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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定王已经带人过来了。”屋外响起了一阵慌慌张张的声音。
燕少桓听到手下的话,放下双手,挥袖一拂,一抹异香便散了开来,叶卿清瞬间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
“主子,没有找到王妃!这间绸缎庄的人自称是北燕成王手下的人,说是要为成王世子燕厉报仇。”齐北他们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上前禀报道,“不过发现了暗室,里面有葡萄果酒的气味,王妃应当是曾被关在那里。”
齐北抬眼偷偷地看了看齐子皓的表情,继续说道:“可能人被带走才不久!”
“抓到的人,全都先送回刑狱。”齐子皓抿唇。
当初对外宣称已经处死燕厉,实则现在他仍在定王府的刑狱里。燕国人为了他报仇,听起来倒是合理,不过齐子皓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里面的漏洞,只是未曾言明。那幕后的人,最好不要落在他手里!
“齐北,附耳过来!”齐子皓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随后他便带了一队人马离开。
齐子皓则带着齐南等人去往了北城门。
这几日,他刻意只开放了北城门,其他三个城门若无令牌均无法通过。如今,定京城里已经藏不下去了,那些人若要带着小丫头离开,必然只会从北城门走!
“定王妃,我知道你聪明绝顶,可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耍花样。如今你这副样子,怕是谁也认不出。我可不是少主,会对你怜香惜玉。”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妖艳的红衣女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叶卿清一身男子装扮,发不出任何声音,听她所说,想必自己此刻是被易了容。而她口中的那个少主,大概就是燕少桓吧!
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人,可她知道那女子是个高手,自己定然是不能力敌。
“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下来检查!”守在北门的兵士拦下了她们的马车。
红衣女子打开马车门,解释道:“这位大哥,我和我家相公是来定京城探亲的,前两天收到了老家的书信说有急事,这才雇了马车赶回去的。”
“怎么回事?”齐东看到这边有些动静,走过来问道。
他奉命值守北门,不放过任何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叶卿清一听是齐东的声音,眼前倏地一亮。红衣女子似乎也觉察到了来人不一般,拉着她的手以袖子遮掩,扣上了她的脉门。
齐东锐眼扫进了马车里,只见一男一女两人,女子妖艳,男子长相清秀却脸色稍稍有些泛黄。
“大人,这对夫妻是来定京城探亲的,这会儿赶着回老家。”刚刚拦住马车的兵士像齐东禀报道。
红衣女子也跟着附合:“是啊,我相公身子不太好,而且自小口不能言,还请大人勿要见怪。”
齐东听了她的解释,又看了男子一眼,虽然有些怀疑却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
正在这时,一名手下过来禀报:“齐大人,那边有一对姐妹有些奇怪!”
齐东闻言掉头走了过去。
红衣女子笑着问道:“这位大哥,我们能走了吗?一会儿天黑了在路上怕是不好借宿呢!”
那兵士被她妖艳的笑颜晃花了眼,又作状朝马车里看了看,对着他们挥手道:“走吧走吧!”
叶卿清紧握的双手垂下。
齐东这个没眼色的,自己刚刚明明看着他对他拼命提示他居然都没察觉到!
红衣女子关起车门,对着她嘲讽地一笑,随后吩咐车夫往城外驶去。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得意,马车便再次停下了。
“怎么回事?”语气里面不自觉地露出一股凌厉。
她又打开车门,只见一队人马将她们的马车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俊秀看起来极为文雅的黑衣男子,只不过他身上一股浓浓的煞气却是显而易见。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绛紫色衣袍的男人,只是因为视线被黑衣男子挡住,她没有看清长相,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来者不善。
这二人自然就是齐子皓与齐南主仆二人。
他们策马赶来北城门时,正好看到齐东在盘问这辆马车。随后齐子皓便让齐南将这辆马车又拦下了。
“官爷,刚刚前面那位官爷已经问过了。我和相公都是正经人家,不是什么逃犯。”红衣女子脸上一派真诚,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
齐南是何人?平日里虽然嬉皮笑脸,可比起狠来,不比齐北差多少。齐子皓既然会吩咐他将马车又拦下,他自然是软硬不吃,不给一点面子。
红衣女子没办法,只好扶着叶卿清走下了马车,手依旧放在她的脉门上。
齐子皓与叶卿清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他就肯定了那个男子打扮的人就是他的小丫头。只不过,在看到红衣女子手上的动作时,眼底流过浓浓的狂狷。
“这位大人,我与相公只是要赶回老家,真的不是什么逃犯。相公他自小有疾,口不能言。”红衣女子对着齐子皓说道。虽然看起来胆小恭敬,却隐约透着一股威胁。
她已经知道了拦住她们的人就是定王殿下。少主说过,这个男人很厉害,面对他时定要时刻小心,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站在对面的齐子皓,左手扣住叶卿清的手腕,紧握成拳的右手隐隐冒出细汗。
叶卿清在看到齐子皓的那一眼便知道他认出了自己,两人视线交融,无声胜有声。
接到齐子皓暗示的齐南发出暗器射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全部精力都在齐子皓身上,被齐南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分散心神,也不能完全顾到叶卿清这边。
电光火石间,叶卿清手腕一翻,藏在袖里的金钗对准红衣女子腰椎的穴道准准地扎了下去。红衣女子显然没想到叶卿清也会武功,而且对于穴位如此了解。她惨叫一声,朝着叶卿清送去怨毒的目光,倒向地上的同时还不忘向她射出了一排泛着绿光的毒针。
齐子皓自然不会让叶卿清受伤。齐南动手后,他就准备趁着那女人分神救下叶卿清。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大胆,真是让他又气又怜!
最后,终究还是这些日子的担忧思念战胜了因她胆大妄为的恼火,把人紧紧抱住,将脑袋压在他的怀中,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别怕,没事了!”
叶卿清说不出话来,只好双手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
在被燕少桓软禁的这些日子里,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那天看着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些天又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她怕他有事,也怕从此他们又天涯两隔。
齐子皓在马上听到了那红衣女子在马车里说的话,知道她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带着人先行回了定王府。
因着这几天城里到处都在戒严,街上本就没有多少百姓。因此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不多。只是那些士兵看着定王殿下抱着一个大男人难免胡思乱想,又想起以前便有传闻说定王不喜欢女人,原来是有龙阳之癖。只不过想归想,却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胡说八道。
齐东和齐南二人自然是知道内幕的。尤其是齐东,心中一阵苦涩,刚刚他也怀疑过那个男子,最后却没认出她来,还把人放走了。要不是王爷赶来了,他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题外话------
有木有亲能猜一下燕少桓的身份捏~
100 就是喜欢你(虐姚渣)()
昭王府
在送齐北等人离开后,齐子明安抚好勃然大怒的昭王,由着冷烈推回了自己的屋中。
刚刚关上屋门,他便感觉到一股夹杂着浓烈怒气的掌风向自己袭来。
齐子明握着轮椅把手的双手一紧,却并未做出任何反抗。最后,随着那强大的力道,整个人连着轮椅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如掉了线的风筝般跌落到了地上。他口吐鲜血,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双手撑在地面,齐子明没有去擦嘴角的血迹,只静静地低头看向地面。
“怎么?以为闷不吭声地受这一下就能抹去自己的错误?”屋子里响起了一句女人的声音,清洌中含着冷酷。
她一身黑衣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外罩一件大大的黑色披风,脸上覆着金丝面具。若非听她的声音,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人!
齐子明双眼眯了眯,紧抓地面的手指逐渐放松,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直地跪了下去,双眸微垂:“宫主,属下知错,甘愿领罚。”
只是,这恭敬的态度却并未换来女人一丝半点的怜惜,她像以往一样,如同教训着自己的奴隶一般骂起了齐子明:“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凭你也想和齐子皓抢女人?你如今这样,便是连他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果然是有其父便有其子,父子俩都是一样的蠢钝如猪!如今他已经疑心上了你,若不是本座帮你擦了屁股,你以为他会放过绸缎庄那条线?若不是今日及时召你回来,你以为弄个假货坐在轮椅上就能瞒过他手下的精英?真是愚不可及!”
那女人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抹嗤笑,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齐子明低着头,死死地看着地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
只是,那句句刺入心锥的话却并没有就此打住:“本宫命你将人掳走,分散他的心神,好让我们的大业顺利进行。你却阳奉阴违来这么一出,以为弄个误会就能让那个叶卿清死心继而投入你的怀抱?愚蠢!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和你那父亲一样,没用偏还多情!”
齐子明抬起头,缓缓说道:“宫主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见他认错的态度诚恳,那女人的怒气才稍微降了一些,只是态度依旧严厉:“此次因为你,损失了不少精英,燕晴怕是也折在里面了。脱下衣服,受罚吧!”
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齐子明没有反抗也没有辩驳,他熟练地褪下外袍和上衣,将自己的背裸露了出来。那背上呈现着数不清的陈年伤痕,有些看起来至少已经有十余年了。
很快,一条浸透了盐水带着倒刺的长鞭重重地抽在他的背上,齐子明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死死地看着屋子里某个方向,那里挂了一幅他亲手所书的字画,上面只有一个字——忍!
冷铁和冷烈二人守在屋外,双拳紧握,虽然都是面无表情、未置一词,可心里都是对齐子明的担忧和那女人的愤恨。
……
三十鞭之后,齐子明卧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他动也不动,睁着眼静静地看着那女人从地道口离开,眼里是毁天灭地的仇恨还有一丝浓浓的自嘲。
呵!这就是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啊!她没有给过他任何关爱和关心,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不错,那个被齐子明称作“宫主”的黑衣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已故的昭王妃燕容。燕容是北燕的和亲公主,嫁给昭王后,夫妻二人关系很好,一度也曾被人称颂。只是,齐子明自小就知道,他的母妃不喜欢他,她从来没对自己笑过。那时候,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坐在轮椅上,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母妃才不喜欢自己。
因此,他在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隆正帝之后,心中仇恨的种子便开始萌芽。
十五年前,燕容在他五岁的时候病重而亡,原以为以后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个人。
可命运似乎总是对他尤为苛刻。
七岁的时候,他看到活生生的母妃站在他面前,可未待他心中有一丝温暖,接下来的事便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燕容给了他新的身份——天水宫少主燕少桓。他忍着巨大的痛苦练武解毒,若是做的不合意便会招来一顿毒打。而燕容从来不允许他喊她母妃,也不允许他告诉昭王。
到后来,他才知道,燕容何止是不喜欢他,分明是厌恶。有的时候,自己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她亲生的了。否则,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呢?
这些畸形的成长经历和自幼因双腿残废收到的嘲笑逐渐让他变得扭曲。
要说他和齐子皓真正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他就是见不得他好!他们的身份那么相似,父亲都是皇上的兄弟,都是尊贵的皇族中人,为什么命运会天差地别!
而如今,齐子皓还有了叶卿清,那个他唯一想要的女人。还记得,当初游湖时她说过的话。她说,其实他的起点很高。她没有像那些肤浅的人一样去嘲笑他。他想,如果有她,他黑暗的生命里是否会有一丝光亮?
入夜的定王府异常安静。因为叶卿清的平安归来,卿园也如往日一般恢复了生机。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去打扰那小别的夫妻二人。
叶卿清的嗓子只是被点了穴道才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