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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密探折冲府(一)()
这时,士兵见袁一满脸沉思,像是听得入神,又像是在思考别的事情,士兵便用手肘撞了撞他,道:“还在听吗?”
袁一点点头:“在听,你继续。”
士兵笑了笑,继续道:“之后,刑部查明了真相,皇帝就让一直关押在天牢的袁将军来到含元殿,本要他当着满朝大臣与杨志和李泰仁对质,可没想到那俩混蛋已经畏罪潜逃了。可这并不影响,皇帝和满朝大臣对整件事的判断,最后,皇帝当场下诏给杨志和李泰仁定了罪,还了袁将军和那些士兵一个清白。本来皇帝要给袁将军官升三级,赏赐黄金万两,可都被他谢绝了。他还向皇帝提议把黄金赏给那些阵亡士兵的家属,最后皇帝也照办了。”
说着,士兵轻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这件事,虽然有民间传说和官方认证两个版本,可我还是比较喜欢传说的那个版本,因为,那个版本里的袁将军,凶狠!热血!侠义!像个为了心中的正义,拿起一把剑就敢与天下为敌的孤胆英雄!至于,官方的那个版本,袁将军就显得比较弱鸡。”
袁一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我倒喜欢官方的那个版本。在那个版本里,有敢于拔刀相助的将士,有健全,公正,透明的审查机制,有贤能睿智的君主,这些都在向世人传达着积极美好的治国风气。相信对于官吏百姓来说,相比起一个成功的孤胆英雄,他们更需要一个政治清明,太平盛世的美好愿望。想必,那个孤胆英雄也不例外。”
士兵用略带赞赏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眼,道:“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起话来道理都一套一套的,让人不服都不行。话说回来,你觉得哪个版本像是真的?”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我觉得,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相信那些才是真相。”
士兵脸上出现一丝迷茫,好像并没有听懂话中的意思,可他还是笑着点头道:“好像是那么回事。说起来,我对现在的袁将军感到很失望,自从他被封为荣郡王后,就整天沉湎于酒色,纵情享乐,好好一个英雄被糟蹋成了一个狗熊。我还真希望,他没有回长安,没有接受封赏,能够像之前那样,成为一个传说消失在江湖。可惜,英雄也是凡人,终究抵不过荣华富贵的诱惑。”
袁一眼神变得黯然:“我也对他很失望。说到底,他就是个英雄气短的窝囊废!”
士兵略表赞同道:“英雄气短,这四个字概括得很好。说起荣郡王大闹朝堂的轶事,我突然想到另一件更为诡异的事。”士兵像卖关子似的,故意停顿下来。
袁一发问道:“更为诡异?什么事?”
“如果你不是长安人士,可能不知道,几年前,长安发生了一次惊险的逼宫,叛乱的始作俑者就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贺兰敏之。折冲府奉旨权力平息叛乱,当时,我正好在场,从头到尾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真是一场恶战,连前来向太平公主提亲的笃鲁,都被皇帝请来平息叛乱。后来,战乱解除了,贺兰敏之也被擒住了,按理来说,叛乱逼宫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贺兰敏之肯定要落得一个凌迟处死,满门抄斩的下场。但是”士兵又停顿了下来。
袁一知道他又在卖关子,虽然,贺兰敏之的事情,他都有所耳闻,可为了不扫他的兴。袁一便很配合的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啊,皇帝并没有处死贺兰敏之,只是把他拘禁在天牢,去年,又判了他流放。说起来,贺兰敏之虽然风流成性,可还挺为自己的女人着想。他在天牢时,自身都难保,却为了让自己的女人不受牵连,就给十四名妾氏每人写了一封休书,让她们跟自己划清界限,日后,能够再嫁他人。”
袁一从没听过贺兰敏之写休书这一茬,因此,现在听到士兵说起,他在惊讶的同时,心中莫名出现一些猜想。贺兰敏之没有孩子,他一出事就立马休了贺兰十四妾,他可以在身陷囹圄的情况下,做出如此理智果断的决定。看得出,这些好像都是他事先就想好了,包括没有子嗣这件事,至于目的,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
这样看来,贺兰姐弟联手策划,要置武后于死地的逼宫,不像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场耗时多年,经过精心布局的大阴谋。贺兰姐弟和武后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用这样同归于尽的方式来报复她?
袁一沉思之时,士兵则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之所以说这件事诡异,不是因为贺兰敏之没死,或是,贺兰十四妾没受到半点牵连,毫发无损地回到娘家。而是,贺兰敏之能够脱罪的理由,知道是什么吗?”
袁一再次配合道:“是什么?”
“贺兰敏之受了巫术蛊惑,迷失了心智,才会干出犯上作乱的事。后来,刑部真从贺兰敏之的叛军中揪出一个巫师,严刑逼供之下,巫师只好认罪,说自己觊觎皇位,就向贺兰敏之下了蛊,彻底控制了他,让他帮助自己谋反。斩了巫师后,贺兰敏之的事就大事化小。”
士兵看了眼袁一,笑了笑:“怎么样?这理由够诡异吧?”
袁一点点头,心语:“没想到这士兵这么健谈,我原本话题都被他这番滔滔不绝,带得越跑越偏,这样可不行,我得把话题拉回来。”
这样想着,他便道:“的确够诡异。话说回来,现在能够在折冲府说得上话的人,不是梅将军,那就是第一府都尉啰?”
士兵点点头,道:“没错。我们这位陈都尉特别会投其所好,所以,他与上任总都尉关系好得就如同父子一般。上任总都尉告老还乡时,还向朝廷大力举荐过他升任总都尉,就当折冲府所有人都以为,总都尉这职位非他莫属时,朝廷却把这个职位给了荣郡王,而荣郡王大手一挥又在他头上加了个折冲将军。”
说着,士兵叹了口气:“他也是时运不佳,升官变成了贬职。本想再次施展他的投其所好**,□□郡王就是闭门不见,还让他有事就去找梅将军商量。他被荣郡王气得大病了一场,然后,怨气就成了怒火,怒火就成了狠劲。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把另外的十一个都尉召集说了些事情,至于,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可自从那次聚会后,所有都尉好像对自己管辖的折冲府,都不怎么上心了。”
说着,士兵拉着袁一连退了几步,像是在刻意避开围观马球赛的众人,而后,压低声音道:“在荣郡王没有到任前,我们都是规规矩矩操练,可没有人敢在校场上这样玩。可现在,都尉们都学着荣郡王那一套,正事不管,有机会就出去吃吃喝喝。老大都不管事,折冲府的其他官员自然也跟着懒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管事的人都成了半吊子,士兵还不是能偷懒就偷懒,有得玩就尽情玩啰!我们这里还有个没将军看着,还不算太放纵,如果,今天你是被分到其他折冲府,才知道什么叫好玩!”
袁一心语:“我记得这个第一府都尉叫陈精忠来着,名字到挺好听,可做的这些事,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虽然,我本就不打算管理折冲府,可现在看到这个陈精忠竟然像搅屎棍似的,利用自己的余威联合其他都尉,不但,架空了梅仁的权力,还一个劲的给他使绊,搞破坏。让本就好不到那里去的折冲府,变得更加混乱不堪。想想这些,还真够让人窝火!”
虽然,他心中愤慨,可脸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平静,对士兵道:“没办法,只能怪我运气不佳!看来我得找机会,拜拜陈都尉的码头了。”
士兵满脸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道:“陈都尉可是出了明的热脸迎权贵,冷脸踹小吏。所以,就算你送他一座金山,他都不会把这个曹史当回事。”
袁一轻蔑地笑了笑:“原来是官场常见的冷热脸,通常这类人,都是些道行不深的小魔小怪。”
士兵打量了他一眼,戏虐道:“哟,这口气!倒真有几分大人物的气派。”
袁一用玩笑的口吻道:“说不准,我还真是个大人物。”
士兵很认真的看了袁一片刻,而放声大笑,连连摆手道:“不可能。有哪个大人物会跟我聊天,还能这么客客气气,再说,你太年轻,又长得这么俊,应该没有你这么的大人物,除非你是个王爷侯爷之类的皇亲国戚。可那些人都高傲得很,哪会搭理我这样的粗人。”
第197章 密探折冲府(二)()
听着这番颇有些自卑意味的论调,袁一道:“这样说来,我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
这时,士兵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道:“不过,话说回来,说到年轻,又不是皇亲国戚,还没什么架子的大人物,还真有一个。”
“谁啊?”
“荣郡王。”
袁一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架子?你见过他?”
士兵摇摇头:“没有。不是都说,他还是袁将军时,虽然,军纪严明,可特别体恤下属,每天都跟将士在一起吃同样的饭菜,时常还跟他们唠唠家常。这样应该算没架子吧?”
袁一听到这些,许多往事骤然浮现眼前,他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士兵点了点头。
士兵继续道:“可是,他长得够寒碜。”
袁一摸了摸下巴,皱眉道:“长得寒碜?”
“我也没见过他,不过听人说,他长得青面獠牙,蒜鼻凸眼,大嘴竖眉,体壮如牛。他一开口,声音就像雷声,他要是发火,一拳就能打倒一百个壮汉。他扛着大刀,往战场上一站,呲牙咧嘴地冲着敌军吼上一嗓子,敌人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他再一挥刀,敌方便溃不成军,只能夹着尾巴鸣金收兵。”
听到士兵的这番描述,袁一苦笑道:“我看荣郡王,这丑绝的相貌,这逆天的战斗力,他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在世钟馗。”
士兵笑道:“这回我俩可想到一块去了。说回正事,若你真想要讨好都尉,可以先从他身边的心腹下手。他的这个心腹事情办得挺顺溜,可贪财好色,爱赌好酒,可谓是五毒俱全,像这样的人,只要肯下点本钱,随随便便就能搞定。”
袁一面露喜色道:“兄弟,这条路指得好。他的心腹是?”
“果毅都尉,卫安。”
袁一点点头:“有了这番提点,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欠兄弟一顿好酒,改日兄弟一定要赏脸哦!”
士兵笑了笑:“客气了!到时,一定要跟兄弟喝个痛快。对了,我们聊了这么久,还没互通过姓名。我叫赵虎子,兄弟?”
袁一回答道:“赵兄弟,可以叫我袁一。”
赵虎子眯着眼上下打量他一眼,狐疑道:“你也姓袁,不会是荣郡王的”
见赵虎子欲言又止,袁一笑道:“我可跟他不熟。再说,我跟他哪里像亲戚?”
听到这话,赵虎子满脸释然地笑了笑:“也是。你这么俊,他那么”说着,他和袁一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袁一辞别赵虎子后,就往存放典籍文书的后院去了,拿着那块知事的腰牌找到保管典籍的官员,说荣郡王需要折冲府所有的典章制度,奖惩条列和折冲十二府所有官吏的官档。
见袁一虽然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腰牌,却没有带来借用典籍官档的正式公函,官员心里便有些犯嘀咕,他一下子借去了这么重要的典籍和官档,万一他要是弄丢了,或是没还回来,这个责任自己可承担不起。
官员想着,便直言不讳地向袁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见此,袁一将手中的腰牌放到书案上,而后,将其推到官员面前,道:“你有这样的顾虑,我也能理解。都怪我一时疏忽,忘了把郡王交代的公函带来。我把腰牌放你这里,等到明日我把典籍和官档回来时,你再把腰牌给我,如何?”
听到这样的提议,只见留着山羊胡的官员,板着他那张如同教书先生般严肃刻板的脸,上下打量了眼袁一,置疑道:“你真是忘了把公函带来,还是,觉得你是郡王府里的人,来折冲府办点小事,怎么还会需要公函?”
袁一赔着笑脸,可是,这种笑不是浮于表面的应承,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赞赏:“我真忘了带。明日我来时,一并把公函带来,让你能够交差,你就通融通融嘛!再说,现在郡王成了甩手掌柜,而折冲府的大人们也不管事,这么宽松的环境下,何必那么较真?你就当买个面子给我,让我把事情办好了,等到郡王一高兴,我替你美言几句,岂不是更好?”
说着,袁一把腰牌塞到官员手中,顺便把方才藏在手心的几两银子,也不漏痕迹地塞到了官员手中。
官员见他塞来银子,满脸不悦:“腰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