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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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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了这园子这么些日子,回来该去见见。可是自己手里又没有什么,跟皇上要鸟儿,皇上又小心眼儿不给,她只得自己再费工夫亲手做一份。

    耗费了几天的工夫,终于做得了,婉兮高高兴兴带了去永和宫求见。

    白果将婉兮引进,陈贵人接了礼物看着就笑。

    婉兮忙解释:“这些是奴才在院子里亲手采的,回来蒙在纸上做得的。夏日里权给陈主子做一顶凉帐罢了。陈主子可别嫌弃。偿”

    原来是婉兮将圆明园里带回来的花瓣、草枝、叶片,都给晒干了之后蒙在两层半透明的高丽纸里。拼成纸帐子,可以盛夏里围在园子里当帐子用。

    “姑娘手可真巧。心意更是难得。”

    婉兮吐吐舌笑:“奴才瞧着永和宫里浓荫匝地,想必夏日夜晚在园子里用纸帐子搭个凉棚睡,更显清凉。”

    陈贵人仔仔细细瞧过那些花草叶片,便忍不住打趣:“看样子,姑娘在园子里可是没少了逛。我隐约能认得,这红叶子是西山上的;这花儿却是东边水岛上的。一东一西,那真是好大的阵仗。”

    婉兮登时脸红:“什么都瞒不过陈主子……奴才好容易出宫去,很是欢喜园子里拘束少些,故此没少了寻些借口便出去逛逛。”

    其实还有些是傅恒帮她找来的,就算嘉妃对她再宽松,她也不敢哪儿都去到了。

    陈贵人深吸一口气:“瞧姑娘这纸帐子啊,名儿就该叫‘自在飞花轻似梦’。姑娘在意的,实则‘自在’二字啊。”

    婉兮黯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将园子里的物事带回来,博陈主子一笑罢了。陈主子宫里本就浓荫匝地,故此奴才忖着,陈主子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

    婉兮说着回头瞧瞧陈贵人宫里的白果、赤芍:“便连二位姑姑的名讳里,都是以百草为名,奴才心下便更有几分底了,这才敢做了来送给陈主子。”

    陈贵人眨眼一笑:“还应有一样儿:你上回来我宫里,喝的是御贡的茶。茶也为百草,皇上既然不赐给我金银,只是赐给我茶,你也该知道我是喜欢这些草木的。”

    婉兮心下更为叹服。

    说了一会儿话,陈贵人话音一转:“我虽深居简出,可是却也嗅出来,后宫里这些日子来有些喧闹了。”

    婉兮以为陈贵人说的是怡嫔失宠、嘉妃风光之类的事。她自然知道,只是懒得理会。

    “是么?奴才倒不知晓。”

    陈贵人一笑,婉兮的手:“那我就透给你个话儿:你道她们在扰攘什么?——是皇上要赴木兰围场秋狝了。”

    这话儿皇帝已经透给她了,她却一时没想明白,这事儿跟后宫里扰攘有什么干系。

    陈贵人轻缓一笑:“你想啊,皇上这一去就要几个月,究竟要带着谁去,不带着谁去呢?”

    “况且,那是哨鹿啊。哨鹿历来有规矩,打到的鹿便要立即活饮鹿血,皇上也不例外。”

    陈贵人隐秘地笑:“那正是皇上最龙精虎猛的当儿,后宫谁人不正争抢着跟去呢?“

    ………题外话………还有。

258、嘀咕() 
婉兮究竟年纪小,哪儿想到这个?登时只觉心下突突直跳。

    “那,那陈主子可知晓,皇上这一去要多久?几月才能回来?”

    他那日说的八月十三、九月初九,咳咳,当不包括在秋狝的期间内吧?

    陈贵人扬眉想了想:“秋狝秋狝,那就是秋日狩猎,怎么着也得在那边一直呆过了重阳才回宫吧?”

    婉兮正小心喝着茶,却险些一口呛了。

    那岂不是说,八月十三,九月初九,都是行围期间了?偿!

    婉兮一时之间有些举足无措,却又怕被陈贵人瞧出来,只能强自镇定,岔开话题问:“……皇上可钦点了陈主子跟去?”

    陈贵人却笑了,抬眼笑笑地瞄着她。

    婉兮便更乱了,急忙垂首,不经意搓着衣角道:“这些日子……皇上翻的都是陈主子的牌子。陈主子既然如此受皇上眷顾,那自然应该跟着去的。”

    陈贵人却笑了,拈了个瓜子儿抛向婉兮去:“你觉着皇上到了木兰围场,还有精神跟我打棋谱么?皇上这些晚上都是喜欢找我说话,另外再叫我陪着打打棋谱罢了。”

    婉兮张了张嘴。

    陈贵人便一笑:“陪王伴驾,不一定都行周公之礼的。皇上镇日操劳国务,他哪里有精神每晚都忙那个?许多时候他翻谁的牌子,只是喜欢叫那人陪着说说话,或者吟诗作画,能叫他心上松泛些罢了。”

    。

    这日娴妃的承乾宫里,终于等来了纯妃和愉嫔。

    说来有趣,纯妃、愉嫔所居的钟粹宫、娴妃的承乾宫、嘉妃的景仁宫,正是从北到南一纵线的排列。此时娴妃有了纯妃、愉嫔的襄助,倒真是从方位上便将嘉妃踩在脚下了。

    娴妃摆出了宫里最好的,笑眯眯看着纯妃和愉嫔:“……纯姐姐和愉妹妹既然来了,那我便也有什么说什么。皇上秋狝在即,有人要随行,却也总要有人留守宫中。依我看,皇后主子便不必去了,还是留下来帮皇上看好这个家好了。”

    纯妃与愉嫔对视一眼。

    娴妃的意思她们也明白:如果皇后这次不跟去,那么就不用担心又有嫡子了。

    纯妃遂点头一笑:“满洲人一向都有男子出外打仗、女子守着家业的传统。皇上秋狝,皇后理应留在宫中,这才是祖宗规矩,皇后也才为真正的贤后。”

    娴妃咯咯一笑:“咱们只是不知道,皇后主子自己是否甘心呢。”

    愉嫔深吸口气:“若皇后主子不甘心,那咱们便帮皇后主子定下心意来吧。”

    。

    陈贵人没说错,自从皇帝秋狝典礼,后宫诸人就都忙碌了起来。

    就连长春宫里都在给皇后预备着皇后出外的行宿诸物。

    官女子们一边忙碌,也一边各自心下都揣着心事。因宫中有规,各主位出外,手下能跟从的女子也有定额。皇后纵为六宫之首,可也只能随行三名女子。

    这三人都是谁,也一样引得女子们心中暗暗揣度。

    晚间歇息,献春未免与婉兮说起这事儿。婉兮心下一动,翻过身来瞧着南炕上的献春:“要我说,总归是几位姑姑们去罢了。素春姑姑、挽春姑姑是必去的。那第三位,兴许就是姑姑您呢。”

    献春倒笑:“那为什么不能是你自个儿呢?”

    ………题外话………明天见。

259、流言() 
1更

    婉兮叫献春给问得一张脸又滚烫起来。她翻身躺回去,直瞧着北墙上的窗户:“才不会呢!姑姑们才是皇后主子身边趁手的人,主子一天都舍不开手的。”

    她在夜色里抿了抿嘴角:“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后主子点到我,我也不去。”

    献春倒觉着意外:“为什么不去呢?木兰围场可热闹了,哨鹿、比射,还有蒙古各旗带来的摔角、驼戏……总之,有趣儿的事情多的是!姑娘年纪小,本应是最爱看热闹的,难道还愿意留在宫里憋闷着啊?”

    婉兮咬住被角,一下一下的,“……姑姑怎么忘了,我刚从园子回来。既然出宫看热闹,是每个宫里人都期盼的,那便也该轮着来,不能总可着我一个。”

    “况且……”婉兮用力攥攥拳头:“我怕我走了那么远,水土不服,再泻肚了。”

    宫里正忙得热火朝天,不想这一日承恩伯富文的福晋入宫给皇后请安,却带来一个不祥的消息。

    富文是皇后阿玛李荣保第四子,也是嫡长子。故此李荣保身后,富文便承袭了承恩伯的爵位。

    宫眷的母家进宫请安,只准本生父母;皇后的双亲皆故,于是她家中女眷也唯有这位四福晋才有资格代替她本生父母,进宫请安。

    富文福晋请安完毕,神色略有些古怪,皇后便瞧出来了,直问她:“发生何事了?可是四哥有事?”

    富文福晋影影绰绰道:“主子娘娘这些日子,难道没见小九?”

    皇后便是一皱眉。

    富文是家里的嫡长子,又承袭了承恩伯的爵位,原本应该是家里顶起门楣的人物;但是皇帝却并不重视他,他在皇帝眼中的地位远远不及傅恒。

    兄弟之间也难免存着心结,于是从前富文两口子没短了有意无意在皇后面前编排小九的不是。

    皇后以为富文福晋这又是要挑事儿,不由得轻轻一拍炕几:“嫂子有话就直说,不必这样吞吞吐吐。如今家里是你们两口子当家,凡事你们都没什么说不得的。”

    富文福晋便瞟了皇后一眼:“是那些上赶着伯爷的大臣说的。说小九如今掌管圆明园事务,皇上回宫了,圆明园就是小九的天下。”

    皇后皱皱眉:“究竟怎么了?”

    富文福晋咬了咬唇:“闻说这回宫里的怡嫔娘娘失宠,被皇上给扔在园子里了……而这位怡嫔娘娘不甘寂寞,好几个晚上去找过小九呢。”

    殿内一时死一样的冷寂。

    片刻过后,皇后和抄起桌上一个茶盅,便狠狠摔在地上。

    “谁敢这样嚼小九的舌根子?”

    富文福晋脸上讪讪的:“主子娘娘也不必动怒。总归这事儿还没闹开,只是那几个内务府大臣跟伯爷嘀咕,提醒伯爷及早防范些罢了。妾身这才赶紧进宫,就是想趁着这事儿皇上还不知道,赶紧叫主子娘娘您赶紧规束小九一二。”

    皇后霍地转头,狠狠盯住富文福晋:“如此说来,那些人的嘀咕,你和四哥倒是先相信了?!”

    富文福晋一哆嗦,连忙蹲身:“奴才和伯爷自然也不愿相信。可是……可是小九他自成婚之后,就不爱回家。就算不用值守,也都要到园子里去住着。家里放着兰佩那样的美人儿不顾,非要往那园子里跑……奴才实在也想不出别的了。”

260、撂下() 
2更

    富文福晋话音落下,殿内再度陷入死寂。

    皇后撑住额角,心中万千翻腾!

    她自然不信小九跟那怡嫔能有什么,可是他在家里跟兰佩不亲近,这便是明摆着放在人前的把柄!

    ——家里的不恋,那自然是外头有人啊!

    瞧,如今连他们的亲哥哥、亲嫂子也这么怀疑,那还怎么去捂住外头人的嘴去?

    可是话又说回来,谁怀疑都无妨,总归——别叫皇上也起了心疑。

    她只是难过,小九怎会不听她的话?!

    她早早嘱咐过小九,不管爱不爱,也必须要宠;就算实在不能投入心去,那至少也先让兰佩生下孩子来!若兰佩有了孩子,便一切流言都能止歇。

    她说过小九那么多回,可是他竟然不听!

    一时听得殿内无声,挽春便赶紧趁机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皇后一时按捺不住,便朝挽春吼道:“别收拾了,都放下!”

    挽春一时惊住,没尽明白主子的话,便小心问:“……是连行装,也都暂时放下么?”

    皇后一时愣住,抬起头,茫然望向远方。

    “是啊,是呵。如今竟然出了这样的流言,本宫又如何还能安心去秋狝?挽春,告诉她们都别收拾了,暂时撂下吧。”

    挽春也赶紧怯怯退下。

    皇后叹了口气,转眸盯着富文福晋:“自从小九成婚之后,我便不叫他再进后宫,以免引人非议。我既见不着他,这些宫外的功夫,便都要交嫂子你和四哥全权打理。”

    富文福晋扭扭身子:“那是自然。奴才和伯爷是当兄嫂的,如今阿玛和额涅都了,我们自然责无旁贷。只是么……”

    富文福晋瞟着皇后,欲言又止。

    皇后心下冷笑,面上却只能撑着:“嫂子的心事,本宫也明白。如今四哥只担着承恩伯的虚衔,难免雄心未酬。”

    “其实本宫心下何尝不是跟哥哥、嫂子一样的心事?本宫是傅家的女儿,本宫怎么就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满门重臣呢?况且我沙济富察氏,自我大清开国以来,便是代代皆出重臣……我如何不尽力将这样的家门荣耀推延下去?”

    皇后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两口子心下可能埋怨我只顾着小九。可是我反过来问问你们,小九难道不是我富察家的爷们儿,难道不是你们的幼弟么?若他前程高远,难道与你们会是坏事?”

    富文福晋抿了抿嘴:“奴才只是觉着,小九终究年纪还小。若说能帮得上主子娘娘的,伯爷会比小九更易出力。”

    皇后恼得又是一拍桌:“我知道你们心下不平,但是我告诉你们,小九能有今天,不光是本宫的推助;那是皇上他自己青睐小九!”

    “四哥要是想给皇上立功,那为什么不自己争取先叫皇上看了顺眼?你们都是本宫的兄弟,若四哥得用,皇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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