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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这个依靠从身后,走到面前,告诉她,他要离开。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既然如此单薄无力,而自己的心也并不够强大,原本在狂风暴雨中固若磐石的身子,突然变得摇晃起来。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三个字还是无法控制地吐了出来:“为什么?”
神兵候知道,当她说出这三个字时,他们都卸下了身份面具,她只是武媚娘,而他只是沈言。
这样想着,神兵候嘴角出现一抹冷笑:“为什么?”
他停顿了片刻,深深吸口气,方才继续道:“这些年,我都在等待一个答案,当年,我若及时赶到感业寺,你真会跟我走吗?”
此时,武后思绪万千,她回想当年,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给沈言写信,让他带自己离开感业寺。
可造化弄人,当他们安排好一切,高宗突然借着礼佛的名义来到感业寺找她,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她接回宫。
她知道拒绝一个帝王的后果,因而,她选择了拖延,等到约定的日期,跟着沈言一走了之。可到了约定的那日,她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沈言,她以为沈言不愿为儿女私情,放弃苦心经营得了的权势,才会失信于她。
当时,她很伤心,可她转念一想,沈言一直被高宗视作心腹,自从高宗登基以来,他一直受到重用,封侯拜相指日可待。还有,他即将迎娶掌医的千金,据传闻这位千金锦瑟年华,貌可倾城。
所以,那时正是沈言人生得意之时,如果,选择与她私奔,他将要抛弃太多东西。可她只是一个受命为先皇守节的尼姑,每日伴着青灯古佛,过着煎熬没有希望的日子,她要做的仅仅只是下一个决心。
他们的选择本来就不对等,难道她还奢望沈言为了她抛弃一切吗?天真过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抱着一个天真的幻想,错过了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
因此,当晚她就托高宗安排在寺院中的人,带信给高宗说自己愿意进宫。高宗收到她的信,欣喜万分连夜派人将她接回宫中。
武后想到这些前程往事,暗暗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当年神兵候及时赶到,她一定会跟他走。
可往事如烟,早已随风飘散,不管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们注定错过的宿命,所以,她选择沉默以对。
神兵候一直等着她的回答,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神兵候感到她的沉默,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划过自己的心。神兵候冷笑了几声:“我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你?难道听你虚情假意的回答会,我的心就能好受一点?还是,听你义正言辞的回答不会,我就能坦然接受你冷血无情的事实?”
听他这么说,武后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便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为了拆散公主和袁一,竟做出那样令人发指的事。你那样对待他们,恰好证明当年就算我及时赶到了,你也不不会跟我走。因为,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你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力,可以抛弃一切,甚至自己的心!”
武后神情里尽是愤怒:“袁一都跟你说了?”
神兵候摇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我查到的。我被当年的疑惑,困了大半辈子,今天终于有了答案。我不用再责怪自己,也不用再向你赎罪。我可以安心离开了!”说着,他将神兵令放到武后手中。
正在他转身离开之时,武后突然抓着他的手,用略带哀求的声音道:“沈言,不要……”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了下来,只是感伤的眼神看着他。
神兵候听到她哀求的挽留,看着她湿润的眼睛,他原本毅然离去决心瞬间变得软弱无力,他相信只要她把剩下的话说完,他应该会留下。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把那句‘不要走’说出口,她松开神兵候转过身,用万般克制,可还是略微颤抖的声音道:“你……走吧!”
神兵候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身迈开步子,往殿外走去。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的步子从容不迫,他的神情淡然自若。可此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迈出一步,他的心就被割下一片,他的昂首挺胸只是为了让泪水留在眼眶,不至于狼狈地落下。
神兵候将神兵司的交接事物处理好后,他便请来了长安城最好的媒婆,而后,让媒婆带上最丰厚的聘礼来到十三娘家中。
当看到十三娘看到媒婆带着聘礼突然而至,她显然被惊到,待她缓过神,也没问是哪家来说媒,毫不客气把媒婆往门外推:“这里没有人要成亲,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这样的情形,对于老练的媒婆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所以,她并不介怀,她拿开十三娘推搡的手,依旧笑容满面道:“我说这位姑娘,你这脾气还真够急。你好歹听听究竟是哪位大爷托我来说媒,若真不满意,再拒绝也不迟,不是吗?”
十三娘怕被媒婆胡搅蛮缠,便敷衍道:“好吧!谁托你来做媒?”
“这位大爷虽然年纪有些大,可见他出手阔绰,应该家底丰厚。姑娘豆蔻年华,又美貌无双,嫁给这位大爷是有些委屈了姑娘。不过,这位大爷既然有心明媒正娶,足可证明他对姑娘是一片真心,对于女人来说,一个好归宿比什么都重要,其它……”
十三娘不耐烦的打断:“说重点!”
第166章 婉儿贺喜()
媒婆尴尬地笑了笑,打了下自己的嘴巴道:“你瞧我这嘴,说了这么多都没有说到重要的事情!让我来找姑娘说媒的这位大爷名叫沈言,姑娘应该认……”
没等她把话说完,十三娘就回绝道:“我不嫁!”可等她把话说出口,方才回过神来,她喃喃自语道:“沈言?他要娶我?我没听错吧!”
见她如此,媒婆知道这桩生意是成了,便满脸欢喜的搭腔道:“姑娘没听错,向姑娘提亲的正是沈言,沈大爷!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我本该找令尊令堂说的,可沈大爷说姑娘的父母早逝,所以,便让我直接来这儿找姑娘。不知道这门婚事,姑娘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十三娘搓着衣角,满脸娇羞道:“我父母早逝,也没有一个能够做主的人,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我也拿不定主意。不如你替我拿个主意吧!”
媒婆瞅了眼羞得满脸通红的十三娘,故作思量道:“这个嘛!让我想想”
见媒婆半晌不吱声,十三娘着急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媒婆笑了笑:“若真要我拿主意,当然是嫁给沈大爷!”
十三娘低头不胜娇羞,却难掩欣喜道:“那我就听你的!”
媒婆笑着点点头:“这样便好!对了,沈大爷说若姑娘同意了婚事,希望姑娘答应他一个要求。”
听到这话,十三娘皱眉道:“一个要求?什么要求?”
媒婆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她道:“具体什么是要求,他也没跟我说,只是让我这封信交给你,说你看了这信,自然就会明白。”
她娘将信拆开,看到信上简短的写着:散去毒功,回归原貌。
她一直用□□保持年轻的样貌,若真按照沈言的要求散去毒功,那她不但会失去美貌,还会变成一个比原本年纪还要衰老的老太婆,这是坏的一方面。至于,好的一方面,就是她不用再受药毒之苦,也不会因此送了性命。
沈言的这番心意,她自然是明白的,可她不由得隐隐担心起来,若她真变成一个老太婆,沈言真不会介意吗?
这时,见十三娘陷入长久的沉默中,一旁的媒婆道:“沈大爷特别嘱咐我,不管姑娘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去做。同样,他也希望,姑娘能够答应他的要求。”
十三娘深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好!我答应他!劳烦你转告沈言,第一次我没有做成漂亮的新娘,这一次希望做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他的这个要求,我要等到婚后再做。”
媒婆点点头:“好。我替姑娘转告沈大爷。”
十三娘继续道:“既然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去做,那么,我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沈言娶了我十三娘!”
沈言本不想把婚事办得太过隆重,一则是因为自己已年过半百,又刚卸下神兵候一职,正想找一处清净地方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若将婚事大操大办,以他之前在朝廷的地位,在江湖的声望,前来的道贺的人势必不在少数,恐怕又有一段麻烦日子。二则,自然是为了顾全武后的感受。
可既然,十三娘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只能照做。
因此,到了他们成亲那日,婚礼场面可谓是热闹非凡,锣鼓鞭炮震天,沈府前的整条街,甚至临近的几条街道都停满了前来贺喜人的宝马雕车。
这场婚宴的坐上宾有在朝廷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有在江湖呼风唤雨的盖世豪杰。
朝廷与江湖的关系就如同水与火的关系,朝廷之人容不得江湖人打着侠义的幌子,却干着目无法纪的勾搭。而江湖人则厌恶朝廷的人,开口闭口不离忠君爱国,可却为半分权势,一丝利益就斗得鱼死网破。
因为,他们这种彼此鄙弃,所以,水火不容的他们几乎不会同时出现。
可在这次的婚宴上,他们不但同时出现,而且同在一室喝酒吃饭。或许,他们都了解沈言处在朝廷与江湖之间最微妙的地带,而且娶的又是龙虎客栈的东家十三娘,在婚宴上看到一些形形□□的人也在他们意料之中。
因而,看在沈言和十三娘的面子上,他们既没有争锋相对,也没有剑拔弩,只是当彼此不存在,自顾自的与同伴喝酒聊天。
这时,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在沈府门前停了下来,不多时,身着青色襦裙,外罩浅红印花短衫,腰系黄色宫绦,头梳倾髻,脸上略施脂粉的上官婉儿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见她下了马车,两个随行的小宫女便从马车里捧出贺礼,随她一起进了沈府。
在门口负责招待的人,见了她们急忙接过贺礼,一旁负责登记的人一眼就认出上官婉儿是宫中的女官,便起身客气地问道:“请问这份贺礼是哪位娘娘,送给我家老爷和夫人的,小人好替老爷和夫人记下娘娘的恩典。”
上官婉儿道:“这是皇后娘娘吩咐送来的,恭贺沈爷新婚之喜。”
登记的人躬身作揖道:“那小人先代老爷和夫人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正在这时,一辆有着黄色顶盖的马车缓缓驶向沈府,几十名骑着马的男子跟随马车而来,只见他们身着卫率禁军的官服,腰间皆悬挂着佩刀。
待马车停稳,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卫率将军骑马向前,站在府门前大声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上官婉儿正要往府里去,刚迈开步子就听到太子驾到,便收住脚步跟随众人走到门外迎驾。
这时,众人已在门前跪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太子从马车里出来,正在大家都感到纳闷时,身穿喜服的沈言从府里走了出来,跪在马车前道:“沈言恭迎太子殿下!”
待沈言说完,太子李显才在马车里敲了敲,一旁会意的侍卫急忙打开车门,将李显和随行的太子妃韦杏儿迎了下来。
见此,跪在一旁迎驾的上官婉儿,心语:“沈爷亲自来迎,他才肯下马车,这架子果然够大!他以前还是英王的时挺平易近人,这会儿身在太子之位,反倒不懂得在适当的时候低调行事。或许,对他来说,权力来得太突然,他还没能驾驭它,利用它,他才会在用这种强调自身威严的方式,掩盖内心的手足无措。”
正在上官婉儿沉思之时,李显与沈言寒暄了一番,方才想起跪迎的众人,便扬了扬手,道:“都平身吧!”
待众人平身,李显正吩咐侍卫将贺礼拿来,突然瞥见站在府门前的上官婉儿。他嘴角浮现喜悦的微笑,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上官婉儿,似乎将身边的韦杏儿抛之脑后。
侍卫见说着话的李显突然停了下来,便低声询问道:“殿下,是不是让卑职把贺礼拿来?”
李显抬了抬手漫不经心道:“去办吧!”
说罢,他便迈开步子,走过府前的台阶来到上官婉儿身边,微笑询问道:“婉儿,你也在这儿呀?是母后派你来给沈爷贺贺喜的吧!”
上官婉儿向来谨小慎微,见李显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对她表现的这么亲昵,况且太子妃还在一旁,让她感到很是尴尬。可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因而,她便用最自然的方式应对当前的尴尬。
只见她躬身向李显行礼道:“回禀殿下,奴婢的确是受娘娘之命前来给沈爷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