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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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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衣室里的人只随便扫了进门来的池小池一眼;便继续讨论队里的女生哪个好看;为着甲和乙的颜值谁更够格上八分辩得热火朝天。

    按冬歌的记忆,池小池找到了他的衣柜。

    对一个孩子来说,这应该算是他最隐秘的地方。

    打开后,池小池将里面简单的物件细细观察了一番。

    冬歌的衣柜是真的用来放衣服鞋袜的;没有体育明星海报,没有私藏的小黄书,没有随声听等电子产品,连个挂饰都没有。外套里放着的钥匙干脆是用一个小铁圈串起来的;素净得不行。

    池小池把身上的紧身衣脱下;感叹道:“难怪。”

    061知道他想说什么。

    原主冬歌在专业上无可挑剔;但个人世界实在太过贫瘠闭塞。

    难怪他看到一点点亮色,都要飞蛾扑火似的冲上去。

    但现在061不太关心宿主,他更关心池小池的精神状况。

    就在刚才;贺长生叫出那声“娄哥”时;他观察到池小池的状态很不好。

    他问:“你没事吧?”

    池小池套上一件羽绒服;理着袖口说:“那人很像娄哥。但绝对不是娄哥。”

    061有点哭笑不得。

    他说:“我又没问娄影。我是在问你。”

    “小时候我也被人这么欺负过。”池小池答非所问;语速极快道,“刚才那招就是娄哥教我的,娄哥还教过我,如果被人锁进密闭空间里,用脚跟踹门锁附近更容易逃出来;如果那个人是他;他绝对不会帮薛一柏那群人说话,如果是他”

    061温和却坚定地打断了他:“小池。”

    池小池闭了闭眼,伸手扶住衣柜,攥紧铁皮柜门,指尖用力到发白。

    缓了一会儿,他终于从失控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061没再多问:“我说我们去吃饭。”

    池小池把羽绒服拉链拉好:“走啊。”

    等随着人群走到食堂,池小池的情绪又调节了回来,看起来正常了不少。

    在拿了盘子排队打菜时,他东张西望,替冬歌温习着一张张熟人的面孔。

    打菜的师傅听口音是四川那边的人,特别热情,看到谁都要说两句话。

    这个年纪的孩子向来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排在池小池前面的人一直嘁嘁喳喳地跟同伴说话,打菜的时候,“这个”“那个”地飞快一指,没什么人理会这个戴着口罩却交流欲异常旺盛的老人。

    很快,轮到池小池了。

    师傅跟他搭话:“你要次啥子嘛。老汉给你整。”

    池小池说:“我要次肉末切子,少添海椒嘛。”

    师傅眼睛一亮,给他盖了满满一勺子茄子,少汁多菜,份量十足。

    “娃娃也是四川的?”

    “本地的。”

    师傅竖了个大拇指:“这个调调安逸。”

    池小池说:“四川话好听嗦。”

    061笑个不停。

    池小池说:“笑么似噻。”

    061觉得池小池特别可爱,但夸一个大老爷们儿可爱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于是他说:“你四川口音学得很像。”

    池小池说:“很简单啊,不都是汉语吗。”

    这倒是不假。

    据061观察,池小池的学习和社交能力强到可怕。

    在池小池进入系统前,他曾去过一个综艺做飞行嘉宾。综艺地点在长沙,做任务的时候,他只在旁边听了几句当地老乡的对话,就操着一口本地调调上去跟人搭讪。

    最神奇的是,直到完成任务,两个老乡都以为他是本地人。

    然而奇怪的是,这么有趣味的一个人,却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非常简洁,从来不肯跟圈内的任何人攀深交情。

    池小池端着餐盘,左右看了一番,看到刚换好衣服的薛一柏小分队,便径直走了过去,把餐盘往薛一柏旁边一放。

    薛一柏的脸都揍得不轻,两腮微微肿着,像是只土拨鼠。

    注意到来者何人,薛一柏眼睛都瞪圆了:“你坐这儿干嘛?”

    池小池拿起筷子:“这里有人啊?”

    薛一柏:“没。”

    池小池:“嗯。”

    说罢,他自顾自地开始吃饭,没理会在场几人的大眼瞪小眼。

    薛一柏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通过目光交流,一致认为,冬歌都不怕他们,如果他们掉头跑了,反倒掉份儿。

    于是他们硬着头皮各自开吃,但总时不时拿眼角扫搭冬歌一下。

    过了一会儿,薛一柏实在受不住这种沉默,试探着问:“冬歌,你怎么认识凡哥的啊?”

    娄思凡对他们这群小孩儿来说,是偶像一样的存在。

    而跟娄思凡认识的冬歌,在他们眼里也多了几分传奇色彩。

    池小池咬了口茄子。

    在原主冬歌的记忆里,当他被淋了一身水的时候,娄思凡现身,把冬歌从这群熊孩子面前带走,并未当众提到二人认识的事情。

    而这群熊孩子们事后也是惴惴不安,托了冬歌的舍友来问冬歌,他跟娄思凡是什么关系。

    当时的冬歌实话实说道:“不熟。”

    这句话给薛一柏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也让他们确定,冬歌没什么背景,不过是好狗运让娄思凡搭救了。

    在那之后,冬歌又明里暗里地挨了他们不少欺负。

    而现在,接管了冬歌身体的池小池道:“你说娄思凡啊。”

    薛一柏倒吸一口凉气。

    他竟然敢叫凡哥全名?

    在钓起他们的胃口后,池小池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不熟。”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回答,却收到了迥然不同的效果。

    薛一柏们立时露出了肃然起敬的模样。

    薛一柏说:“怎么不熟?凡哥都记得你的名字。”

    池小池说:“我的名字又不难记。”

    对于一群刚刚毕业就来到这个封闭场所的小学生来说,权威的力量是压倒性的。教练第一大,前辈第二大。

    就比如现在,池小池这句“名字不难记”,放在平时一定会被骂作“不识抬举”、“抬什么杠”,但有了娄思凡的加持撑腰,顿时就添了几分高冷色彩。

    唬住这群熊孩子,对池小池来说简直是轻轻松松。

    他们都闭上了嘴,崇敬地望着池小池。

    治熊成功后,池小池对061说:“把世界线剩下的内容传给我吧。”

    061:“好。”

    冬歌的下半生,在他眼前走马灯似的掠过。

    在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之前,池小池已根据已有的信息做出了无数的推想,包括冬歌只是对娄思凡爱而不得,包括娄思凡是个喜欢搞正太养成的变态。

    然而,就连池小池也没想到,后来的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

    因为心里有着强烈的期待和执着,冬歌刷新了从青年队到成人队的最年轻队员纪录。

    15岁零4个月,比娄思凡进成人队时的年龄还小5个月。

    在被通知可以进入成人队的那天,冬歌躲在洗手间里又哭又笑。

    11岁那年,娄哥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救了冬歌,可他一无所有,只能用成绩回报他。

    现在他终于追上他了。

    进入成人队后,他和娄思凡同时起居,同时训练,练习同一个高难度动作。

    尽管距离他越来越近,甚至已隐隐有超越之势,冬歌还是习惯仰望娄思凡。

    可自从生理走向成熟后,他开始想得更多,渴望得更多。

    冬歌不擅长用言语表达感情,所以他只能做。

    他给娄思凡洗鞋袜,帮他打饭带到宿舍,把自己的训练笔记给他看,拉他去看他喜欢的花滑选手的比赛。

    向来对感情不敏感的冬歌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他只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这么做,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

    娄思凡一如既往地善良温柔,从不曾拒绝他,还时常鼓励和赞美他。

    “谢谢小歌啦。”

    “饭很好吃,要是下次能吃到你亲手做的就好了。”

    “小歌,你字真好看。”

    “你也喜欢他?太好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他还拉着贺长生,当着冬歌的面跟他说笑:“小歌这么贤惠,将来弟妹肯定享福。”

    贺长生看了冬歌一眼:“是不错。”

    冬歌不大喜欢贺长生。

    细说起来,原因还有点幼稚。

    ——娄思凡看着贺长生的眼里始终有光,而贺长生对娄思凡却总是淡淡的,颇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

    冬歌觉得这样的关系太不对等,对娄思凡很不公平。

    但他又没有立场去置喙这两人的友谊,只能在一边默默看着。

    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仰望者。

    没想到,一场意外,叫他搅入了一场命运的洪流中。

    在冬歌19岁那年,娄思凡和冬歌一起参加了一场国内大奖赛。

    因为失误,娄思凡惜败,只得了季军,冠军则被冬歌收入囊中。

    但庆功宴上却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冠军不断地给季军挡酒,凡是来者,丝毫不拒。

    只是因为那天开宴前,他听到娄思凡跟贺长生说,自己有点胃疼。

    那是冬歌第一次喝酒,不知深浅,硬生生替娄思凡挡掉了三瓶白的一瓶洋的。

    宴席才到一半,冬歌就毫无悬念地倒了。

    庆功宴结束后,他稀里糊涂地被一个身上也弥漫着浓郁酒气的人抱了起来,回了自己的宿舍。

    冬歌的室友因为年龄到了,退役搬离,因此冬歌屋里没有旁人。

    他蹭在那人怀里,抱着不肯撒手,小声地叫:“娄哥,娄哥。”

    那人也喝了不少,在冬歌无意识的磨蹭下,身体也跟着发起热来。

    那一晚,冬歌在酒精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的,只觉自己被人从中间劈了开来。

    等他清醒过来,瞧见和他赤身抱在一起的娄思凡,整个人都懵了。

    体校里男多女少,冬歌也听说过两个男孩在小树林里接吻的轶事,但没想到轮到自己身上,竟然直接本垒打了。

    他意外地不讨厌这种情况,只怕娄思凡会从此远离他。

    在冬歌直勾勾的盯视下,娄思凡也很快醒了过来。

    看到满身斑驳青紫的冬歌,娄思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一时间沉得要命。

    他从床上爬起,目光躲闪地询问:“你没事吧?”

    冬歌是第一次,娄思凡又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特别疼,疼得他直不起腰,但他还是努力挣出一个笑脸来:“没事,没事的。”

    娄思凡起身去阳台,点了根烟。

    冬歌蜷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攒了些力气,爬起身来,装作很有经验地铺床,把沾有血和液体的床单折起来,想,是该丢掉还是洗干净。

    他竭力用这种琐碎的小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他不敢想娄思凡会怎么看待自己。

    他虽然一向对自己温柔,但他真的喜欢男人吗?

    他会恶心自己吗?还是会

    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头圈抱住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冬歌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娄思凡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怎么起来了?”

    冬歌吸了吸鼻子,压抑着情绪说:“我收拾床单。”

    娄思凡温柔道:“放着。我来吧。”

    冬歌:“娄哥”

    “嘘,嘘。”娄思凡说,“是我犯错了,不该这么欺负你。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冬歌马上说:“不,我是自愿的。”

    娄思凡笑了,唇畔若有似无的烟味撩得冬歌浑身发抖。

    他说:“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自愿的呢。”

    冬歌一惊,旋即被巨大的喜悦占据了心房:“娄哥”

    娄思凡话锋一转:“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教练要求我不能谈恋爱。所以我们不能公开。恐怕要委屈你了。”

    娄思凡因为皮相一流,亲和力又极高,在公众面前形象很好,有不少女粉向他表白,说要嫁给他。

    这话被娄思凡轻声慢语地一讲,冬歌哪里敢不听。

    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娄思凡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乖。”

    从此后,冬歌成了娄思凡的秘密小情人。

    他在冰面上是冷若冰霜的美人,只甘愿在娄思凡的怀里艳若桃李。

    在无数个夜里,冬歌从无尽的酸痛和乏力中醒来,抚着眼前人的后背,幸福得直打颤。

    这是他一直追逐着的背影。

    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

    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娄思凡样样都好,唯一叫冬歌心里生刺的,是和他熟稔起来后,时常被他挂在嘴边的“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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