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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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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辩的当事者之一余懋学革职为民回到婺源,某些论调自然而然就不攻自破了。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只幸灾乐祸了一阵子,就再次陷入了大失所望的情绪之中。这其中,尤以竦川汪氏的汪尚宁为最。

    要知道,汪道昆起复,历经郧阳巡抚和湖广巡抚,如今已经是兵部侍郎,而汪孚林也已经考中了进士,而竦川汪氏却仿佛是陷入了衰退期一般,这两年根本连个秀才都没再出过,而今年张居正整饬学政的大棒子又打了下来,考秀才就更难了偏偏汪孚林的养子汪金宝竟然还在去年徽宁道的道试中拿下案首,竦川汪氏那些曾经嘲笑他上一次道试落第的人自是无地自容

    仕途上既然拼不过,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趁着汪道昆家三兄弟都不在,而三兄弟的父亲汪良彬已老迈,趁着汪孚林把帅嘉谟送回来,于是将均平夏税丝绢这一件有利于歙县百姓的事情给推动成功,如此把竦川汪氏的名声重新树立起来,也能算是小小的成功。可是,汪孚林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告病回乡休养,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眼下这会儿,竦川汪氏老宅中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新任歙县令薛县尊身边的刘师爷。面对汪尚宁三兄弟,刘师爷非常直截了当地道出了来意,也就是代表薛县尊抛出橄榄枝,邀请竦川汪氏一同,将原本独派歙县的夏税丝绢改成均平分派六县。对于这样从天而降的好事情,三老太爷汪尚宣自然喜不自胜,汪尚宁却依旧保持了几分谨慎。

    “薛县尊真的打算促成此事”

    “自然是真的,薛县尊说,他可不像之前某位进了名宦祠就洋洋得意的县尊,只知道捞名声,给予乡民一些小恩小惠就算了,他是真的准备切切实实推进此事。汪老太爷想当初乃是所有歙县乡贤当中最德高望重的,却被松明山汪氏恃强凌弱,甚至损失了一个读书种子,难道就不想奋起反超吗至少此事若成,竦川汪氏在歙县乡民心目中便是功德无量,远比那些只会施小恩小惠的强”

    汪尚宣只觉得这话非常入耳,可汪尚宁听到恃强凌弱四个字,嘴角却忍不住踌躇了一下,心里更是极其不舒服。什么时候竦川汪氏竟然要被人当成是弱者了然而,汪孚林当初便是靠着时任歙县令的叶钧耀,一步一步奠定了在歙县一手遮天的根基,如今薛超这个新任歙县令既然是找到了竦川汪氏谋求联手,他怎么都不可能把人往外推。在反反复复权衡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你回复薛县尊,若是他真的愿意促成均平夏税丝绢之事,竦川汪氏责无旁贷。”

    汪尚宣顿时满脸喜色,立刻附和道:“整个歙县之中,赞成此事的有识之士不知凡几,还请县尊放心,有竦川汪氏出马,很快就能有相应声势。”

    见此行卓有成效,刘师爷自然笑得眯缝起了眼睛,又坐了一坐敲定两边合作的种种细节,他方才告辞,紧赶慢赶回县城。然而,他步履匆匆进了县衙后头官廨,满心欣喜地来到薛超的书房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谁知道等待他的竟然是当头一棒。

    “汪孚林竟然联同了歙县绝大多数名门望族,一致表示均平夏税丝绢之事要切实推行,但宜缓不宜急,应当先把府衙县衙之中的陈年旧档查清楚,证据充分确凿之后再向上陈情。他还让那个义店放出风声去,每年夏税秋粮征收之前一个月放出一个基准价,如果当时粮价高于基准价,就按照当时粮价收,如果低于基准价,就按照基准价收。”

    对于这种新鲜的名词,薛超简直觉得荒谬,到最后忍不住重重一捶扶手,怒气冲冲地说,“他还让人四处去告诉人怎么算账,说是夏税丝绢均摊到每户每个人丁头上是多少钱,而粮价的提高,则每户实际可以多得多少银子来交赋税,算下来这反而多得,所以让乡民先不要急,十年之内总能有个结果。”

    就算现在朝廷推行久任制度,一任县令就要当六年,可叶钧耀的例子在前,他怎不想也同样连升三级十年,十年之后他难不成还窝在小小歙县

    这下子,刘师爷也觉得仿佛一桶凉水当头泼下,使劲吞了一口唾沫之后,他便低声说道:“东翁,难不成要去告诉竦川汪氏,先放放”

    “放什么放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就算他是地头蛇,本县却是朝廷任命的一县之主,无需看他的脸色那些豪族和乡民现在狐疑观望,但只要此事一成,他们感恩戴德的就是力排众议的本县”

    薛超咬牙切齿地迸出这么两句话,见刘师爷如释重负连声赞叹,他就低声嘱咐道,“你这几天不用管县衙里头的事,立刻再去一趟竦川,务必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同时拿出十分劲头来,至少也得拉拢几家人,不能一点声势都没有。等竦川汪氏串联起人之后,你去宣城等着,帅嘉谟应该回来了。幸好本县早有准备,在他身边准备了暗线,帅嘉谟身边没有汪孚林的人,却是正好”

    歙县这边风起云涌,合纵连横的时候,婺源县学宫之中,几个生员从里头出来,也聚到了一处兼做掮客牙行生意的歇家,同时来到这里的,还有十几个打扮各不相同的汉子,有的是市井中横极一时的地痞,有的是靠拳头吃饭的乡间恶霸而其中一个身穿儒衫的,正是当年主导了不少事情,事败之后逃之夭夭的程文烈。此时此刻,他刚得到汪孚林在歙县联合了不少人,竟是和如今的歙县令对着干的消息,心里只觉得荒谬至极。

    当初汪孚林可是靠着均平夏税丝绢的旗号拉拢了不少人,现如今竟然又以缓行为由拉拢了一大帮人,还说他是两面派,他看汪孚林才是最大的两面派

    但正因为如此,他反而觉得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因为连番受挫,他早就得恐汪症了,这次能不对上汪孚林恰是正好。因此,他不轻不重在桌子上一拍,等别人目光全都聚集到自己身上时,这才目光闪烁地说:“歙县那边既然有行动了,我们婺源却也不能输给他们。只不过,他们分则力弱,我们合则力强。我提议,只要等府衙那边舆论不利于我们五县,我们就立时发动起来只要联合休宁、祁门、绩溪、黟县,不愁没有声势”

    ps:祝大家除夕快乐。

第六三五章 争!() 
宁国府宣城县,当风尘仆仆的帅嘉谟并几个歙人抵达这里的时候,心里全都满是振奋。许是因为如今的南京户部尚书殷正茂自己就是歙人,也许是因为帅嘉谟之前被汪孚林从京师来的时候,张居正已经有书信递给各处亲信,如万历二年亲自提拔为应天巡抚的宋仪望等等,因此他往来之间能够清清楚楚地体会到官府中人态度的变化,从之前的奔走无门,到如今的到处以礼相待,而和他同行的那些个歙人却都认为这是他的功劳。

    甚至在现此行盘缠有结余的时候,他们又建议他干脆花点小钱捐纳一套冠带去,也好衣锦还乡!他起初还有些犹豫,可禁不住别人一再撺掇,再加上多年奔走所吃的苦头,他最终竟是听了这话,捐纳了九品冠带,虽说这并不是说如此就算是可以去候选当官了,可寻常平民百姓就算有钱也不能做这样的行头穿,花这份钱只是为了能够有穿那身冠带的资格。

    眼看到了宣城,距离徽州府也就是快则两三日,慢则四五日的路程,众人入住客栈之后,便聚在一块喝了几杯小酒。帅嘉谟被人灌了几杯之后,说起去之后去府衙见姚府尊,这一次官司一定能够打得轰动南直隶乃至于天下,他踌躇满志,其他几个人也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一番痛饮之后各自房,帅嘉谟才刚躺下还没合眼,就只听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他以为是同伴又有事情来找,当下趿拉了鞋子去开门。

    可大门一开,现外头是个完全陌生的中年儒生,这些年受过无数暗算吃过无数苦头的帅嘉谟立刻警惕了起来。他伸手到背后捏住了一把防身短匕,但对方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的敌意消融了几分。

    “帅先生,在下刘明烨,乃是歙县令薛县尊身边的师爷。知道您这次从南京来是因为徽州府夏税丝绢的事情有了眉目,所以薛县尊特意命我赶到宁国府来迎一迎。”见帅嘉谟似乎放松了下来。那只原本放到背后去的右手又到了身前,刘师爷便笑容可掬地说,“能否进屋说话?”

    思忖良久,又见对方不像是那些恐吓威胁甚至于要自己命的家伙。帅嘉谟最终放了人进来,只却虚掩房门没有上门闩。而刘明烨也没有拐弯抹角,一进屋子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薛县尊说,帅先生多年来为了歙县子民的利益四处奔走,甚至于出生入死。实在是劳苦功高,可从前那些县尊却虚应故事,不曾报过你一腔热血。如今他新上任,打算以这件事为契机,为歙县子民减负,在府衙重新核查此事时,他必定坚决站在你这一边。

    帅嘉谟何尝听到过一县之主这样鲜明的表态,从前有些吏员差役能够站在他这一边,有县尊肯默默支持他一下,就很难得了。纵使汪孚林。也不过是赞扬体恤。一时间,他只觉得心头一片滚热,喉头竟也有些哽咽了:“若是薛县尊真能够为歙县子民挪掉头上这一座大山,那正是天大的幸事!”

    刘师爷没想到帅嘉谟竟是一听说县尊力挺就如此感动,登时对此行的目的有了八分把握。劝慰勉励了帅嘉谟一番之后,他方才将汪孚林联络乡宦名门,主张缓行此事的举动说了,果然就只见帅嘉谟眉头大皱。他也听说过之前汪孚林在京师不但把重伤的帅嘉谟接到家里调治,又把事情捅到张居正面前,而且更千里护送人归来。所以深知说汪孚林的坏话得适可而止,否则效果恰得其反,故而很聪明地就此打住,同时说出了此行最大的用意。

    “县尊已经派人把此事再次捅到徽州府衙。不日徽州府就会下正式的查议牌面,一府六县就会激辩连场,你不妨在宣城耽搁几天,等到我歙县占据上风,你再带着南京户部和抚院的态度去,如此效果最大最好。”刘师爷说到这里。又从怀里拿出了一锭约摸十两重的大元宝,举重若轻地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县尊让我带来的,不为别的,权当帅先生在宣城期间的开销。”

    帅嘉谟推辞不过,这才收了下来。等到送了这位刘师爷离开,他重新关上房门上了门闩,却是心头万分纠结了起来。想当初他到京师,汪道昆避而不见,仿佛不想理会此事,那时候他就觉得很不满了,等到汪孚林雪夜施救,甚至喝退了拦截的人,又是为他治伤,又是把事情捅到辅张居正那儿,又是派人护送他来,资助银钱,他心里不是不感激。然而,他这些年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这丝绢纷争上,又怎能接受汪孚林乡之后却力主拖延?

    “人心易变也罢,另有目的也罢,我只能认准了初心不改!”

    帅嘉谟还没来,徽州府衙却连下两道查议牌面到所属六县,清查歙县独纳夏税丝绢由来,这顿时拉开了一场唇枪舌剑的大幕。时人都说苏州人健讼,也就是爱告状,屁大的事情就要跑到官府去打官司,但徽州人的爱打官司也是整个南直隶分外出名的。就连被明朝官方奉为理学宗师的朱子朱熹,当年也曾经感慨说,徽人性情过刚而喜斗,故其俗难以以力服,而易以理胜。也就是说,你以势压人,徽州人根本不会服气,有道理先辩论赢了再说。

    如此一来,歙县和徽州府其他五县就算是正式扛上了。从乡宦到平民百姓,雪片似的文书飞入了徽州府衙,每天收进来的各式陈情就能堆满一张桌子,知府姚辉祖现自己根本来不及看,如果都看,其他公务就没办法管,只折腾这么一件夏税丝绢纠纷就得了!于是,他不得不再一道牌面,召集六县县令以及乡宦缙绅生员以及乡民代表齐集府衙,并事先放出话去,用辩论说理来定是非。

    这一场唇枪舌剑,歙县以汪尚宁为代表,其余五县则是以婺源县最是团结,尤其是程文烈和程任卿两个秀才打头,一帮讼棍作为后盾,乡宦反而只是作壁上观的。而刚刚被革职的余懋学却没有出现。汪孚林虽说接到了徽州府衙的邀请,但却借着养病推脱了,而是让去岁案的金宝只带着耳朵去听,其余的全都被他拘管在家里。足足到了午后申时时分。记性绝佳的金宝方才来,少不得就仔仔细细描述了今日府衙堂上的情景。

    “今天先是从甲辰赋税到乙巳改制说起的,说是乙巳改制,其余各县只是夏税秋粮增加了麦米,唯有歙县多加了九千多匹的夏税丝绢。这是汪老太爷说的。紧跟着婺源那边程文烈就跳出来了,说是因为徽州府亏欠元额麦,所以才惩罚性征丝绢,却被汪老太爷给顶了去,说是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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