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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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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不下三十来岁的模样,品阶该是不高,素发中只包了几朵珍珠花儿,一柄白玉如意簪子压住,倒是素净的清秀之美,胭脂气盛的后宫里,白萝难得看见如此清洁如莲的人,此前朝会竟不曾看见。

    待女人袅袅离去了,白萝方问道:“那是谁?”

    老尚宫大概也有些对不上号,想了好半天也没记起,倒是徐贵妃宫里的宫人上前来道:“回殿下的话,那是福寿宫的祥嫔。”

    “呀,是她啊?”

    恍然大悟的老尚宫,立时转身去看那女人远去的背景,敛眉间竟生了些许忌讳来。白萝也没上心,便招了人进主殿去了。

    往后的几年,再想起那女人,不免心生唏嘘……

第44章() 
进了主殿,白萝才发现这里面倒不如外边气派,用物帷帐似乎都是有些年头了,也不知这贵妃是念旧?亦或是个节约的?

    “殿下来了,快请进吧。”

    大抵是早已等着了,坐在外殿的徐氏惯是亲和的过来了,两鬓单簪的六翅凤,珍珠流苏半曳,顾盼生辉间,不掩端丽之美,得宜的滚金边对袄金罗宫装上,还勾着细夺的牡丹,极为养眼。

    戴着翡翠镯子的右手,甚是亲切的就拉过了白萝的手,握在手中也不管人是何表情,就说道:“本宫如今遭奸人陷害得亏是殿下在太子跟前美言,才得以禁于此处啊。”

    言及此,执掌后宫多年的贵妃娘娘不禁掩面,小小举动,便将七分凄凉三分悲惨演绎的绝了,虽然是上了年纪,可也丝毫不影响半分美态,看的白萝心都碎了。

    她到底在说啥?她又什么时候帮她美言过?还有……娘娘,别装了好嘛!别以为没看见你嘴角的笑,哼唧!

    世道如此乱,总得演戏给对方看呀。

    “看徐母妃您说的是哪里话,帮您美言,可是本宫分内之事。”

    这话说的顺溜,不愧是她打了十来句草稿的话,一说出来,就没断一下,直听的徐氏眸中放光。于此,白萝也看出些端倪了,今日恐怕不只是道谢这么简单。

    相携手,徐氏带着白萝进了内殿去,说了好些时候的废话,待白萝喝下第四盏花茶时,终于迎来了主题的三分之一。

    “殿下快吃些紫葡,这是本宫娘家今日送来的,新鲜着呢,试试甜不甜?”

    大颗的紫色葡萄难得鲜艳之色,点了水滴更是漂亮,白萝也不推辞,实在是不想再喝茶,便捻了一颗扔口中开吃,那豪放动作,瞧的正在小点剥皮的贵妃愣了又愣,眸间一闪而逝的嘲讽,无疑是在笑白萝的粗俗。

    白萝尽收在眼中,却又好似不曾看见,甚不在意的顾自吃自己的,边无声息的等着徐氏透话。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徐氏便指着白萝手旁的紫葡说道:“这东西难得出一次,好吃的很,往年本宫都要分些姐妹用,今年倒是送了,可怜那夏昭仪……唉。”

    很好,关键点来了!

    被她这么一提,白萝方想起被断了舌头的夏昭仪,是个美人,只可惜说话做事只顾眼前之利益,出尽了风头,却招来了杀身之祸,想来以前可能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儿,

    “不知夏昭仪现下如何了?”

    徐氏摇了摇头,叹道:“再也不能说话了,可怜她还那么年轻,陛下竟然还降了她的位份,她一个哑了口的人,成了充仪,这日后可就……”

    白萝敛眉,再细看,也没从徐氏的脸上看出过多的怜惜,站在皇帝的角度来想,一个辱了自己太子的女人,没要了她命,降个位已经算是轻的了;而在徐氏的心中,一个哑了的年轻昭仪,又如何配为九嫔之首,更是少了一个对手。

    这次还真叫白萝猜对了,对面的徐氏真是如此作想,若不是皇帝先下了旨意,算算这事白萝又不管,就得轮到她来处理,就夏昭仪那嚣张女人,往常仗着娘家势力,几度都差点踩她头上,也是时候回报她一番了。

    “这事过于恶劣,本宫既然让贵妃来处理,望娘娘能早日查出凶手来,也好还夏昭仪一个公道。”

    等的就是她这话!

    徐氏面色立时潸然,捻着手中的绢子,是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做足了功夫,才缓缓说道:“早先本宫就说过,要是抓到了指使之人,非得严惩不可!如今,可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本宫查到了些许苗头。”

    “哦?”瞧着徐氏神神秘秘的模样,白萝秀眉微蹙,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可是查到人了?”

    徐氏是算好了要说这些话,便一开始挥退了所有宫人,现下大殿中,也就她们两人。白萝有过一丝不自然,却很快掩饰过去。

    指使之人只有一个,虽然白萝没有去认证,但她坚信。她想如果徐氏查到卫明贞,那也不可能把她请过来,早搜集证据告御状去了。

    “这事儿也是巧了,本宫昨个儿在御花园中乘凉,便遇着了长元宫的一个宫婢,眼看着她鬼鬼祟祟正在埋什么东西,就使了人过去查看,殿下你猜看着了什么?”

    说的不是东宫,白萝莫名缓了口气,至于她看见了什么?这个白萝确实好奇,不过她还有更好奇的。

    “昨天?娘娘在御花园乘凉?”

    那么大的雨啊……确定不是在冲凉?

    很明显,白萝的注意力没放在这个上面,徐氏笑道:“殿下调皮了,这个不重要,你快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呵呵,难道是行凶武器?”话止于此,白萝实在是不想再跟徐贵妃娘娘玩脑筋急转弯了,脑洞大开的就一口胡扯到。

    哪知,徐氏陡然大惊道:“哎呀!殿下你是如何得知的!正是一把匕首!”

    噗!白萝是一口老血吐三丈远,她发现真正调皮的可能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位……雾草!谁能告诉她,人都伤了那么多天了,为啥要偏偏在事发多日后的昨天埋东西,而且还冒着瓢泼大雨!

    然后,还蹲在御花园里被徐氏逮个正着?

    “那宫婢当时极是害怕,便招了个明白,本宫立时拿着东西去了夏昭仪那里,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东西就是凶器!”

    “呵呵,娘娘您继续。”

    如果她没猜错,前面都不是重点,后面才是她要说的话儿,当然,长元宫的那位才是首要。

    果不其然,徐氏和善眉目大变,带着怒意说道:“本宫果然是看走了眼,那宫婢还未用刑便全部招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贤妃!”

    唉,白萝叹了口气,蓦然想起那日在假山听墙角,贤妃还那般得意洋洋,以为能搞翻徐氏,现在看来,人家估计是早就看在了眼中,就等着回击呢。

    果然,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

    白萝也算不准,徐氏究竟是顺了某人的水在推舟,抑或是真的以为就是贤妃做下的?知晓真相的她。也不便多言,只煞有介事说到。

    “这事贵妃可查清楚了?切不可冤枉了谁呀。”

    徐氏不高兴了,立时扬声道:“殿下怎么还不相信?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被本宫查清了!就是因为夏昭仪不小心知道了贤妃和……”

    白萝透着一丝米分色的耳朵一抖,知道听见了什么话儿,忙做好奇的问道:“贤妃和?”

    “这事,本宫也不知是当说还是不当说,实在是有辱天家颜面,如今就殿下你在这儿,本宫也想交个底子,实在是看不下眼了呀。”说罢,徐氏又颜面抹泪了。

    看来,还真是对着满是大白菜美人的后宫,操碎了心。

    “娘娘不愿说就罢了,折辱皇家的事儿,那还是化了吧。”很是无辜的白萝,好像真就是这么想的。

    看她似乎也不打算追究贤妃如何了,正掩面的徐氏立刻敛色,忙说道:“不,不,还是要说明的,本宫怎能叫她逍遥法外呢。”

    白萝暗自吐舌,眸中狡黠的光芒甚是亮丽,藏住了笑意,便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勉为其难的听听罢。”

    “事情是这样的,夏昭仪不小心撞见了贤妃与太医院的姚承平有染,便打算将这事揭发,贤妃自然是慌了手脚,便想杀人灭口以掩饰。”

    “什么!竟然与太医有染?”

    哎呀,不得不说这徐氏还是下狠手了呀,居然连这事都查了出来,也不知她是不是早就晓得风声了。

    徐氏大为不耻的须眉,对白萝说道:“何止如此,两人竟然还伙同谋害不少妃子,甚至……贤妃她还有了,有了身孕!若不是有人拿了她的药来给本宫看,还不知晓她已经双身安胎了。”

    有人拿来?白萝眸光微闪,看徐氏义愤填膺的厌恶,似乎还真是不知道,极有可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事儿,娘娘怎么不去告诉父皇呢?”

    “此等龌龊,事关重大,陛下如今龙体欠安,若闻此事生了气,伤了龙体,谁也担不起那个责任不是,本宫今日就是想让殿下出个主意来。”

    这个主意,白萝是一时拿不定主意,回了东宫,便急急去找卫明贞了,人就在御池台上的矮榻养神,拢了长长裙摆,她就轻脚过去,准备吓她一吓。

    做着鬼脸的手还没捏住,从榻边上,就升起了一个白色的小脑袋,顽皮的一歪,金色的眼瞳就呆呆的看着白萝,才对视一秒,白萝就吓的倒退了几步。

    “我去!”

    卫明贞被惊醒了,睁开黑幽幽的沉寂凤眸,挑着眉头看向了白萝,问道:“你要去哪里?”

    眼睁睁的,白萝看着那条胖蛇迅速滑走了,好似不曾出现过,作为无端扰人清梦的白萝,生怕这女人发飙,便说道:“我方才去了徐贵妃那里。”

    “哦?她可是说了什么?”

    白萝忙凑了过去,踩着短毛绒毯,就亲热的坐在了榻沿上,对卫明贞说道:“说是贤妃割了夏昭仪的舌头,而且还查出了她和太医有染,并且……有了身孕。”

    等等,她瞟她肚子干嘛!

    似乎早已料到如此,卫明贞只风轻云淡的勾了勾唇瓣,不着边际的问道:“可还疼?”

第45章() 
白萝倒也不扭捏,想着大家都是姐妹,也就很大方地戳了戳自个儿的肚子,抬首笑约:“阿爹说女子难免会疼,算不得什么,关键就是受了凉。”

    明亮大眸子就眼巴巴的瞅着卫明贞,希望她能把重点放在她最后的一句话上,虽说窝在大殿门口不受罪,可是她脖子到现在还疼呢……

    可是,总有些人的脑回路和人是不一样的。

    “你阿爹说?”

    言语中也听不出是个喜怒,倒像是无语了,白萝略失望,她这算是革命失败了?不过难得提起她老爹来,话匣子禁不住就打开了。

    “是呀!我阿爹什么都懂,我好些东西都是他老人家教的,我第一次那个,也是阿爹……”

    隐约皱眉带着些许清冷的卫明贞,让白萝立时望而止步了,后面的话,已会察言观色的她没有再说出来。也不知道是近来卫明贞表现的太平易近人,还是她装正常人太正常。

    使得白萝产生了一种错觉,偶尔不禁会放下心中纠结,就如现在,还能和平坐在一起说话。当然了,她主动找卫明贞来说话,可为的不是一句关怀的问。

    “夏昭仪的事……是不是殿下让人去做的?”略微的停顿,是她为数不多的忌讳。

    卫明贞正是侧首之际,捏着琉璃案上的一支白莲在手,轻抬蛾眉便坦然道:“是啊,我让阿夜去的,绒绒现在才知道?。”

    预料之中的答案,白萝也不想去询问那夜凶残的细节,只敛了面上的笑意,就静静的看着卫明贞。彼时,她才知道,有一种人,打骨子里刻的都是一个狠字,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

    “绒绒的眼神,真叫人不喜欢。”卫明贞的丹色薄唇边上,勾起一抹冷笑,妖异的眉角微挑,扯下一瓣雪白莲花扔在了地上,缓缓说道:“她不是第一个了,敢折我和我的人,她的下场……也算是活着最轻的了。”

    她和她的人?

    白萝直觉后背都有些发凉,猝然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撇开夏昭仪的事情,她不想再谈。如卫明贞所言,但凡诋毁她之人,得来的均是下场惨淡,便是这样的人……

    “殿下,你知道我第一次上战场时,想的是什么不?”

    抱着那株碗大的白莲,人花两相应,一个是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另一个却是带着血腥的妖娆。卫明贞似是很爱惜那花,可白萝知道,下一刻她就能把它彻底粉碎。

    “哦?绒绒倒是来说说。”

    这一辈子,白萝将会遇到很多的事,大概都会刻骨铭心,可是远不及第一次上战场的那一刻。尽管她阿爹教了太多的经验计谋,她还是在战马上面临不足两千来人的敌军,颤抖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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