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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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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章君立刻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叶蓁蓁的父亲是碧云居的门主。”

    对了,就是那个门主撒手而去之后,连门主的小女儿都狠心丢出来的碧云居啊。

    练朱弦正想到这里,就听见那顾烟蓝笑意吟吟地开口道:“诸位刚才为我解围,又是师侄的友人,不妨就随我去到附近的酒肆里喝上一杯?”

    “好呀好呀!”练朱弦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燕英倒是立刻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行人便朝着街口的酒楼而去,练朱弦没走两步,就看见凤章君默默地靠过来,递给了他一个小瓷瓶子。

    “你脸上的伤口,我有药。”

    练朱弦看了看小瓷瓶,瓶塞镀着金,里头想应当是云苍产的疗伤圣药。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如此金贵的东西,还是省着点花用。我的恢复能力是常人的好几倍,这点小伤,睡一觉就没有了。”

    说着,一行人就已经抵达了酒肆的门口。只见门口立着一位店小二,仿佛面露难色,正在与顾烟蓝交涉着什么。然而当看见了同行的燕英之后,却又连连点头,做起了“请进”的手势。

    “怎么了?”练朱弦过去询问。

    “没啥。”燕英轻松地摇了摇头,“这家店被人给包下来了,原本不再接客。但东仙源的人就是有特权,往里进没关系!”

    听他将包票打得响亮,众人这才鱼贯入了酒肆。只见店内布置得倒也颇为风雅,却空空如也,并没有遇着传说中包场的贵客。

    “人应该都在天井里呢!”

    燕英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于是领着众人上到二楼的雅座。进了包间,推开朝向天井那一侧的窗户,果然看见下面的花园里灯火通明。

    有大约二三十位宾客,正围坐在天井之中。看穿着服饰,倒也夹杂着几位东仙源的弟子。从桌上的动静来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饮已近尾声。不知为何,现场的气氛看上去并不热烈,反倒有些忧愁。

    练朱弦正觉得奇怪,突然听见楼下花园里传来“叮”地一声铃响,紧接着满座宾朋尽皆沉默下来。

    “看那边。”燕英小声为他们点出了铃声的源头——那是摆在主桌中央的一尊托盘金人,手中金质托盘之上,断着几截香灰、埋着一个金铃。想必那金铃铛原是系在线香的根部,待香火燃尽之时,便跌落在金盘之上。

    铃声显然是在催促着什么,上首那桌有位男子端着酒盏站了起来,转头面朝一众宾客。

    “谢某在未央城内四十三载,虽遗憾未有小成,却也算是残生之中难得愉快的一段时光。遥想当年,谢某蒙受冤屈、误入歧途,幸得柏舟、香象二位师父指点迷津,将我导入正途,又承蒙无庸城主收留。如今我已心无挂碍、无仇怨、无执念,也该是离开此处,继续前行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他举起酒盏,向着四周微微致意:“今夜风清月明、又得佳友送行,谢某已无遗憾。吉时已至,诸位,保重。”

    说罢,他便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摔碎了酒杯,转身朝着庭院深处那一大丛正在茂盛绽放的蝟实花走去。

第50章 酒楼怪谈() 
主人既已飘然离去,庭院里的这场酒宴便也陆续散场。练朱弦虽然并未完全理解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心中却也猜测到了七八分。

    他正准备问问凤章君自己猜对了多少;却见店家小二将酒水端了上来;还顺便拿来了几个空的碗碟。

    燕英一边张罗着催促年纪最轻、辈分最小的李天权为诸位前辈倒酒;自己则将带来的下酒菜一样样取出来;装在碗碟里。一通忙碌之后;桌上倒也显得有模有样。

    众人举杯寒暄,美酒落肚,气氛自然熟络起来。

    想起叶蓁蓁之事,练朱弦忍不住首先开口试探顾烟蓝:“日前,我曾在西仙源见过贵派掌门之女。”

    顾烟蓝正单手支颐;一副病恹恹、孱弱无力之相,却在听见叶蓁蓁的名字之后,陡然精神起来。

    他追问:“蓁蓁?你见过蓁蓁了?西仙源待她可好?”

    练朱弦道:“仙源再好终究比不过自家。像她那么小的孩子;比起送到西仙源里被剁手指头;难道不是更应该留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这一番话说得着实带刺,顾蓝烟肉眼可见地怔了一怔。

    燕英眼皮突跳了两下;赶紧过来解围:“小师叔,话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怎么听说这阵子碧云居要准备开山大典;全门上下闭门斋戒一个月,你怎么偏偏跑出来了?”

    顾烟蓝却并没有理会燕英,反而一脸坦诚地面对着练朱弦。

    “没能让蓁蓁继续留在碧云居;的确是我与几位师兄妹们最大的遗憾。可如今的碧云居;早就不是当年的碧云居了;让她早点离开,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顾烟蓝的态度如此温和,的确令练朱弦有些意外,可他仍然有些话不吐不快。

    “恕我直言,我从未见过有哪个门派会如此劣待飞升掌门的家人。叶掌门为碧云居所做的种种贡献,难道还不够碧云居好好养大他一个女儿吗?”

    这一番话出口,就连练朱弦自己都觉得委实有些超过。他正想着应该如何往回找补,却见顾烟蓝轻咳两声,反倒露出了一个病恹恹的笑容来。

    “这倒也是巧了其实就在不久之前,在下还与练兄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我是当着碧云居现任掌门的面说的,然后就被赶了出来。”

    “你是被赶出来的?!”燕英顿时大叫起来,“那个老混球,竟敢这么对付小师叔你?!”

    “嘘——”

    顾烟蓝却让他别那么激动,又转头看了一眼在座的凤章君,有气无力地似笑非笑:“新任的杜掌门与春梧君可是至交好友,凤章君您可千万别将我们这些私底下议论的事情,告诉给大真人知道唷。”

    凤章君面无表情回应他:“那是春梧君之事,与我无关。”

    “”话已至此,练朱弦知道自己错怪了顾烟蓝,赶紧起身抱拳:“顾兄抱歉,刚才是我太过冲动,还望顾兄海涵!”

    顾烟蓝却连连摇头:“蓁蓁不过只是一个小姑娘,没爹没娘又寄人篱下,阁下能够如此为她仗义执言,即便错怪,顾某也断没有生气的理由其实此番来到东仙源,我也曾经想要去西仙源探望她,奈何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也就只能在这未央城里转悠转悠了。”

    听他提起了西仙源,练朱弦与凤章君默默对视了一眼,但谁也没说话。

    倒是那燕英又嚷了起来:“对了,小师叔你是来城里投靠师父和师叔的吧?我们也正巧要去找他们,不如”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一道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过来。众人循声望去,发现一个身穿杏黄色法袍,腰佩翠玉革带的昂藏男子,正负手向这边走来。

    “哎呀呀我的好师父!”燕英顿时嗖地一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跑到那人身旁做亲热状,“好久没见了,徒儿真真儿地好想念师父!”

    黄衣男子却瞪他一眼:“听说你这次擅闯西仙源,掌门已经说了要狠狠地罚你,你在我跟前装乖讨巧也没用!”

    一旁的李天权闻言,也赶紧解释道:“商师叔,是我强行带他一块儿过去的。要罚就只罚我!”

    黄衣男子将目光转向李天权,表情十分严肃:“小王爷,你已不是东仙源门人,这门规自然罚不到你的头上来。你若是真心为燕英着想,就不要总是来招惹他。”

    这师父对待李天权的态度听上去有点微妙——练朱弦正默默在心里觉得奇怪,却见那黄衣男子已经走到了桌前,却是一脸诧异地打量着他的身边人。

    “凤章君?什么风竟把您给吹来了。”果然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名人。

    凤章君向着黄衣人点头致意:“陪朋友来散散心。”

    黄衣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练朱弦:“还没请教”

    陈情帖已出,练朱弦便也坦言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南诏五仙教护法,练朱弦。”

    “原来是前日里协助云苍抓住尸鬼的那位练毒仙。”黄衣人显然看过陈情帖,拱手施礼,“在下乃是东仙源负责值守未央城的商无庸,幸会幸会。”

    燕英又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我师父就是未央城的城主,你管他叫商城主就行啦!”

    等到其他人都说完了话,坐在角落里的顾烟蓝这才抬头打照面:“师兄。”

    商无庸冲着他皱眉:“你怎么又到处乱跑?亏得刚才听人说附近有个外乡人被袭击了,我才找过来。”

    顾烟蓝却笑道:“反正待在塔里闲着也是闲着。外头那么热闹,就想着出来凑凑热闹了。”

    商无庸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燕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落了座,又开口问道:“对了,师父,您能说说当初您是在哪儿捡着我的吗?”

    商无庸反问他:“提这个做什么?”

    燕英道:“是这位美练兄说,他们五仙教里有个人与我长得像,说不定会是我失散的亲人。”

    “竟还有此等事?”商无庸略形诧异,“可普天之下,外形相似之人也不在少数。”

    练朱弦道:“实不相瞒,我那位朋友不止是与燕英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卵双生,就连身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

    “什么?居然是像到这种程度?!”燕英顿时惊诧,“真的假的,为何不早说,这也太邪门了!”

    “的确很像。”在场之人中,同样见过林子晴的凤章君点头作为旁证,“你与那位药师定有机缘巧合。”

    凤章君此话一出,商无庸便也不再怀疑,直将自己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当年,我与无心尚在碧云居叶掌门门下修行,一日外出猎魔之时途径柳泉郊外,因为遭遇埋伏而失散。重逢之时,无心的怀里就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包,里头裹着个满身血污的小婴儿,便是燕英。”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徒弟:“这些事,我们也早就说给过你听。”

    “徒儿知道。”燕英连连点头,“可是徒儿却不知道,当年无心师叔具体是在哪里将我捡到的,我问过好几遍,可他就是不肯说。”

    “”

    从表情来看,商无庸显然是知情的,只是碍于某些顾虑无法出口。

    见他似有纠结,燕英竟大了大胆子,主动威胁道:“您要是不说,那我可就找无心师叔去了!”说着,作势就要往楼下走。

    “胡闹!”只听商无庸一声断喝,陡然显出了威严,“你师叔他正在闭关修炼,今日正要紧,明晚才能出关。你敢去打扰,我就先打断你的狗腿!”

    “师父息怒、师父息怒!”

    师父这一动怒,燕英自然不敢造次。他依旧回到商无庸身旁,像磨豆腐、打年糕似地粘着缠着,把一旁的李天权默默看得两眼发直。

    商无庸看起来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被可爱徒儿磨了两下便也唯有叹出一口气:“也罢,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可我要是说了,你觉得难受的话,那天下可就没有后悔药了!”

    燕英连连点头表示责任自负,其他人也全都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向商无庸。

    只见那商无庸略作沉吟,果然语出惊人。

    “无心说,那天他与我失散之后,追着一个妖怪跑进了柳泉城外的乱葬岗。妖怪一闪就找不到了,可是他却听见乱葬岗里有孩童的哭泣声。”

    因为中原时常会有将女婴遗弃在乱葬岗或者水岸边的陋习,无心担忧婴儿的安危便循声找去,却没料到竟在一处半倾圮的坟堆里发现了一具新落葬的女尸。裸露在残破的棺木之外,大半个身子已经被豺狼甚或别的野兽吃空了,唯独余下一个硕大的肚子,鼓鼓囊囊。

    而那婴儿的哭声,竟然就是从这肚子里传出来的!

    无心虽然诧异,但还是上前探索,旋即从女尸的腹腔里抱出了一个活着的男婴——便是燕英。

    商无庸仅用了寥寥数语便将真相道出,然而留给众人的却是一片长久的愕然。

    震撼之后,首先发话的是练朱弦。

    “恕我直言,这是在有些不合逻辑。”他实话实说,“母体若是不幸罹难,腹中胎儿既使足月也难以有生还可能。更不用说遗体还被野兽啃噬过虽然残忍,但是按照常理,腹中的胎儿应当更早为野兽所食”

    “别说了别说了,那孩子可是我啊!!”燕英抱着自己的胳膊,显然生出了好一层寒栗。

    “无心不可能说谎。”商无庸越过燕英看向练朱弦,“我们也认为这件事的确很邪祟蹊跷,因此这许多年来,一直瞒着燕英。”

    “好吧现在我知道了。”

第51章 道侣爱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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