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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阙君侧-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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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铭言语间激动,忍不住动了动,眼瞧着衣裳之下血色已经透过了素白的纱布,御医在旁提醒道:“大人,该换药了。”

    封铭点点头,那御医上去换药,纱布和血迹已经凝固在一起,紧紧贴在肌肤上,那御医看上去也有年岁了,不知道是老眼昏花还是手脚笨拙,便扯痛了封铭,封铭眉头狠狠一蹙,口中不由发出嘶声,阿萦眼瞧着,那柳眉皱的就同封铭一般无二,真好像疼在自己身上。

    容妆看不下去了,挥挥手对阿萦道:“阿萦,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帮御医给封铭换药?”

    阿萦踟蹰了半晌,看看容妆,又看看封铭,然后才迈开步子过去,封铭没有拒绝,一直盯着阿萦的眼睛看。

    阿萦的动作比御医自然轻柔了许多,但毕竟纱布和肌肤粘黏着,想不疼也是不可能。

    但好在有阿萦亲自换药作为抚慰,封铭似乎也没觉得有多痛,末了阿萦看了封铭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旋即便想退后,谁知道封铭却伸出另一只胳膊猛地拽住了她,阿萦蹙眉挣扎了一下,奈何封铭力气便是受了伤也依然极大,阿萦脱逃不得,便直勾勾盯着封铭,眼神转的冷漠沉落。

    封铭坚定的问道:“还是那句话,我要娶你,嫁给我,你愿不愿意?”

    容妆一听这般毫无遮掩的直白话语,封铭当真是下定了决心,都敢当着众人的面儿放出话了,看来是非阿萦不可了,看了姚姑姑一眼,一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外头小安子高呼皇上驾到,声音乍然响起,容妆心里一喜,接着便是宫人打开了门,瞬间跪在地上,随着冷风与夜色袭入,乔钺甫一踏进门,他的目光首先便追寻到容妆,不由向她走去,问道:“你也在这里?”

    封铭目光看向外面,阿萦趁他不注意挣脱了出去,跪到了地上,众人同跪了一地,乔钺阻止封铭起身,免了行礼,执起容妆的手,与她一同落座,笑道:“我还想看过封铭便去红妆阁。”

    容妆勉强一笑道:“那岂不是正好了,免了你跑一趟,都见着了。”

    乔钺神色担忧问道:“你可好了,头晕不晕?”

    容妆凝视乔钺的墨眸,半晌唇角弯弯,“没事了,真的。”

    “那就好。”乔钺点点头,望着容妆的目光里不乏宠溺与温情,而容妆的心里,也不乏暖意与动容。

    乔钺那样傲然的一个人,何时这般关心过别人,若非用了心,容妆眼底的神采,越发熠熠生辉,而乔钺自然是因由,也是唯一。

    二人相对间仿佛天地无物,唯独成双,一旁的封铭自是不乐意了,咳嗽了一声道:“皇上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容妆的?”

    乔钺展颜笑了,“看你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封铭脸都快黑了,“我这可是为咱们阑廷尽忠职守,一片赤忱丹心啊!”

    容妆莞尔,缓缓道:“得了吧,你可别死,否则我这红妆阁可不消停了,有人心都得疼死。”

    众人不由一笑,封铭目光老往阿萦那落,容妆拿余光扫了阿萦,阿萦自然听得出来,暗觑了一眼容妆和封铭,脸色依旧红了一片。

    除却容妆心里有一丝不快,倒也其乐融融,约莫闲谈过了一刻,时辰也不早了,容妆和乔钺便一同离开了流云小筑。

第101章 缠绵痴吻() 
夜色浓稠;流云小筑前的小水池里倒影着朦胧月色;水波风过而荡漾起涟漪波纹,起了褶皱,却是清灵的美,霎是醉心。

    双影偕行;一重墨色,一抹素碧;千万般合衬。

    乔钺紧紧扣着容妆的手;就在她身旁走着,步履重合轻踏。

    容妆却一直低垂着头,看着地上因宫人拿着的宫灯,恍惚重叠的流影斑驳,不发一言。

    乔钺意识到气氛不对;于是问道:“怎么了?妆儿?”

    容妆闻言,缓缓抬头;夜色深沉里,对上他的目光,容妆却觉得;乔钺的眼睛;比夜色还要深沉上许多,否则她也不会每每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容妆勉强笑笑,“为什么不告诉我,白寰陷害我父亲的事?”

    乔钺将目光移看宫道,低沉着音色,缓缓说:“我怕你担心,不是不告诉,是不敢告诉。”

    “我知道,可你总不该因为怕我担心就瞒着我。”诚然,容妆只是嘴硬罢了,心里很清楚,善意隐瞒总是让人无法不去原谅,况且那人是乔钺,她也并不能真的生气。

    乔钺却说:“在我不能确定事情对你是否有所伤害的时候,我只能选择为你抵挡它,我不可能去尝试一丝一毫可能让你难过的事情,所以容妆,你原谅我。”

    “我并未怪你。”容妆说话时,牵着乔钺的手越发紧了紧,与他十指紧扣,默默代替了语言,告诉乔钺她的心迹。

    乔钺微微笑了,“那就好,既然你在封铭这听说了此事,想必封铭也告诉了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容妆点头,乔钺道:“你也不必气恼,白寰已收监待罪,容策自然无恙。”

    “我父亲无恙,那是因为,你是明君。”

    容妆轻轻的一句话,却在乔钺心底掀起巨大涟漪,心爱的女人一句赞赏,抵得过万千臣子稽首三呼万岁。

    乔钺默然,没有做声,容妆续言道:“自古君王忌惮权臣武将,功高震主之理,兔死狗烹,无往不复,而你并不。”

    乔钺笑笑,容妆总是了解他的,正是自古君王忌惮权臣武将,容策重兵在握,民心多向,若是遇到疑心重的君王,必不得善终。

    容妆道:“你从来知人善用,想必若是换一个人,都做不到如此大度对待我父亲,从他助你登基后,他手里握着兵马大权,其实我最初也以为你会收回,甚至可能让他卸甲归田,是我低估了你。”

    “为君王者,若嫉贤妒能,容不得贤臣忠言,不去信任臣子,亡国不远。”乔钺沉声说着,“容策忠勇仁善,又是难得的将才,若因掌权而误,那不单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更会使我阑廷失去一个栋梁,我依然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保容策无恙,就是保我阑廷永昌。”

    容妆不由一笑,旋即戏笑道:“那我也还是那句话,我的乔钺最圣明。”

    乔钺瞥向容妆,看着她笑嘻嘻弯起的唇角,也便不由勾唇笑了,凑到容妆脸上便亲了一口,很迅速的离开,小声在容妆耳边道:“何况容策还是我女人的父亲,我乔钺的岳父,这可是谁也撼动不了的地位。”

    走在前面的一众宫人尽闻得嬉笑声声,却唯有阿萦敢偷着回头瞥一眼,然后和姚姑姑一对视,都默默笑了。

    容妆白了乔钺一眼,却不由莞尔笑了出来,隐在夜色里自然谁也看不见。

    乔钺那一句‘岳父’,自然令她心花怒放,乔钺既然说得出口,便是当了真,用了心,是真的把她当回事,也把她的父亲当岳父。

    其它都不重要,容妆别无所求。

    红妆阁里暖香幽静,时光柔软。

    梳洗过后,遣走了宫人,容妆侍候乔钺入寝。

    容妆一边给乔钺穿上寝衣,一边碎碎念道:“如今入冬了天这么冷,你别总觉得身体好就可以穿的少,你那衣裳还是秋日里的,便是有披风也太薄了些,这玄景宫的宫人自打许诣……”容妆蓦地止了声,手上也停滞了,心里微微疼痛,乔钺见状忙扯过她坐在床边,道:“你快停吧,什么时候这么能唠叨了,从前在我身边伺候怎么不见你这般。”

    容妆微微敛眸,平复了心绪,轻声道:“从前你是君我是奴,而如今你是我的夫君,当然不一样。”

    乔钺趁着容妆情绪低落没有反应过来时,猛地抬手扳过她,唇覆上去,用力的吻了下去。

    容妆睁大了眼睛,推了两下没推开,也就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乔钺的吻长久炙热,直到容妆绵软无力的随着他倒在床上,覆手一带,纱帐缓缓落,遮掩旖旎馨香。

    乔钺的寝衣本就没穿好,此刻便随手脱了扔在一边,露出精壮的胸膛,紧贴着容妆,容妆的寝衣早就被他剥了下去,扔到了大床一角。

    赤诚相对早已不是第一次,容妆的身子他也看了无数遍,但每每亲吻那道箭伤留下的微小疤痕,乔钺还是微微不悦,仿佛能够体会容妆当时的疼痛,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当然,那时的乔钺,不曾爱容妆,也不会为她心疼,时移世易,此刻却成了他心底一隅最为愧疚的事。

    论及当初,容妆为他,当真可谓尽心。

    乔钺埋首在容妆锁骨间,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肌肤,喘息着问道:“你跟我,可有后悔过?”

    容妆娇喘连连,闻听此言,静默了半晌,才缓缓启唇,声音带着未言的沙哑:“不悔。”

    乔钺再次吻上容妆的唇,双手抵在她的发间,因她的回答,更为炽烈而深刻。

    那一吻,有诉不尽的千言,尽数化作一腔热情,用身体,给她最炽热的爱。

    无关**,有是情深。

    爱到深处,言语难诉。

第102章 报仇雪恨() 
翌日晨;无例行早朝;乔钺便留在红妆阁未归宣宸殿。

    一众宫人静侍在旁,容妆早早便派人去拿了御寒的厚衣裳来,此刻容妆一个人亲自伺候他梳洗更衣,这梳洗的场景;让容妆忽的想起了去年冬天,也是她伺候乔钺更衣;彼时总觉相对尴尬;也或许只是容妆一个人觉得尴尬,犹记得那时乔钺还说,早晚容妆为他更衣会熟练,容妆想到此处,不由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唇角弯弯,笑的恬淡温柔;此刻面对乔钺,自然全是从容,仿佛一切水到渠成;乔钺盯着她;略带疑惑的问道:“穿个衣服你笑什么?”

    容妆撇撇嘴,收敛了笑意,然而脸上的柔和恬然始终未曾退却,紧紧瞅着乔钺的眼眸,又突然对他笑笑,“我笑你啊。”

    “笑我?”乔钺不由皱眉,旋即又半眯着墨眸,蓦地邪邪一笑,勾起唇角戏谑的看了容妆须臾,突然一把搂过她的腰,凑向自己身前,紧紧的贴着,相对咫尺,乔钺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容妆脸颊,有微微的痒,也让人心旌摇曳,乔钺问道:“莫非笑我昨晚太满足你了?”

    “……”容妆瞅了瞅一众宫人,一群小太监小宫婢低垂着头一眼也不敢看,但是总归听得到!

    容妆的脸不争气的红了,瞪了一眼乔钺,使劲把他推开了,乔钺得意的笑个不停,容妆把他衣裳总算穿好了,狠狠拿眼神剜了他一眼,“再笑,再笑我就……”说到此处,容妆突然蹙眉思忖了好一会儿,乔钺也瞅了她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就怎样?”

    “我就……”容妆急了,“你就别进红妆阁。”

    “呦,这你可挡不住,朕还就来,你奈我何?”乔钺挑眉,傲然睥睨视她。

    “……”容妆蔫了,还真是,不出一会儿,又来了劲头,瞪着乔钺,“那你信不信我走?”

    姚姑姑和阿萦在一边对视了一眼,神色无奈之极,这一早上……调什么情……

    容妆方拿了解语笛想给乔钺佩戴在腰间,此刻啪的一下放在了宫人托着的玉盘里,转身作势就要离开,乔钺一把扯过了她,“你还想往哪儿走,这辈子有本事离得开我?”

    容妆嗤笑,“那可说不定,说不定哪日你对不起我,我就消失,让你找不到我,我还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我容身之地?”

    乔钺眉目冷了冷,拽着容妆更紧了,也更近了一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是你容身之处,哪里也休想去。”

    容妆满意的点点头,“行了,就冲你这句话,饶了你,哪也不去。”

    容妆转身取解语笛,抚摸着素白穗子,微微的笑,别看乔钺说的多厉害,然而当容妆说离开之时,眉目霎时冷了下来,眼神里的惶然不是谁都能让他有这种神色的,唯有容妆,容妆说过,她从来不是一个自视过高的人,但此刻,她宁愿相信,唯她对乔钺,这般重要无二,嗯,无二,管她夏兰懿还是苏令芜,还是任何一个女人。

    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容妆终于又想起了白清嫱,便问乔钺,“今日可是不忙?”

    “嗯。”乔钺点头,“怎么了?”

    容妆把解语笛在他腰间系好,一边温声道:“你先回去,晚些我去宣宸殿陪陪你。”

    “好。”乔钺临走时,攥了一下容妆的手,他的掌心温热而厚重,容妆微微笑,看着他离开,心里满溢了温情。

    乔钺走后,阁里瞬时恢复了安静,容妆很快收敛了笑容,拿了梳妆案底的小纸包,对姚姑姑道:“走,我们去内刑司看她。”

    看谁,自然是白清嫱,姚姑姑了然的点头,容妆披了披风,拿了桌上的小暖炉便出了门,阿萦也要跟着,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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