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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尽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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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歇了。把我房里清理干净了,母亲看到不好。”

    逢时轻描淡写地说着,强忍着头疼往屏风后走去。他想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到外面去透透气。

    ……

    海棠阁内,一派悠闲的景象。

    因为经过昨夜的考量,白儒之与玉宁商量着,即刻便去会会忘忧庭院的主人,与他做一场人命关天的买卖。既然是要与这等聪明人打交道,儒之自问是难以一人应付的。惟有仰仗姑母的智慧与沉稳,才有可能势均力敌。权衡之下,玉宁索性便让其在王府小住几日,等这档子生意谈妥了再回到位于京城的灵凤绣庄等消息。但是,毕竟这八大胡同不是什么风雅之地,介于赫那拉王府属于内城位高权重之地,玉宁想了又想,索性便让儒之晚上暗中行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会不会有所察觉。

    玉宁如是想着,眼看着花剪便要将那株开得正好的月季给扼杀了。还好早春眼疾手快,制止了玉宁无意识的动作。

    “福晋,您忘了。种这一盆月季,可是想着给王爷做些茶点阿。现下毁了去,岂不可惜?”

    玉宁听罢,尴尬地笑了笑,便也没说什么。索性便将那些盆栽交给了早春打理,自己则坐在向着庭院的躺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对了,儒儿呢?”

    “表少爷正在和二少爷下棋呢,就在咱们海棠阁的花园里。”

    早春笑了笑。继续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

    玉宁点点头,似乎是对于表兄弟几人的和睦相处很是欣慰。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

    “恩儿都来了,时儿呢?”

    早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奴婢总觉着,这两日大少爷奇怪得很。”

    玉宁努了努嘴,说出来的话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母亲评论儿子的话语。

    “他可不是天天奇怪么?都是弱冠之年了,还不如小他好几岁的恩儿懂事。天天就和他父亲拧着来,真是没办法。”

    几声鸟叫,清脆悦耳,一席清风拂过,带来一片鸟语花香。早春见着玉宁微眯着眼睛几乎都要睡着了,赶忙拿来一床薄被盖在了玉宁身上。

    “嗯……这天气,还真是舒服。越是舒服,便越会想着昨夜的那场不寻常的大雨……早春,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堵在这里,透不过气。”

    玉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自觉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早春蹲在玉宁身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抓紧了玉宁的手。玉宁感受到了这股温暖,幽幽叹了一口气。再也无法看见任何东西的她,仍然睁着那一对无用的双眼,忘着回廊外的天空。

    “早春,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若是从福晋救奴婢那一年算起,是有二十年了。若是……若是从福晋重新回府来算,也有十五年了。”

    早春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玉宁对于醒儿的思念。只是她自己都不由得会想起曾经赫那拉王府里的风风雨雨。

    玉宁轻轻一笑,似乎看透了人间世事。抓紧了早春的手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都是你一直陪着我和孩子们。我心中有愧啊。”

    “福晋怎么这么说呢?能够伺候福晋,是早春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玉宁默默摇了摇头,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早春打断了。

    “福晋,不是奴婢忤逆您。若是您再说这些折杀奴婢的话,奴婢真要羞愧死了。”

    无奈,玉宁没好气地戳了早春一下额头。

    “你啊,年纪见长不错。却还是当初的那个死丫头。”

    说罢,主仆二人轻轻笑开了。

    “额娘。”

    “时儿?”

    听到了大儿子的声音,玉宁的笑容更加灿烂。

    “孩儿给额娘请安。”

    逢时笑着,便给自己母亲打了个千。

    “行了,起来吧。这儿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束。”

    玉宁说着坐起了身,招了招手把儿子拉到了身边。

    “额娘,今日您怎么把花交给早春嬷嬷养了?”

    说着,逢时瞟了一眼早春。眼里尽是孩童的顽皮与嬉笑。

    “交给她,可放心?”

    话音刚落,逢时一吃痛,却见早春正握拳站在她身后。

    “嘿嘿,早春嬷嬷。”

    “真是不敢当,早春只不过是个粗手粗脚的奴婢罢了。”

    早春白了一眼逢时的嬉皮笑脸,摇了摇头便进屋继续忙去了。阿宝无奈又担心地看着主子的强颜欢笑,心中又怕早春与玉宁看出端倪,却又希望她们能够看出不对劲。

    突然,逢时抱住了自己母亲,就这么趴在了玉宁的腿上。玉宁轻轻抱着他,问道。

    “儿子,怎么了?”

    逢时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阿宝说的话,便问道。

    “二弟在你这里?”

    “是啊,不仅你二弟在。你的儒之表哥也在。”

    逢时先是一愣,突然便笑得像一个孩子一般兴奋。

    “什么?儒之表哥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他昨日就来了。现在正与你二弟在花园里下棋呢。”

    玉宁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怀中一空,她便知道逢时已经向花园跑去了。

    “哎,你慢点!”

    玉宁向着那个方向哭笑不得地叮嘱道。

    “知道了!”

    在阿宝看来,这是主子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欢呼雀跃。

    今日一更2000+~~

    作者群:7930325~~

九 惊闻() 
“吃。”

    清脆的一声响,是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

    坐在毅恩对面凝神沉思的儒之望着棋盘愣了好一会,最后轻轻一笑,将手中的白子弃在了棋盘上。

    “多年不见,二表弟还是如此聪明,为兄输了。重来吧。”

    说着,他就准备重新整理棋盘。却被毅恩阻止了。

    “且慢。”

    儒之不解地抬头,见到毅恩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如咱们换个玩法?重新攻城略地,岂不乏味?”

    话音刚落,毅恩已经绕过了那一方小桌,将儒之赶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儒之一愣,抬头见着小表弟略带得意的笑容,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怎么?想着要力挽狂澜?”

    “非也非也,不过是场棋局,这样的玩法本人早想一试,可惜找不到适当的时机,适当的人选。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在下又怎么会放弃这种机会?来来来,废话少说,快点观棋,待会咱们痛痛快快地再战一场。”

    毅恩迫不及待地已经将那盘残局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模样,还没等儒之坐定,就已经自顾自地思考起来。儒之见状,哑然失笑,被这段小插曲一搅和,心情也不自觉没有那般沉重了。

    大概是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这棋盘却已走到了难分难解的地步。两兄弟正战得入神,忽然天上一声惊雷,却带着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与天气一起,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浑浊而又阴沉,令人透不过气。

    毅恩望着远处的紫电,眉头一皱。忽然间就没有了玩的兴致,儒之平日里察言观色惯了,又怎么看不出喜形于色的毅恩在想什么。于是他静静地放下手里抓着的棋子,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就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蜿蜒精致的花园小径上,正一前一后匆忙走来两个年轻人。

    “表哥!”

    儒之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这声音来。即便是当事人到了自己身前,都是尴尬了好久。好半天,他才认出来,这是逢时。

    “逢时表弟?!”

    或许,这是这几日以来,最值得他高兴的一件事。自十几年前那一别,逢时被赫那拉王府的人从江浙带回京城之后,儒之便再也没有见到这个***闹嬉戏长大的表弟过。乍一见,居然因为时间堆积起来的身高认不出了。

    兄弟二人见面,激动地抱在了一块。毅恩见状,更是兴趣缺缺。将那些棋子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百无聊赖之下,凉凉说道。

    “在下就不打扰二位就别重逢了,这就告退。”

    “哎,二表弟……”

    儒之见毅恩冷着一张脸,以为是在发自己脾气,刚想要劝阻。却被逢时默默拦住了。

    “……算了,表哥,他不是在气你,他是昨天对我的气还没消呢……”

    逢时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毅恩远去的身影。他轻轻撇了一下头,阿宝心领神会,立马就跟在了毅恩的身后。

    亭子里,一下就只剩下了儒之与逢时兄弟二人。

    巧的是,两人竟然均是各怀心事,却又不能与外人说明。

    “表哥,怎么想着进内城里来了?”

    “哦,是姨祖父的坟墓修葺琐事,有些地方父亲拿不准,便想让我来问问姑姑的意思。”

    儒之一笑,将生意场上的伎俩用在了兄弟身上,心情更是沉重。

    “哦。”

    逢时点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本来,他离开的那一年,正是自己的姥爷去世之前的几日。逢时到现在都很是后悔懊恼,若是多留几日,陪姥爷说说话,也不至于现下每每想起他老人家便满是遗憾。

    这都怪谁呢?是谁把自己硬生生地从姥爷身边扯回这如狼似虎的京城的?

    逢时一皱眉,父亲的脸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大概是因为宿醉的缘故,脑袋又疼了起来。

    “表弟,没事吧?”

    “嗯呜,没事。”

    逢时咧嘴一笑,却是扯动了那最痛的神经,一个趔趄,险些就这么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大概,就是宿醉的原因吧。

    逢时迷迷糊糊地想着,只觉得耳边清脆的一声响,是那般熟悉。

    一节做工精致的白色竹筒,从逢时的袖口里掉了出来,慢慢滚到了儒之的脚前。

    儒之一愣,心如重锤一般。

    惊慌失措地看了看逢时,又低头看着那一节白竹。

    “……你……从哪里拿到的这东西?”

    儒之颤抖着将那白竹捡了起来,逢时定睛一瞧,痛苦复杂的神色没有逃过儒之的双眼。

    “这是……”

    他说了什么,只有儒之知道。当阿宝安抚完毅恩回到小院的时候,天早已下起雨来。

    逢时一人呆坐在亭子里,任这狂风骤雨打湿自己的全身。即便阿宝怎么问,那一晚,逢时什么都没说。更没有说儒之去了哪儿。

    庭院外,雷电交加,又是一个凄风苦雨的夜。

    ……

    第一卷完毕~!

十 白术() 
今夜,星稀月明。

    白术坐在这气派考究的厅堂内,却并没有点灯。任月光撒入这宽敞的厅堂,却依旧无法驱散掉那角落里白术栖身的黑暗。

    此刻,她正用左手食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茶杯的杯沿,一双如水的眼睛冷冷地瞧着那泛着淡蓝色的月光。

    “……宫主。”

    低沉的声音伴着那一席黑色的斗篷突然间就出现在了这大屋子里。

    白术没有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茶杯。

    来人继续说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

    “……抓到了?”

    来人点头,只是这细微的动作包裹在黑斗篷里,根本难以分辨。

    “抓这只豹子,抓了多久?”

    “全依宫主的话,一个时辰。”

    “……嗯,不够。”

    “……宫主?”

    来人多少有了一丝语调的变动,似乎他这才有些不明白白术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改主意了。再逗他一个时辰,那边,事还没完呢。”

    “……是。”

    “慢着。吩咐下去,那另外一个时辰,别把这豹子固定住了。牵着他回家。”

    “……宫主。”

    白术听出这一声尊称后的担心,眼睛一抬,小脸上一幅运筹帷幄的表情。

    “去吧,本宫知道,那是内城附近,不这样,才不好玩。再说了,本宫给那家伙安排的好戏,可正在他家里呢。”

    几乎就在这话讲完的同一时候,白术水袖一甩,已稳稳站在了黑衣人身前。

    “师兄,走吧。咱们去他家里等着看戏。”

    “……是。”

    ……

    入夜的京城,一切都显得安静。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借着月光的柔软,依稀能够辨认出皇城的轮廓。偶尔间,一袭微风吹过,惹得打更之人打了个颤。这打更人嘟囔着四处望了望,发现一切如常,便紧了紧衣服,继续向前走。

    白术与黑衣随从站在屋檐上,冷眼看着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又飞身向座落在内城附近的一处装潢考究的府邸行去。

    当她的脚尖刚触及到这府邸的院落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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