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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看着看着……
“你也是第一个。”
黑泽银怔了一下，本能转过头去看她。
“我个性不合群，又是软弱的女性身份，在组织总引来一些麻烦人物，所以故意和当时是我导师的琴酒走得近了。”灰原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但她的焦距却是溃散的，她心不在焉，声音却冷静得不会让黑泽银听出她内心的负面情绪，“流言很容易制造。琴酒听到谣言后毫不在意，我本担心他会做什么，但他看起来对我毫无兴趣，默许我借他做挡箭牌。在组织里我对这种寡言少语还帮了我的人是有好感的，但我……”
“我不介意你说贝尔摩德坏话。”黑泽银早早把头转了回去，目视前方的同时洗耳恭听，察觉到灰原的话语停顿毫不迟疑地接上，“看样子她针对你了，至少在琴酒和你有绯闻之后变本加厉，或者还牵扯到姐姐了，这时候你想退后都没办法，因为琴酒本人不准备疏离你，交一个研究所的朋友对他没什么坏处。”
灰原：“……”
黑泽银用这种冷静的陈述把接下来她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半响，她才憋出一句：“你有什么评价？”看似毫无起伏的话里蕴含着她的紧张和害怕。
“不做评价。”黑泽银却是轻笑一声，“我管你什么过去，反正你现在是我的。否则的话，这种糟心事我早就问了。”
“你……”
“不必羞耻还是什么的，在组织里，一般没问题的都知道要找靠山，我自己都遇到过不少想爬我床的男人女人，你会用这种方式利用资源保护自己还不牺牲自己利益，很不错了。”
“……你这是在表扬我？”灰原哭笑不得。
“对的，在表扬。”黑泽银从善如流点了点头，然后调侃道，“不过以后你想找什么挡箭牌都没门了，你找一个我拔一个，然后把你埋到我胸里——找依靠，找我就好了，懂不？”
沉重的过去被眼前人的笑所掩盖，灰原哀的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小弧度。
“好啊。”她道：“只找你。”
……
车子在一栋别墅外停下。
灰原在没进去之前就瞧见了一个熟人。
穿着校服的平良鲛背着书包，正是要推开栅栏门进去的时候，不过黑泽直接把车子开过来停在他身边，他透过车前窗还能看到车子里除了黑泽银还坐了一个有几面之缘的小女孩，有点懵。
灰原也有点懵。
“哟，平良，我来这里做客了。”黑泽银把车窗摇下来，胳膊伸出去搭在窗沿上，冲着平良鲛笑嘻嘻打了一声招呼，“你家的房子住满房客了吗？”
“我说你怎么突然来了呢，原来是为了找他们几个。”平良鲛很快恢复了状态，他一边回答一边推门，“对，都到了，就等你来找他们呢。”
黑泽银点点头，把上半身缩了回去，他帮忙解了灰原身上的安全带，又解自己的，而这个过程中灰原推开另一边车门跳下来，略带探究的眼神落在平良鲛身上。
平良鲛礼貌性冲她笑笑：“你好，小小姐，我是平良鲛，请多指教。”
灰原：“……你好。我是灰原哀。”她当然知道你是平良鲛，还知道你曾经是跟木村十六一伙儿的、想杀黑泽银的人，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还看起来跟黑泽银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干嘛那么客气，你们在这之前又不是没见过面。”黑泽银关上车门的时候视线往这里投来，忍俊不禁。
“他……”灰原默默转过去看黑泽，黑泽大步走来，牵住她的手，冲她会心一笑，“啊，现在是朋友，都说了我不太计较以前的事情。”
“……看样子他姐姐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了，难怪你说她和你关系不好。”灰原面瘫着脸，觉得自己必须对见这栋别墅的住客打起十分的精神——她有时候真的是无法理解黑泽银的宽容大度。这些人也能留在身边吗？
黑泽银看起来笑得更开心了，他伸出手揉了揉灰原的软发：“别想太多啦，世界上可没有永远的敌人，就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如今是和我同一战线的战友。”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灰原从容应道，情绪恢复了最初的平和。
既然黑泽银说没问题的话，那她就相信没问题。
她可以不相信任何，唯独不能不相信她的男人。
做他想做的，她可以给予他最大的自由——她一开始就说了。
“小哀果然很善解人意呢。”黑泽银微笑着抓紧了牵着灰原哀的手，然后抬头看向对面表情诧异的平良鲛，再度露齿一笑，“呐，平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童养媳，以后就是你们的半个女主人了，要好好认清她的脸哦！”
平良鲛：“……”
灰原哀：“……”还是不要给自由了。你闭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日常篇：过去的犯罪者（上）（）
灰原揪着黑泽银手心的肉狠狠拧了一下。
黑泽银露出吃痛的表情，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色。
放心个鬼啊！不要对外人随意说这种——
“我说你怎么那么不近女色呢，原来只是喜欢的人一直在身边还没有长大啊。”平良鲛微微一笑，一闪即逝的震惊过后，他的脸上更多的是了然，“那就好好等她长大吧，近二十的年龄差其实也不算太大。”
“小夫人，他敢这么干脆公布你的身份，还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看样子他一定很喜欢你了。”平良鲛走近灰原哀，在她的面前蹲下来，和她平视，“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
说不好？那不是落了黑泽银的面子？说好？在陌生人面前她……
“平良，你别这么八卦好不好，女孩子害羞当然……”
“我喜欢他。”揪紧了黑泽银衣襟的灰原哀平静回答。在黑泽银的朋友面前承认一个既定的事实又有什么难的。
黑泽银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平良鲛似乎抬头给了黑泽银一个眼神，然后他的视线又落回灰原哀身上，笑容似乎更加真诚了一点儿：“那就好。既然是两情相悦的话，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的。”
他重新直起身子朝门走去：“姐姐这时候正在准备晚餐，我进去让她多加两人分量，你们也别在外面吹风……对了，小夫人你对狗毛猫毛过敏吗？”
被点到的灰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平良是在跟自己说话。
毕竟那个“小夫人”称呼，听起来实在是有点儿……
“没有。”灰原摇头。
“那就好，我从鱼冢先生那里抱养了一些猫狗，家里可能到处都是毛，不过别担心，它们都打过疫苗，身上很干净，只要不过敏的话可以随意搂搂抱抱。”
“猫咪啊，我最喜欢了呢。”黑泽银看了一眼灰原，唇角勾起，“去看看？感觉好的话也可以在家里养些小宠物——在我不在的时候陪你。”
“不，养在博士家的话可能会被吓死的。”灰原平静地拉着黑泽银跟上平良鲛的脚步，“他在维修房子就花了很多钱了，再养一只猫负担会很重。”
“咳咳，老师的确是这种人……”
……
“真是死变态呢，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姐姐，这是好事。姐姐是很安全的。”
“我一直很安全。我可不觉得宁愿观察动物标本也不看漂亮女人一眼的男人会有什么功能。”
“……”
“……我不是在说你！我家小鲛那么乖那么帅自然有很多女生喜欢的！姐姐也不会是恶婆婆，你喜欢谁往家里带没关系的，姐姐可以给她做好吃的！现在在学校有喜欢的人吗？或者和哪个女同学走得近点？都可以带回家的！”
灰原装作没听懂厨房里用俄语偷偷沟通八卦的姐弟俩的话，拿到猫饲料之后，就目不斜视回饭厅去了。
只是一步一步之中，她的眼神却不可避免变得黯淡下来。
姐姐啊……
她其实也想和姐姐好好聊一聊自己和黑泽银的事情呢。
姐姐一开始就想撮合她和黑泽银，她如今和黑泽银在一起了，却没有了可以分享快乐的亲人，这种感觉并不好。
她想和黑泽银提出去见姐姐一面，但是无论如何又说不出口。
她怕问到一个答案。
一个在琴酒拿枪逼迫她在黑泽银和宫野明美之间选择一个时就恐惧着的答案。
但是……
不会发生的。
黑泽银不会让她做出这种选择的。
就像是黑泽银自己也绝对不会让某一天他必须在他的亲人和他的爱人之间选择一个的场景出现。
对谁都不好。
……
饭厅里摆放着长方形餐桌，餐桌很大，周围可以容纳坐下十个人。
黑泽银有帮忙把餐具摆好，选择了一个靠右的位置坐好，灰原自然是坐在他的旁边。
史考宾坐到了灰原对面，微笑着对灰原打了一个招呼——这算是她们在别墅里的第一次真正见面，而这一次正式见面都让对方有所惊艳。
史考宾一身淡粉色的和服，头发盘上，端坐在位置上，笑容娴静，动作淑雅，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大和抚子，她偏柔和的气质让人根本不能从她身上联想到俄罗斯战斗民族的凛冽。
灰原哀的衣服并不如何比史考宾出众，但她即使穿得再如何休闲，混血儿的精致相貌也总是引人注目，而她清冷沉着没有被稚嫩的躯壳所束缚，反差产生的气质让人难以把她看做普通的小孩，而是不自觉把她当做成人对待。
史考宾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黑泽银会喜欢上灰原哀了。
这两个都是拥有远比灵魂年轻的身体的人，因为灵魂可以沟通，才会互相吸引。
“太吃亏了小妹妹，你长大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这么早把自己托付给黑泽银太吃亏了。”史考宾无视黑泽银怨念满满的注视，笑着对灰原哀如是说道。
灰原哀没有说话，不过转头看了一眼黑泽银，从自己椅子上下来，坐到了黑泽银的腿上。
这会儿是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史考宾充满怨念地盯着黑泽银看了。
黑泽银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搂紧了怀里的灰原。
这场战役以情侣的获胜暂且告终。
“话说回来，怎么就只有我们三个……其他人呢？”
“小鲛去叫他们下来了，他们三个自从搬过来之后都喜欢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除了吃饭之外很少出来，都在忙事情……也不知道你给他们吩咐了什么。”史考宾毫不犹豫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黑泽银身上去了。
“咦？我有吩咐什么吗？”黑泽银一脸纳闷，他可只是让那三人暂且搬来这个地方住罢了，除此之外还一个字没提呢，“难道不是因为这里住了一个女人所以太尴尬所以不想出来吗？”
史考宾眉头跳了跳，蹦出青筋：“最初到底是谁让三个大男人搬到我家住的，你还有理了？”
“咳，我的错……”
“恩，你的错。”掰回一局的史考宾点点头，终于正经评判起来，“不过应该也还有其他原因。”
“趁着他们没来，说说近况。”黑泽银坐直了身体。
“博人那孩子一直在房间里看书，还偶尔动手操纵实践一下，我有一次去叫他的时候看见了他房间里散落了大堆布料。”史考宾扬了扬自己的衣袖，“这件新衣服是他刚给我做的，说是回报我的照顾。我挺喜欢他的。”
灰原哀眼皮子跳了跳。
博人，鞍马博人，海滨鬼屋案件的凶手，被捕入狱后一个星期自杀身亡。犯罪动机：被虐杀jian尸的姐姐。入狱前身份：记者。
“他大概是最需要你关照的那个了。”黑泽银道。
“我很乐意当他的姐姐，我喜欢乖孩子。”史考宾笑道，然后眼角余光撇到楼道边的身影，“他下来了。”
“走路看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好好纠正……”黑泽银瞥了远处慢吞吞走着的青年一眼，笑道，“争取在他走到之前再说一位？不过老实说我拐来的那两位警察似乎都是不能和杀手罪犯和谐相处的人物呢……”
“两个警察？”史考宾愣了一下，“近江洉以前当过警察是没错，但另外一个……你确定你不是从街道上随意找来了一个小混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日常篇：过去的犯罪者（中） 暗恋对象是伏特加？（）
“小混混……”黑泽银无奈扶额，“你弟弟没给你一一介绍这些人吗？”
“他把人带过来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想谈恋爱，他可能被打击到忘了。”
“你看上谁了？”黑泽银听这话的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