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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回忆一阵，忽然轻笑起来：“那种感觉……我觉得，我似乎知道我自己的心情了。”
楼荷风眨眼：“喂，我还没明白啊！”
苏菲在那边大笑：“没关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切断了联系。
楼荷风瞪着联络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很快，她就微微皱眉——虚拟与现实吗？
或者，真实的情感永远不会变？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觉着心脏的跳动，忽然有些迷惑起来。
游戏
上线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哑然失笑。
自己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在地狱。马六甲有些怅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毁掉那片苍翠的森林。
排着队走到死神面前，一旁的小恶魔念诵出死亡的原因：“被光明神殿十三位大主教追杀，使用神授技能同归于尽。”
上半截出来的时候，射到身上的目光已经让人觉得吃不消，等到后半截，更是闪亮得让人只觉得热。
马六甲悄悄吐舌头。
一阵议论声传开来。不仅死亡之后等在那里的玩家在议论纷纷，地狱的恶魔和神明们也目光炯炯。
死神沉稳沙哑的声音强行压过了纷乱的声音，宣布了她的去向：“赎罪金3000金币，转世。”
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靠，十三个大主教居然那么值钱？！以后都不敢对NPC下手了。”
“可怜啊，交不出赎罪金，等着在地狱做苦力做到地老天荒吧。”
……
马六甲摸出一张金票，捏在手中，好奇地问：“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斗篷中的侧脸十分漂亮的死神淡漠地扫她一眼，用同样淡漠的声调回答：“破坏主位面环境。”
奇！马六甲乖乖地将金票奉上。
书！原来，和那十三个大主教毫无关系。
网！死神身旁的小恶魔接过金票，验证无误，伸手在她身上盖个戳，推她：“赎金缴纳完毕，下一位。”
“靠，富婆！”
“老子平生最恨这种喜欢不劳而获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是多出来的那个，说不定人家自己有钱。”
“女人玩游戏总是玩不过男人的。”
……
马六甲回头狠狠地瞪那个大放厥词的玩家一眼，大步走向转生的那条狭长甬道。
那个玩家在她身后打了个哆嗦。那一瞬间，那双眼睛中的冷漠无情让人觉得心都凉下来。
。
从地狱出来，回到主位面阳光灿烂的世界之后，马六甲拿出通讯晶石，看了看上面的人，给安东尼发一条信息。
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回应。
她站起来，看看显得有些陌生的四周，离开。
毛球划破了空间扑过来抱着她嘤嘤地哭，大颗大颗的泪水滚下来，打湿了她身上的长毛：“马六甲受伤了。是我没用。”
连忙安抚不迭。【 ﹕。qisuu。】
好不容易让它平静下来，却又见它歪头思索片刻，忽然身体周围浮现出彩光一圈。
虽然迅速地消失了，眼睛却更加灵动起来，滴溜溜地转动的时候，隐隐透出一股子狡黠的味道。
马六甲立刻明白，它又成长了一点。
问了路，找了旅店住进去，又去附属的酒馆里点了酒，马六甲坐在那里慢慢喝。
“听说没有，光明神殿似乎有神谕下降。”
“怎么没有听说，我还知道，神谕下降的时候，还有神雷一起，当场就劈死了两三个高层。据说是因为行为不端，让神明震怒了。”
马六甲听到这里，困惑地眨了眨眼。想摸出晶石给苏菲发个消息，又想到光明神殿的主场离这里更近，苏菲有没有听到消息都是两回事。于是放弃，她摇着颜色鲜艳的果酒，有一口没一口，专心地听着周围人的对话。
众多小道消息在人们中间流传。听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知道了比如“卡罗伯爵的妻子出墙”、“龙族似乎又出现在罗妲莉莉娅山谷”、“城里最近有个家伙发了一大笔财”这种八卦意味十足的消息。
当然，也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消息。
“最近，亚兰附近发生了一起神谴。听说，那一片地方的所有生物，都灰飞湮灭了。一位传奇的德鲁伊看过之后，说两年之内没法再生长任何植物。”
马六甲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去。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技能。
神之左手：抹杀。
她叹息一声，端起酒杯再喝一口。毛球在一旁忽然跳起来拉她的手臂，让她手一抖，差点一杯酒泼出来。
顺着毛球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安东尼和某个红发女子灿烂大笑的脸。
马六甲怔怔地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个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心情。
难过，失望和郁卒，都不是；欢欣，喜悦和安慰，似乎也不对。
仿佛，松了一口气，又有一些难过。
她轻笑，摇头，对自己暗笑——难道你还保留着从母性时代就有的恶习吗？无论如何，总要留一个备胎在身边？
不，她对自己说，喝完酒，不避不闪地远远地看着。反而是毛球定定地看了她一会，跳到她头顶上去：“不难过。我在这里。”
马六甲让她顺着自己的手臂爬下来，笑：“是，我还有你。”
通讯晶石响起来：“我上线了，你在哪里？”
是安东尼。
马六甲说了自己的地址，看到他惊讶地四处寻找，狡黠地笑着举手招了招，和他打了个招呼。
就见安东尼亲昵地和那个女人交谈一句，轻松地走过来。马六甲一直都保持着微笑。
“昨天有死一次吗？”她在安东尼坐下来的第一瞬间问。
安东尼刚刚举手要一杯酒，闻言差点喷出来：“喂，这是什么对白？”
“只是单纯的询问而已。那位是？”马六甲偷笑着回答，抬起下巴示意一下安东尼来的那边。
安东尼一直等到酒上了桌，才反问：“你觉得怎么样？”
马六甲眯起眼：“要看是什么身份。如果是路人甲，自然是很好的，身材一流，嗯，我嫉妒大胸的女人，脸也漂亮，足够了；如果是朋友什么的……那还得相处之后才能做决定。”马六甲将目光从那边移回来，疑惑地看着安东尼：“怎么？”
安东尼有些失望地看到她并没有什么让自己惊喜的反应，暗自叹一口气，举杯：“是我一个朋友，千里寻夫来了。”
“嗯嗯？”马六甲惊讶地睁大了眼。
“现在还有这种事？”她诧异地问。
安东尼点头，脸色有些不那么好看：“而且，似乎是我们的熟人。”
马六甲猛抬头，对上他有些安慰与不敢对视的眼光，心中咯噔一下。
。
“称得上我们两个的熟人的，应该不多。”马六甲端起酒杯遮住自己的脸，脸色晦明，“能够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的，就更加不多了。”
她叹一口气，放下杯子，目光炯炯地看向安东尼：“说吧，是谁。”
安东尼和她的目光对视，片刻之后偏过头去，也叹息一声：“让她自己来说好了。”
说完，伸手一招，那个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红发女子款步走过来，身姿曼妙。
看着众多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马六甲不禁有些微微的嫉妒。
安东尼笑：“嫉妒了？”他露出了然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六甲。感觉到那略有些侵略性的目光，马六甲狠狠地一眼刀甩了过去。
安东尼笑着举手道歉。
红发女子已经走了过来，爽朗地笑着和马六甲打招呼：“你好，我是苏珊娜，你一定就是这家伙常常说起的马六甲了。”
马六甲含笑对她点头，看她坐下来，殷勤招呼：“喝点什么？我请客。”
安东尼扁扁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苏珊娜点完酒水，托腮看着一旁啃着坚果的毛球，目不转睛。
等到酒水上来，她才满足地长叹一声：“真可爱。”安东尼给她一个不屑的目光：“你就不能出息一点吗？看到这种毛绒绒的东西就移不开步子……从小到大都这样。”
苏珊娜依旧盯着毛球：“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然后转向马六甲：“我想，这家伙一定对你把我形容得很凄惨，跋涉千里来追夫什么的。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的。”
马六甲一怔。安东尼不服气地嚷嚷起来：“难道不是？千里万里的，难道就是为了过来看他一眼？”
苏珊娜的笑意忽然变得温柔，仿佛五月清晨的阳光：“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看一看，那个让他一见倾心，不惜毁了婚约实力暴跌也要去追求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马六甲听在耳中，有些头疼起来。
苏珊娜继续说：“输给什么样的人，我总要看一眼不是吗？”
马六甲伸出一只手：“等等，我能问一下吗？游戏中有婚约这回事？”
苏珊娜明媚地对她笑：“有的。你也知道，这个游戏在某些方面就接近现实了，所以，很多NPC……”她没有说完，剩下的意思显然是让马六甲自己去猜。“再说，游戏中难道就不可能两情相悦定下终身吗？”她笑眯眯地接着说。
转脸看看安东尼，马六甲有些郁卒：“所以说……”
“所以说，这家伙在游戏中被人甩了结果不死心搬到外星域之后千里追杀回来想看那个女人一眼。”安东尼一口气说完，将自己点的酒一饮而尽，鼻孔中立刻喷出火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张嘴就是火的他强撑着等到火焰消退，才有些茫然地问。
马六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答：“哦，我以为你知道的。这家店的特色就是碧血火焰——就是你刚刚喝的那种。喝完了就会喷火的。”
安东尼一脸狼狈，喃喃自语：“这种事，第一次来到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苏珊娜两眼发亮：“太好玩了。不知道能不能跨服务器用？我到了暴雷星域之后就上不了这个服务器了，那边好像没有这种东西呢。拿过去整人太好了。”
马六甲一个踉跄，手臂差点没撑住头：“这个，应该那个服务器上也有的。毕竟都是一样的游戏设置。你大概只是还没找到卖这个的地方而已。”
苏珊娜可惜地点点头：“这样吗？就是不能转服务器的意思了？不过，你们的话应该是对的。毕竟是游戏设计人员……”
马六甲立刻看向安东尼，就想问出来，苏珊娜却忽然笑起来：“好了，不和你们聊了。他回答我了，我先过去。”
讪讪地伸出手，马六甲还是没能拉住她。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那家伙是谁啊……”她喃喃，安东尼在一边轻笑起来。
被马六甲狠狠一眼瞪过去，旋即，她醒悟过来，扑过去抓住他：“是谁？说？！”
安东尼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狡黠地眨眼：“乖，自己去问吧！”
。
这个疑问很快就被解决了，苏菲很快就气鼓鼓地发了消息过来：“混蛋阿瑞斯，居然还有前女友找上门来！”
早有心理准备的马六甲只是淡淡地回复：“那你准备怎么办？”
苏菲似乎很无奈：“还能怎么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马六甲真的惊讶了：“你可从来不是这么温顺的人，怎么这次这么一反常态？对面和我说话的真的是在大学前一年拿着大号扳手追杀负心男友的苏菲？”
苏菲又羞又怒地在那边大叫：“马六甲！！”
随后，不甘不愿地做了解释：“他对她说，这只是游戏，不要太认真。真正的爱情，不在虚拟的这里，而在现实生活中。”
马六甲一叹，回答她：“所以，现实生活中只要不动心，游戏中就可以风流无忌吗？虽然我一向认为游戏就是游戏，但是，苏菲，感情是不分游戏还是现实的。”
苏菲沉默下去，再没有回答。
马六甲收起晶石，也沉默下来。
好奇地看她，有些忐忑不安地，安东尼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盯着缓缓抬头看过来的马六甲，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想作弊
马六甲盯着他，咬了咬唇。
她沉默着，目光渐渐有些涣散，就算依旧向着他的方向，却毫无焦点。
因为不知道刚才她和那边的苏菲说了什么，安东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知道这件事绝对和阿瑞斯的风流情史脱不了关系，但是，他却也没有后悔带人过来打乱这份平静。虚拟和现实比起来，他还是愿意将重心更多地放在现实中。
所以，那些朋友就更重要一分。
他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马六甲说：“你说，到底是现实重要还是虚拟重要？”
正好和他心头所想重合，于是，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现实。”话一出口，自己反而有些怔愣，旋即摇了摇头，补充：“虚拟也很重要，但是……比不上现实在我心中的份量。”
马六甲眨眨眼，双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怅然：“说得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轻风拂过，带来灿烂的阳光气息，清新的草木香和水果的清甜让人精神一振。她转过头看回来，对安东尼笑：“所以，我们也该说道说道了。”
安东尼听到自己心中有什么在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