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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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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惊讶地望了苏令宾一眼,娘子这般亲口询问一个男子是否来到,当真是破天荒地的头一遭,不容多想急忙禀告道:“娘子,赵郎君早就已经到了,已在飞燕厅内落座。”

    闻言,苏令宾轻轻地颔首,对着铜镜补妆半响,袅袅婷婷地下楼去了。

    飞燕堂位于群芳阁东面,池水环绕,杨柳依依,正堂面北朝南而建,修建得极为华丽。

    飞燕堂为苏令宾单独待客表演之所,只要身在群芳阁,夜晚苏令宾都会亲临此处弹奏数曲,这并非是她非常有空闲,而是她会乘着这个机会,接受宾客们赠送的诗词歌赋,若有中意之诗,待下次她召集宴会时,都会邀请其诗作者,久而久之,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红颜进士不爱钱财,唯好诗词,应此雅名更盛。

    今夜,乃是苏令宾挑选上巳节洛河雅集与宴人选的最后一日,只要所做曲词能够被苏令宾看上,便能获得极为难得的与宴机会,因此前来之人多不胜数,不仅坐满了宽阔的飞燕堂,就连外面的院内也是摆满长案人影绰绰,一片热闹。

    赵道生人傻钱多,加之自持东宫宠臣的高贵身份,自然不屑落座在飞燕堂外,况且坐在外面,也不方便他欣赏佳人美貌,因而大费钱财在堂内靠近前方之处选得一个几案坐下,而身着仆役服饰的陆瑾则站在他的身旁。

    此刻时辰尚早,陆瑾目光环顾四周,堂内一片热闹议论,更有相熟宾客们彼此谈笑不休,口中话题几乎都没离开过苏令宾,由此可见此女名号的确惊人。

    猛然间,他看见了一个熟人,许久未见的弘文馆直学士李峤正落座在不远处,与友人一道说笑连连。

    陆瑾明白李峤乃是苏令宾的忠心倾慕者,七夕节时更是凭借文采登上了望川楼第四层,可惜最后被那道七绝谜底阻拦于此,今日再见,不用问也是为了能够参加洛水雅集而来。

    实话说来,陆瑾对那洛水雅集根本没有半分兴趣,若非为了上官婉儿,他也不可能陪赵道生前来此处,一想到今日与上官婉儿邀约上巳节游玩,他便倍感振奋,满腔心思早就已经飘远了。

    (本章完)

第374章 曲调求词() 
苏令宾尚未到来,便有三三两两的美貌女子步上看台表演歌舞,丝竹管弦之声油然响起,歌妓浅笑莞尔,大袖与舞扇齐飞,看得不少人均是拍手叫好。

    然而,今日的重头戏乃是苏令宾征集曲词,即便是在动人的舞蹈,也消散不了宾客们心中的期盼,因此当苏令宾环抱琵琶莲步款款地前来时,整个飞燕堂立即轰动了。

    陆瑾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红颜进士,苏令宾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秀发如鸦,面若桃李,红颜的朱唇挂着一丝妩媚动人的笑意,最让陆瑾难忘的是苏令宾的右眼眼角处贴着一块红色花钿,恍如画龙点睛般恰到好处,更显她妩媚动人之姿。

    此女与太平公主一般,都是那种可以颠倒世人的绝世尤物。

    正待陆瑾暗自赞叹当儿,苏令宾已是步上高台款款一礼,柔和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响彻堂内:“诸位宾客,小女子承蒙各位厚爱,将于上巳节那天在洛河举办诗词雅集,令宾此生唯对诗词歌赋情有独钟,而其中又以曲词为盛,诸位今夜若能替令宾谱上一曲,便可成为雅集坐上宾客。”

    苏令宾话音刚落,立即有一名红衣士子亢声言道:“苏仙子才貌双绝,更有红颜进士之名誉满天下,听闻前段时间仙子已经挑选了二十八名文士之才出席雅集,不知今夜能有几人入选?”

    苏令宾笑微微地言道:“今晚乃是雅集邀约文士的最后一晚,与往日同规,只要是曲词绝佳,便可列为受邀之列,而不关乎人数,谢郎君放心便是。”

    红衣士子满意地点点头,微笑不做声了。

    赵道生乜得红衣士子一眼,对着陆瑾轻声言道:“陆郎请看,那人名为谢晨忠,乃是洛阳城内久负盛名的才子,一直对苏仙子甚是钦慕,每每有诗词集会,都是趋之若鹜,而且……”

    说到这里,赵道生眼眸中闪过一丝恨色,言道:“此人还三番两次羞辱于我,实在可恶至极,待会你一定要好好地压一下他的威风,让他当众出丑。”

    陆瑾不喜赵道生对他使用这般呼唤仆人的口气,淡淡言道:“在下作词,完全凭真才实学,并非用来与人争强斗盛。”

    此话拒绝之意不言而喻,也使得赵道生轻轻皱起了眉头,他明白如陆瑾这般才华之士,与生俱来便有几分傲然风骨,应此也并不为之介怀,悻悻然地言道:“那好吧,不过陆郎,今夜不管如何,我都要获得苏仙子的邀请,一切都看你了。”

    陆瑾轻轻颔首,自然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台上,苏令宾长身婀娜地走至绣墩前落座,琵琶琴颈靠在左肩肩头,嫣然笑道:“诸位,今夜令宾弹奏之曲并非教坊曲目,而是来源于民间,相传是一位奇人所作,本来此曲还有绝世词谱配搭,然令宾只弹曲而不唱词,求在座各位为此曲填词一首。”

    话音刚落,在座宾客无疑不是大为惊讶。

    此时唐朝,音律昌盛歌舞曼妙,其中以教坊歌曲而名扬天下。

    然就实而论,教坊曲子格式多为固定,且脍炙人口传唱多矣,因此填词便是非常容易。

    没想到今晚苏令宾却是要以民间并不流行之曲,让在座宾客填词,无疑增添了不小的难度,一时间,气氛不免多了几分紧张感觉。

    苏令宾却没有感觉到那份紧张情绪,她美目凝重,玉面微沉,薄薄的朱唇也是紧紧抿起,云袖一抖露出洁白如玉的皓腕,细长手指轻轻一拨琴弦,叮咚悦耳的琵琶声立即在厅内回荡开来。

    洛阳温柔坊擅长琵琶之人,当初以凌都知名声最盛,惜乎凌都知于四年前摔掉琵琶隐退而去,听闻已嫁作某个贵胄成为小妾。

    如今来看,却是慕妃然的琵琶造诣当属温柔坊第一部,苏令宾略微次之。

    不过苏令宾擅长的是诗词歌赋与琴棋书画,与慕妃然专攻琵琶大是不同,若非今夜她要弹奏之曲当初乃是成自琵琶,否则她一定会使用更为得心应手的琴筝。

    琵琶声舒舒缓缓响彻不停,不少人均是面露沉醉之色,凭着轻快的曲调思索着合适的曲词。

    而听到如此琵琶声,陆瑾则是露出了一个惊讶之色,继而恍然一笑,更觉胜券在握了。

    这曲词最为基本的要求便是能够合拍,其中最能体现好坏之分的则是押韵,一首好的曲词,不仅意境深远,催人动情,唱起来更要琅琅上口,优美动听。

    一曲弹罢又是重复而起,不知就这么弹了多少遍,直至光洁的额头冒出了点点细汗后,苏令宾这才停手止音,微笑言道:“不知有谁知道,令宾此曲是为何名?”

    话音刚落,那红衣士子谢晨忠已是当先出言道:“苏仙子所弹之曲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不知对否?”

    苏令宾欣然点头道:“谢郎说得不错,的确是《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感觉到自己今日言辞颇受苏令宾的重视,谢晨忠生出得意洋洋的感觉,微笑言道:“尽管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并非教坊名曲,然在下好歹也是精通音律,喜好音律之人,因而此曲刚流传于世的时候便被在下所熟识,何能不知道?”

    坐在宾客中的李峤见谢晨忠大出风头,不禁暗暗生出不悦的感觉,冷哼出声道:“那谢郎君你可知此曲乃是何人所作?”

    谢晨忠如实言道:“听闻乃是慕妃然所作曲调,而慕妃然也是凭借此曲,从而名扬洛都。”

    闻言,李峤摇头不屑一笑,淡淡道:“谢郎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确是慕妃然所谱的曲调,然而真正作者却是另有其人,慕妃然也是其中获利者而已,谢郎君可知作者乃是何人?”

    谢晨忠见李峤当面反驳自己,不悦冷哼道:“在下并非诸葛武侯,岂能做到料事如神?听李郎君口气,莫非你知道?”

    李峤正色点头道:“当然知道,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作者名为谢瑾,乃是陈郡谢氏嫡长孙。”

    话音落点,飞燕堂内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显然有些惊讶李峤之话。

    只有陆瑾却是暗地里一声叹息,回想当日种种,脑海中闪出了无数缅怀之情。

    (本章完)

第375章 替人作词() 
谢晨忠向来自持身段,也明白较李峤的文才有所差距,换作另处必定不会与他争辩。

    然而今日苏令宾在场,目光盈盈嘴角带笑,倾国倾城的妩媚模样足可令人为之癫狂,也使得谢晨忠犹如春日公牛般陡然红了眼,拍案冷笑道:“谢瑾?哼!本郎君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李郎说《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乃是谢瑾所作,不知可有凭据?”

    李峤不慌不忙地摇着纸扇,淡淡笑道:“在下没有任何的凭据……”

    此话落点,谢晨忠仿佛是听到天籁之音般心神一宽,望着李峤藐视笑了笑,正欲开头讽刺,不意李峤正容补充道:“不过在下却是谢瑾作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时,在场的见证人,而当晚太子殿下也是在场,谢瑾这首词曲,正是被太子殿下索要而去,从此享誉天下,此事,太子可以作证。”

    赵道生心知自己出风头的时机到了,悠然笑着开口道:“李郎君此话不错,其实说起来在下也算作在场见证人之一,还记得那是上元二年江宁中秋之夜秦淮雅集,谢瑾以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比拼王勃的《滕王阁序》,最后被太子殿下评为绝品点为头筹,李郎君等七宗五姓才子只得屈居末位,哈哈,想起来李郎君你们持绝世文采,被那十岁孩童击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李峤本以为赵道生此话是在迎合自己,听到最后才知道实乃不折不扣的羞辱,登时咬牙怒目地盯着赵道生,若非顾及他乃东宫宠臣,说不定便会大声反驳喝斥。

    谢晨忠素来鄙夷赵道生的为人,此际听到这一番话,立即止不住心头一喜,故作不解地询问道:“敢问赵郎,李郎君当日也败给了那谢瑾么?”

    赵道生哈哈笑言道:“当然,在下还记得那场雅集乃是比拼七场,七宗五姓才子们原本已赢得三场,再赢一场便可获胜,便在那时候那位谢小郎君愤然而起,以绝世文才连胜四局,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在座诸人不少均是才子名士,自然知晓七宗五姓文采实力,话音刚落,立即在飞燕堂内激起了一片惊讶喧哗,一个十岁少年击败七宗五姓才子,当真何其荒谬也!

    谢晨忠也是震撼当场,讶然问道:“竟有此事,不知七宗五姓才子乃是何人?”

    赵道生不顾面色涨红的李峤,笑语言道:“除了那短命鬼王勃外,还有眼前这位弘文馆李学士,以及博陵崔氏崔若颜,清河崔氏崔神庆,范阳卢氏卢怀慎。”

    一席话落点,又是响起了一阵倒抽凉气之音,所有人全都膛目结舌了。

    身为当事主角的陆瑾好气又是好笑,今夜主题本是作词博苏令宾青睐而已,为何却说到了昔日秦淮雅集之上。

    苏令宾心思剔透,有意结束这一番争执,淡淡笑道:“不管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乃是何人所作,今夜令宾只想求得一词而已,不知诸位可有合适词句?”

    寥寥数语顿时打断了堂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李峤感激地看了苏令宾一眼,率先拱手道:“苏仙子,在下时才想到一首曲词,可配这首曲子。”

    苏令宾欣然点头道:“李郎君若是想到,不妨清唱而出,令宾以琵琶合之。”

    李峤颔首一笑,登时叫好,待到苏令宾准备妥当,他立即清了清嗓门,随着琵琶声亢声而歌道:

    “东风拂九州,妆出万里花。

    闲来看遍花影,椎有月钩斜。

    我有江南玉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彻玉城霞。

    清影渺难即,飞絮满天涯。

    飘然去,吾与汝,泛云槎。

    东皇一笑相语:芳意在谁家?

    难道春花开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

    花外春来路,芳草不曾遮。”

    歌声方罢琵琶声也是停歇,苏令宾细细地琢磨了李峤所作的这首词曲一番,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一下。

    在她看来,此词比起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不仅没有那种寄托相思,发人深省的思想韵味,更没有那优美凄然的词句衬托,两者完全是霄壤之别。

    尽管差强人意,然而终归是聊胜于无,毕竟《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乃惊鸿绝艳之词,常人一生能够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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