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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脱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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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古少华收回手,轻轻舔了舔上面的血迹,又把自己的右手无名指贴在脸颊上,左手抬起来摸在右手上,仿佛那是个情人一样的摩挲着,“那是戒痕,别乱说。” 

“你真的爱他爱的那么深么?”非寒看着古少华血污的脸,皱起眉头的说,“竟然为他疯了。”他叹了口气,坐到少华对面说,“少华,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你在说笑话吗?我怎么会疯?”古少华闭着眼睛,仍然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但声调却是沉稳的,“我和你一起,杀了吴日永,弄疯了王辉,弄到了陈家的财产,最后还一起谋杀了唯一能让我得到幸福的人。我怎么可能疯?” 

“你真的觉得方勤力是唯一么?”非寒垂下眼睑,随即又抬了起来,伸手又蹭了些古少华手上的血在手指上,然后伸出舌头,仿佛品尝味道一样的舔了一下。 

“那你觉得还有谁么?”少华仍然没有睁开眼,仍然象爱抚情人一样爱抚着自己的右手,脸上晕着奇怪的光环说,“我们都不信未来,那你指的是少刚,还是……”他张开眼睛说,“你呢?” 

非寒含着手指头,抬着起眉毛想了想,又笑起来说:“我说过,这是一部反社会电影,而且,我是第一男主角。” 

告白似乎来的很容易,古少华看着非寒毫不在意的笑脸,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粉红色的嘴唇旁边蹭了点血迹,在他白皙的脸上平添了一点妖艳的瑰丽,像是偷吃过后的小吸血鬼。 

少华伸出右手,点上那点血迹,又擦过他的嘴唇,让他的嘴唇上染上浓重血腥的艳红。 

非寒一直眯着眼睛笑着,即使看的出来少华眼睛里忽隐忽现的凶狠,也没有行动,只是看着他,仿佛笃定少华不会伤害他。 

仿佛笃定他会杀了吴日永,仿佛笃定他会叫方勤力出来,仿佛笃定自己逃不开他的手心。古少华猛然捏住非寒的喉咙,全身压过去,将他压在床上。 

“就算这是部反社会的电影。”少华两腿压在非寒的大腿根上,两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盯着脸色开始转向和嘴唇同一颜色的非寒说,“不,不管是什么电影,你也只能是第二男主角。” 

他过够了,这种总是被人笃定的生活他再也不想过了。他已经为自己的懦弱失去了方勤力,而如今,少华想,即使是亡羊补牢也好,他要夺回第一男主角的位子。 


金蝉脱壳 第八章 BY古木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那种妖冶的颜色,突然像一夕就败了的罂粟花,抽去红色,很快灰白。 

非寒看着古少华。那种眼神,是不甘的。 

为什么还是要输给命运—— 

“为什么要杀死他?”他甩他一耳光,甩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是他啊!” 

——瞬间,那样沉重的压力使两人都无法再说话。 

“我和你一起,不好吗?“ 

“我们一起,吴日永死了,王辉疯了,该滚的滚太逃的逃,活下来的,呵呵,是因为我们还没玩腻这游戏,少华,你知道他们在用怎样的眼神看你吗?——罗刹啊,你才是最美丽的罗刹!每一个上过你的人,都知道。” 

非寒舔过嘴唇边的血,抚了下,“他们该死,你活下来了。你在为此难过吗?这么冒失就向你惟一的伙伴出手。” 

少华厌恶地放开他,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人与当年的那个拯救天使相联系,曾经的魂牵梦萦,曾经的苦苦追寻,到如今,是多么丑恶。 

“你从不是我的伙伴。你这恶魔,快滚吧。” 

那个人,站起来,脸孔如此美丽,让纯洁的心灵信以为真,纷纷为之神夺,但他的心、就是沼泽。 

当他看见少华紧紧捂着脸,好象一个不能见人的犯人,颓丧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时,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命中注定甜蜜的禁忌—— 

“我是爱你的——” 

这句话,竟然让紧紧污住脸的青年全身颤抖,当呜咽实在止不住,才从心里爆发出嘶喊—— 

“今生今世,我都要在赎罪里度过了。非寒,神在看着我们,勤力不是你杀的,是神都不让他留在我身边让我弄脏他了,我爱他,从我第一次抱他我就爱他,是的,是的,当他死了我才知道——我后悔,但我来不及了——你也来不及了,非寒。” 

森冷蔓延,撕开脸,其实,谁都不欠谁了。 

“你的意思是……想为他报仇?”他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轻轻说。 

好象这一片狼藉,花瓶碎片,扭打中压碎的花瓣都是一种假象。 

最真实的在身边,其实触手可及。 

“我要自己活着受惩罚,你——我管不了。” 

古少华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些话,他的声音是衰微的,好象接近死亡,他的泪水布满英俊的脸庞,这就好象清洗出玉器上的尘埃,月色下,年少时的暗淡与青涩皆不见,他已经长开了,成为青年,那种英俊是出尘的,清朗微微高傲和阴郁;当他抓住身边的墙壁想要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的胳膊已经先不争气地滑了下去,那么明显——谁都能看出来,他似乎是要昏厥一般脸色惨白眼睛血红。 

“原来,你早就打算放弃我。” 

非寒继续那种貌似的平静,继续那种无害的假象,与少华不同,这么多年,他几乎仍然维持着当年的美貌,神秘,纯粹,而坚强。好象天使一样。 

“你应该早点说的。” 

“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先开口。” 

“我们总是心照不宣,比如我替你杀了谁谁谁,你看过去只也笑笑带过。” 

……“啪——”壁画掉了,狠狠砸地上。 

古少华摔倒了,狠狠砸地上。呼吸,呼吸,艰难地呼吸,他全身抽搐,抽搐不停,眼泪粘着口腔处汩汩冒出的血泡——在夜里,这样一个七窍流血的人,让心都冷得发抖。 

“流香……”多厉害的毒物、多凶猛的人物、多被命运玩弄的自己——“都是报应啊……” 

手指里只有壁画的一小块了,依稀是河岸风光,秀丽春光,才想起来,是力勤亲手挂上去的风光,他曾答应会有一天同去;手指像嵌进去一样牢牢抓着,他是只壁虎,壁虎的尾巴被踩到了?怎么办?怎样才能逃过那坏心的少年? 

他吻他,却扑过来,狠狠吻他—— 

“我不能忍受被你放弃,少华,你知道的。”抚过他发梢,在那失去清明的眼里擦去最后一滴泪水,抵住他唇,血直冲上去—— 

第一次,像坠落地狱,向他伸出手,那是怎样的一种无望啊:“救我——” 

第二次,他赤裸身体,在别的男人身下像羔羊接受屠宰,他知道他在诱惑他,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光,每一处闪闪发出的光都在向他招手,过去帮他,过去帮他,再多杀一个,再多杀一个——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都是这个羔羊口中的罪过——他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在以怎样的眼光注视着他的成长,为他铲除一切不必要的烦恼,当他屹立在中心,光芒璀璨四射,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要松开两人所执的手了—— 

“非寒——”这才是最后一滴泪,慢慢地慢慢地,浮起来,包住眼睛包住伤害,因为身体如此冷,这吻温暖得好象天使在吻,是天使呢——他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能用一根手指抓住天使的一缕发丝,温柔地抓住你—— 

“天使在哭呢……” 

最后一滴泪,流下了。和血一起。 


金蝉脱壳 第九章 BY午夜深蓝 

“你……相信……尼采的‘永劫回归’么?” 

非寒在他的身下一边甜美的喘息,一边支离破碎地问。他是那么美的人,不需要刻意摆出什么姿态使些什么手段,即便是平素坚韧惯了,只要放软了身子,诚实的展现出自己对情欲的反应,就足以颠倒众生。少华不幸是众生之一。 

对于不知所云的问话,少华没有回答。他紧了紧握住非寒臀瓣的双手,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不想在这种时候进行什么哲学思辨。喉间翻滚着舒爽时压抑的低喘,少华狂乱地亲吻着那片光滑的脊背,心想你就是我的劫难。 

非寒的身体有着方勤力所不具备的少年般的柔软,却少了方勤力身上那股浓浓的成熟的味道,但这并不妨碍少华对上位姿态的执著。占据侵略和攻击的位置多少能唤起他对方勤力的感觉,他也乐于沉溺在这种虚妄的幻想中。 

大抵上绝了希望的人若想活下去,总会有着那么两段聊以自慰的甜蜜回忆。少华已经不去计较自己对方勤力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有多深;也不管方勤力来到自己身边到底为了什么目的,他是不是吴日永的情人。与方勤力共度的日子,已经抽象成回忆中的一个符号,代表着某种已经失去的美好,或是通向幸福的可能。 

非寒并不介意少华这样明目张胆的替代。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吃醋吃得天翻地覆实在太像小说里的情节。在少华疯狂地烧掉了床单、衣服、浴巾等所有带着方勤力气息的东西后,非寒很愿意在床上做出小小的让步。非寒决定用这种狡猾的大度让少华明白时间的力量,当有一天熟悉的面孔已然模糊,那段爱情渐渐淡去,他终会放弃与时间的对抗,然后绝望地爱上自己。 

非寒还是像从前那样神出鬼没,不经意地出现,再突然地消失,带来一场激情或者几句爱语。少华沉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还颇为享受。非寒本来还担心方勤力死后,少华会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或是万念俱灰,意外的是,少华的笑容竟然渐渐多了起来,沉稳矜持的,很有几分云淡风清的味道。更意外的是,不久之后,少华连床上的位置也不再那么坚持了。 

有一次欢爱之后,非寒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要尝尝阔别已久的少华后面的滋味。少华不但没有像之前那样冷淡地拒绝,反而是不以为意的笑笑,翻身趴了下来,以魅惑的姿态向他张开身体。面对这样的邀请非寒反而有些犹豫,一切是否太过顺利,毕竟当初少华为方勤力的死差点癫狂。 

非寒的犹疑令少华的笑容冷了下来:“你不是被上了太久而忘记了怎么上人了吧?” 

非寒重重压在少华的身上,狠狠道:“不把我当方勤力了?还是说他也上过你,你不过是想换个方式缅怀一下罢了?” 

少华被这没头没脑的指责说得一愣,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当你是个多么有肚量的人物,原来不过尔尔。方勤力?亏你想得出来!呵呵……人我都杀了,再情啊爱啊的纠缠个没完,那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么。我古少华就那么贱?!” 

少华的手沿着非寒的胸膛向下滑去,轻拢慢捻地撩拨:“从我已经记不起勤力长相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是下贱,而是无耻。”说罢猛地拉下非寒的脖颈,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原来时间的威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非寒进入少华久违的身体时,满足地叹息。 



方勤力在时,大约是有人护着罩着的缘故,少华对公司的事并不怎么上心。方勤力死了以后,少华倒是一心一意地把心思都扑在了上面。三年下来,居然也做得有声有色,成了陈氏里独当一面的人物,老爷子也很放心地对他委以重任。公司里的人渐渐都看出了些苗头,比起那两个在国外的半疯的公子,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养子继承陈氏的可能要大得多。少华对这些善意的揣测和周围人或明显或隐约的讨好一直都是不动声色,只是一味地笑笑,谦恭又淡然。 

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也算顺利。不久之后少华会继承陈氏,成为名副其实的上流人士。在非寒的攻势和习惯的力量下,他会彻底忘记方勤力,也会坦然地面对非寒的出现以及随之而来的罪恶感。两人的感情也许会有很多波折但是并不会中断。若干年后,王子与骑士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又是一部沉闷但是幸福的电影,正如非寒所说,少华的人生绝不会用这么短短的一部电影来结束。 

首先出问题的是非寒与少华的感情。非寒尽管并不常来但也依然察觉到,少华的性伴侣不止他一个,有男有女。而少华对此一向懒于掩饰,非寒不难在每次突然袭击式的到来后发现他身上沾染了别人的香水味或是又多出了陌生的吻痕。非寒似乎也从不在意,连方勤力他都不嫉妒,怎么会在意这些如大海中的泡沫般来来去去的男女? 

那个夜晚突如其来。两个人在欢爱后倦极而眠,一切如常。 

半夜里非寒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地想搂住旁边温热的躯体,却搂了个空。非寒猛地惊醒,身旁空无一人。 

少华赤裸着身体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吸烟。月光很亮,少华的脸上却一片朦胧。他颓废地仰过头,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口烟雾。 

非寒想开口叫他穿件衣服免得着凉,却又震惊于他下面的动作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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