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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军区的部队都在陆续选拔,他们这支部队纯粹是友情帮助,全部打开分散到各个地区进行考核监督,精兵人少,每个地区也就只有一两个。
    也就是说,在这一次侦察营的选拔里,除了在幕后的阎天邢,就只有他和萧初云是他们部队出来的,其他都是就地采用的友军。
    今天中午他们发现异样后,就让一支友军队伍去帮了忙,结果……
    说多了也没意思。
    而,用这种事跟墨上筠辩解的话,也太降低他们的格调了。
    犹豫再三,澎于秋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们怎么解决,那是我们的事,”澎于秋正色道,“我劝你不用插手,免得添乱。”
    好好做她的副连就行了呗,跑过来掺和一脚,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连敌人是谁都没摸清,就这么积极地想参与实战……女人就是麻烦。
    墨上筠看着他,没有吭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领章。
    一杠三星。
    然后,又指了指澎于秋的领章。
    一杠二星。
    将这俩领章看得清楚明白的澎于秋:“……”
    半响,在心里骂出一个字——
    艹!
    军衔高了不起啊?!
    “我不是你的兵,也不是阎天邢的兵,出了事也不用你们担,”墨上筠慢条斯理地说着,继而转过身,背对着他摆手,“闲的没事的话,也别操这个心,好好担心一下吃饭睡觉的问题吧。”
    澎于秋:“……”
    我——呸!
    你一年轻漂亮的女军官,咋就这么毒舌呢?!
    澎于秋憋着满腔怒火,目送着墨上筠悠闲自在地离开。
    片刻后。
    澎于秋怒火未消,偏头朝右侧看去,抬手指着墨上筠离开的方向,暴躁道:“队长怎么说的,是不是让我们拦着她!”
    顿了顿,萧初云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不是。”
    他抱着枪,面无表情地看着的澎于秋。
    “那队长是怎么个意思?”
    “由她去。”
    “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呢?”
    “队长正在往这边赶,”萧初云一字一顿道,“她捅破了天,队长也能收拾了。”
    “你……”澎于秋又指了指他,没好气道,“盲目!你这叫盲目信任!”
    萧初云平静地看着他,“有本事你也让我盲目一次。”
    “……”
    澎于秋瞬间被怼得无话可说。
    夜色渐深。
    墨上筠一路顺着痕迹走,没一会儿,发现了尾随队伍留下的痕迹。
    这支队伍大概四五个人,看得出有一定的经验,但追踪的痕迹过于明显,算不得多专业。
    而,跟了不到半路,就见那些痕迹偏离了方向……
    见此,墨上筠皱了皱眉。
    倘若友军没及时发现,估计现在已经将人跟丢了。
    难怪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理会,墨上筠继续往前赶。
    白天行军三十公里,她在宿营地小憩了半个小时,说身体不疲惫不可能,但此刻一上路,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专注、观察、前进。
    对方比她早走半天,她不加快脚程,不可能在天亮之前跟上,没有时间让她分神。
    恍惚转眼间,便到了凌晨。
    恍惚记得上一次看表时刚过零点,可当听到细微动静的时候,墨上筠再一看表,发现时针指向了四点的方向。
    篝火在燃烧,噼啪作响,还带着诱人的香味。
    大概是在烤鱼。
    痕迹就是指向这一处的,在点篝火的人,十有就是她正在追踪的人。
    想了想,墨上筠没有靠近,而是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一棵粗壮高大的树,动作轻巧地爬了上去。
    枝叶茂盛,足够将她隐入其中。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墨上筠稳稳坐下来,把夜视镜给戴上,朝点篝火的地方看去。
    篝火很亮,旁边有两个人,三十来岁的男人,都不是军人打扮,一个正在悠闲地烤鱼,一个在旁边的树下闭目休息。
    藏在树下那人,墨上筠看的不是很清楚,可在烤鱼的男人身上,却发现了不少信息。
    寸头,圆脸,皮肤晒得偏黑,下颚有疤,是用刀砍出来的,脖子上挂着银链子,烤鱼的手法很熟稔,随着他的动作,敞开的外套随之晃动,隐隐露出腰间挂着的手枪和匕首。
    这模样,绝非善类。
    但……在身份未确定的前提下,她不能贸然行动。
    心思百转,墨上筠在考虑,是先将他们制服、再问清他们的身份,还是先跟人联系、说明地点,让他人尾随,自己就此撤离。
    骨子里的习惯,让她更倾向于前者,不容放过任何的威胁。光是持枪这一点,就给了她足够的理由制服他们。
    可眼下,是她舍弃了整个连队,独自一人行动,万一出了点纰漏,怕是整个连队都得跟着她遭殃。
    墨上筠烦躁地皱了皱眉。
    身处这个位置,做任何事,都要做全面考虑,不能随心所欲,确实挺招人烦的。
    犹豫间——
    墨上筠看到了那人的小手臂。
    烤好了鱼,那人开吃之前,将两只袖子挽起,正好露出左手小手臂处的纹身。
    黑色的刺青,是一只展翅腾飞的雄鹰,做捕食状,露出尖锐的爪子。
    刺青下方,还刺着两个字母。
    b。h。
    那一瞬,墨上筠冷不丁怔了怔,紧随着,冷静的双眸里,有股阴冷恨意汹涌而出,转眼将那抹淡然平静给淹没。
    抓住夜视镜的手,力道渐渐收紧,仿若能将其捏碎一般。
    bk—hk,黑鹰。
    简称,b。h。
    ------题外话------
    有……好……戏……看……了……
115、擅自行动() 
墨上筠强迫自己在树上停留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她压抑着过于激烈的情绪,深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眸色一片冷然。
    继而,拿起狙击枪,取下弹匣,把仅有的一发实弹装上。
    这发子弹,是她怕以防万一,特地要来的。
    也只有一发。
    她端起枪,狙上装有夜间瞄准镜,目标顺利暴露在她的枪口下。
    视野良好,正在专心吃鱼的那人没有防备,以至各处死穴都清晰可见。
    “咻——”
    子弹悄然射出,顺利没入那人的身体。
    却,因扣下扳机的瞬间,手指的轻微颤抖,子弹偏移了方向,胸口偏左,正中肩膀。
    “啊——”被子弹击中的壮汉,顿时嚎叫一声,手中的烤鱼掉落在地,他却疼的无心去理睬,下意识将腰间上的手枪抽出来,同时强忍着疼痛,怒喝一声,“有狙击手!”
    这时,正在睡觉的那人,也赶忙惊醒,直接掏出身上的军刀,进入战斗状态。
    见此,墨上筠吐出一口气。
    她有超出一般人的定力与经验,熟悉人体各处死穴,了解各种杀人的手段,甚至知道在杀人时的正常情绪变化。
    但,这是她第一次……开枪杀人。
    她允许自己第一次时出现点纰漏,毕竟,她还有足够的底气去挽回局面。
    每一步该做什么,遇到有可能的意外时该如何补救,虽然没有真正实战过,但经历过无数次演习的她,清楚地如同身体本能反应。
    花了几秒,墨上筠恢复镇定,将狙击步枪一收,然后悄无声息地从树上滑落下去。
    没有实弹,枪支于她来说,如同破铜烂铁,除了拖累到她的动作,再无其他作用。
    一滑下树,她就将狙击枪丢下,把身上的两把匕首抽出来。
    那两人无心恋战,无法确定周围的敌人,正在打算撤离。
    隔着灌木与枝叶,墨上筠听着那明显的、带着点慌乱的撤离动静,眉头一拧,眸色一寒,绕道朝他们逃跑的方向走去。
    黎明时分,刚过五点,天色漆黑。
    阎天邢沿着痕迹找到了那堆篝火。
    篝火彻底烧完,周围摆着的几根柴火还没添,火堆里还剩些未燃尽的火炭,隐见红色亮光。
    篝火旁,是一条吃到一半的烤鱼,沾满了灰烬,再远一些,附近的脚印很杂乱。
    看样子离开的很匆忙。
    但,时间不长。
    想到做事全凭心情的墨上筠,阎天邢轻轻皱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来之前,他特地问过墨上霜——在墨上霜的印象里,墨上筠的确从未参与过实战。
    也就是说,上次他跟墨上筠意外遇到的“偷运”不算在其中的话,眼下就是墨上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实战!
    本以为她会掂量掂量,见机行事,不曾想——
    动手动的如此利索、干脆。
    ……
    走了不到五分钟,附近恶战的痕迹愈发明显。
    被砍断的树枝、凌乱的脚印、残留的血迹、掉落在地的弹壳……
    阎天邢越往前走,脸色越发阴沉。
    墨上筠很幸运,只有两个敌人,但也很不幸,这两个敌人足够的专业、有经验,而且,无论是身材还是力量,都要比她更强大,倘若正面对上,她注定要吃亏的。
    继续往前。
    阎天邢见到一个斜坡。
    二十余米高,很陡,斜角过六十度,坡上生长着高大茂密的树木,树木之间有灌木衔接,没有路。
    但,在斜坡的中间,有很明显的滑坡——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
    周围土地松软、潮湿,那一块最上方,还被半个脚印踩下一个坑,往下是被踩落的松散泥土,怕是不小心滑落跌倒,沿着痕迹往下,划出很远的一条道后,才匆忙去抓周围的灌木,地上满是折断的树枝,手指印的抓痕,被扯下来的树叶。
    再往远些,痕迹便被隐入黑暗中了。
    微微凝眉,阎天邢不急着下坡,而是在附近查看了下。
    还有两处脚印。
    但没这般慌乱,前者怕是匆忙下坡,脚印偏大,是抓着灌木自己滑下去的,后者紧随而上跟踪,军靴踩下的脚印、痕迹偏浅,可能是墨上筠留下的。
    眉头拧得愈发地紧,阎天邢顺着这条临时的道下去,不多时,就见到树上、地上洒落的血迹。
    妈的。
    阎天邢眸色深沉。
    她肯定挂彩了。
    抵达半斜坡时,阎天邢听到了拳头撞击身体的声音,一声一声,声响沉闷,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却,没有惨叫声。
    阎天邢没有停留,尽可能的加快速度,从断木和杂草中跃过,避开挡道的树木,而那沉闷撞击声,愈发的清楚。
    下了山坡,他见到躺在地上的一个男人,怕是从斜坡最上方跌落下来的那个,到最后也没抓到障碍阻挡自己掉落,眼下满身是伤,双手已经血肉模糊,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阎天邢只是大致扫了眼,确定他有微弱的呼吸,也没有继续管,继续朝有动静的那个方向走。
    最后——
    他看到人,停了下来。
    两个人。
    一个倒在地上,身材魁梧的男人,此刻早已陷入昏迷,一个身形清瘦的女人,压在他身上,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紧紧握拳,一下下地撞在他的下颚上,攻击未曾停止。
    “嘭!”
    “嘭!”
    “嘭!”
    阎天邢看到她的拳头,握得很紧,在暗夜中划过,带起一阵狠辣凌厉的风,明明是很小的拳头,却夹杂着十足的杀气。
    她低着头,作训帽不知去了哪儿,露出那头短碎发,在清冷的晨风中飘扬,伴随着鲜血和汗水的气息。
    看不清她的脸。
    身上的作训服,沾满了泥泞和鲜血,有被刀砍过的痕迹,也有被树枝撕扯破的……
    有些狼狈。
    但,够狠。
    阎天邢走过去,蹲下身,抓住了她再欲攻击的手腕。
    手腕挣脱了下,然后,总算停了下来。
    她起头来,狭长的眼睛依旧黝黑明亮,却,染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气,眸底一片冰冷寒意,有凶狠、嗜血的味道。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有军用迷彩、有泥泞、有刮伤,也有鲜血。
    恍惚了两秒。
    似是看清了阎天邢,墨上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杀气渐渐散开,只是那抹冷意未曾褪去。
    “是你啊。”
    她一字一顿,嗓音有些沙哑,夹杂着无力。
    “过来。”
    阎天邢低声说着,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带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身子有些软,本想俯身抱起她,可墨上筠忽的站定,手腕用力从他手里挣脱开,右腿往后退了一步,站好,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