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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5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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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威胁利用的对象。”

    说完,他便掉头走了,而陈白起看着他昂首挺胸的慷慨背影,失笑了一下,旁边的苏放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声道:“焕仙,我怎么觉着你方才看陈孛的眼神跟看儿子一样呢?”

    那种既对熊孩子无奈得咬牙切齿,又对熊孩子好笑头痛的眼神简直跟他大哥瞧他家捣蛋侄子的眼神十足相似。

    陈白起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那是在看老子,非儿子。”

    她的阿父以往可“贪生怕死”了,她总想着儿不嫌父“丑”,有些什么事大不了她多担着点便是,可眼下他忽然变得这样“不畏生死”,可却是真真要愁死她了。

    ——

    等事情敲定后,陈白起与苏放便向田文汇禀了会议内容,得田文认同,苏放便带了些人秘密前往魏营。

    而陈白起这边也没等多久便见袁平带着魏腌一众雷霆万钧地赶了过来救援,在得知楚军已被摆平击溃了之后,袁平是一脸魔幻怔愣了许久。

    倒是魏腌脑袋简单,他见到陈白起还活着,那自然是各种惊喜、激动,两人一番叙旧,都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情。

    ——

    楚国,丹阳。

    楚宫内传来前方战事的捷报,楚沧月坐于案后,宫殿宏伟敞亮,宫人垂首,和煦日光暖洒,而他无悲无喜,宛如一尊玉佛雕塑。

    在与一众朝臣议事,他纤长漆黑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在玉白面容上,淡声问道:“齐、魏那边的又如何了?”

    其臣下答:“传来情况,齐方似多了一位奇谋之人,陈将军一时轻敌遭了对方的计谋,只得断尾求生。”

    “无能!”有人不屑地轻嗤。

    这是与陈氏一族有罅隙的人在落井下石。

第736章 主公,大战(一)() 
“那换你去又如何?”楚沧月拂扫开案前竹册,眸如冰魄,淡淡瞥向他。

    在楚沧月淡然如月光微凉的目光之下,开口不屑之人顿时有种浑身不适感,像被什么压着嗓子眼儿呼吸难受,他避开眼,咽了一口唾沫,强撑着表面道:“若是换作臣主事,自是不辱使命,马到功成!”

    楚沧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却是满意地颔首:“那好,这事便劳烦都司前去吧。”

    他侧过脸,召来近侍邑夫,交待道:“找人暂代了都司大夫的职。”他又转过头,对都司道:“孤便封你为右军主帅,领命去吧。”

    都司闻言诧异又惊愕地抬头,见楚王面色平静眸若深海的注视着他,他刚想辩驳的话一下便吐不出来了,他面色僵硬,最终支支唔唔、硬着头皮谢恩领旨退下了。

    这下朝堂上其它众臣也算看出来了,楚王依旧宠信陈氏,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重大失误而对其责怪降罪。

    于是这一桩子事算是暂时过去了,也没有人再自找晦气,被赶出都城去操戈伐敌。

    楚沧月又问:“齐兵尚不足患,眼下却出了意料之外的事,诸位以为如何?”

    大夫张仲出列道:“想必那奇人略有本事,既对方有奇谋之人,不妨遣阴阳宗的人前去应付。”

    “亦可。”楚沧月又问:“天山边境防线如何,秦择辟境而入,防不胜防,安排下的舟师与工兵,一为泽湖筑坝,二为峡隘山谷建闸,可曾妥善?”

    主事一方的左尹此番刚回都城没两日,他最清楚工程进度,他回道:“回王,近日大雪连天,工程稍顿,湖泽成冰、谷隘积雪难以施展,我方虽工事耽误,但想来敌方也一样举步维艰。”

    楚沧月道:“抓紧要塞建筑,此番前往可再拨二百工兵。”

    “喏。”

    楚沧月又问:“联防东夷、西蛮之事,有几族应召,几姓中和,几地敌对?”

    庞稽回:“臣领五万大军,经半年征战,已收申、吕阴地之戎,其中北戎的群舒、巢、桐中和,潢川、东夷尚处敌对。”

    “可,联和边境之小群而形成东岸防线,不允赵国先锋踏入边城一步。”

    “喏!”

    关于战事一番商定之后,楚沧月揉了揉发涨的额角,忽然问道:“孙丞相的后事安排得如何了?”

    “此事卜尹已占时为初三午时拜祭,初四卯时三刻下葬,其余事部将循旧礼前往丞相府布置。”上大夫道。

    楚沧月面色幽郁,哑着声道:“因为战事,一切皆从简吧,但该弄置都备下,丞相夫人与府上一众家仆也都安置妥当了。”

    “喏。”

    楚沧月起身:“孤乏了,都退下吧。勋翟,陪孤走一走。”

    “喏。”勋翟躬身随其袍角而行。

    其余大臣皆跪行礼送楚王出殿。

    楚沧月与勋翟两人漫步在回廊,王卒远远缀尾于后,冬岭透寒松,葱绿郁郁,霜风一起,便纷纷飘落轩辕台上。

    楚沧月站在檐边,仰头望向天空飘落的片片雪花,那白色狐绒暖衬着寒玉面容,远远瞧着便与那琼树玉花一般。

    而勋翟却在旁看出了主公那一身永年不散的孤寂与凉寒,像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他眼底的温度与热情仿佛随着那一年的冬天一并被埋葬了。

    “每次下雪,我都会想起那一日。”楚沧月开口道。

    勋翟低下头,声音发干道:“主公,您还是忘了她吧。”

    楚沧月听了这句话,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因为这几年类似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太多了,千篇一律,于事无补。

    “其实我知道,她对我的好其实并非男女之情,她一直都只想做丈夫之事,她讨好我,是想建功立业,她征战献谋,是想名扬天下,她心中隐藏的野心可一点也不比当世政勋的少。”

    他说着忽然一笑,笑中有嘲:“你们都讲,她想为后,她想霸占后宫之主的地位,可实则你们都太小看她了,她从不曾觊觎过我身后之位,她想要的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面前,为楚国披荆斩棘,征战天下,这样一个有着宏伟野心之人,你们只瞧见她的一副女子皮囊,却不曾深入了解过她的内心。”

    楚沧月不再自称“孤”,而是一口一个“我”,只有在单独提到陈娇娘时,他总是不愿拿这种“孤家寡人”的自称来与她产生距离感。

    他的视线移向勋翟,空凉而幽寒:“孤以往从不知,在她为了我、为了楚国这样呕心沥血、立下种种战绩之后,国人的反应竟是这样令人寒心,还有孤身边的亲随近臣对她也不是如表面那般亲近,反而是种种猜忌、冷漠孤只满心想与她长相厮守,却忽略了这背后有多少人正在算计着她的性命,是孤错了”

    勋翟心头大骇,面倏地苍白一片,他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主公,勋翟错了,是勋翟错了勋翟对不起娇娘,勋翟对不起她”他说到最后已哭不成泣。

    楚沧月徒然僵直的目光一点一点挪到他的头顶,破声问道:“你可害了她?”

    勋翟却是使劲摇头,他双拳捏得发紫:“勋翟没有,我没有”

    “查了这么几年,孤终是不愿亦不得不承认!”楚沧月心绪如潮汹涌,他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地、重重地吐出:“当初杀害她的凶手,不是外人、不是敌人、不是其它人,而是”他双睑颤抖得厉害,最终闭上了眼:“孤身边的人。”

    勋翟倒抽一口冷气,全身撼动,血液一下冲上脑顶。

    “不——不是这样的”

    楚沧月道:“是谁,究竟是谁?”

    勋翟一下爬到楚沧月的脚边,他抱着楚沧月的大腿,哀声哭求道:“主公、主公,求、求求你,算了吧,过去的一切都算了吧。她、她已经死了,死了这么多年了,可你身边的人全都是曾经跟随你征战南北、十数载之人,您若为了一桩旧事而再翻查此事,必会寒了人心,况且如今正是楚国存亡危机时刻,您不可因小失大啊!”

    他字字泣血,声嘶力竭。

    可落在楚沧月耳中,却是那样刺耳。

    他睁开了眼,双目通红,布着血丝与失望。

    “勋翟自孤怀疑的那一日起,却未曾与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可如今偏与你讲了,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勋翟一愣,不知为何听到楚王这样讲,他心底会如此发慌。

    虽问了他,但楚沧月却不需要他回答。

    “孤以为,当初在这群人当中,唯你与她关系是最为要好的,你们年龄相仿,而她又曾救过你的命,你们相处时,她一直视你为好友,可原来她的死于你而言,却不过是一桩不愿被翻开的旧事罢了。”

    楚沧月冷冷讲完,便强硬地抽出脚,径直越过了浑身僵硬如石的勋翟,步入了风雪之中,风卷起他的衣袍飞扬,他的背影是那样冷绝逍寒。

    而勋翟则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一下便涌出眶,他低声呢喃道:“主公,不是我不愿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而是主公我不愿你再一次伤心了啊。”

    ——

    苇沙河镇

    由于还需等候两边的消息,这一直待在野外林子里边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们决定先让人进镇子里换购些平常衣物,再经过乔装打扮成普通民众混入镇子里。

    为避免人多口杂惹人注目,他们分成了好几批人依次进入,而陈白起便与魏腌两人一组先去了苇沙河镇子里负责采购工作。

    跟当地人打听了一下镇子里哪有集市,他们便直奔主题,来到南市上,他们见街道上铺摆着许多生活家常用品,衣物倒是甚少,并且这苇沙河镇的人有些不收银、金,只愿以物换物,这令两人犯了难。

    于是陈白起与魏腌商量着,干脆他们分开逛,瞧瞧哪些东西用得上,再去民舍或衣铺换置些衣物,旧的新的都可。

    他们人多自不可全部一涌入城,但都在附近暂且落脚下来听候安排。

    而在陈白起独自行走没多久,她便看到前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她停脚想了一下,便选择跟上去。

    那身影有意引导,最终两人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陈白起抬眼一看,却发现她一直跟着的人不见了,她正疑惑期间,却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一转身,便被贴站在她身后之人吓了一大跳。

    “你——”她眼眸瞠圆,眨了眨。

    那人长得很高,修长似竹,全身裹得严实,面上戴着一张白色狐狸面具,面具下一双优长的狐狸眸,来者却是许久不见的狐砺秀。

    陈白起认出人,这才轻呼口气:“是你啊,难怪方才觉得你身影眼熟。”她讲完便反应过来:“你是故意引我来这?”

    狐砺秀没有许久不见需要寒暄一番的意思,直接道:“此地不宜久留,楚王派了阴阳家的人来了。”

    “什么?”陈白起果然吃惊:“阴阳家?难不成是阴阳家宗主?”

    狐砺秀闻言,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才直幽幽地看着她道:“不是谁都能轻易请得动阴阳家宗主出山的。”

    “所以说来的不是他了。”陈白起这才松一口气。

    可狐砺秀却没有她这样乐观,他道:“即便不是他,可这个人也是一个令人十分棘手的人。”

    陈白起颔首,表示知道了,她问道:“多谢你专程过来传信一趟,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阴阳家的人来了?”

    狐砺秀抿了一下嘴角,费力道:“此事说来话长。”

    陈白起笑眯眯道:“那就长话短说。”

第737章 主公,大战二() 
狐砺秀:“此事说来话长。”

    陈白起迅速接口道:“那就长话短说啊。”

    狐砺秀直愣愣地看着她,涂朱唇角抿紧一小弧度,似觉得她是在为难于他。

    陈白起拿眼看他。

    倏地,他瞳仁紧缩,肌肉蹿动如滚刀,表情扭曲几下,微洒落的碎发半遮琵琶半遮眼,如碧水丽山间,眉梢水墨般氲染开另一番阴暗冷冶。

    他深吸一口气,微眯长睫,再抬头时便已换成了“狐镜生”。

    “他那张嘴只怕也讲不清,还是换我来吧。”狐镜生抡着胳膊甩了甩,打量着陈白起的目光挺古怪的。

    对于两人的转换,陈白起倒是见惯不怪了,她弯了弯嘴角:“如此甚好。”

    狐镜生点了点头,他感应了一下四周,确定并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他们谈话,但他生性谨慎,眸一转,一掌提拉起陈白起便跃至墙头。

    陈白起可没有提前预料到这一波骚操作,在上墙后,她脚底一滑,刚好一根臂粗的槐树枝杆横插过墙,陈白起下意识攀拽住,这才安稳住摇晃的身子。

    “这么弱啊,连这半丈高的墙都怕?”狐镜生抄着手,呵笑道。

    陈白起稳站住后也没多恼,只无奈道:“我时间不多,还是先讲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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