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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挨刀-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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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北凡见小刀就是站在那里发呆,最终站了起来,到她身边,用只有小刀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小刀愣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斜着眼睛看他。

    “其实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小刀撇嘴,想说其实你不是坏人么?

    “其实我比你想象的,更坏。”

    小刀眨了眨眼,瞥薛北凡,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这人一旦彻底破罐子破摔,谁也拿他没办法……

    薛北凡笑了,“我到目前为止,从来没得到过我真正想要的。”

    小刀微微皱眉。

    “说实话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薛北凡叹了口气,“从小到大,除了一件事之外,我没刻意争取过什么。”

    “现在除了那件事,还多了一个人。”薛北凡握住小刀的手,“偶尔,你也自己判断一次吧。”

    小刀不太明白,回头看他。

    “别总用你娘教你的那一套来做决定。”薛北凡微笑,“听凭你自己的感觉一次吧。”

    小刀皱着眉头,她是初入江湖,她娘说的都是对的,想不挨明刀暗枪的,当然要听她娘亲的。

    “你娘说的的确都是对的。”薛北凡似乎看透了小刀的心思,“可有时候只做对的事,未必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小刀扁了扁嘴,“歪理。”

    薛北凡见她开口,松了口气,拿肩膀蹭蹭她,“开心一点。”

    小刀捂着肩膀,白他一眼,“流氓。”

    薛北凡一摊手,示意随便她怎么说。

    小刀发现自己对付这薛二也没什么招,这会儿走也走不掉,想逃走只能上了岸再说。这会儿与其给自己添堵,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错的也不是自己。小刀也不是个能藏住心思不开心的人,于是啃着鸡腿决定去厨房再要碗米饭。

    薛北凡见她溜溜达达走远,神情也严肃了些——小刀是他大哥临时找到的一张牌,还是处心积虑安排的一枚棋子?他早已分不清楚,一开始他只想将计就计,但现在,这丫头占了他半颗心,要怎么下得了手。如果打乱计划或者就此放弃,便是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呵。”薛北凡无奈地摇头苦笑,困扰总是来得出乎预料,所谓的左右为难估计说的就是他这样子。

    正自烦恼,身后重华上来,轻轻拍了他一下。

    薛北凡见他拿着个酒坛子,望天,“我这会儿需要清醒点,酒恐怕解决不了问题了。”

    “那你清醒你的,我需要借酒消愁一下。”重华坐下来,端着酒杯,一杯又一杯。

    薛北凡不解地看他,“喂,你干嘛?”

    重华看他,“喝酒啊!”

    薛北凡皱眉,“我左右为难,你勇往直前不就行了?喝酒做什么。”

    “勇往直前?”重华一脸沮丧,“有什么用啊!那么厚一堵墙挡着。”

    薛北凡倒是也知道,这几天重华和晓月似乎有些异样,皱眉,“你跟晓月说了?”

    “嗯……我那晚借着酒劲说我喜欢她之后,她就开始疏远我了。”重华托着腮,“果然不能听郝金风的,直来直去直出反效果了。”

    “有些话迟早要问的。”薛北凡拍了拍他肩膀,“早点晚点都要进一步。”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人所难。”重华再一杯酒下肚,“总不能抢兄弟的女人,就算星海对晓月没意思,肯放手,无奈晓月心里只有他一个。”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人?”薛北凡问。

    重华皱着眉头看他,“好啊,我考虑下小刀。”

    “咳咳……”薛北凡一口酒水呛住,“你这厮就只会盯着兄弟的女人!”

    重华自然是跟他说笑,伸手抢过被薛北凡拿走的酒坛子,推他,“你忙你的去,别管我,我要醉死!”

    “你这辈子什么时候喝醉过,还醉死,喝到明年你也醉不了。”薛北凡站了起来,“与其在这里买醉,不如找人帮你出出主意。”

    “出主意?”重华抬头看他,“怎么出主意?你自身都难保,郝金风虎了吧唧只会出馊主意。”

    “你平时挺机灵的。”薛北凡伸手敲了敲他脑袋瓜,“问小刀啊!这世上,只有颜小刀能帮你把晓月抢回来。”

    重华心中一动,但又是犹豫,“可是……晓月已经心有所属,我这样强求,会不会太过自私?”

    “哈!”薛北凡仰天笑了一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

    “笑什么?”重华不解。

    “所以我最怕你们这些念书人。”薛北凡伸手戳了戳重华的心口,“你难道觉得这世上还有人能比你更爱她?”

    重华不说话。

    “你抢她回来是好好疼爱给她幸福的,又不是抢回来做牛做马,你怕什么?”薛北凡望向波涛汹涌的江面,“男人抢女人,天经地义,女人争男人,无可厚非。”

    重华笑了,“那要是真抢不到,怎么办?”

    薛北凡遗憾地一摆手,“那你就孤独终老吧。”

    “你怎么这么乌鸦嘴。”重华托着下巴感慨,“我若是抢不到,你该安慰我以后还会碰到更好的才是,你这是叫我投江是不是?”

    “不可能的。”薛北凡蹲下拍拍他,“你我心知肚明,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重华若有所思。

    “星海跟我们那么多年兄弟了,他心里想什么,你我大概都知道些。”薛北凡轻轻叹了口气,“楼晓月跟着他,只会成为牺牲品,永远不会有幸福。”

    重华双眉紧锁。

    薛北凡自言自语,“先保护她不受伤害再说吧。”

    两人聊天得起劲,不远处,小刀托着饭碗,正边吃边看着这边情况。

    “小刀。”晓月给小刀夹了一筷子刚刚做好的炒蛋,“这个下饭。”

    “唔。”小刀塞了一嘴吃的点头,边偷眼看晓月,就见她给自己夹菜的时候,顺道还看了远处的重华一眼,最后迟疑地回过头继续忙别的,显然心事重重。

    小刀拿出帕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看看重华又看看晓月,摇头。小刀决定,自己一团乱麻解不开,不如先帮别人屡屡顺吧。重华不喜纷争、聪明温和,关键是对晓月痴心一片,鬼都觉得晓月跟着他比跟着攻于算计的沈星海强酷乐猫发布,更何况还有个恶婆婆!加之晓月对重华,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啊。

    小刀又铺开纸,提笔刷刷写了一封信。卷起信纸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小刀抿着嘴翘嘴角——让本小姐给你们帮帮忙。

    重华和沈星海,也别轻易说谁好谁坏,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做得再好看也是表面。她娘说得最不错——人么,好坏都有一张皮挡着,要知道心肝脾肺肾是不是黑的,扒了皮才能看清楚。而要扒男人的皮,就给他们最想要的,人只有在不择手段追求某样东西的时候,才会原形毕露。

    小刀放飞了鸽子,看着它消失于远天没了踪影——沈星海和重华,这次就让她将他们都剥了皮给晓月挑一挑,究竟谁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晓月这样的女人死心眼,若是让她认准了,几乎不会变心,能吃得苦也能受得委屈。但这样的女人有个特点,就是不能寒了心。一旦心灰意冷,她是会毅然决然地走掉的,哪怕一无所有。不怕一无所有的女人,才最可怕,一旦放了手,这辈子,就无法再回头。

    ……
 

53

 【无需等待】


    船行江上久了,人莫名就会有一种四处飘零的感觉,小刀觉得自己这几天胃里翻江倒海,吃不下睡不着,全身不得劲。

    薛北凡见小刀时不时趴着船栏杆打恶心,小脸儿吐得都绿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喂。”

    这一日,小刀掰着手指头算差不多坐了十日船了了,有些晕,就又趴在围栏边准备呕一呕,薛北凡就到了她身边。

    “想不想知道怎么样能不晕?”

    薛北凡话问出口,小刀立马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头一次拿他当人看了。

    薛北凡真有些哭笑不得,对她招手,“来,脸给我。”

    小刀眉间拧个疙瘩,心说脸怎么给你?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薛北凡无奈,伸手过去轻轻托住她下巴,手指头按在她耳后两处穴位上面,托着她脑袋尽量不让她晃来晃去。

    “诶?”小刀挑了挑眉,“好像好真一点点。”

    “手指头动一动,掐虎口,然后吸气,深一点,再吐气。”

    小刀照做了,觉得缓解了好多。

    “好多了吧?”

    “嗯。”小刀点头,难得的乖巧。

    “闭眼睛!”

    小刀怀疑地眯着眼。

    薛北凡尴尬,“不偷亲你。”

    小刀闭上一只眼。

    薛北凡望天,怒,“另一只也闭上!”

    小刀最后终于是将两只眼睛都闭上了,同时,觉得又好了一点点。

    薛北凡捧着她的脑袋,让她站起来,然后缓缓往里走,“是不是好很多?

    “嗯,好像没有那么晃了。”小刀点头。

    “越是晕,越要待在屋里,别看外头的水也别看江两岸,越看你越晕!”

    “是么?”小刀第一回听说。

    到了屋里,薛北凡让小刀睁开眼睛,问,“你有止痛的膏药没有?”

    “有呀。”小刀笑眯眯,“我娘给了我好些止痛的膏药。”

    薛北凡不解,“你鬼得跟只兔子似的,要那么多止痛膏做什么?”

    小刀脸红红,“男人嫑问!”

    薛北凡更不解了,也不问许多,伸手,“膏药呢?”

    “喏。”小刀翻腰间小包,拿出一个琉璃瓶子来,里头玫红色的一罐子膏药,闻着都是玫瑰香。

    薛北凡撇嘴,“让你拿止痛膏,你拿一罐胭脂出来干嘛?”

    小刀白他,“没见识!这是上好的止痛膏药,颜家祖产,仅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哦!”

    薛北凡哭笑不得,将膏药给她,“肚脐上抹一点。”

    小刀脸更红,“擦在那里不是治那个的么?”

    薛北凡眼皮子往上撩起了几分,“治哪个?”

    小刀端着膏药愣了半天,难怪她娘临出门前说了,难受就将这个膏药在肚脐下边或者附近擦一点,原来除了治月事肚皮痛,还能治晕船哦!

    薛北凡大概这会儿也想明白在说什么事了,有些尴尬,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姑娘谈这种体己事情。

    “咳咳。”薛北凡站起来,背着手转身,“我去外头给你弄些吃的,你擦。”

    “唔。”小刀点点头,等薛北凡出门了,钻进床里放下床帘擦肚皮。

    又在风池穴附近抹了一点,小刀觉得彻底不恶心了,果真药到病除啊!

    没一会儿,薛北凡敲门,“丫头,鸽子回来了。”

    小刀赶紧跑出去,接了薛北凡递过来的两只胖鸽子。

    “辛苦辛苦。”小刀接了鸽子掂量掂量,发现都轻了点,打个来回还真是挺远的。

    拆开白色鸽子的信筒,小刀认真看信。薛北凡凑过来看,“哪儿的?”

    “我娘的啊。”小刀瞪了他一眼,“拜你所赐,我要去奈何门,当然要问问我娘有什么危险的了!好准备准备。”

    薛北凡讪讪地搔了搔额头,在桌边坐了,抱着小花猫揉毛。

    “嗯……”小刀看了一会儿,摸下巴,“这么回事啊。”

    “奈何门的掌门应该就是奈何婆婆王如梦吧?”薛北凡托着下巴,“我听说她平日深居简出,你娘为何让你远离奈何门,有过节?”

    小刀将信给他,“你自己看。”

    薛北凡接过信看了一眼,先狗腿地赞了一句,“字真好看!”

    小刀美滋滋仰起脸,“那是,我娘文武全才的!”

    薛北凡笑着摇头,仔细看信。

    将信看了一遍,薛北凡大致明白了双方的恩怨。王如梦原来是颜如玉的师姐,不止是师姐,其实还是表姐。这两人从小关系就不怎么样,颜如玉从小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而王如梦长相平凡又很自卑,所以两人的童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来,王如梦恋上了自己的师兄,但她师兄却是苦恋颜如玉。颜如玉嫁给郝金风他爹之后,王如梦的师兄削发为僧遁入空门了,王如梦因此很恨颜如玉。

    据颜如玉描述,小刀和她年轻那会儿极像,王如梦应该会很讨厌她才对,所以生怕小刀靠近碰到危险。

    不过颜如玉信上也写了,王如梦这个人心地其实不坏,就是死犟还钻了牛角尖,因爱生恨,且性格暴躁冲动,容易走极端。如果小刀有法子让她放下心结,也不失为一种缘分。所谓凡事顺其自然,怎么处理小刀自己决定,她相信以小刀的聪明才智,王如梦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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