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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泪醉-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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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之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走进听到穆时的读书声,是《中庸》里的句子。

    因为这里是用作私塾,所以该有的一样不缺,笔墨纸砚更是早早备好的,穆时起床后四处逛逛就偶然看到这些。

    “穆时,抱歉来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了东西给你,过来吃吧。”清漪说着就拿出盒子里预备的饭菜摆桌。

    穆时听闻身后有动静,才意识到园子里多了两个人,放下手中的书,转身对着清漪微微鞠身,“秦小姐,我看着厢房里书目甚是繁多,所以就趁着风景拿来看了,还望你不要介意我私自拿府上的书来翻阅。”

    清漪笑笑,看在穆时眼里很是美丽,“没事,你爱看就多看看吧,方正书就是用来读的,对了,这是家姐,秦黎,她听说了马漠镇的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穆时看到一旁的池心黎,也是清丽脱俗,温和有礼的人,心想这门府邸都是一家的良善之人,会有厚报的,当下感激得对着池心黎一鞠躬,满怀真诚的说“真的是谢谢两位小姐的帮助,我替马漠镇的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池心黎递过饭菜给穆时,低头看着他刚才写的字,刚正不阿,清隽有力,是手好字,朝着清漪微微点头,“穆先生对孩子的关心更是令人佩服,能尽绵薄之力是我们的福气,先生莫要客气。”

    清漪走过来挽着心黎,好脾气的看着穆时说“姐姐说的对,穆先生你好好在这休息,你需要的东西,我们会给你添置好的。”

    穆时觉得这次是遇到贵人了,连忙放下手中筷子,又是一番感谢。

    饭后几人说说书,谈谈理的,时光匆匆而逝。

    晚饭将近的时候,席清卓突然来了竹园,神情着急,面色不愉。

    “你是何人?怎的和我妹妹走那么近?”清卓沉声的问着穆时,周围散发出浓浓的敌意,仿佛被人占领地盘的狮子在恐吓敌方。

    清漪怕会说漏嘴,赶忙上前拉着清卓,低声说“回去我跟你解释,现在不要说话。”

    清卓见妹妹那模样,当下也不多问,转眼看着池心黎,眼神里满是怒意,似乎在怪罪池心黎和除自己外的男人说话是罪过一般。

    池心黎心中一恸,站起身,和穆时略带歉意的说着,“穆先生,不要见怪,这是我们的哥哥。”

    穆时看着几人之间有点紧张的气氛,心中诧异有不敢多言,整整衣襟,和清卓客气的打招呼。

    清卓一向都是对人极好,做事礼貌的。暂收心中不快,也客气的回了穆时,“原来是穆先生,家妹曾提起过你,只是我一时忘记,见有陌生面孔在这宅子里,故一时失言,还请先生不要生气,至于两位妹妹,父亲有事要找,就不逗留了。先告辞。”

    说完,清卓上前拉着心黎和清漪,回身就出了宅邸。

    “哥哥,哥哥,你轻点,心黎姐姐的手都被你抓红了呢。”清漪不满的说着。

    清卓停了脚步,看向池心黎的手腕,果然,几道红红的痕迹挂在手臂上,有点心疼的说着,“心黎,我……抓疼没有?”

    “不碍事,只是你刚才的态度,未免……”心黎有点担忧的说着。

    清卓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本来是翩翩佳公子,现下却成了不尽人意的坏哥哥。

    都是因为看到心黎对着那个什么穆时的笑容,就一下怒火起来了,所以才会反应那么大。

    “心黎……我只是不喜欢你对着他笑,跟他说话,和他谈诗论道的。”清卓很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的原因,但是,却不知道心黎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干脆一鼓作气说出来。

    深吸气,鼓足了劲儿的说,“心黎,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是知道的,我……我喜欢你,想和你交往,不知道你是否也和我心意相通?”

    池心黎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一时缓不过神来。

    几次见面,都留下了好印象,席清卓为人和气大方,风度翩翩又诙谐有趣,画艺上两人也是相见恨晚,这份熟悉感更加剧了她对清卓的好感。

    因为多年的走南闯北,又受过几年洋人教育,池心黎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多了几分自主和洒脱,也相信一见钟情的感情。

    看着席清卓满脸诚恳的样子又觉得心头暖暖,心里的自然是乐意,却想试他一试。

    “若是我不喜欢你呢?”心黎满脸认真的神色,看得清卓信心顿失,闭眼安慰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难不成就放弃了?心黎心中想,那也没多爱我吧,这么点坎就过不去了。

    清卓却突然睁眼,信誓旦旦的说,“心黎,你只是现在不喜欢我,没事,我会一直等你的,在过个十年,二十年的,我就不行还追不到。”

    池心黎红着脸捂嘴一笑,当下便轻轻点头,答应了他的追求。

    席清卓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怎么的,忽略了那动作,还以为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心里难过的很。

    一旁的清漪看着自家哥哥一副白痴样子,就笑开了。

    “哪来的笨哥哥啊,心黎姐姐明明是试探你,这都看不出来呢!”

    “真的吗?”

    “你说呢?”看着一脸高兴的席清卓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心黎反问道。

    “你答应了。”说完,高兴的搂过池心黎,若不是在大街上,还真想亲亲她的脸颊,此时此刻的高兴真是无法言表。

    两人拉着手回到家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

    席母最先反应,“清卓,这……难不成……”

    池心黎害羞的想松开了手,挣扎了几下都没成功,清卓紧紧抓着这手,笑着对席母说,“母亲,我喜欢心黎,想和她在一起。”

    “哟,你小子怎的出门一趟,还骗回来这么个大美人。”清娅打趣道。

    “二姐,哪里是骗啊,明明是追求。”清卓回嘴道。

    两人的对话让心黎红了脸,虽说自己追求爱情的时候大胆自由,可在长辈面前可不敢这么放肆。

    席母一脸乐见其成,老爷也提过说对这池家的姑娘很是满意,家世相当,人品上乘,长相清丽,学识也是值得称赞,方方面面都和清卓很合适,本来就打算让两人培养感情,没想到,当下慈祥的说道,“清卓,好好待池小姐,感情的事不可儿戏。”

    “儿子知道。”

    席母随即拉起池心黎的手,“好孩子,你和清卓能在一起是缘分,要好好珍惜,若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只管和我说,不要委屈了自己。”

    心黎感动的有些想哭,“我知道的,谢谢伯母。”

    清娅看着两人的这样子,八九不离十的就是未来弟妹了,很少看走眼的她对这位池家小姐也是喜欢的打紧。

    和清漪在一边问东问西的,几番回答都是落落大方,沉静得体,听得席母更是满意。

    说话间,也到了饭点,今日得空,席老爷给心黎接风,早早就吩咐了厨房,精致拿手菜肴,有一样上一样。

    席间,除了清娅一家还在,其余的大姐三姐都有事回了夫家,一家人团团围坐在桌前,说说笑笑的,俨然是个和气的家庭。

    席父得知了清卓和心黎在一起的事情,心里高兴,多日不曾饮酒,今天却破例,众人见此也是举杯共饮,同庆这对佳人。

    与席宅热热闹闹的晚饭相比,福来客栈里的天子一号房显得冷清许多。

    一人独坐在桌前,两谍小菜,一壶温酒,杯杯醉人心。

    “她们有怀疑吗?”桌前的人沉声问道。

    桌前站立的人回答,“主人放心,没有。”

    “很好,继续下药,我要在她离开之前看到效果。”一口饮下杯子的酒,面色不变的继续倒下一杯。

    “是,属下告退。”来人悄悄离开。

    看着窗外一轮快圆的明月,十多年过去了,席家,该是你把欠我的还给我了。

    第二日早起,铃铛照样来给清漪梳洗打扮,今日穿的是件嫩绿色的洋装裙,配上骆色小皮鞋,俏丽又可爱。

    去了心黎的房间,却发现早没了人影。

    “哥哥怎么这般霸道,时时刻刻来缠着心黎姐姐啊,”清漪嘟嘴说道。

    问清了两人的去处,径直朝着后花园去了。

    八月有些清凉的早晨,不似初夏的花团簇锦,开始有了分寂寥之感,独是这几株桂花,飘香满院。

    才刚进到院子,就看见两人对着那桂花取景,一人西洋画风,写实生动。一人泼墨成枝,意在其中。远远看着,就想那书里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偶尔抬头看看对方,一颦一笑,满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不愿打破这早间的美好,转身出了院子。

    带着铃铛和两个家仆出了门,朝着私塾走去。

    笔墨店里,选好了纸笔和砚台,店家笑眯眯的开始打包。

    清漪一人无聊,就在店里转转,突然看到一套西洋画具,指着它就问老板,“店家,这东西怎么卖?”

    掌柜的把手里打包的活交给妻子,走过来就拱手作揖,“小姐,不好意思啊,这画架是其他客人早早定下的,没法卖,如果小姐喜欢,也可以定。”

    “这样啊,那算了,定做的话时间不够了。老板,就要那些包好的吧。”

    “好咧,那小姐再看看其他的吧,有需要就叫小人。”

    “店家,你忙吧,我自己逛逛。”

    不多会,东西就打包好,给了银两,家仆拿着跟在清漪身后,去了私塾。

    同那日一样,再次见到穆时,他还是在认真看书习字,仿佛世间只有此事能得他一心关注,清漪出声打断了这份宁静。

    “穆先生,早啊。”

    “秦小姐早”穆时看到清漪身后的丫鬟小厮,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这位小姐必定是富裕人家,出手阔绰,又佣人环绕的。

    示意家仆把东西放在桌上,清漪对着穆时说道,“穆先生,这是些笔墨纸砚的,给孩子一点心意,还望先生收下”。

    穆时激动的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十分感激这萍水相逢又出手帮助自己的千金小姐,她为人和气易亲近,漂亮又善良,穆时心下除了感激还有些倾慕,可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敢高攀,只得把她当做恩人一般。

    收下了东西,穆时和清漪开始闲聊起来。

    几番说话,更是发觉这先生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颇有贤人之势。

    心想着,若不是他还要回马漠教书,不如就留他在此,反正私塾也是要找教书先生,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盏茶时间,两人相谈正欢时,铃铛侧身在清漪耳畔说话,“家里小厮来说,夫人找小姐呢。”

    清漪点头,对着穆时微笑说道,“先生,家中突然有事,我就不留了,明天和家姐再来同先生请教。”

    “秦小姐有事只管去忙,只是,穆时心中挂念马漠的孩子们,不敢久留了,打算中午就动身,与小姐之恩,只能他日再报。”

    说完,朝着清漪深深拱手作揖。

    清漪扶起穆先生,“先生客气了,出门在外,救急是应当的。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先生了,有时间,一定同家姐家兄去拜访先生。家里催的紧,就不送先生了。一路平安。”

    “小姐无需挂怀,穆时自会小心。”

    清漪颔首,转身离开,铃铛和家仆也跟着离去。

    看着她慢慢离去的身影,穆时心里不免有些惋惜,佳人倾国倾城,无奈自己寒门布衣,只当南柯一梦,把这情谊藏于心里吧。

    收拾好东西,出门扣上锁,回看这院子,摇头一笑,马漠的孩子们还等着自己呢,抬步朝着镇外走去。

    回到席宅的清漪刚走进正厅,就看见席母欢喜的迎了过来。

    “清漪,你跑哪去了?大清早的,找个人都找不到。”席母问道。

    清漪没打算把穆时的事说出来,只简单的回答,“出门逛逛,怎么了?母亲找我什么事?”

    “你呀,下次出门差人来说一声,不然有事老找不到你。”

    “知道了,究竟是什么事?母亲这般着急找我?”

    “省城里你学校,给家里寄了这个,你自己看是什么好东西呢。”

    席母一脸神秘,看到清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过信封,打开一看,赫然是法国学校申请的中国面试通知,就定在一月后。

    “啊啊啊,我接到通知了。”清漪高兴的大声叫喊起来。

    “哎哟哟,姑娘家的,这么放肆,小心以后没婆家。”从廊下走出来的席清卓打趣道,身后跟着池心黎。

    清漪心情极好,懒得和她斗嘴,绕过清卓,拉住池心黎,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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