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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牝鸡司晨的图，图上的日影方位暗指祸起东南，就差把“李猗”俩字直接写上去了！”
秦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就看见衣缥背负双手站在她身后！
衣缥抬手拍拍她的头，“啧啧，这感觉还真是愚钝了些！我都站了一会儿了！”
秦暖怒视着他，这货怎么就这样讨厌！
像鬼魂一样神出鬼没飘来飘去的！
难怪丁银那样讨厌他——
进出李猗的书房不用通报，自己就飘进去了，这是李猗的房间，依旧不用通报就悄声没息地飘进来了，嗯，这里虽然不是卧室，也不带这样的！
职业病也是病，得治！
衣缥毫无自觉地点评完秦暖的“愚钝”后，就自己坐了下来，不无自矜地说道：“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拿什么‘不吉’‘不详’或者‘牝鸡司晨’之类的东西来攻击郡主了！”
随即他又笑眯眯道：“哦，错了，不是郡主，应该是公主殿下！”
秦暖听到这话，顿时又被庄温年的所作所为给气到了，若真是让他们弄成了，不知道会给李猗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危险！
李隆基就是因为被先帝在迷糊的时候说了一句“原本他是皇帝”的话，就被整得那样惨，差点就全家死绝！
“他们是怎么弄那个谶语石头的？”秦暖忍不住问道。
衣缥很乐意讲解此中技术细节：“他们先是用药水在石头上描画想要表达的字或者画，等药水干后，然后再将石头洗干净，整块石头浸泡在血水中，那种药水会让石头表面会变酥松些，那么血色就能从被药水描画的地方缓缓沁入石头，最后，等待一些时日，将石头取出，坚硬的石头表面就会出现浅浅的血色的图案，看起来纹理自然，就如同从石头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金吾卫去堵门的时候，在含真寝处隔间的暗室里看到一大桶血水，吓了一跳，以为是弄什么邪术，结果倒出来一看，里面有一块隐隐有些红色纹理的白色大石头！”
“按那含真和含真徒弟交代，石头做成了后，她们准备把那石头埋在仙云观附近路边的一棵树脚下，等到哪天下雨或者刮风，就半夜里去将那棵树弄倒，让石头露出来，自然第二天早上会有人发现，就是妥妥的苍天示警！”
“她们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是不是她们从前就用这个法子害过人？”
衣缥嘴角一撇：“那一群蠢货，害人之心倒是满满的，可是脑髓却没长满，还不是有人提醒他们才想得出这样毒辣的计谋，再说了，就那种让石头表面变酥松些的药水，他们就弄不出来！”
“他们背后还有人指使？是谁给他们药水的？抓住没？”秦暖追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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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335章 祸害（）
“他们背后还有人指使？是谁给他们药水的？抓住没？”秦暖追问道。
衣缥薄唇弯弯，翘起二郎腿闲闲道：“那人啊，据说是那含真女道士从前认识的一个云游小道人，不过那道士行踪不定，估计是找不到的！”
秦暖看着衣缥的模样，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货怎么一点都不把这个对李猗存在威胁的危险分子放在心上的样子？
“真找不到那道士么？”秦暖问道：“那道士能有这种药水，恐怕以后还会害人呢！”
李猗道：“刑部已经下了全国通缉令！再说，这种法子已经大白天下了，以后怎么还会有人信？”
秦暖点点头，不过她依然觉着衣缥的反应有点违和，和他素来极高的职业觉悟比起来，似乎很不搭，忍不住又瞅了这个特务头子好几眼。
衣缥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拈起块西域甜瓜扔进嘴里。
秦暖忽地福至心灵，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个被通缉的阴险小道士该不会就是他吧？该不会就是这货乔装改扮了去给含真和庄温年俩人做出种种提示，然后庄温年那俩货急于求成之下就做出了这番人神共愤的事出来？
这不是变相的“钓鱼。执法”么……
还有金吾卫中郎将江飞，秦暖可知道，这人就是大长公主过继在膝下的孙子，李猗进京这么些天了，江飞夫妇并没有上门来探望，虽说李猗谢绝访客，可是他们作为公主殿下的孙儿，李猗的最名正言顺的母家表哥，实在是应该亲自上门来的，而不是跟别人一样让府中的执事送上帖子和礼物就完了。
秦暖以为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些什么隔阂，毕竟一个是过继的孙子，一个是嫡亲的外孙女，且公主殿下又跑到江南去住了，这确实让作为继承香火的嗣孙江飞两口子有些尴尬。
且，京中的传言也是这么认为的。
却没想到，人家在这儿等着呢！
悄悄地攒着一把劲，直接就将幕后跟李猗过不去的庄温年给揪出来灭了！
真是可怕的反击！
这江飞，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是江驸马族中兄弟的孙子，少年时代父母双亡，早年的经历颇有些坎坷，十四五岁就自己一个人从荆州千里迢迢跑到京城，跑到公主府，毫不怯懦地向公主殿下自荐做一名侍卫，那时候驸马公已身故，李猗的母亲也不在了，公主殿下正膝下荒凉，又觉着这孩子有趣，便留下他在身边跑腿打杂，顺便教导。
而后，公主殿下越来越喜欢这孩子，在一次公主殿下遭遇险境时，江飞奋不顾身地拦在殿下前面，让公主殿下很是感动，便起意将他过继为了嗣孙。
在江飞正儿八经成了公主的嗣孙之后，便推荐他进了金吾卫，他本身就出类拔萃，又有大长公主做靠山，在金吾卫中升迁得倒是极快，二十多岁便成了金吾卫中郎将。
此次，显然又立了大功。
虽然，这次的功劳颇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可人家这是光明堂皇正气盎然的阳谋，人家就是尽职尽责地破获了一个惊天大案，那庄温年就是干了有悖天理的坏事儿！
不过……秦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陛下处理得这样快，很显然不想让这个案子扩大化，不敢让太多人牵扯进来，如今这朝廷中暗潮流涌，各方大佬都在暗暗角力，若是牵连太广，恐怕陛下也没把握能控制住最终的走向，只好快刀乱斩，火速切掉祸苗子。
秦暖这么想着，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衣缥又往嘴里扔了块甜瓜，“乖，孺子可教，看来也不是那样傻！”
秦暖白了他一眼。
衣缥点评了秦暖，又开始点评江飞：“江飞这小子，这几年我瞧着，还算是个可教之材，教他点东西，也很会举一反三，虽然天资比郡主差了许多，不过他那一身祸害人的本事，我倒甚是喜欢，可比郡主强多了！”
李猗正拿着帕子擦手，闻言一把将擦手的帕子朝他脸上扔去，言简意赅地说了声：“滚！”
衣缥拈住擦手帕子，丢在了一边，站起身来，脸上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嘴角一撇，又带了些不屑，道：“迂腐！”就负着手走出了门。
秦暖胸中的好奇心顿时猛烈地燃烧起来，抬眉满眼期盼，目光灼灼地望着李猗——
她已知李猗最是享受她的这种小眼神，每每对上她这小眼神，十之八九会给她详解一番，满足她的八卦之心。
李猗斜倚在引枕上，支着颐似笑非笑，问道：“你想知道江飞祸害人的本事是哪样？”
秦暖立刻点头，为了表示诚意，还将手中的银签放下，表示自己会专心听，连果子都不吃的说。
李猗斜了她一眼，悠悠道：“想知道我也不会同你说，这不是小娘子家家该听的事！”
秦暖：“……”
这叫什么事！
秦暖心中郁了一郁，又拿起银签戳了果子放进嘴里，好吧，不说就不说！
她换了个方向问道：“衣缥大人也教过江家表舅么？”
李猗这次倒是没拒绝回答：“嗯，这几年，衣缥若是来京城，不论是武功还是差事方面，都会顺便指点他一二，不然，光凭外祖母的护持，他自己若不能建立功勋，也没法升那么快的！”
秦暖点点头，金吾卫负责京城治安，任务庞杂，衣缥是成了精的特务头子，确实能给他许多教益，至于武功，就更不用说了，秦暖估计只有丁银能和衣缥相提并论。
恐怕，李猗在京城的情报网的一个重要消息来源就是江飞，金吾卫负责京城治安，昼夜纠察巡逻，各个坊区街道的什么情况不能盯？
据说，金吾卫曾经还连朝中官员的人际交往都曾盯过，记录下来向上汇报，幸而被先帝叫停，不然指不定他们就要朝后世的锦衣卫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不过，秦暖还是好想知道，江飞被衣缥称道的“祸害本事”是什么？难道说他是一个颇有潜力的预备役特务头子，所以被衣缥称赞？不过，似乎又不像，如果是那样，李猗也不会骂衣缥。
………
渣作者真是万分难为情啊！
………
第336章 表哥表妹（1）（）
不过，秦暖尽管好奇，却很有品地不再追问，因为她看到了早上女卫呈上来的拜帖，明天上午江飞夫妇便要上门来探望李猗。
她到时候跟着见道这位“表舅”的真人，指不定就能发现些什么。
翌日，江飞果然携妻来访。
见到这人之后，秦暖觉着自己隐隐明白这“祸害”二字的含义了。
这人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
没有之一。
正是二十几岁的好年纪，风华正盛，身材高挑匀称，不失武者的矫健轩昂，行至间又有一股子风流蕴藉的潇洒之气。
肤色不很白，浅浅的麦色，眉眼漂亮得凌厉，一双墨潭般的黑眸看过来的时候，即便是秦暖自觉见识多广，也不由自主地觉着心跳漏一拍。
秦暖从前觉着容貌长得最好看的莫过于花夜，可是同这位一比，就稚气顿显，像是个漂亮精致的小孩子家。
秦暖行礼的时候，这位江表舅微微一笑，虚虚一扶：“阿暖快快起来，不必多礼！”语气既温和又亲切，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又毫不让人觉着这亲切来得突兀，一把磁性的好嗓子让秦暖的耳朵眼儿酥了一酥。
跟在他身畔的夫人林氏忙上前拉住了秦暖的手，轻轻握住，赞道：“好灵秀的小娘子！”撸下手腕上的一只碧灵灵的玉镯就套在了秦暖的手腕上，做了见面礼。
相比丈夫，这位表舅母就普通多了，只是胜在气质恬静，眉眼温柔，叫人瞧着很舒心。
秦暖巴望着这位不同寻常的金吾卫中郎将大人在干了那么一大票后，前来拜访，总要说些有关话题，然而，他们先是问候李猗的养病情况，而后询问在江南的大长公主的身体情况，再而后是交流彼此的关心及各种家居生活……比如在江南水乡长大的李猗殿下是否适应这边的气候以及如何去适应这边的气候……
秦暖听了一会儿，面上虽然还端着优雅的微笑，可是心里简直快要闷哭了，她想听的话题一句都没有！
这三位终于谈完了洛阳气候同扬州气候的差异之后，话题又转到了如今的广陵王府上，又夸了一夸王府的品味不一般，果然谪仙一般的吴王殿下的品味和情趣就是寻常人难望其项背的……
终于，话题转到了秦暖身上……
表舅母林夫人对着秦暖温柔一笑道：“说了半晌，我还是第一次来王府，早就听闻王府的“蕴玉园”移步换景，意境和布局乃是是京中一绝，实在想去观摩一番！”说罢微微顿了顿，似乎有些歉然：“不敢劳动公主殿下，不知阿暖可否带我一观？”
想逛园子啊？秦暖微微一怔，望向李猗。
李猗微笑着答道：“阿嫂既是想去园子里走走，阿猗自当奉陪！”
林氏忙道：“殿下玉体未安，若是劳动，可真就是我的罪过了！阿暖陪我走走就行！”
李猗点点头，吩咐了秦暖还有一旁侍候的大丫鬟青绫带上伺候的人陪林夫人去逛王府的花园。
林氏起身，笑着朝李猗福了福身，“说是来探望公主殿下的，却是我自己想玩！”又对江飞柔声道：“那就请夫君陪公主说说话，妾身失陪了！”
秦暖楞了楞，原来只林氏一个人去逛？
江飞朝秦暖一笑：“辛苦阿暖了！”
这人笑颜绽开之际，嘴角畔还露出两个笑涡来，秦暖又觉着自己的脸不争气地有点微微发热……这无关任何情愫，这人就是个行走在阳光下的电源……
秦暖陪着林氏跨出门槛，忽地明白了，林氏就是要把她带出来，好让江飞同李猗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