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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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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通红,远远见卫璧鼻青脸肿,手足并用的向山下爬去,冷冷一笑,正欲走过去结果了他,忽觉左肺一阵剧痛,身不由己的弯下腰来,捂住左胸不住咳嗽。

青书见卫璧越走越远,当即忍住疼痛,快步奔出,牵动伤口,又流出血来。卫璧见他追来,更是魂飞魄散,干脆便滚了起来,一溜滚下山去。

青书冷笑一声,几指封住创口处穴道,止住留学,强运内力,身法展开,便如浮光掠影一般,顷刻间便赶到卫璧跟前,一剑从下往上撩出,卫璧惨叫一声,腰间竟被割开一道两寸来长的口子,青书冷冷一笑,拿剑抵住卫壁喉间,狞笑道:“卫壁,卫壁,你说你想怎么死?”他心中对这卫壁憎恶已极,若非他对白观胡言乱语,白观也不致和自己决裂,相比之下,先前暗算自己和杨逍那笔帐,却显得微不足道了。

卫壁不住哼哼,求饶道:“宋,宋少侠,别…别杀我。”青书心中极怒,只觉左肺之处仿佛被火烧了一般,他忍住疼痛,冷笑道:“好,你既不说怎么杀你,我便一剑一剑将你削成人棍。”一剑斩出,便见鲜血飞溅,溅了青书一脸,卫壁哼也没哼就晕死过去,一条左臂已然被他斩去。

青书被热血一激,反而忽地神智清明了少许,暗道:“我这是在做什么,竟如野兽一般?”看了看血肉模糊的卫壁,叹道:“罢了,给他个痛快吧!”一剑刺入卫壁咽喉,卫壁哼也没哼,登时毙命。他头昏脑胀,见卫壁死去,当即蹒跚着走到一处大石旁边,心内泛起一阵迷茫:“这个时候…我该何去何从?”

他调息了好一会儿,却觉心神恍惚,遍体无力,神智愈发模糊起来,心内只道:“不行,我不能这么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事是没经历过的。这么死了,岂不大憾?须得找个地方疗伤。”他这般想着,起身站起,脚步蹒跚着就往山上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忽觉脚下软绵绵的,跟着脑袋里呼隆隆打转,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只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冷冷发笑,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十四章 … 天和

一宿凉风,甚是狂猛,一个身影夜行而上,脚步飞快,从昆仑山脚一路疾奔,往东方那一座峭峰绝壁之上攀去。他嘴中喃喃道:“这次需得小心些,不然见到那人又是要被取笑一番。”话语渐渐淹没在风中,身影也渐渐消失不见。不多时,又有一个光头黑衣人飞奔而上,速度之快,比之之前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昆仑山有些地方尚自白雪皑皑,正是多事之春。

青书醒来时,身在一个山洞中,抬头向外望去,已是东方启明,微微泛着鱼肚白,云中隐隐射出万道金蛇,风起间翻滚不歇,煞是壮观。

“你醒了?”

一个身着破旧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手抓着酒壶,放到一边,清亮的眸子打量着宋青书,出声问道:“可好些了?”声音清俊,入耳温和,青书心中一紧,皱眉望着来人,问道:“这是哪里?你是何人?”那道人哈哈一笑:“这里么,是昆仑山流岚峰,至于我是谁么,你且猜猜?”

忽听得桀桀笑声传来,一袭青影飘过,韦一笑便已出现在山洞之中,只听他笑骂道:“张中你这鬼道士就知道装神弄鬼,猜个什么,臭小子,他叫张中,外号铁冠道人,武功么,不强也不弱,比我是比不过的,比你高上那么些。”

青书见是韦一笑,心中不知怎地,忽地一松,笑道:“原来是韦法王,久违了。”他这话倒不是谎言,昨天一日之内连连大战,生死相搏之下,便恍如过了一年一般,这一句“久违了”却是说的极为自然。

韦一笑笑道:“咱们昨天不才见过么。怎地说这话。”青书苦笑一声,并不多言。韦一笑见他神色苦涩,不由的奇道:“昨晚上老子出去兜了一圈。张中,你猜怎么着,这小子一人一剑,仿佛入了魔一般,将百余人屠了个一干二净,只剩洞外那个丫头了。不过后来我跟了他一路,才发现他原来竟是身受重伤。”张中奇道:“你方才不说说他是武当弟子么?”韦一笑嘎嘎笑道:“没错没错,这般才有趣味,武当弟子孤身单剑,连杀上百人,好手笔,好魄力!”他之前在青书手上吃瘪,心中颇为不顺,此刻在口头上找回一些颜面,心中倒也颇为乐意。

青书蓦地一惊,伸手一抓,抓住张中手臂道:“那卫璧的尸首呢?你们有没有搜过?”张中一惊,他武功虽然不及韦一笑,但却也非泛泛,放眼江湖也是极为高超的了,却被青书一抓抓住,不由的暗皱眉头:“这小子出手如电,我竟是来不及变招。”心中登时多了两分忌惮之意。

韦一笑摇头道:“你这小子强运‘六穴返魂’之术,内力大损,更兼肺叶受伤,不会是被那卫璧伤了吧?看那小子被你剁成几截,有什么深仇大恨乃至于此?”青书摇头道:“他那点本事,哪能伤我。他尸首呢?哪里去了?”韦一笑道:“那时候老蝙蝠恰巧发现你小子身受重伤,便出手救了你。想到你身为武当弟子,似乎杀这许多人不大方便,就放了一把火,把那些尸首都烧得一干二净。”

青书听得这话,惊叫道:“你居然把他给烧了?”韦一笑诧异道:“没错,杀人不放火,怎地是豪杰手段?”青书想了想,忽地大笑道:“烧了倒也好,一灯大师说那东西杀伐之气太重,本不适修炼,哈哈。”韦一笑和张中对视一眼,均觉莫名其妙,又听青书道:“韦法王,你带回来那女人在哪?”

韦一笑一指洞外,笑道:“那丫头年纪虽然小,但却水灵的很,哈哈,宋青书,你杀人也杀过了,放火嘛我帮你给做了,那……”青书苦笑道:“韦法王,我真有那么不堪么?”韦一笑一怔,道:“那你要作甚?”

青书脸色一寒:“她知道秘密太多,不能留下活口,只因这个,她必死无疑。”韦一笑被他神色镇住,良久无语。青书走到洞外,倒提长剑,便见武青婴躺在地上,眉眼间都是苦楚之意,心中顿时一阵不忍泛上。

他狠了狠心,便欲出剑刺死武青婴,但却始终下不了手。张中飘身过来,一掌印在武青婴天灵之上,只听得一声轻响,武青婴登时头骨碎裂,倒地而亡。青书寒声道:“张道长,你这是何意?”

张中淡淡道:“这么个美丽少女,被你刺的鲜血飞溅的,只怕不雅。如此倒是最好。”青书听得一怔,苦笑一声道:“承情了!”转身走回洞内,盘膝用起功来。

韦一笑飘身到张中身边,埋怨道:“你倒好,乱做人情。这女子一身鲜血美味之极,这般死了,却都成了坏血了。”张中哈哈一笑:“你这吸血蝙蝠,狗改不了吃屎!”两人笑骂一阵,便也各自散了。

青书盘膝运功,但觉全身经脉俱是大损,这一着“六穴返魂”用的极险,稍有不慎就是自己死去了。他心中反思,想道:“为何我出手老是畏首畏尾,不敢放开?昨天那一战却是放开了,但这般杀伤人命,岂不违了太师傅教授的天人化生的道理?又岂不违了爹爹自幼教诲的君子之道?”一时之间只觉思绪纷飞,内息一岔,登时被逼错轨道,青书只觉经脉中一片混乱,头一晕,登时倒了下去。

渐次间又醒转过来,便觉一股热流在后心循环不息,自身内力亦有人帮忙导入正轨,当即往身后望去,便见铁冠道人面色通红,双掌印在自己后心,以纯阳内力替自己梳理经脉。他心中感激,张口道:“张道长,真是……”却听韦一笑喝道:“别说话!小心岔了气!”登时噤口不言,潜运“纯阳无极功”,导引体内真气,渐渐纳入丹田。

张中顿觉轻松不少,眸子一亮,笑道:“武当张三丰果然天下第一,传下来的手段着实不差。”青书体内内力本就浑厚,虽经“六穴返魂”之术耗去不少,但他自幼被张三丰易经伐髓,经脉极为强健,又吃了剑冢中的蛇胆,积了不少精纯真气在体内,平日里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他达到“饿虎跳涧”之境,一经损耗,便立刻有潜在真气补上了,此刻虽未将耗损内力完全补上,但苦修数月,还是能得回的。

两人都是缓缓收功,青书但觉肺叶一片清凉,显是被用了上好伤药,心中感激,抱拳道:“韦法王,张道长,多谢两位了!”韦一笑桀桀笑道:“之前老蝙蝠欠你恩情,此刻算是还上了么?”青书苦笑道:“岳阳楼之约,就此作罢吧!”韦一笑正色道:“此恩非彼恩,安能如此?大丈夫恩怨分明,你欠我一个人情,我也欠你一个人情,但却不能两清,岳阳楼我去,但你也得给老子做个事!”青书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话。韦一笑笑眯眯地道:“小兄弟,把那秘籍拿出来,借我看三天,如何?”青书苦笑道:“你没搜过我身么?什么都没有……”韦一笑不耐道:“谁会把秘籍藏在身上,说个地方,老蝙蝠这就替你取来。”

青书无奈的一摊手,说道:“韦法王,那册秘籍被一把火烧了。”韦一笑惊叫道:“什么?你竟把那本秘籍给烧了?”青书苦笑道:“这火可是你自己放的。”韦一笑疑道:“怎地是我放的火,小子,你莫要骗我。”

青书当即把昨天所经历的一一道出,只听得在座两人大是咋舌,韦一笑冷笑道:“你连我都打不过,如何与光明左使斗上百招的?”青书笑道:“韦法王,待我伤势好了,只须你不逃,定能击败你,你信么?”韦一笑见他说的笃定,不敢应话,只得哼一声,再不多言。却听张中沉吟道:“这么说,知道你杀死朱长龄和武烈的人,就只剩下那白观了?”

青书点头道:“没错,我昨晚大开杀戒,此时想来,当真有些不该。”张中笑道:“你若是编织谎言欺骗朋友,我才真瞧不起你。大开杀戒,杀人灭口,这倒没什么了。”他身为明教中人,原不拘礼法,只随喜好定人,杀人只在弹指之间,但却极重义气,是以对青书颇为赞赏。青书一愕,摇头道:“此举有伤天和,委实不妥。”他虽来自后世,但久读道藏,还是带上了道家的天人化生的思想,两世为人,诸般道理纠结在一处,视野虽然开阔许多,但不知不觉,已带上心魔,此行一路和白观通辩下来,又加上儒家仁厚宽和的入世思想,原先的果决也渐渐被理不清的思绪搅的优柔起来。他甚至时时在想:“我该做好一个怎样的自己呢?重生成人,又何须带上前世的影子?但是,是入乡随俗么?”带着这种念头,事到临头,就往往不知如何是好,是继续阴谋诡计?还是光明磊落?他看着杨逍韦一笑等人俱算是光明磊落,心中也向往着任侠江湖的豪情逸致,是以几次明可以不用那么麻烦,却是几乎九死一生。但他前世毕竟是商业巨子,对于投机几乎有着与生就来的天赋,此刻明教强势,并不弱于六大派,他与明教交好,其实所存心思,却不足为外人道了。

而对于白观,他也确是真心相待,也确是希望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但白观却是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一时间,心里又大是迷惘。

张中听得他那“有伤天和”四字,冷笑道:“天和?高远莫测就是天,宇内一统就是和!杀了这几个人算什么?将来一统天下之时,兵锋所向,一掠便是伏尸百万!为的正是这‘天和’二字!和杀伤人命多少,委实毫无干系。”

韦一笑拍手笑道:“好,好一个天和!”青书身子一震:“高远莫测就是天么……?那么命呢?又是什么…?”

第二十五章 … 转变

张中淡淡道:“无可奈何,就是命。”青书身躯一震,脑中轰然作响:“无可奈何,无可奈何……”韦一笑听得张中这话,不知怎地,竟也是长叹一口气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那又如何?还是无可奈何……”张中知他自怜自伤,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蝙蝠,总会好起来的。”韦一笑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显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青书脑中却是隆隆大响,心里一股不甘之意涌上来:“怎么会是无可奈何?怎么可能?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他前世年纪轻轻,因阴谋害人而被人枪击仇杀,重生之后,本欲明哲保身,缩在武当一辈子不出山,但心中委实不甘就此默默无闻,此为一不甘;于是他便在武当有难之时,克服心中恐惧,挺身而出,打败强敌。而后下得山来,遇事之时,总是左右为难,心中踌躇,不知如何是好,此为二不甘;他脑中分作两派,一边是张三丰宋远桥等人谆谆告诫的仁义道德,一边是前世惯用的阴谋鬼蜮伎俩,但人生于世,总是对新奇的未知的事物产生极大兴趣,总想着去尝试,聪明人尤其如此,是以他每每遇难之时,总是强迫自己勇往直前,以另一种自己不擅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却连连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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