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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回忆录-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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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话,要不然老刘哪会这样表扬我。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等待刘磊的请求。一学期下来,虽然说不上很了解刘磊这个人,但他有几根骨头我还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他肯定不会这么好心到老刘面前去替我说好话。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没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刘磊就已经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帮我写封情书。”

我自认中了别人的圈套。受人以情,必须还人以行!这往往是贪官走向腐败的第一步。我没有推辞的理由,只好认栽。刘磊奸计得逞,兴奋得手舞足蹈,又把那美女从头到脚给我描绘了一遍。不过我只听到了“皮肤白净,头发即长又黑”两句话。

大丈夫言而有信,这是我在初中时就对自己订下的要求,今天不好违反,既然答应了要帮刘磊写情书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完成这项任务了。要想给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人写信,真的就像不懂英语的人在和英国人聊天。思索半天,我都不知该如何开始。这辈子自己都没写过一封情书,现在居然还要帮别人写,真有些不可思议。学完雷锋后我就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打腹稿,但一天下来了,依然茫无头绪。第二天语文课,老孙朗诵了一首诗。“啊——啊——”读起来比人家生孩子还痛苦。我听着倒有了主意,反正现在诗滥得很,也不在乎再多我一首,于是我也趁兴写了一首:

是梦仰或是幻觉

是情肯定是思念

无法安眠的夜

怎会如此漫长

星和月

怎也疲倦

是人仰或是仙

是雪肯定缠绵

如此醉人的容颜

怎会是在人间

心和肺

怎也澎湃

是风,仰或是春天

是花,肯定是鲜艳

并不炎热的季节

怎会面红耳赤

言和字

怎也呆滞

是爱亦是好感

是我,就应该

勇往直前

说一声“Hi”

写完后,我也懒得去修改,就把它给了刘磊。反正我只管写情书,又不管他能不能成功,就好比帮人拉红线,何必管他们会不会生孩子。刘磊看了后倒是很满意,一个劲地夸我写得好,还鼓励我应该寄到报社去发表。刘磊说完这句话,又怕我真把它寄到报社去,连忙改口说:“我立刻就送去给她。”

八十二

 快上夜自修时,刘磊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他气喘吁吁而又兴奋异常地说:“萧海,她给我回信了。”

见到他激动地几乎发疯的神情,我也挺高兴。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封情书就得到了一颗芳心,这无疑是对我能力的一大肯定。只可惜这封情书,不是写给我自己的。“拆开看看吧!”我淡淡地笑了笑说。

“嗯!”刘磊应了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先祈祷了起来。他的这一个动作让我又情不自禁想起了奶奶。寒假时,她对我说,“萧海,奶奶已经算过命了,在今年清明前一定会死的”我不知道她是在留恋这尘世,还是在为自己的解脱感到庆幸,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悲还是喜。也许我真的已经麻木了。想着我又陷入了浩茫的悲凉之中,心里感到说不出的烦躁。

“萧海,这写得是什么东西啊?”刘磊紧锁着眉头把信纸塞给我。

我从刘磊手上接过那封信,看了半天也是不知所云。那信里的内容写得比英文还要深奥,简直就是天书。信上云:

五颜六色的狗:

你是寿星吃砒霜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你认为我是窑姐儿的门帘子,那你就王八看绿豆了。像你这种老太婆吃豆腐山头上吹喇叭的人,我是独眼龙看戏,何必雨天出太阳,我劝你不要飞机上放鞭炮了,那是杂合汤里倒豆腐,小心周瑜谋荆州,关羽面前舞大刀不算,还茶壶里煮饺子。

好了,对你的信我先三月桃花,但你我四量棉花。

“什么桃花,棉花,你看得懂吗?”刘磊迫不及待地问我。

“不懂,大概不是好话吧!”我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会呢,五颜六色不是漂亮的意思?狗在外国是对人的尊称,应该是好话才对啊?”刘磊急得哭丧了脸。

我吃惊地瞟了刘磊一眼,预言又止。看到刘磊的表情,我还真不敢胡乱猜测。我怕我等一下说的不准确,他会和我拼命。我见风使舵,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他再帮他研究研究这一封信。

苦思冥想了近三节课,才算找到了答案。这封信翻译成普通文应该是如此:

色狼:

你是活腻了,敢做白日梦,如果你认为我是来者不拒的人,那你就看走眼了,像你这种无耻下流,名(鸣)声远扬的人,我是一目了然,何必假情(晴)。我劝你不要空想(响)了,那是白搭。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出丑不算,还憋一肚子气。

好了,对你的信我先谢了,但你我免谈(掸)!

反复看着这一封信,我不禁失笑了起来。刘磊问我怎么了,我连忙摇头说没事。如果他看了这译文,非七孔流血不可。想不到这世界还有比王亮更厉害的天才,居然能把歇后语穿起来写信|奇+_+书*_*网|。更让人好奇地是那美女竟连属名都没留,大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个性,让人叹尽高深莫测。一想到王亮,莉儿和张敏的影子也随之既来,我不由地又长叹了一声,再四个月就高考了,考完后我可以去向她们解释了,我想相见时我们应该还会像从前……

那封译文我最终还是没给刘磊看。刘磊依然坚信那封信是在赞美他,一相情愿地认定那美女接受了他。这几日,刘磊整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让人喷饭的是他居然斗胆向那美女提出了约会,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那美女竟然也欣然答应了。刘磊的话顿时多得泛滥成灾,听得人耳朵溃烂。在他身边多呆上几分钟,即使是死人也会爬起来向他哀求:“先生,赏我片刻安宁吧!”

约会那天刘磊叫我去见识一下那美女的容貌。我是一万个不乐意,想自己连莉儿都放弃了,哪还会在乎什么美女,但迫于耳朵不堪受罪,只好勉为其难随之前往。

初春的夜犹如勤劳的农民,每天早出晚归。夜幕刚刚降临,刘磊就等在了篮球架下。今晚他穿了一套崭新的牛仔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不过,说实话,他这一身装扮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一个胖子穿着套紧身的衣服,一身的肥肉似有不甘束缚,急欲突围的架式。咋一看,还以为一只肥猪被人塞在了一只小麻袋中。我真担心他等会儿一激动会裤裆开裂。那美女很有舞台戏上主角出场的派头,迟到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影。刘磊坐得腰酸背痛,把手表看得都不好意思了。我趁机以去买些吃的为借口,开溜回到了教室。

夜自修上课十分钟后,刘磊才兴匆匆地跑进来。他脸上的每一块肉都洋漾着快乐,犹如吸足了水的海绵,兴奋之情超然欲滴。刘磊沉沉地往椅子上一坐,开始了大声的喘息。那喘息声夸张地像水牛叫,整个教室的同学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萧海,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刚才我还拉了她的手呢?”刘磊一边喘着气,一边迫不及待地向我炫耀道。

“她有什么反应?”我一边做作业,一边尽义务地说。

“也没什么,就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刘磊整个身子扒在了桌子上,摆出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下,道:“恭喜你啊!追到美女了。”本以为这一句可以做结束语了,怎知天不遂人愿。刘磊听到夸后,话匣子又打翻了。一时间,他的嘴巴像碾米机一样,话儿源源不断地吐出话来。我叫苦连天,恨不能拿一团纸把它给塞住。“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企图打住他的话题。

“知道,我问过她了。”刘磊激动地说:“她叫沈莉莉。”

“什么?我震惊得身子瘫了半截,正画着三角形的铅笔被我扎断了笔蕊。“你再说一遍?”我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莉莉啊!你认识她吗?”刘磊吃惊地问。

“不——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我慌忙地掩饰自己失态的表情。我重新装好笔蕊,画起了三角形,但画完后思路却已像那断了的笔心,再也接不起来了。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莉儿那迷人的眼神。“怎么会呢?这不可能wωw奇Qisuu書网。”我暗暗地安慰自己说,“也许这个学校有两个沈莉莉也说不定。”可是一切一切的假设,在刘磊的描述下显得是那么的经不住考验。回想之前,刘磊说得那个美女——皮肤白净,头发即长又黑。这不是莉儿还会是谁?铁证如山啊!我如何骗得了自己,我悲怯的闭上了眼。

“沈莉莉,这个名字真好听。”刘磊沾沾自喜地喃喃道。

“别说了,你做完作业了?”我没好气地喝止刘磊继续说下去。打认识他以来,我还是头次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我的这一声哄倒真把刘磊给镇住了。他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耳边刚刚安静,英语老师就走了进来,她公鸡报晓似地扯开嗓子说:“同学们准备一下,后两节夜自修,我们来做一次练习。”

“啊!”教室里爆出一声百听不厌的唉叹,紧接着又有人埋怨,作业做不完了。这种无用功不知已演绎了多少遍,我早已没了知觉。英语老师也是故伎重演——置若罔闻地走出了教室。

英语考试,平时我就一无所知,如今大脑像刚挨了炸弹似的,“嗡嗡嗡”地响着,更是不知所云为何物。我无心作答,只是漫无目的地用钢笔涂着卷子中的每一个“O”,涂着涂着一张试卷竟已繁“星”满天。

“那牛郎星漂亮吗?”“什么牛郎星?那是北极星,这个都不认识。”“你怎么知道那叫北极星?”“萧海你到底懂不懂星座的命名啊?”……“那个叫什么星座?”“我知道,不过不告诉你,嘿嘿,气死你。”“谁要你说,我也知道,那叫星星星座,不是吗?”“呵,呵呵,真聪明。”……一度已经冷却的往事,像调皮的孩子,肆无忌惮地捉弄着我疲惫地灵魂,我紧紧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仿佛是激光,怎么也挡不住。我整个人苦闷得犹如熟透了的豆粒,几欲爆裂。我真想来个仰天长啸,可惜我没有这份勇气。我无助地伸手想抓住一个扶手。可是眼前只有那一张张试卷,它们太轻,轻得让我找不到安全感,它们又太重,压得我无法喘息。“蛇,蛇……”是莉儿的声音,我痛苦地闪了闪头,把英语试卷撕了个粉碎。刘磊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我避开他的眼神,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做起了数学题。

八十三

 往后的日子,刘磊依然是啧啧不休的赞美着莉儿,一有好消息就兴高采烈地向我汇报,高兴之余他还时常唱歌,不是“男人哭吧,哭吧,哭吧。”就是“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他似乎是有意要勾出我刻意隐藏在心底的往事。愈积愈多的心事折磨得我愈来愈脆弱。教学楼后的祠堂那经久不衰的哀乐,更使悲寂雪上加霜。源源不断的凄恻,永无休止的卷子,唠唠叨叨的叮嘱,没完没了的考试,这所有的一切折腾得我心力交瘁。我苦苦地支撑着麻木的躯体,行尸走肉似的上学放学,每天一成不变地运行在家个学校这两点之间。单调乏味加上痛楚劳累,源源不断地苦闷使得我好想离开这一个环境,可是我当我急欲逃脱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早已经被折断了翅膀,戴上了脚镣。亲人的期望、父母的哀告一边边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他们眼神就好像一张网铺在我的头顶,我又如何能够逃脱?

日月无声无息的更替着,时钟在滴滴答答地飞转。时间那惊人的速度,让人更是凄迷惆怅。五&;#8226;一劳动节又悄然而至了,这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休息,走过了这一站,接下来该面对的就是高考前的冲刺了。

我背着一达沉甸甸的试卷,推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却怎么也驱不走我的孤独。眼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我只是凝滞着目光向前走,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已厌倦,世俗红尘早已看透。

身旁的这家发廊不是老板曾经的餐厅?这里留下了我们多少欢声笑语?我认真地凝视眼前的景物,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所有的一切都已事过境迁,昔日门厅若市的餐厅今天竟然成了发廊。是的,什么都变了,两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透过发廊光洁的玻璃门,只见一群穿着超短裙,头发染得像枯草的少女坐在沙发上闲聊。这两年流行染发,这些发黄的头发,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还以为是头发缺乏营养。这些少女的穿着和五月江南的天气实在不协调,那感觉就好象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摆着一只冒热气的烤鸡,总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究意哪里出了差错。

“要服务吗?”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探出头来微笑着问我。我被这少女的问话惊醒,本想摇头便走,但一见自己遮住了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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