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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男妃-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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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树冷眼瞧着他,复杂深邃:“你以为我不敢?”

    第五赤眉怒不可遏:“你当然敢!”

    “你背弃北璃,屈从他人,动乱世道。杀了香浓,害死华荷媚,连累江晓梅。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还有什么不能做?”

    第五赤眉没有咆哮完就止了口。

    因为江玉树在向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第五赤眉看见他静若古井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冷。

    锐利,肃杀。

    “我放了你。”

    这是第五赤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绿叶微动,已逼近眉峰。

    江玉树明显感到后背处有人偷袭,一道疾风直劈过来。

    清玉出手之时,裘阴阳这一偷袭险些要了第五赤眉的命。

    原本打算废掉第五十眉武艺的两片绿叶正好刺中他双眼。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第五赤眉晕死过去。

    经此之后,第五赤眉瞎了。

    风有些冷。

    江玉树捂着胸口,倚靠在一棵树上。

    风吹起他的白衣,在漫山枫叶中凄艳。

    也把他的心吹的更远,到天际。

    心痛如绞。

    虚弱的躯体,纷乱的前情——这大抵是第五赤眉最好的结果了吧。

    这样也好。

    此刻,他要着手对付裘阴阳。

    他将所有的力气和所有的精力以及还残留的武艺都用来对付裘阴阳。

    要除掉裘阴阳,最好的方法就是快、准、狠!

    不能让他靠近一份一豪。

    忽然。

    江玉树反击了。

    说是反击,只不过是原地转步,玉箫向前一劈,水袖在地上扫过一周。

    插在地上的十四枚银针被他卷入袖中,水袖在空中摆过一道,十四枚银针急速向裘阴阳飞去——‘暴雨梨花针’!

    急叱一声:“礼尚往来!”

    十四枚银针幻化正五十六道幻影杀招,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裘阴阳!

    再次动内力,江玉树咬牙闷哼一声!

    伸手按住胸口和腹部,只觉得胸口和腹部疼痛难忍,好似那次剖腹产子一样。

    裘阴阳大惊,一个‘水蛇回环’,避开银针。

    只听得身后是几声暗器钉在墓碑上的声音。

    好险!

    挺直身子,裘阴阳白着的脸和黑着的脸皱成一团。

    骇人,旋即。癫狂大笑:“江玉树,今日是你的死期!”

    此时此刻你受伤,不能提气,身子虚空,你有什么能力和我打?

    自顾不暇,如何反击!

    却听他面色凝重的反问:“你就这么笃定?”

    “你竟然……深藏不露……”

    裘阴阳剩余的话噎在口中。旋即,双眼大瞪,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他的背后,是一支紫玉萧,从胸口出贯穿。

    清玉公子的‘暴雨梨花针’借的是幻影交织迷惑人眼。

    真正的高招在后面。

    这一用尽全力的玉萧指法,裘阴阳躲不过。

    江玉树静靠树干,温和清雅。

    淡漠的声音响起:“清玉虽不识华荷媚真容,但不会允许你死在他墓前——你没有资格。”

    此生知己,你是唯一——那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裘阴阳死,第五赤眉瞎,一众杀手血流满地,没有活口。

    江玉树摸索到裘阴阳身前,拔出那支紫玉萧。

    ‘哗’的一声。

    江玉树握玉箫的手一顿。

    紫玉萧……碎了……

    这把萧是他母后送给他的,也是赵毅风再次修好的。

    玉碎了,人是不是也该走了?

    江玉树捧着碎掉的玉,踉跄着找了颗树歇息。

    刚才一战,那是他强撑的最后一口气。

    他累了。

    全身的疼痛在叫嚣。

    “堂妹。”他压制住要咳嗽出的血,显然是油尽灯枯。

    他的眉间,是淡淡的宁静。

    但他却给江雨柔一种绯艳凄凄的感觉。

    触到瑟瑟发抖的江雨柔,江玉树不由的有些心疼。

    骄矜傲然的江雨柔,深宫安逸的太子侧妃大抵从没见过这么惨烈凄绝的画面。

    “堂妹,没事了。我会护全你的。”江雨柔惊恐不定,江玉树躬身扶起她。

    肩胛出忽然一凉,接着是疼痛的感觉游走全身。

    一把匕首半截没入他的肩胛,冰冷的刀锋倒映出江玉树苍白且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是一场戏,她才是戏的主角。

    起初的可怜与惊慌是他们的合谋。

    刀刃,泛着寒光。

    上面有毒。

    是——‘下达渌水之波澜。’

    江玉树握着匕首,红唇扬起一抹艳丽的笑。

    待反应过来,她忽的一把扔掉匕首。

    她竟然真的伤了他?

    可已经伤了。

    如琉璃碎,如玉石破……

    玉箫断裂的半身直插江雨柔胸口。

    江玉树眼神凛冽,煞气显。

    他静立在她面前,长发披散,苍白中透露着坚毅杀伐。人温和,眼神烈。

    温润如玉。

    傲然不屈。

    江雨柔静静的看着胸口的玉箫,唇上扬起一抹解脱的笑。

    江玉树眼神凝定,面上平静无波,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玉箫向前推进。

    玉箫在她胸口扎进,在她胸口绽放一朵血花。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当初的愧疚散去后,只剩下满心的恨和毁灭。

    江雨柔恶狠狠盯着他。

    纵使知道他手里的残萧再向前推进一分。她也不会隐藏他的恨。

    ——因为你,我没有家,父母伤亡。因为你,我失去夫君,零落成泥。

    因为你。我嫁入皇家,牵扯出阴谋,抚国公府消殆,我没了家。

    因为你,我沉浮深宫,完美的皇后之位,最后却求不得。

    因为你,天倾皇室颠覆,夫君惨死,我再次浮萍飘零。

    也是因为你,赵毅风从未正眼看过我。

    他亲手毒死了我的夫君,毒死了我这辈子值得依赖的男人。

    我经常想当初你要是不回来,不和赵毅风相遇,我在皇宫中会不会求的他一份深情。如果你不曾出现,他何来雄心颠覆天下,傲世六国,为你篡改立法?

    江玉树,你可知我多恨你?

    这样的江雨柔,令江玉树心疼一叹。

    一声叹息,掩尽多少尘世迷离,疏散多少人间纷扰。

    江玉树轻咳一声,压住喉间腥甜,淡淡道:“你走吧,留你一命。”

    抽手,残萧出。

    江雨柔立刻捂住胸口,疾步转身着离开了红枫山。

    脸色苍白的他,脑海中回荡着那一幕——

    手中的匕首在江玉树肩胛,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宛如妖娆绯艳的樱花。

    那是他的堂哥……她伤了他……

    她恨的人是赵毅风啊。

    可伤了他,为什么当初的恨意在这一刻消散也无。

    心空有什么东西空了。

    那是信念的的倒塌。

    他竟然能在江玉树的飞刀和玉箫下活下来,江雨柔有些难以相信的自嘲两声。

    “快走!趁我没有后悔。”江玉树淡淡一句。

    话罢,江玉树凄然一笑,万物萧瑟,秋风漫卷的凄凉。

    江雨柔终究还是走了。

    枫叶染血。

    残阳凉。

    江玉树踉跄抬步,握着那支断萧,在一棵干净的树下静候。

    他从不怕死。

    生死已然看淡。

    只是不想和这些人在一起。

    他是那支傲然的樱红。

    红枫山,终是被夜色淹没,薄雾梦幻,森森生寒。

    皇宫现在乱作一团,在把南燕进入皇宫的刺客清理后,远在战场上的泓玉帝归来。

    “陛下万福!”

    “陛下金安!”

    宫人跪了一地。

    泓玉帝身形憔悴,日以继夜,披星戴月,心有担忧的赶路。

    很累,很困。可看着皇宫中的血迹还有弥漫的血腥气,他质问:“发生何事?”

    “回陛下,刚刚有人从太液池的水下暗道中游上来想要刺杀公子。幸亏公子不在落云殿。我等得到侍女提示再次清理刺客,此时全城都在戒严追杀刺客。”

    赵毅风阴沉的脸色舒缓:他安然就好。

    “小皇子如何?”

    “小皇子一切安好。”

    锐利的眸光急速搜索那抹红衣妖娆绯艳的身影,开口问:“清玉公子在何处?”

    静默,不知。

    泓玉帝转身,赫然看见江雨柔捂着胸口下着台阶。

    发髻散乱,灰头土脸的江雨柔捂着步子木木向前走去,像一个没有支撑的一抹幽魂。

    赵毅风诧异:“江雨柔?”

    江雨柔抬头,便看见在阶梯下端那道长身玉立的声音。

    江雨柔眼神一亮,宛如当初第一面见他时的欣喜,丝丝涟漪漾开。

    她浅浅一笑。柔声道:“陛下。”

    赵毅风柔和了冷硬声线,淡淡问:“可有看到玉树?”

    不眠不休的赶回皇城,他看见她的第一话是——可有看到玉树?

    江雨柔忽然想哭。

    可她也想笑。

    赵毅风,我有时也在想,如果没有江玉树你会不会看我一眼?

    我也在想你没有‘美人煞’的命格后,我在宫里,你会不会看我一眼?

    其实从一开始便是错。

    如果没有江玉树,是不是也不会有当初在抚国公府的一见倾心?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因为江玉树,我遇到你;因为你,我遇到赵清风;

    也是因为将江玉树,你起兵造反,杀了我夫君。

    天意注定,深宫沉浮十载,得不到你回眸一顾。

    他带着淡漠疏离的眼神,看着她绽放一抹笑。

    江雨柔傲然了姿态,唇角微勾,笑道:“堂哥在红枫山……”

    赵毅风说:“多谢。”

    擦肩,而过,离去。

    留给他一道悠悠迭起的冷风。

    仿若此生都不会有交集的淡漠疏离。

    该散了,该乱了。

    江雨柔闭上双眼,忍住那些纠缠心酸的泪。

    她定定看着他,想记住那个傲然的背影。

    良久,良久。

    直到泓玉帝消失在夜色尽头。

    江雨柔这才发现胸口处好冷,什么时候血已经凝固。

    ——像是要铭记什么,像是要镌刻什么。

    惊鸿一瞥的瞬间,才知道,那个背影是记忆深处的美好。

    我终于知道——赵毅风,不管你我因何种缘由见过或者不见。你都不会对女子有丝毫动心。

    那是我的堂哥,我伤了他,你会痛不欲生。

    就像你杀了赵清风,我也会生不如死一样。

    这账,清了。

    你会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

    秋风兮兮,人声寥寥,说不完深宫纠葛。

    玉碎人消,声漏阵阵,道不尽岁月寂寞。

    江雨柔没有回南燕,没有继续做她的皇后梦。

    她累了。

    是夜,投湖在了太液池,死在了这个属于她的皇宫。

    是劫?是魔?

    爱恨。

    情仇。

    黄图霸业笑谈中,谁比谁更薄情?

    这是命。

    红枫山

    月圆,清寒似练。

    赵毅风静立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

    玄黑的衣衫,漫山遍野的红,本是夺目的颜色,可红与黑交织,给人一种悲凉和肃杀。

    他稳步走过每一处。

    很慢,很稳。

    心纷乱,急。

    他知道他在这里,他他说过会在这里等自己回家。

    枫叶树下,有一道静立的影。

    他倚靠在枫树下,白色衣衫那么耀眼,像血泊中盛开的白莲,妖冶的美。

    极目望去,他的身影单薄萧瑟,似一道飘忽的梦……

    星魂花落,玉碎人消。

    “玉树。”他颤声:“玉树,你可还好?”

    忽的,

    一节玉箫从江玉树怀里落下。

    他倚靠在树干上,没有回应他。

    看着碎掉的紫玉萧。

    赵毅风大惊,猛的吐出一口血。

    寒凉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在两人身上。

    金秋的第一场雨。

    来的这般早。

    下的萧瑟和凄冷。

    (一)

    韶华纷乱易成梦。

    但愿朱颜长相伴。

    乱世更迭,繁华易逝。

    盛世乾坤,怎比你拈花清雅一笑的容颜?

    落不秋无可奈何的摇头,说出那让人不能接受的事实:

    “是——‘下达渌水之波澜’,此毒无解……”

    赵毅风抬起头,面无表情。落不秋刚开口还欲说什么。却见一向端肃的赵毅风忽的弯下腰,再次吐出一口血,咳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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