去王府应卯,又饮了酒,先去歇息。”

    顾鼐看了看顾宣,低头应了一声是,轻轻走了开去。

    顾益纯在前面走,顾宣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书房。顾宣还待绕两句客套话,顾益纯已经不客气地在榻上一歪:“你有话说。”

    顾宣怔了一下,马上适应了这种‘酒后名士’的谈话状态:“是有一事,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说来看看。”接过小僮上的热茶,深深吸了口气,嗅那一般清香。

    直到茶凉了,顾益纯还没有喝上一口,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顾宣的话:“齐王殿下有一子,王妃爱逾性命,欲早日为其择一良缘,看遍淑女皆不如意。齐王殿下想嗣王恰与郑相爱女同庚,不知可结两姓之好否?”

 吹皱一池水

    顾益纯生啃了齐王的心都有了!他就是再闲云野鹤,好歹也是世家打滚出来的,好歹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好歹也是个有思想有文化的帅老头子,看不出齐王的心思才怪!

    他知道郑靖业现在的处境,已经无意间得罪了东宫。笔趣阁。d 9123。与太子修好尚且来不及,还TMD跟一个想要跳出来夺嫡的齐王搅和在一起?太子正位东宫十八年了,儿子都十二了,老婆还是出自名门陈氏,十年前就开始正式参与政务,是那么好对付的么?

    太子的妈不是皇后、不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也没有混一个妃子当当,太子甚至没有一个强大的外家可以依靠。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凭着一个庶长子的名头在十二岁时当上了太子,这个太子很简单么?

    还有——“你为什么跟我说?为什么跟我说?为什么跟我说?你怎么不登相府的门,倒说到我眼前来了?”顾益纯连问了三个为什么,砸得顾宣头昏眼花。为什么想提亲不跟人家亲爹说?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顾宣陪笑道:“侄儿这不是请教您来的么?您看可不可行?”

    顾益纯的眼神很冷,冻得顾宣一哆嗦。看得顾宣低下了头,顾益纯哼了一声。

    “是齐王自己的主意还是你撺掇的?”

    顾宣咽了口唾沫:“大家都觉得……”

    “到底是谁!”

    顾宣乖乖地道:“齐王。”其实是他这个狗头军师提议与郑靖业维持良好的关系,然后齐王完善了这个主意。

    MD!顾益纯在心里把历代先帝问候了一遍。

    “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顾益纯化身复读机,把顾宣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动什么歪心思啊?少跟我扯那些冠冕堂皇的!你跟着搀和什么?顾家还缺什么?要你这样拼着小命四处钻?你属老鼠的啊?”

    顾宣最初被骂懵了,挨了几句之后也展现了比较高的心理素质,他回过味儿来了。反问顾益纯:“有什么不好么?”

    如果这家伙不是姓顾,顾益纯理都不想理他!“你们觉得郑靖业很傻么?”

    顾宣道:“郑相是聪明人,聪明人是最识时务的,”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东宫对郑相久有不满,郑相已经是进退维谷了。”努力游说游说再游说。

    顾家在东宫和齐王那里都有人的,不但如此,家大业大的,不少藩王那里都有些与他们家关系或近或远的亲戚。当然,大家在维持家族利益的大前提下,各有各的小算盘。各个家族的基本情况也都差不多。有家族的庇护,顾宣的仕途还是比较顺利的,如果想更上一层楼,就必须靠自己。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外如是。

    他是齐王的属臣,齐王好了,他自己也就好了。齐王的母亲是九嫔之首的昭仪,出自世家韩氏,齐王的庶长子还是皇帝的第一个孙子颇得皇帝青眼,齐王自以什么都比太子好,就是比太子小了俩月。恨呐!从上一回要立太子开始,两人就不大对付。

    稍微有点儿政治头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东宫的势力在被不断的削弱。东宫的旧僚属们一个个地下台,每一个人被调走或多或少都带了几项罪名。不管郑靖业是不是故意,不管这里面有没有皇帝授意,一个客观的事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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