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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长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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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是人之常情,谁都想平静度日。你不愿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也在情在理。”黎唯婉言宽慰道。
洛自醉苦笑着摇首。
他的极度自私,让洛无极事事以他为先,而罔顾自己的野心和血脉。但,他又不能给他足够的回应补偿。
喜欢他,洛无极真是几乎没有半点回报。他丝毫不计较付出,然而,他却不断地不停地为自个儿打算,用尽全力折磨他。
是的,他只会折磨他而已。
他几乎从未认真地替洛无极的将来想过,也从未考虑过他的心境。
人的自私应当有限度罢。
而人的感情,应当没有限度罢。
卧房外,洛无极静静地倾听着,良久,闭上了双眼。仍是平静无波的神情,遮掩了他心中的暴风骤雨。

三月初一,文宣帝携栖风君、拾月君出京,赶赴例会。定远将军封念逸护驾随行。在此期间,太子代为理政。
分别时,皇戬似乎也已猜得好友此去将不复归,塞给洛无极一些金银和一张与暗行史联络的令牌。
洛无极沉默着接下,没告知他,昨晚洛自醉已清点了大部分家当,金银器物,样样不少。宝物更是精美绝伦,随意卖哪一件,都足够他们过上百年。当然,钱财虽是身外物,却也是生存之本,多多益善。
皇戬见他不语,又驱马到车前,悄声道:“太傅多保重。”
“殿下也要多为陛下分忧解难。”洛自醉望着他的双眸,淡然道。昔日那个顽皮慧黠的太子殿下,如今已有君主的气势和风度,他倏地升起为人师的骄傲感。不过,几乎不可能亲眼看他登基,也是一种遗憾。
“太傅的教诲,我都谨记在心,定不负期望。”
“如此便好。若有缘,他日再会。”
“一定会再见面的。”
车马前行,高大的宫墙、城墙陆续被抛在后头。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洛自醉突觉得,似一步步走向自由,又似一步步踏入深渊。
然而,无论前方是自由还是深渊,都已无法回头。

三月中旬,四帝再度齐聚平舆。
短暂歇息几日后,帝皇与国师们便开始秘密讨论此回议题。
此次议题定然与后亟琰休离之事相关,结果如何,自是毫无悬念,因此,洛自醉唯一期待的便是宴会。届时,他既可寻个机会向溪豫帝询问后亟琰的近况,且能近距离观察献辰帝的神情举止。
接连两天,皇颢的脸色都冷沉沉的。洛自醉和黎唯猜想他定是受了不少刁难。打从例会伊始,他们便已料想到这种景况——疼爱幼弟的溪豫帝断然不会放过任何打击前弟夫的机会,甚至可能新仇旧恨一齐报。然而,就算有心,不能赴会的他们也爱莫能助。

这几日,除去协助批阅奏折,洛自醉并无其他活动。
虽然可支配的时间增多,但他嗜睡的习惯似乎一夜之间便改了过来,闲着的时候也忙着制定种种详尽的出逃计划。依常理来说,预备方案越多,安全逃脱的机会也越大,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生机。
此外,他不厌其烦地数次整理清选紧急时刻要带走的行李。自然,收拾金银的时候,不免又想到若有银票便方便多了。洛无极看出他的心思,提醒他:别说是没有银票,就算他们有,也无钱庄兑换现银。
大概收拾下来,极尽简便。包袱里头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少量金银和珠玉饰物。其余贵重物品,洛自醉打算托付给四位国师保管。
洛无极在帮他解忧的同时,也在思考如何进入东之宫探察情况。他从不轻敌,在东之宫外围盘亘了许久,才确定前去的时机。

宴请之日终于到了。
与上回相较,三帝的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洛自醉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献辰帝的神色,并未看出任何异样。
及回宫时,溪豫帝驾与皇颢卤簿同行了一段路。
与黎唯一同坐轿的洛自醉特地下了轿,放慢脚步,待溪豫帝驾近前,恭身行礼道:“陛下,二皇子殿下近来如何?”
溪豫帝的目光越过他,直射向前方皇颢的背影,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好得很!不必委屈自个儿看人脸色,也不必担心有小人暗算,又有如花美眷相伴!朕还特地赏了他二十名舞姬,给他解闷!”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能使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前头的冰寒气息缓缓地发散开。
溪豫帝笑得愈发畅快了。
洛自醉忆起,后亟琰曾经如此形容他皇兄——平日是旷世明君,沉稳有度,一旦事情关系到爱弟,便如十岁稚儿般无度量。
果然如此。
虽说为了特意刺皇颢的痛处,这些话可能有不实之处。但依这位陛下疼后亟琰之心,也难保他不会真赐下几十名舞姬美妾。
这厢尚是一片愁云惨雾,那厢却是美人笙歌,洛自醉一时也无语。
“他若开心,臣便放心了。”
好不容易哭笑不得地挤出这话,洛自醉心中喟叹不已。后亟琰可得好生权衡界限,以免适得其反。
“多谢栖风君多年照顾他。”
“陛下言重了。殿下待臣更是一片赤诚。”
溪豫帝微微笑道:“他在池阳唯一的得益,便是交了你这样的挚友。”
好厉害的乘胜追击!
“臣也十分珍惜殿下的情谊。惊陛下御驾,十分过意不去,臣恭送陛下。”
“改日得空,栖风君可否前来南之宫?洛四公子才绝天下,朕慕名已久。”
“臣惶恐,定当择日觐见陛下。”
目送溪豫帝驾行远,洛自醉这才回到皇颢辇前,行礼。
御驾早已停下了,皇颢支着额,合上眼,疲惫之态尽显。
洛自醉回到轿中后,黎唯示意侍从继续前行。两人相视良久,静默不语。

当晚,洛自醉和黎唯都陪在帝寝宫内。
皇颢始终沉默,似乎仍未从方才的惊人传闻中摆脱。
洛自醉和黎唯见状,低低地议论起来。
他们所论的都是三十史中的人物,很快便引起皇颢的注意。
二人便十分默契的将几位人物与史实一一道来。皇颢明白他们的苦心,疲态渐消,兴致盎然。
三人讨论着人物得失,每人的观点都十分独到,尤以皇颢从帝王的角度所作的分析最为特别。洛自醉从未听过如此精辟的见解,心中惊叹不已。
直到次日卯时末,天已渐明了,兴致勃勃的君臣三人才觉得有些疲惫。不久后,洛自醉和黎唯便恭身告退。
临出殿时,皇颢忽问道:“这些是栖风君所知的前史么?”
洛自醉转回身行礼。“是,陛下。”
“以史为鉴,得益良多。爱卿可有成书?”
“臣已将初稿赠给拾月君。”
黎唯颔首回道:“回宫之后,臣立刻呈上初稿。”
皇颢望了洛自醉半晌,似是察觉了什么。“那……回宫再阅罢。”
“是。”

待洛自醉睡足四个时辰起身,已是未时末了。
洗漱后,他便来到殿侧的阁子中,一边品茗,一边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竹林出神。此次入住的正是上回住的宫殿,仍是美景如画,僻静悠远。然而,风景虽然相似,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蓦然回首,三岁左右的银发幼童站在他身后,不知已来了多久。
为何模样又小了几岁……
心中虽有疑惑,但洛自醉深知重霂极在乎年龄和外表的不一致,所以并没有问出口。
稚嫩的面孔与深沉的眼神极端不协调,仿佛灵魂入错了身体——他能理解他的不快。
“重霂,何时来的?为何不出声?”
重霂坐下来,一改漠然的神色,轻轻笑道:“你正出神,不好打扰。”
“只是一时发怔罢了。”洛自醉淡淡道,斟了茶,推向访客。
重霂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似乎想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然而他失望了,今天的洛自醉和以往并无不同,平和内敛,且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他只得直切主题:“方才见洛无极闯东之宫,他疯了么?”
洛自醉捧起茶盏,浅笑应道:“你不信他的能力?”
重霂四眸微动,半晌方道:“献辰已知道他的身份?”
他能猜出,他并不意外。
洛自醉点点头。
“准备何时离开?若还留在这里,处处陷阱危机,防不胜防。”
“这不处处小心了么?”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难不成非得愁云遍布,天下皆知才好?”
重霂长叹,脸上却露出几分笑意:“就算如此,你也太过信任洛无极了。你的武艺、灵力都不及他,有个万一便都仗着他了。将命交托给他,惜命如你,竟能放心?”
这算是疑问还是离间呢?“不信他,便谁都不能信了。”洛自醉扬起眉,微微笑着回道。
两人静默了,各自啜着茶,吃着点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洛自醉复又望向窗外:青翠的竹林随风发出柔和的沙沙声,林子深处,洛无极飞掠而至,如翩鸿般落在窗前。
不自知的,他的笑容深了。
重霂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的神态,倏地起身:“改日再来看四公子。”
洛自醉待要挽留他,洛无极已然出声:“白毛狐狸,谢你方才的一臂之力。”虽是言谢,他的神色却没有分毫变化,语中也无半点诚意。
重霂也似并不在乎,头也不回地哼道:“我只是顺手罢了。”声音传出,人已在几步之外,随即如烟雾般消散在半空中。
洛自醉抬起眉,以带着疑问的眼神瞥着洛无极。
洛无极轻巧地跃入窗内,解释道:“了时国师已在东之宫布下防御之阵,方才那狐狸路过,帮我解了一环。”他也从未料到重霂竟会出手相助,而自己竟有不得不向他道谢的时候。
“你们化敌为友应当也不难。”洛自醉中肯地道。既然并非恨到极点,那便有好转的可能。
“绝无可能。”洛自醉很干脆地打破了他的想象。他和重霂能互助也只是基于“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若要交好,双方都觉得难受罢——毕竟,他们都视对方为干扰物,而这“源头”显然并不知情。
洛自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首。
“可有什么消息?”
“为免惊动献辰帝,我只在他寝殿周围探了探,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单防备无异,就连他带来的贴身护卫也并不多。不过,可能已有不少献辰暗行史隐在暗处了。
洛自醉垂首沉思了一会,再抬首时,满面粲然:“无极,下盘棋如何?”
“你愿意的话,自然奉陪。”洛无极有些意外地回道。
近来很少见他笑或者露出悠闲的神色,仿佛被危险的阴影笼罩了一般。能有此转变,他自然高兴。不过,转变的缘由,却是他更在意的。

次日午时,用过午膳后,洛自醉便应初言、闵衍之约,前去中圣宫。
甫踏入中圣宫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池清荷。各色淡雅的莲怒放,朵朵花如晶莹剔透的水晶,又如温润柔滑的玉,酝酿出满池清香。
分明才三月,这些珍奇之物却违了时令,丝毫不惧春寒。
洛自醉不禁停下了步子。
洛无极也觉得颇有趣,随着他来到池子边,观赏这些奇花。
清骨清肉,果然不凡。洛自醉心中赞叹着。
“无极,可听说过这种荷?”
“不曾听过,野史奇闻中也没有记载。应当是国师们的灵力所致,或是设阵之效。”又或许是天命将变的预兆。洛无极眯了眯眼。不仅仅是洛自醉,每每想到即将到来的出宫日,他也有些紧张不安。不仅怀疑自己能否守护身边的人,也怀疑身边的人能否坚持。
天命……这话还是不让他听见得好。
两人赏着美景奇观,各有所思,不知不觉忘了时辰。
突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洛无极一僵。来人的灵力既陌生又熟悉,绝不可能错认……
感觉到洛无极忽然绷紧身子,洛自醉回首。
就见献辰帝牵着一个有些面熟的七八岁孩子走近。
孩子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献辰帝的神色却依然十分冷峻。直到相隔不过数步,他似乎才注意到已经有人在这池边赏景了,望了洛自醉和洛无极一眼,不过,目光并未停留。
“陛下。”洛自醉和洛无极俯身行礼。
“洛四公子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并不若想象中的那般冷漠,只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近在耳旁的低语,又仿佛是隔得很远的交谈,有些模糊,有些诡谲。
“谢陛下。”
“父皇!上回就是这两位救了儿臣。”孩童道。他的性子明显与献辰帝不同,笑容明朗,令旁人如沐春风,心情也不由得愉悦起来。或许,这便是他得自家父皇欢心的缘故罢。
洛自醉终于想起,上回例会之时,这孩子险些跌下湖去,无极救了他,也望见他身上的玉佩,确认了自己的身世。
仔细一看,这位殿下的腰间确实垂着一块无论是做工还是雕饰都几乎与帝悯的遗物相同的青玉佩。
“是么?”献辰帝脸上浮起微微的笑容,却显得更冷酷。无意间,他瞥了洛无极一眼,笑意更浓了些。
并非不曾见过厉害人物,眼前这位却格外令人毛骨悚然。大概觉得他是真正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人,所以才如此警戒罢。
洛自醉抑制不住不断往外涌的寒意。
不能面对此人。他似乎能看穿人的一切情绪,看穿人皮肉下的心思,让人无所遁形。
必须快些离开。
“陛下,臣与初言国师有约,失陪了。”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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