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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9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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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是谁料想,福贵人竟就这么死了?

    伊拉里氏痛定思痛,良久才缓缓道,“这会子有谁希望她死去?是后宫里嫔妃争宠的戏码儿么?如果是的话,那八成与永常在脱不开干系去。”

    “可若不是嫔妃争宠的缘故,而是着眼在了将来那个储君大位上——绵德啊,依你瞧着,你看更像是哪个皇子的额娘去?”

    绵德也自是恼得咬牙切齿,“自然是自己有皇子,此时又在避暑山庄里的人呗!那便不是皇后,就是令贵妃……”

    伊拉里氏点点头,“也幸亏愉妃没随驾过来,否则,我自然也要算上她一笔去的。她虽说老了,也不受宠,可是她的心机倒也不输给皇后和令贵妃去——八公主终究还是孩子,叫我几句软话哄着,这便也露出愉妃来了。”

    “愉妃为了替老五争,为了先斗赢令贵妃去,竟然连八公主都能利用去,真是叫我都刮目相看。”

    绵德皱眉,“既然不是愉妃,额娘又何苦还说她去?”

    伊拉里氏却幽幽抬眸凝注儿子,“愉妃便是跟福贵人这事儿没有干系去,可是咱们就能饶了她了?绵德啊,你别忘了你自己个儿的福晋,是怎么没的!”

    如果绵德还有阿日善这个媳妇儿在,就凭着阿日善是和敬公主的女儿,是皇上的嫡亲外孙女儿,那也能帮得上绵德多少去!

    绵德盯住伊拉里氏,“那……额娘的意思是?”

    伊拉里氏满意地笑笑,“总归这事儿,咱们得盯住喽。不管宫里打算怎么查,咱们也都得派人设法查得更仔细去。我忖着,这事的真相,咱们必定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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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2章 八卷3 要想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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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贵人的死,有些太“是时候儿”了。

    她出事在八月初五,皇帝的万寿节就在八月十三,中间相差仅有八天。原本从八月初二开始,避暑山庄中的庆典赐宴、各种礼仪祭祀都已经陆续开始,这便叫宫内宫外谁都暂且顾不上她的死因去。

    终究,一个出自内务府包衣的小小贵人的死,又如何与天子的万寿相比呢?

    便是婉兮心下有些疑惑,可也终究不好在皇上万寿大庆的日子提出来——终究皇上如今已是年过半百去了,这个年岁的人,谁又喜欢在生辰之际,去听旁人的死因去呢?

    皇帝的大寿连着八月十五中秋一起过,热闹过后,八月十九日,皇帝便按着既定的日程,从避暑山庄起驾,奉皇太后圣驾一起,赴木兰围场。

    福贵人的死,便因此而彻底被撂下了。

    待得圣驾一行回到京中,已然是十月初八日。距离福贵人出事,已经整整过了两个月去了。

    十月的京师已然冷了,十月的承德更是比京师更早就落下了雪来。

    回到京中的红墙金瓦之中,婉兮忍不住回眸,仿佛一回眸就还能看见承德的雪。那一片天地皆白,是否已经将某人的罪孽洗白?

    又或者,那承德的雪,也是在诉说着福贵人死去的冤屈?

    。

    婉兮回到天地一家春,与玉蕤和孩子们重聚,自是欢喜。这骨肉、姐妹重逢的欢喜,好歹也冲散了婉兮心上的哀悯些儿去。

    夜晚间,婉兮亲自哄了石榴睡着,这才又回来与玉蕤说话。这才提起福贵人之死来。

    玉蕤“哎呀”一声儿,“这次姐随驾秋狝去,我留在京里,消息知道得倒是没那么快。故此倒是有件事儿,我没法儿跟姐通消息,自己也没多想去。”

    “什么事?”婉兮抬眸望住玉蕤。

    玉蕤叫翠鬟去,片刻捧回一个小锦盒儿来,“是这个。”

    婉兮接过来看,却见是一盒儿银针。

    婉兮便有些纳罕,只等玉蕤解说。

    玉蕤道,“这个就是瑞贵人送给我的。”

    婉兮也是一怔,“哦?何时的事儿?”

    玉蕤道,“是七月底了。那会子我算着日程,皇上已经是驻跸在避暑山庄,预备秋狝大典和万寿节了。那会子宫里宫外自是都为皇上的万寿而忙碌,都是京中往避暑山庄去送贺礼,我哪儿想到福贵人却从避暑山庄里特地叫人带回来这个给我。”

    “她只说是——她进宫晚,年纪小,是直到给我送来这盒东西的时候儿,才知道她自己跟我是同一天的生辰。”

    “哦?”婉兮也是意外,“都是正月十九的生辰?”

    玉蕤点头,“看样子应该是。她说她进宫晚,是去年十月才初封为常在,初封之后却都是在皇太后宫里伺候,倒没什么机会往咱们这边走动,这才一直都不知道我的生辰与她是同一天。”

    “再加上她今年三月才晋位为贵人,这才与我位分相同去,可以方便一起走动了,却已经错过了正月的生辰去。她那会子在避暑山庄,看见皇上万寿节的庆贺预备去,这才想起来,也应该给我补送一份儿贺礼才对。”

    婉兮垂首望住那盒银针,“如此说来,她倒是有心了。只是她想给你补送贺礼,却为何偏偏送了一盒银针来?”

    银子自是贵重,便是做成了细碎的针,这一小盒加在一起的分量也不轻了,故此这心意该是实诚的。可是若想送一份诚心的礼,什么不好呢,为何偏偏是送针?

    ——若是依着民间的说法儿,其实过生辰送针倒不是好的,容易叫人多心是叫人扎手、缝嘴的不成?

    “可是福贵人既然偏偏给你送了针来,且是从避暑山庄特地送回来的……那便必定是有她特别的用意在里头。”婉兮妙眸轻眯。

    玉蕤也是点头,“毕竟咱们都不是擅长女红的人,其实咱们最用不上的就是这针线。便是普通的绣花针给了咱们都可惜了去,更何况是银针呢,那更是糟践了。”

    “我彼时也只觉着这福贵人怕是有些年轻不懂事,甚至或许还有些讥讽咱们的意思在里头,故此我才没当回事儿去,接过来就给撇在一旁去,只等着她一并回来,到时候儿当面丢还给她去就是了。却哪儿成想……她竟没能活着回来。”

    婉兮心下不由得一动,“可是说起针线来,我倒是想起了慎嫔来。端阳节的宫宴上,皇上腰间佩挂的是慎嫔绣的香包……若论这针线的手艺,今年原本风头最盛的,是慎嫔。”

    玉蕤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眸光一亮。

    “姐!说不定福贵人便也是用这银针,来暗示咱们慎嫔之事!”

    婉兮深吸口气,挑眸望住玉蕤,轻轻点头,“我也是这样想。”

    。

    皇帝回京当晚要到安佑宫行礼,这便留在九洲清晏了。次日皇帝忙完了,这才过来看望婉兮。

    满人的女人们都习惯在炕上摆着针线笸箩,或者就摆在炕桌上,或者放在炕梢,要不就是掖在炕衾下头。总归不背人的,显示出女人们的勤劳来。

    只是婉兮一向针线的手艺有些拿不出手,故此婉兮倒是一向都将她自己的针线笸箩给藏起来的,不叫皇上看。

    可是今儿,那针线笸箩却没来得及收,皇帝看了也觉新鲜,这便格外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完,皇帝便拧了拧眉,“哟,哪儿来的银针?”

    银子贵重,便是宫里也没的随便将绣花针都用银子来打造,实在是过于靡费了。

    婉兮盯着皇帝的眼睛,“……在宫里,除非是爷赏给的,可没人敢擅自用银子磨成针来。”

    皇帝咬了咬唇,抬眸望住婉兮,“你知道啦?”

    婉兮故意拧过身儿去,“奴才知道什么了呀?奴才可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甚为心虚,连忙肩膀头儿挨着肩膀头儿地凑过来一起坐着,用膀子轻轻撞了撞婉兮,“……还不是,今年端阳节的时候儿,慎嫔绣的那香包甚好,爷选中了佩挂着,这便总得赏给她些儿什么。”

    “思来想去的,既然是针线的手艺好,那便索性赏给她一盒子银针去好了。”

    婉兮可没小心眼儿,听了反倒欢喜地拍掌,“爷果然赏给了慎嫔一盒银针去!爷赏的好!”

    福贵人和慎嫔都已死,那盒银针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婉兮和玉蕤只能靠猜。

    终究若想获得答案,婉兮便也唯有从皇上这儿入手,试探皇上一回才行了。

    皇上也是可爱,她这一试就给试出来了,倒没费什么周折去。

    。

    皇帝瞧婉兮这神情,便也是长眉扬起。

    “怎么说?难不成你这盒银针,竟就是爷赏给慎嫔的那盒儿?”

    婉兮却不回答,只是反过来问皇帝,“慎嫔病故,按说她的遗物该由内务府收回。爷,那慎嫔的那盒银针呢?内务府可曾找见了?”

    皇帝摇头,“这几月来咱们都顾着秋狝的事,故此无论是福贵人的,还是慎嫔的遗物,都还尚未呈进。”

    婉兮便又悄然舒了口气,心下的怀疑,又可落实一分去了——既然慎嫔的遗物尚未收,那么就还留在那拉氏的宫里。而福贵人在出事前的那几天里,避暑山庄里都知道福贵人是帮着皇后一起忙活给皇上的寿礼去了……那说不定,福贵人就是在那拉氏那儿见到的这盒银针。

    若当真如此,那婉兮就当真可捉住那拉氏的几分把柄去了。

    ——慎嫔是死在京里的,在慎嫔的遗物尚未收之前,即便那拉氏是皇后,也没理由随便去动人家慎嫔的遗物去。更何况这一盒银针乃是御赐之物,便唯有皇上亲自下旨处置才行。

    可是若是那拉氏不但动了慎嫔的遗物,而且还专程将这盒银针给带到避暑山庄去了……那就颇能说明那拉氏是对慎嫔的什么事儿耿耿于怀去了。

    杀人,最要紧的就是找见动机。这盒银针若能坐实是慎嫔的遗物,那么这盒银针便也可以找出那拉氏对慎嫔不利的动机来了。

    婉兮心下一宽,这便扭身儿将银针给收起来,暂且不叫皇帝再问了。

    皇帝蹙眉,“瞧你那小心眼儿样儿的!爷都说了,这本是投桃报李,人家慎嫔给爷绣了香包,爷便赏给一盒银针去呗……况且慎嫔此时已经不在了,亏你还跟爷耍小脾气。”

    婉兮便也乐得这么认了,总归就是暂且将银针的真实来源给抹了过去。

    这回,婉兮要亲自将那拉氏的罪证查全了、证实了,才会正式捧到皇上的眼前来——既然是到了要跟那拉氏好好算账的时候儿了,那这笔账,婉兮还是希望自己来拨拉清楚每一颗算盘珠子去。

    。

    因着这盒银针的突然出现所带来的曙光,婉兮今晚儿上着实高兴。

    可是这高兴却是要暂时瞒着皇上的,故此婉兮都是在偷着乐。

    带着这股子偷着乐的劲儿,婉兮今晚上十分情动,全都是主动的。

    当终于翻身而上的时候儿,婉兮也情不自禁地被此时的场景所惑引了去——小小辛者库汉姓女,如今却是“君临”于天子之上呢。

    他的欢喜,他的急迫,全都在她的驾驭之下,都由不得他去,这回全都得听她来调遣……

    堂堂天子这会子都不得不臣服于她之下,那么——皇后又如何?

    那拉氏自恃中宫之尊,在这后宫里作威作福的日子……终有告结的一天!

    婉兮在巅峰之时,欢悦地大喊声中,迷蒙地预感到——那一天,已是不远了。

    。

    这一晚的身心满足,叫婉兮次日与玉蕤重说起银针之时,都是忍不住微笑的。

    “想来这福贵人也是个聪明的,或许是她早已发现了皇后对她的态度有异,故此她也留了个心眼儿,在皇后身边儿找见了这慎嫔遗留下的银针,这便设法送了出来。”

    “她是想给我,可是我彼时也在避暑山庄中,她不敢托底,这事儿会不会被皇后知道了。故此她反倒绕了个弯子,叫人送回京师来交给你去——她是明白,这物证交给你去,迟早必定到我的手中来。”

    玉蕤也是叹口气,“她自己兴许也没想到,她竟然没能活着回来吧?”

    婉兮的笑意便也随之凋零了下来,“她虽说聪明,可终究位分低,又年轻,即便上有皇太后的护持,却也终究不是皇后的对手。”

    玉蕤也是冷笑,“她是皇后,乃是后宫之主,她自然能一手遮天去!况且如今皇太后都年过七十了,又哪里还有当年能节制她去的精神头儿?皇上又不能时时都在后宫里看着,这便叫皇后越来越任性妄为去!”

    婉兮点头,“人在得意之时,最易忘形。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从六月到八月,接连两条人命去……她丝毫不知收敛,那她的报应,也就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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