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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重生反转系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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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诚和季俨的脸色登时一变。季雁卿经脉不通,并非滞涩,而是寸断,强行冲破有什么后果所有人都知道。

    季俨是魔族,与正经人修不是一个路子,这种情况下一时间是没有办法的,而黎子玄修为不够,韩诚回身扑来要替季雁卿压制,威压一撤,常怀仁立马瞅准了空子,扭过肥硕的身躯,一把扯过身旁小弟子腰间的长鞭,直接向韩诚背上抽去。

    韩诚一心挂在季雁卿身上,根本没有防备,知道常怀仁心怀鬼胎也不好躲,而常怀仁并非善类,一鞭子用了十成的功力,是下了决心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抽的皮开肉绽。

    这大概是百年里修真界最荒唐的事了——外界情况不明,大能横死,一群人却忙着窝里斗。

    眼看那一鞭子就要抽上韩城的背,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横空一握,将鞭子缠握在手中,又使巧劲一拽,常怀仁只觉自己手握处有风吹过,就不由自主的一松,那根鞭子就直接落入对方的手中了。

    “常前辈,今日事多繁杂,又逢大变,难免心烦意乱,修士讲究一个清心,常前辈见多识广,比起我们晚辈,当更明白这个道理,还是不要让一时的烦闷控制了心绪为好,以免伤身,于修为境界也有损伤。“

    游白衣一手卷着长鞭,三言两语平息了常怀仁的怒气——当然常怀仁要还怒可能也不太好表现出来。游白衣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举手投足都让人赏心悦目,如微风,也像魅音,轻而易举就能安抚下旁人的躁动。

    他将鞭子几折,行晚辈礼,双手拖着长鞭递回给了常怀仁,常怀仁哼了一声抢过后,他又走回去,以一掌覆季雁卿天灵盖,灵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季雁卿体内,和韩诚一起将季雁卿的躁动压了回去,见季雁卿逐渐恢复正常,才不着痕迹的给了韩诚一个眼神,复而又对常怀仁说道:“天青山诸位峰主向来情同手足,如此巨变灾祸之下,悲痛愤怒在所难免,季峰主又还年轻气盛,若是冲撞了常前辈,也望常前辈看在花峰主以命传信,前天青掌门以身护阵的份上,不计其过。”

    季雁卿迷迷糊糊的睁眼,赤红渐渐退去,浑身知觉却还没恢复,只看见季俨半抱着他,急忧的神情,那神情中甚至还有几分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与厌恶,尽管这并非他的错。季雁卿想安慰他两句,但刚开口就迎回了自己满身的知觉,顿时只觉得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碾过了一样,无一处不痛。

    “别说话,强提修为境界,撞伤了经脉,一会儿还有的疼。”

    季雁卿无力的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侧耳听着场内的事态走向。

    游白衣平息了纷乱的事态,依旧微笑着圆场,看似一口一个前辈恭谨的很,实际上一步一步的在把常怀仁逼上了一个不得不放手的位置上——常怀仁是老前辈,最老的前辈,这种人多半死要面子。

    常怀仁的确是在座诸位里资格最老的了——年纪相仿又比他有能耐的多半都死在百年大战了。非说的话,百年大战还是常家先挑起的事端,但他却走了个狗屎运,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还成了修真界‘礼派’的创始人——守莫名其妙的礼,例如花缎只剩一堆灰了,为了彰显他的礼仪他还得用‘尸首’二字替代。

    不过也算是报应,百年大战后,姑苏常家衰落,人丁凋零,百年前无数大能不惜陨落,换得了门派后辈生生不息,唯他一人,费尽心机活过乱世,却逃不脱没落的宿命。

    游白衣无疑是站在天青山这边的,这点毫无疑问,尽管他和常家同属姑苏。

    别人以为游白衣云淡风轻,不计过往,但是季雁卿猜不到剧情的走向,对人物性格却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比游白衣更恨姑苏常家并江南一众世家了。

    “常前辈,在座各位无一人比你有资历,也唯有前辈从头至尾经历过百年之征,若前辈没有意见,不如就由前辈来安排潇湘之乱的处理事宜吧。”

35。第三十五章() 
游白衣说这话,是要把处理本次事件的权利移交给江南各世家,是之后就要灭一半的炮灰,死状不比潇湘子好多少,先不说就地位而言,游白衣没有必要做这一步退让,单凭游家的实力就能让江南各蚂蚱敢怒不敢言。要不是知道游白衣的确有苦衷,季雁卿都要怀疑他就是幕后黑手了。

    季雁卿在听见游白衣叫常老前辈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那老胖子是谁,姑苏常家常怀仁,若说这世间谁最想将常怀仁挫骨扬灰,抽筋扒皮,除了雅公子游白衣外,实在是不做他想了。

    在比前朝更远一些的时候,求仙问道盛行,十户人家里有八户能搜出秘籍心经,江南一带更是蔚然成风,修仙之家分布的零零散散,串起来后却相当可观,也是修仙世家这个概念的起源地。起初各家实力相当,谁也不服谁,也没必要去服谁,你求道我练剑,他炼丹你制药,各忙各的,相安无事,表面上好歹还能维持虚与委蛇的平和,可是这平和是相当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波折——游老先生罢官回乡,满月之时行至现游家宅邸中的百花深处,感慨花团锦簇和平繁荣,又念起朝堂种种,突生感悟,自此一脚迈入仙途。

    可能是做过大官的人见过世面,也有手段,百年之内,老先生将游家发展壮大,弟子晚辈习琴练剑,读百书,夏季赏莲,冬季咏梅,闲来无事还要去湖心亭内温一壶小酒,除练剑外,做的都是看似与求仙清修完全不搭调的附庸风雅之事,却俨然有了江南之首的意思,人称姑苏游家。每逢出游清谈,一排弟子身着校服,负剑往那儿一站,就能惹的各家仙子并一些男修软了腿,帕子媚眼抛个不停。

    但江南地区世代富饶,那里的人读书经商都有一套,就算修仙,满口袋抖一抖也不缺心眼,也因此容易生出一点酸腐气,总觉得自己那套才是最好的,旁人只知姑苏游家是目光短浅,流于表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于是心生不甘,分明样样比不过,又非得事事追着比,本来专心于某一修行方式的,转而包揽全部,比输之后涨的不是斗志,而是怨气,常怀仁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

    直至百年大战,在不缺心眼的常怀仁的运营下,姑苏常家还勉力与游家保持在同一位置,且心比天高的常怀仁也有不鼠目寸光的时候,百年大战结束时,游老先生将将战死,他活泛的心思就告诉他机会来了。

    彼时正赶上游家人丁凋零,有点能耐的全都死在了战场上,唯留一个六亲断绝的元神修士游白衣,因是游老先生嫡子而被重家族的游家保存了下来,成了仅存的希望。

    被留下的总是最痛苦的,向来守礼静雅,逢人三分笑,闲来无事听小曲的大公子游白衣跪在十方阵前放声大哭。

    “放声大哭。多好的词,多好的性情中人。“常怀仁混迹在一群和他差不多心思的江南家族里,被挤成了一条七歪八扭的虫,却还有功夫冷漠的想道,可惜这竖子是下一任家主。”

    在他看来,家主有情是对族的情,而非家。像游白衣这种不够冷情的人,是不够资格当上一家之主的。至于二公子游明琰,是个大公子都难和颜悦色起来的野种,相传当初游家也是因此罢官的,根本不在常怀仁的考虑范围之内。

    “还不如他老子呢。”他咋舌想道,想凑去看看,又担心前方鬼气还未清理干净,于是又奋力吸了吸自己日益圆润的肚皮,往身后更密集的人群里钻了钻。

    之后的事显得顺理成章,游家元气大伤,彼时修真四方格局已定,以潇湘最弱,江南最乱,一直以来伺机而动的毒蛇猛兽乘势而出,逼游白衣至淮南道,让他承认游家自此为众家附属,以答谢众家辅佐少年家主的恩情。

    游白衣当时不如现在冷静,遭此剧变,甚至是压不住一些心绪的,当即抬手抹掉唇角鲜血,冷笑道:“做梦。”

    当年的雅公子还是个疏狂的少年,只见过他之后的风采的根本不能相信游白衣还有过那么一段岁月——像是被人重伤过的野兽,看谁都是防备。

    常怀仁当时隐隐有自居仙首的意思,身后一群人虽然不见得服他,但这种时候还是知道捧臭脚助声势的,立即就开始数落起游白衣的不是。说他能力不够的有,说他年少资历不够的有,更扯的是,游白衣都修仙了,还有人拿着凡人的一套三纲五常约束他。

    论圣贤书这些人可能就真比不上游白衣了,他听了后,当即嘲讽了回去,道:“三纲五常,以君臣为首,如此说来,我爹还在时,不管你们内心盘算着如何龌龊的事,也还是奉我爹为君,自视为臣,如今我爹刚刚陨落,你们就开始想着‘逼宫篡位‘,倒还与我讲起三纲五常来了,你们这群不君不臣不人不鬼以下犯上的东西。”

    后来游白衣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绝了,如果是以后的他来处理,必定有更好的方法,但时光难以回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那句话当即触怒了一位名叫李韵儿的仙子,李韵儿出生自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是唯一的女孩儿,家里娇宠的不行,向来觉得事事都该依着她,但凡她认为不对的,就一定有违事理,心高气傲,被长辈多说一句都能哭一宿,当即觉得游白衣与想象中不符,自己受到了欺骗和冒犯,于是趁游白衣不备,拔剑掷向了他。

    当时游白衣身边还有一个游明琰,虽说对这个野种不见得有多大的好感,但是念及两人之间还有一点微薄的血脉相连,出逃时游白衣还是把游白衣带在了身边,这瘦弱的少年此前一直像一只没什么大用的鹌鹑,只会在兄长跟前瑟瑟发抖,见李韵儿的剑扔向兄长时,虽知不一定能伤到游白衣,但还是挺身而出,被带着灵力的一剑刺了个穿胸,好在之后韩诚带着黎子玄赶来,耗费灵丹无数才吊回他一命。

    韩诚并黎子玄的到来暗示众人,天青山站在了游白衣身后,让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在确定游明琰已无大碍后,游白衣回身,周身气势有变,隐隐有破境之兆,游白衣再踏一步便是元神后期,乌合之众想取而代之更是玄而又玄,说来有趣,修士修行讲究一个薄情寡欲,而历代大能破障似乎又都是在大悲大喜的逆境中突破的。

    元神后期,半步进化神,游白衣朝江南世家走去,一路竟无人敢拦,李韵儿瑟瑟发抖,想抬手拔剑,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剑早就丢了出去,游白衣那张无数次入了少女闺梦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这是游白衣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她,就连声音都如她梦境中一样的好听,如游家里的百花深处,春和景明时透过花枝,洒向阴凉处的斑驳阳光。

    “白衣六亲断绝,唯留一个明琰。可能是先人有灵,替我留了一线念想。”他冲着李韵儿一笑,抛却了纲常礼教,牵起了她的手,“但怎么偏偏有人,见不得我这方私怨呢?”

    下一刻,李韵的尖叫声响起,游白衣不懂得怜香惜玉,直接将她一只手倒折了过去,如果不是韩诚赶来拦住,怕是连另一只手都保不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韩城的意思并非心软,而是觉得不是时候。

    游白衣恩怨分明,听得进劝,收了手跟着韩诚离去,行至一半,突然回身一笑,金色的阳光穿透乌云,凝成几线洒在他身上,一瞬间让人心里一颤,深刻的体会到若说江南一带有天命安排,那游白衣必定是那个天命所归。

    至此,雅公子的名剑湛芒首次出鞘,剑身以吸光的乌金打造,平日里藏在雪白的剑鞘中,待出鞘时才能看出一丝端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唯独剑身周围笼在黑暗里,看似不祥,却因持剑之人的风姿而隐隐散发着光芒,平常内敛温润的人首次亮出自己的利爪,游白衣的笑容稍纵即逝,拔剑一扫,强横的剑气在数人跟前炸开,最后直接将剑尖指向了常怀仁。

    他看上去有太多的话要说,撂狠也好,誓约也罢,但最后他不发一言,转身抱起游明琰,和韩诚黎子玄一同离去。

    此后游白衣独挑大梁,支撑起整个风雨飘零的游家,和游明琰的关系日益亲厚,同时也和江南各家的关系缓和了起来——面上的缓和也能算是缓和,但他心里依旧记得淮南道的狼狈仓皇和李韵儿的一剑,但由于涉世越深,深明自身责任之重,以及世家门阀底下的盘根错节,因此处处小心,见事忍让,只待最后将其聚拢,送上最后一击,不过他还不知道,在他下黑手之前,就有人将这群碍眼的煤渣滓给清理了个干净。

    故事大走向不会变,那么潇湘子惨死就只是一个开端,下一群就是他们,可惜这事只有季雁卿知道,他还不能说,说了也没没人信,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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