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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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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别半月,不知主公与稽婴可还算安好?”

    稽婴一警神,立即中规中矩地先答道:“劳先生牵挂了。”

    赢稷见相伯先生那故作“坚强”的硬撑,则有几分担忧地凝视着他,迟疑道:“先生,你为何不暂留在梅谷”

    相伯先生闻言摇头,止住了他的话,他望向赢虔,沉吟了一下,便道:“公子虔,秦宫出了要紧之事,你的援兵只怕来不了了。”

    赢虔此时也不在意什么援军了,他也像没听到相伯先生讲秦宫出了要紧事,只是看着相伯先生那一双琉璃浅融的眸子,那里面高旷而流云无根,亦似月光倾泻下的一垠清辉。

    那一刻,他忆起当初在平陵县篱笆矮墙中第一次见先生时的情景,先是于檐廊下飘出一片繁美蓝白色的衣角,然后一道颀长而清翟的身影从容步出,唇边一丝浅笑,本来满园竹泥幽香,可他一路走来,却隐带杜衡雅香,眸光轻扫,犹似隔水相望空蒙缥缈。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生了自惭形秽的心思,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离开。

    一时悲中从来,他竟痛哭地质问起来:“先生为何始终不肯选我?当初分明是我与赢稷一道去平陵县请你入世,甚至还是我先一步遇见先生的,可先生为何最终却选择了他?先生为何便看不上我?”

    相伯荀惑一听这“欲加之罪”不禁怔愣了一瞬,接着,便又颤巍巍地虚弱一笑,自艾自怜地叹息一声:“在意我这等将死之人,又何必呢。你瞧我,连下地走一步都需要人搀扶着,如一废人般。你的人生,主公的人生,各有各的缘法,亦各有各的归途,今日若是你胜了,这便是你赢来的人生,若他赢了,你争过也努力过,何需怨不得?”

    赢虔听到相伯先生前半句如此地“自贬”自我,一时既愧疚又心痛,但听到他后半段的话,却不甘心亦不服气,他心被针猛刺了一下,咬牙道:“我便是输了,也绝不会向他摇首乞怜的,我赢虔,这一辈子都不会向赢稷认输的!”

    “公子——”

    赢虔挺直起身子来,第一次,用一种像勇士一样不畏生死的目光注视着赢稷,他不再怕他了。

    事到如今,穷途末路的人,还怕什么!

    他凶狠着一双与赢稷相似型状的虎狼眼眸,扭过头,便从旁边武士腰间锵——抽出一柄剑,步下凌乱,喉中嘶喊,一脸狰狞绝望地朝着赢稷一方冲杀了过去。

    赢稷负手而立,长身玉立战袍萧逸,目光很平静,无半分撼动,水影无形,风过无痕。

    他没动,倒是站在他身侧一旁的伟岸甲士撇了撇嘴,冷眼茨地一下拔剑,遥举冲杀而来的赢虔。

    “二公子!”

    “赢虔!”

    “公子虔!”

    见赢虔这种送死的行为,他身后的一众朝臣都惊恐得变了神色,纷纷惊叫阻止,但赢虔却一只字都听不进耳中了,他眼中此刻只剩赢稷。

    “赢稷,你自出生起那一日便样样不如我,可你最后却将我所有的一切都夺走,我赢虔何以会向你认输,我赢虔宁可一死!”

    眼见他不听劝始终不肯停下,赢稷后方一将领横步抄前,一剑挥落便打偏了赢虔手中的剑,这等弱鸡对手赢稷自不会亲自出手,而赢虔不谙武艺,身形亦踉跄了几步,接着左右数名甲士操起长戟将他腹部刺穿,霎时鲜血淌了一地。

    “呃”赢虔闷哼了一声,满嘴的鲜血涌出,他紧攥着刺入他腹部的长戟,双眼赤红一片,似讨债的恶鬼一般看着赢稷:“赢稷,若公父知你杀了我,定不会不会——”

    他的话终没讲完,整个人便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至死他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相伯先生看着赢虔那一双失去神彩的双目,一脸悲天悯人道:“这般死去,才是彻底地输了。”

    叮——

    系统:主线任务(二)友军助援,今夜赢虔有意设下一局鸿门宴来“款待”赢稷,身为同阵连盟,有义务为其分担一部分风险,请在宴席结束之前,阻止别有用心的如意姬接近赢稷进行施坏,人物已完成任务。

    系统:获得主线任务(二友军助援)奖励——经验值50000,绿色幸运抽奖券*1,神秘丹药方*1,功勋值+200。

    系统:支线任务——保护,孟尝君今夜忽然出席这场不知存在着多少危险的宴席,你感到十分不放心,于是决意今夜于暗中默默地守护着他,人物已完成任务。

    系统:获得支线任务——保护奖励——经验值100000,战国通用币*5万。

    随着赢虔的死,陈白起很顺利地完成了主线任务(二)与支线任务。

    但不料,紧接着,一个支线任务接踵而来。

    系统:支线任务——天嫉英才,韵华不为少年留,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请帮助相伯荀惑寻找出恢复健康的方法,接受拒绝?注:此任务无时长限制,直至相伯荀惑身亡则任务失败。

    陈白起查看任务奖励。

    系统:传奇丹药方*1,上等丹药方——霸体护甲药水*1。

    这奖励简直丰厚得令人眼谗。

    其实自相伯先生出现之后,陈白起便一直盯着他看。

    再次看到武力值仍为1的相伯先生,陈白起终于有时间能够好好打量他一番了。

    第一感觉便是他比起上一次相见又瘦了好多,整个人如皮包骨,他整个人透着一种死气,像哀哀欲亡之人,若非这副皮相生来便较一般人好上许多,只怕也撑不起这雾蕴雅韵的眉眼。

    不知他这是得了什么病,或者是之前受了什么伤吗?

    总归不会是当初一下山便心绞痛的老毛病发作了吧?

    一想起旧事,陈白起便不由得想起更多当初发生在平陵县的事情,她想起相伯先生历来便胆子小,他既怕黑、怕野兽又晕血,甚至还会晕马,动不动便会心绞痛,头晕体虚以往种种小事如今回想过来,却令人感到十分怀念又觉好笑。

    她忽然想起了,他曾讲过他活不过二十五,莫非他当初并非戏言而是确有其事?

    还是她想起当初沧月公子伤重,她便强闯入圣阳湖掳走了相伯先生,他当初好像十分为难坚称不能下山,可她当时一心为救公子沧月,仍是不顾其愿便将人带走了。

    当初她对他承诺道:“陈三非强人所难,陈三猜测先生如此坚持不肯下山,定然有其理由,倘若此次下山一事,若关于先生生死,若关于先生大义,无论将产生任何一样过错或者代价,陈三起誓,愿一同替先生承担。”

    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岂不是因此铸成了大错?!当初的信诺回想起仍句句响耳,若真是因她的原故,她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蒙此大难。

    只可惜,她只能懂得炼丹跟甄别药物,并不擅诊脉看病,况且相伯先生本身便是华佗在世,他自己都治不好的“病”,她能有何办法?

    陈白起微垂头,桃粉衣裙若荷,明眸轻雾。

    她思忖,这件事于她而言还是如梗在喉,她既不能无痛无痒,唯有动手将它彻底根除了吧。

    陈白起:接受。

    系统:人物成功接下支线任务——天妒英才。

    前方,随着赢虔一死,一众拥护他的朝臣都面如死灰,悲戚流泪,倒不全是为他的死而哀泣,更有为自己选错了路前途未卜的难过。

    md,这下全都要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唯蓦厄一言不发,走至赢虔的身边,久久凝视着他的亡容,许久,便举起被打掉旁落的青铜剑,迅速抹了脖子。

    其它人一个惊噎,连哭都忘了,只怔忡茫然地看着那两具并排的尸首,脸上血色尽失。

    窝草!又死一个,这下他们真的全都要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赢稷瞥了一眼,眸闪一丝幽光,便淡漠地收回了视线。

    蓦厄为何要为赢虔陪葬,别人或许是认为乃主仆情深,但赢稷却知,蓦厄是因为赢虔已亡的母后,蓦厄自觉有负她所托,唯一死谢罪。

    赢稷对相伯先生道:“先生,眼下时局只怕比以往更为混乱,于你健康的恢复不利。”

    当初赢虔便有意招揽相伯先生,在布下暗杀大局之前,便设计将先生从赢稷身边给调走了,而赢稷虽了然于心,但亦怕朝中局势不稳定,会加重了先生的“病情”,便也睁一只眼闭只眼容他离去,却不料最终先生还是归来了。

    相伯收起先前那强颜欢笑的“脆弱之姿”,他眉目雅逸,唇齿含笑,似不染半分尘缘:“主公,相伯自知以一副残躯陪不了你长久,可至少能看到你登上秦国君王之位亦余愿亦足。”

    这句乃大实话,他人生来由总归便只剩这么一件大事了。

    赢稷一时受了感动,哑声道:“可先生,你的身体”

    相伯先生一听人提及他的“病情”便又愁下眉,一脸生无可恋地决绝道:“药石无灵啊。”

    遭了,心又开始痛了

    赢稷颦紧了眉头,看来真担忧了。

    而稽婴则嘴角一抽,他只想说,他从认识相伯先生的第一日起便觉得先生或许命不久矣,但他却这样天天病容哀叹地硬挺地活过了三年,先生术精岐黄,连他自己都治不好自己,他有时真心怀疑相伯先生这病该不会是被他自己给作出来的吧?

    可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拿在明面上讲的,以公子稷与周边人对相伯先生那“缘不知何起却一向情深”的崇拜与拥戴,他这样讲岂不是犯众怒?

    更何况,他也不敢得罪这相伯先生,因为他发现他根本阴不过他啊!

    一想起这事,稽婴就有一种悲伤得逆流成河。

    看起来如此弱鸡的相伯先生,谁会相信他其实还是一只假谪仙的老狐狸!

    这时,门外一队人匆匆过来,并高声宣呼。

    “公子虔何在——”

    赢稷转首抬眸,此时宴厅内情况不明,但外面把守的甲士却肯将这队人放了进来,只怕是有不得不放的原因。

    如此一想,赢稷一扫后方,众甲士立即重排列队,排成两堵人墙将赢虔与蓦厄的尸首挡在后方,而那些被吓得跟一只只鹌鹑的朝臣亦被迅速控制了起来,未等有人出声,便先一步被掩嘴拖于后方藏起。

    信使已经匆匆入厅,他左右相顾,厅宴中倒是不缺人,唯不见公子虔,他急汗湿了额发,便从背上抽出一个铜管双手捧起禀报:“秦王急命,交公子虔开启。”

    他得信知道公子虔今日来如意坊捧这如意姬的场,便将急信送至天香阁。

    赢稷从众军中步出,冷冷一瞥,便强硬地接过铜管,那信使“嗳嗳——”地惊疑了半天,伸手想阻止却被左右给拖开。

    赢稷拧开顶端铜帽,抽出一卷羊皮纸打开,两行大字赫然入目:“吾儿速归,为父恐命不久矣。”

    见此信,可谓是字字泣血,赢稷那一颗一向冷硬的心再次坠入冰冷的寒窟,他紧紧地攥住手上的羊皮纸,幽长的眸子几近凌利。

    凭赢虔这黄口小儿本与他之能天差地别,但为何能得朝中上下众臣齐心拥护,全皆因秦穆公偏心之故,他偏心赢虔而远他赢稷。

    当初便是因忌惮他赢稷将来与赢虔夺位,便早早将他打发至边陲之地“磨砺”,而如今他归来矣,而他最疼爱的孩儿已命丧黄泉,亦不知他知悉此事,是否会悔不当初只将他远远送走,而非直接取他的命!

    只怕是会吧,赢虔临死前未讲完的话只怕是若公夫知你杀了我,定不会饶了你的。

    可只惜,如今,他已经破釜沉舟了,无论何事都无法动摇他一分决心。

    赢稷将信收于袖中,偏头与稽婴道:“我独自一人赴秦宫即可,你留下来处理好后事,一切皆按原计划行事。”

    稽婴拱手:“喏。”

    赢稷又对孟尝君道:“等明日之后我便放你归齐,希望孟尝君能够遵守当初的约定!”

    孟尝君已经见识过赢稷的种种雷霆手段,这般弑弟挟众臣亦面不改色之人,暂不宜为敌,他道:“公子稷手段过人,又有相伯先生相助,本君如今也参与了一环,自不会干出自撅坟墓的蠢事。”

    赢稷道:“那便谢过孟尝君了,来日本君亦定不忘相助之宜。”

    孟尝君抱臂不语,仅不淡不咸地一笑。

    赢稷又对相伯先生道:“先生先入馆休息,等稷完成了大事,便亲自前往探望先生,望先生保重。”

    相伯荀惑自知赢稷今夜入秦宫为哪般,事行至今,每一个环节皆有他的痕迹,而他身体一直不好,许多事无法亲力自为,唯嘱托了稽婴代办。

    “某的事主公莫忧心了,你只管去吧。”

    赢稷交待完一众正事,最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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